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 - 天子外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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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要杀,便……杀我吧!”
程仇问:
“她是你的娘亲?”
若梦一阵感触,凄然下泪,道:
“不……是!我……没有娘亲,也没有爹。但,她却比我娘亲对我更好。所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也不容许别人伤害她,你要杀便杀我吧!”
王妈听到若梦之言,也感动得老泪纵横。
程仇在他娘亲死的一刻开始,已不再相信世上还有半点情与义。但如今若梦所表现出的,是宁死也要保护亲人的高尚情操。
不!世上根本不会有人能为情而放弃一切。但,既然若梦连死也不怕,还有甚么可怕?
还有甚么此生命更珍贵?
程仇沉思了一会,咀角泛起邪笑。他,要摧毁世上的一切情与义,他要证明世上是不会有情和义的。
他明白世上有些人是不怕死的,但有些东西却此生命更可贵。
那就是
自由和自尊!
他说道:
“好!我可以放过她,但你要用你的性命来交换。即是由今天开始,你的姓命便属于我,要遵从我的一切说话,怎样?”
程仇这样做,无疑是要若梦拋弃自由和自尊。
若梦心想若她不答应,王妈势难逃出魔掌,为了王妈,她会连仅余的自尊也放弃吗?
她……会!
“好!我答应你!”
若梦的答案,令程仇和王妈同时一愕。
程仇本想令若梦露出自私的本性,谁知她为救王妈,竟真的肯牺牲自已一生。
程仇又道:
“我要告诉你,我是比地狱的魔鬼更可怕的,而且你也别想逃走,无论你俩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若梦道:
“只要能救到王妈,我……不会反悔!”
程仇道:
“好!这便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去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临别依依,若梦强忍着泪,对王妈道:
“王妈,我……要走了,你以后……可要小心保重身体……”
王妈亦知她们并没有别的选择,若非如此,她们必会命丧程仇手上。
但她心想其实若梦在程家所受的苦也够多了,如今离开这里,或许会找到另一种较好的生活吧!
王妈一直也当若梦如亲生女儿般看待,如今分别在即,也不禁老泪纵横,黯然道:
“若梦……王妈……以后也不能照顾你,你要……照顾自已……”
若梦一步步地离开马槽,身后仍传来王妈慈祥的声音在道:
“若梦……我的好孩子……”
若梦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疯狂的滚下。
无情的程仇,对这一切竟视若无睹。他,可真是再没有半点情义残留心中?
还是,在他的心内,还有一点点地方,连他也察看不到。
若梦就这样跟着程仇,离开了程家,开始她另一段噩梦。
…
第三章 两雄再遇
若梦的一生,彷佛是一场为了别人而造的梦。
而有一个人,他每日每晚每时每分每刻也在为若梦而忧。
他,可是为了若梦而生?
这个人,正是一忧子。
这数天里,他不仅为了若梦而忧,更为了他师兄程仇回来复仇而忧。
从前他面对过无数敌人,但即使强如修罗魔君这等绝世魔头,他也未曾皱一皱眉。
但今次的敌人,却是与他情同手足,更曾救他一命的大师兄。
这才是最叫他为难的事。
还有,当日在广成观中,他明明见到若梦的背影随着程仇而去。
若梦……为何会跟程仇在一起的?
她当日为何弃他不顾?
今日既然已回来了,又为何不跟他见面?
所有的烦恼,都一下子堆到一忧子的头上来,叫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所以,这几天他的心情可说是坏到了极点。
这天,他突然想出外走走,以舒解一下心中的闷气,于是便借着替凌真买药,下山跑到西歧城去。
现在距离十五之期尚有十天,而且派中有姬昌在镇守,于是他出外也比较放心一些。
他百无聊赖地在城中逛着。城中如往常般热闹,但一忧子的心却是冰冷的。
不知不觉,他竟步至一所大宅之外。
大宅的门口装饰得很美,但却被灰尘和蛛网侵蚀得华丽尽洗。
破烂半吊着的门扁上,刻着两个笔划雄劲有力的大字
卓府!
这里,曾经是一忧子的家。
在这大门之内,曾有着他的欢笑、他的眼泪、他的一切一切的过去。
可是,随着他的爹卓山之死,这一切都完结了。
他的姊姊卓伶现在东淮,他的娘亲跟着他大哥卓无涯到了朝歌居住,而其它下人也都各散东西。
曾经名震西歧的卓家,就只剩下他一人留在西歧城里。
而他也曾答应娘亲,还名还姓,从此改名一忧子。
卓无忧这名字,从那天起便在世上消失。
卓家,就只余下这座废弃了的大宅,在受着日月的磨洗。
想到这里,一忧子不胜唏嘘。
往事逝去难返,再想也是徒然,一忧子唯有举步离去。
他漫无目的地进了一间食店,并登上二楼随意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客店小二展开那令人讨厌的虚伪笑容来为一忧子倒茶点菜。
一忧子又那有心情去点菜?只着店小二随便来几碟小菜和一斤高梁酒。
店小二如释重负般走开。
一忧子思绪极之紊乱,眼睛漫无目的地定定注视街外情景。
就在此时,有两个人从楼下缓步而上。
那两个人,赫然是在这数天里从未离开过一忧子脑海半分的
程仇!
和若梦!
一忧子徒地心头一震。
这……莫非是幻觉?
一忧子擦了擦眼睛,再看清楚,才确定……
这不是幻觉。
他所见到的,确实是程仇和若梦。
程仇双眼只顾看着前方,而若梦则把头垂得低低地跟在程仇身后。
二人像完全没看见一忧子般,在楼上选了一张靠窗台的桌子坐下。
一忧子的内心挣扎了很久,才决定上前跟他们面对面说话。
走到那张桌子的十多步,就好象要走千百里路般艰辛遥远。
好不容易才走到桌子之前,二人仍没有瞧一忧子半眼。
他本来有千言万语要对若梦说,但现在并非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他目的只为能说服程仇别要攻打广成仙派而已。
一忧子见二人毫无反应,先开口说道:
“大师……”
他本能地唤程仇作“大师兄”,谁知“兄”字尚未出口,程仇已狠狠地回头瞪视着他,眼中暴射出惊人凌厉的杀气,仿似若一忧子的“兄”字一出口,他使要立即把他撕开百块般。
一忧子接触到程仇的眼神,陡地一凛,并立即改口说道:
“程……仇兄,我……可否坐下跟你谈几句?”
程仇的答案,跟他的声音一样冰冷,道:
“我这里不欢迎广成仙派的人,有甚么事就这样说吧!”
一忧子无可奈何,但不说又不行,唯有站在桌边,对程仇道:
“我……只是想要求你不要与广成仙派为敌,希望你念在往日的一点点情……情……
义,答应我吧!”
程仇听罢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狂态,并道:
“哈哈哈!想不到广成仙派的人,竟是如此怕死的!”
一忧子忙解释道:
“不!我并不是怕死,只是不希望大家有所死伤吧!”
程仇又狂笑了几声,道:
“哈哈!这个你大可放心,死的、伤的,一定不会是我,而是你们广成仙派。”
“我要天玄子亲眼看着广成仙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看着他疼爱的徒儿一个一个地被我杀死,等他受尽痛苦之后才杀他,那才是世上最痛快的事。”
想不到程仇的仇恨竟会那么深,一忧子登时也感到哑口无言。
程仇又道:
“我看你还是早点替各人办理好身后事,免得到时尸横遍野,无人清理。”
程仇的态度已是决绝无比,但一忧子仍是不肯死心,继续道:
“难道除了杀戮外,真的没有其它解决方法吗?”
程仇眼中射出怨毒神色,忿然道:
“哼!当日天玄子拋妻弃子,杀我娘亲之时,可有想到有今日这后果?当晚断崖之上,你也亲眼见到他是如何心狠手辣吧!如今竟还敢厚着脸皮来求我放过他?总之,下次月圆之夜我一定要血洗广成仙派,你还是好好地享受这余下的日子吧!”
一忧子万般无奈,却又说不出其它理由反驳,顿时哑口无言。
他悄悄地斜眼偷看若梦。若梦仍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地呆坐着。
连半眼也没有看他。
仿似未有程仇的命令,她便不能有一言一动。
一忧子正想再说下去,忽然街下传来嘈杂人声,很自然地探头查看发生了甚么事。
只见大街之上一大群百姓在围着数人,其中一人被两个恶形恶相的汉子捉着,而另一名恶汉则在磨拳擦掌,作状欲痛殴那被捉着的人。
此时客店内的其它食客都被那嘈吵声所吸引,聚到窗台前来围观。
其中一个看热闹的人道:
“咦!那个不是梁狗吗?为其么会被那几个流氓恶霸抓着的?”
只见那个被抓着的人,是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中等身材,虽然五官尚算端正,却天生一副小人相,而且还带点猥狈。
他便是那看热闹的人口中的梁狗。
那梁狗原名梁三六,传言是在三月初六出生,所以他爹娘便替他改名“三六”。
梁三六读书不多,但靠着一些人事关系而当上官府的低级官差。
他平日恃着官差的身份横行霸道,为人嚣张,又缺乏口德,因此西歧城中的居民都很讨厌他,并在他背后叫他“梁狗”
梁狗这名字,在西歧城中可谓臭名远播。
另外一边又有两名在看热闹的居民在谈论着。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人道:
“十三叔,你猜梁狗这次又开罪了甚么人呢?”
那个被唤作“十三叔”的中年汉子异常不屑地道:
“唏!还有甚么?那梁狗一无是处,就只会好赌成性。这次除了欠人赌债外还有甚么?何伯,我们还是在这里好好地看表演吧!”
何伯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十三叔的推论,阴阴咀地边笑边看热闹。
这时一名恶霸指着梁三六,声色俱厉地大喝道:
“梁狗,你欠我们“吉祥赌坊”的一百两银,到底何时才还?”
梁三六被两个人捉着,加上他本身又体力弱,挣脱不来,只得低声下气苦苦衷求道:
“赌……赌债嘛,我……我迟点有银两的话,一定会尽快还的。”
恶霸见梁三六欲赖账,眼珠一转,似乎要用甚么方法对付他,道:
“要赖账吗?好!好!”
梁三六见状,吓得大惊,急道:
“你……你想怎样?我……我怎说也是官差,你……你别要乱来……”
恶霸道:
“哼!就凭你这低级官差,唬得了老子吗?何况我有借据在手,就算去到官府你也奈我不何。”
恶霸使了个眼色,在后面的二人迅速将梁三六推倒地上,使劲地按着它的肩膊及手。
梁三六上半身动弹不得,只有双脚在乱撑乱踢,狼狈不堪。
恶霸奸笑了几声,似乎很欣赏梁三六此刻的狼狈相,施施然从背后取出了一枝东西。
那是一枝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