逝琴-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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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少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进来吧。”说着侧了侧身。
君逸萧却道:“不了,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少衣再也克制不住,手豁然探出,将君逸萧拽进房间,那只冰凉的手让少衣自己也不由自主的一颤。热茶,毛巾,少衣不发一言,只是机械地将东西递给君逸萧。君逸萧看着少衣的神情,只有苦笑地无奈接过。
衣服已经全湿了,再多的热茶还是杯水车薪。少衣搭住他冰凉的手腕,杂乱的脉搏让她皱起秀眉,“回去,换衣服。”
少衣转身离开,这里没有热水沐浴,没有干衣服,他又没有运功抗寒,一定会着凉的。
手被拉住,少衣为那份寒冷停住脚步。
“你原谅我了吗?”君逸萧悲伤的声音渐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渗入少衣的心中。夹杂着手腕冰冷的触感,有那么一瞬间少衣失去意识。
“你说呢?”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少衣坚决的态度让君逸萧放手。“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我尊敬的世子大人?”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少衣在黑暗中苦笑。
“我是不是有资格成为你的妻子?你的情人?是不是有资格坐上王妃的座位?”少衣第一次放弃伪装,放任自己的悲伤在语言里盘旋。“不行吧。一个江湖女子,即使风度再好,人再优秀,依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不懂进退,不知礼节,没有足够的家世,更是当不了一个正统的王妃的。”自嘲地说,少衣失笑。
“不是的。”大吼一声,君逸萧失去自制力,为了她的话,为了黑暗中那双悲伤的眼眸。他忘记了身处何处,忘记了一直紧守的自制自律。
窗外一声闷雷盖住了他的声音,雷声后天地寂静。
感觉身体被紧紧抱住,少衣全身僵直,分毫不动。
世界安静下来,一直到一股暖流流淌进少衣的领口,少衣身体一颤,终于放松了身体,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再痛再苦有些事不得不挑明。
“还是我手中的力量阻碍了你的判断能力,君逸萧,这么大一个局,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良久,少衣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话里残酷的疑问犹如一把利刃,扎进君逸萧的心口,疼痛难忍。
“好……”君逸萧松开手,苍凉后退,“原来,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仿佛无法再说话,君逸萧动了动唇,飞出窗口。
56
窗外的雨依旧不停,淅淅沥沥地撒在这片大地上。少衣站在窗前,默默眺望着远方。桌上的茶早已散尽了热气,一切安静得犹如一个好眠的夜晚,而少衣,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某只贪睡如猪的狼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让少衣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摇摇头甩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少衣关上窗准备就寝。
轻微的敲门声让她诧异不已,打开门,少衣为眼前的场景惊讶不已。
雨点从屋檐零落而下,不远处的花园由于水气显得雾蒙蒙的,白里透青,绿上盖纱,如梦似幻的场景。而眼前那人侧着身子收起半湿的雨伞,蒙蒙亮的天空照出他脸上流畅俊秀的线条,长密的睫毛遮住了最让人看不透,最骄傲,也最深情的黑眸。收了伞,他抬起眼睛,别过头来对少衣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霎时几滴水从他发际滚落,瞬间,天地仿佛一亮。“我来看你了。”温柔的语调与笑容,傲气深藏的眼眸,截然相反的性情在他身上融合得完美无缺。
失神片刻,少衣抿起嘴角,“我以为话说得够清楚了。”低头藏起自己的眼睛,少衣不希望君逸萧察觉自己的犹豫混乱。
“我的话没有说完啊。”温柔中隐含着丝丝霸道,“我特地换了衣服来的。”强调“换”字。
退开几步,少衣让他进来,第一次,她无法感知他的意图。她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应该扯开他的伪装。现在的他失去了唯一的束缚,就像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你说我试探于你,不错。”君逸萧放下伞,慢慢向少衣走去,“武林大会,榘息选婿,边关战场,多少都是有些的。” 君逸萧坦然,“你在武林大会所表现出的种种特别怎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步步逼近,少衣有些仓惶地后退半步。
“榘息之事……”君逸萧突然笑了起来,“我探你对我之情,你试我对你之意,谁也不能计较谁吧?”点头,少衣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君逸萧霸气尽显,仿佛把曾经深藏起的气势全部散发开来似的。少衣有一霎那不认识他的错觉。
“而在战场,我是故意中毒的,”微笑变为苦涩,“直到那时才知道你是那么重要,一直找你不到,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段慌乱的时光,那份痛苦的感受让他真正明白自己对少衣的感情。
突然被抱住,少衣身边充斥着他的味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少衣的心瞬间柔软起来。
“至于你手中的力量,”君逸萧执起少衣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套上一只玉环,“我想这更能表现我的决心。”君逸萧轻轻揉着少衣的手,对着迷茫的少衣解释道:“这是我的信物,能够调控我所有的人力物力。”
止住少衣想退下玉环的动作,君逸萧道:“带着好吗?不要让我再担心你。可好?”傲天的霸气里夹杂着丝丝温柔,加上深情款款的神情,又多少人能拒绝?
“我……”少衣犹豫,她不在意他的势力,但他以这样的办法来表明心迹,让少衣还是意外非常。
“好了。”修长的手指点住少衣的唇瓣,君逸萧笑得宠溺,“你现在只要做一件事就好。”拦腰抱起那个眼神迷离的女子,君逸萧大步走向床榻,“好好睡一觉吧,我的少衣。”
躺在他的怀里,少衣的脑子混沌起来,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少衣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了梦乡。
凝视着那张疲倦而安详的脸,君逸萧被幸福围绕,如果真实的自己能唤回少衣对自己的感情,让她不再逃避真实的心意,那么,丢掉伪装又如何,挑明暗地里的势力又如何,至少他能拥有少衣啊,他的少衣。将被子拉紧,君逸萧吻上她的额头。
外族一年一度的祈神庆典临近了,汉莫一片翻腾,无数的信徒在家里祈愿,张灯结彩,犹如过新年一样热闹。街上每一个人都带着欢快的笑意。
神殿也是热闹非常,原因除了风翼两国皇帝要来之外,大王子就是大祭司要亲自主持这次的庆典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在外族人眼里,大祭司就是如神一样完美的人物啊!
君昙阜和宇文膺提前两天到了,与外族族长也面谈过几次,具体内容么自然不为人所知,但对于会谈结果,从各人的表情来看都是亦喜亦怒的,显然彼此都没有讨到什么大便宜。不论是外族的部下还是两国皇帝带来的朝臣,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毕竟三方这么直接的面对面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作为一个小小奴婢的小雨虽然对这些事有所耳闻,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离她很远。她关心的是那个最近不太正常的少衣,自从那个下过暴雨的夜晚开始,少衣就有些神不守舍,老是想着什么似的。这不,少衣现在盯着棋盘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还是一子未落。
“小雨,你在看什么呢?”少衣突然出声,把小雨吓一跳。小雨忙收拾了东西退到门外去了。
看着小雨带上门,少衣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恨就恨在某个可恶的人啊,自从他们把话说开,不,应该是把某人的伪装说破之后,那人就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性格,天天晚上等在窗口(看准了她的不忍心),抱着她睡觉(看准了她睡着后的无知无觉)……
刚腹诽了一半,那人又来了。
“发什么呆?想我了吧。”轻轻一抄就把少衣抱在怀里,坐上少衣刚才坐的位子上。翻了个白眼,少衣懒得理他。现在才知道那人的武功好到什么地步,别说外面那些呆呆的看守,连少衣自己都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他屡屡得手。而抗议的结果就是被抱得更紧。
一黑一白,棋盘上落自叮叮,两只手,一个温软优雅,一个修长有力,旁边一对璧人深情相拥,怎么看都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不下了。”少衣敲了半天旗子,还是得出半目的负局,心里一烦,干脆丢下旗子,又窝进君逸萧的怀里发起呆来。君逸萧好笑地看着这个狡猾的女子耍赖,心知自从那夜后两人的伪装可以说是彻底扔了。但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她是那么的可爱,仿佛充满了活力与欢乐,像阳光一样会温暖他的心房。
“对了,那三只狐狸在商量什么?”迷糊地问,少衣昏昏欲睡。有君逸萧的情报,少衣乐得偷懒。
“还是上次的事情,”君逸萧玩着少衣的头发,毫不在意地说,“真是妄想。”嗤之以鼻,想动他们的脑筋?没门!
“呵……”少衣懒懒一笑,虽然她也略有不满,但既然有人想出手,她就看戏好了。
“倒是那个温昊……”君逸萧突然记起来。
抓住他的手止住话题,“这事我亲自处理,你别插手。”睁开眼睛,少衣眼里没有半点睡意,“快了,我不急——”冰冷的语调,魔媚的眼神,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让少衣显得邪恶又迷人。
被蛊惑了一般,君逸萧低头吻上少衣的唇,少衣毫无防备,呻吟一声,任那人予取予求。
一吻方毕,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少衣脸颊微红,唇瓣更是鲜艳欲滴,素净的脸庞显出一份别样的妩媚。稳定下心绪,少衣抬头瞥到君逸萧的眼神,心头不禁一跳,当下别开眼,推了他一下道:“可以了,不要得寸进尺。”
对着少衣气呼呼的眼睛,君逸萧失笑:“你怎么不害羞?”少衣翻个白眼刚要答道,为什么害羞时,君逸萧却道:“那就再来一次吧。”说着把少衣的抗议全部堵在嘴里。
不同于先前的温柔亲昵,这次的吻传来的是他的强势,傲气以及对少衣无尽的爱恋,被迷惑了,少衣闭起眼睛,和他唇齿相依。
门外寒风阵阵,房里春光融融。
会
万众企盼的一天终于到来,庄严的神殿大门被推开,前殿被布置成了一个精致的场,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喜庆的氛围中含着一种奇特的肃穆,不怒而威,这是神殿最了不起的地方之一。但是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有几个是为了此地的美食或奇特的氛围而来的呢?
答案恐怕是很让人失望的,三个主要人物依旧在那里谈笑风生,唇枪舌剑,那种说半句扯半句,肚子里还要藏三句的对话,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当然明着抓狂的自然没有,阿暗地里皱眉的却不止一个了。
不过大多数人的主意却在那个真正享受美酒佳肴的人身上——少衣——似乎三方达成了什么共识,少衣被“囚禁”的日子终于结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公共场合。可想而知那些找少衣找了这么痛苦的人的欢乐之情。不过少衣似乎懒得搭理他们,她自始至终都在自斟自乐,偶尔答两句不知所谓的问题,明显的心不在焉。当然,君逸萧也被归于无视的那一类了。
不过现在君逸萧也没时间注意少衣,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三只狐狸的机锋中。
比如,君昙阜道:“阁下真是好福气,儿女都是人中龙凤,……”古斯特与翎颍懂规矩地及时表示感谢和谦虚。而原本懒懒的众人此时却竖起了耳朵,关键时刻到了。
果然,族长叹气说:“陛下缪赞了,孤这对不成器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成家,老是让孤头疼得很啊——”说着还皱了皱眉头,瞪了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