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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黄玉郎 - 天子外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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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仇。
  程仇却是好整以暇。猛招被破,他也毫无异样,因为他还有五招,自信是可杀败程绝。
  他道:
  “好家伙,竟不惜自废双耳来破我此招,但,看你挡得了多少招?”
  说罢双掌一合,虚空劈出“六绝无情”第二式
  “绝情绝义,一刀两断”!
  以至绝至狠至无情的心,推动全身功力,劈出比“一刀两断”更强更猛更凌厉十倍的刀劲罡芒,以撕天裂地之势,直取程绝。
  程绝惊魂未定,只感眼前强光刺目,森寒的刀劲已然劈至。他感到,此刀芒足可把他分尸,要挡,便需要突破本身功力。
  性命攸关,程绝遽地把功力推至巅峰境界,十二成功力尽注双掌,迎向狂劈而至的刀芒。
  甫一接触刀芒,他立即感到即使已使上了突破本身极限的十二成功力,也是无法轰散刀芒。幸好他反应快绝,危急间全身疾转,把刀芒卸开,免去被分尸之危。
  无匹刀芒被卸,其去势竟是劈向……
  仍昏倒地上的若梦!
  啊!以若梦血肉之躯,如何挡这足以劈破天地的刀劲?
  她……岂不是会被……
  一刀两断?
  …





第二章 仇恨深种
 
  狂风怒号,地裂山崩。
  锐热的刀芒,疾朝若梦劈去。
  然而,若梦仍是昏迷不醒,浑然不知她的性命快要被无情的刀芒夺去。
  纵是一级高手,也未必可挡开或避开这强猛无伦的一刀,何况是不醒人事的若梦?
  眼看她娇柔的身躯快要被一剖为二之际……
  瞿地,一条黑影快疾无伦地闪在若梦之前。
  无俦的刀劲轰在黑影身上,爆出一声隆然巨响,所扩散出的气劲波及方圆十丈,震得大地也为之震动,沙石随着烈风向四周激射。
  气劲散去,沙石殒落,只见黑影双臂交叉,护在若梦身前,若梦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浑不知刚才自己差点儿粉身碎骨。
  环绕着二人的地上,方圆一丈出现了无数裂痕,可见那刀劲如何强横霸道。
  那及时救回若梦的黑影到底是谁?他竟有如此惊人修为,能挡下那开天辟地的一刀而不倒下?
  原来,救若梦的不是别人,竟是
  程仇!
  也许只有程仇,才能挡下那强横的刀劲。
  可是,程仇虽及时挡下刀劲,救回若梦一命,惟是自己也不好过,嘴角涔然流出鲜血,显然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对!他也自知内伤非轻,因此必须速战速决,尽快了结程绝。
  就在此时,地上的若梦颤动了几下,竟悠悠转醒过来。
  她甫一睁开眼,便看见程仇浑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自己身旁,显然正与人激战。
  站在数丈外的,是刚才擒下她和击昏她的程绝。
  她虚弱地站起来,道:
  “程……大哥……”
  程仇并无理会若梦,聚精会神地运功。
  程绝见识到昔才“绝情绝义,一刀两断”的威力,早已吓得心胆俱裂,而他虽能在千钧一发间把刀劲卸开,但双臂的筋骨已被震伤,麻酸乏力,且心想无论如何也无法接下第三式心念一转,竟趁程仇运功聚劲之时,转身乘机逃走。
  程绝虽身受重伤,双臂麻酸,但轻功仍是快绝。讵料他走不出一丈,已感到背后有一股气劲如洪涛般压至,却是程仇已追至咫尺之间,并道:
  “老乌龟,竟然临阵退缩?好不要脸!但,你无论如何也走不掉的,你,就死在我“六绝无情”第三式之下吧!”
  程绝双耳失聪,听不到程仇说话,但他却感到凛烈无匹的气劲已迫至身后。
  这,却正中他下怀。
  原来程绝心知已难有胜望,遂假意逃走,实则把毕生功力汇聚于双掌,待程仇追来之时施以致命一击。
  他窥准程仇来势,先发制人,转身、合掌、闪电间插中程仇胸膛。
  程绝最后一击非同小可,程仇顿时伤上加伤。但他却死忍着伤痛。狂劲一发,震开程绝,然后双手急舞,已使出“六绝无情”第三式
  “泪洒黄泉,无语问苍天”!
  程绝只感击中程仇的同时,眼前豪光一闪,无数掌刀、剑指如血泪般倾洒而下。
  程绝看也未看得清,身上已被轰了千招以上,剧痛一浪接一浪的传遍四肢百骸,全身的骨头也像散了一般,半点内力也凝聚不起。
  遽地,一股强烈气流把程绝猛地抽上半空,他浑身无力之下,只得任由摆布。
  就在此时,程仇如狂直冲半空,双掌猛然轰在程绝胸膛之上。
  刚才程绝身中千招之处贮藏的劲力,被这一掌触发,程绝身上同时响起千声“啪了”
  之声。堕回地上之时,身上九成经脉和骨骼都已断碎。
  程绝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且更奄奄一息,只余一点真气保着心脉,却是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程仇虽胜,所付出的代价也非轻。中了程绝最后一击,虽伤上加伤,但也未会致命。
  他重腿踩在程绝胸口之上,道:
  “老鬼,见识过“六绝无情”的厉害,现在你死也瞑目了吧!”
  程绝此刻已是垂死边缘,却倏地张口狂笑,笑声中满是兴奋之态。
  他,为何会失常地笑?
  程仇也为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而感到奇怪,不禁问道:
  “嘿!你是怕死怕得疯了吗?死到临头竟还有心情在笑?”
  程绝虽听不到程仇的说话,但从他说话时的口形,却可大概知他说话的内容,说道:
  “哈哈哈!我今天虽败于你手,不能亲报灭门之仇,但你的命也不会长,我们迟些在黄泉路上又会再碰头了!哈哈!”
  程仇异常不屑地道:
  “我看你真是给我打得疯了。我的“六绝魔经”已大成,武功无人能敌,又怎会轻易便死?黄泉路,还是留给你独个儿走吧!”
  程绝的笑声戛然而止,问道:
  “我问你,练“六绝魔经”的首要条件是甚么?”
  程仇答道:
  “那还用问?“六绝魔经”,顾名思义,当然是要六绝了!”
  程绝说道:
  “对!若未六绝而强练“六绝魔经”与及“六绝无情”,后果只有一个,就是”
  “死!”
  “而你,却未彻底的六绝,仍未能”
  “绝!”
  “情!”
  甚么?程绝竟说程仇仍未绝情?
  自十六年前,程仇误会天玄子杀死其亲母,他对情与义已彻底失望,后来他因吸纳了怪人混有极重戾气和魔气的内力后,步入了魔道,性情大变,先把他娘家程家灭门,如今更要亲手弒父以报杀母之仇,他,自问对世上任何人皆无情。
  如今程绝竟说他仍未绝情?
  程绝命在顷刻,而且他又深谙“六绝魔经”的奥义,绝不似是信口开河,出言恫吓。
  那,他又如何看出程仇仍未绝情?
  程仇道:
  “哼!我怎会未绝情?天下间我要杀谁便杀谁,我对任何人都已绝情,你别妄想能乱我心神了!”
  程绝道:
  “是吗?你有本事便杀了她给我看吧!”
  说话时更瞄着若梦。
  啊?原来程绝竟看出程仇对若梦有情?
  程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竟令程仇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对若梦一直只是当作奴仆般看待,难道相处了十多年,竟不自觉对她生情?
  程仇脑海不禁回想起刚才替若梦挡去“一刀两断”的刀劲而令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境。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会有此举动,只知一看见若梦有生命危险,便很自然地去救她。如今回想起来,这不是代表对她有情?
  程仇越想越是心惊。只因他虽自言练成了“六绝魔经”及“六绝无情”,但当中还有一点隐忧。照这情形来看,莫非这点隐忧是他由于仍未彻底绝情所导致?
  程绝冷眼看着程仇的反应,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再道:
  “你心中仍未绝情,只要再使“六绝魔经”和“六绝无情”,便难以避免走火入魔的厄运,死法将会比我更惨百倍,哈哈哈哈!”
  程仇只感到程绝的笑声很讨厌,他,要停止它,更要以杀戳来抑压心中的不安。
  他道:
  “我,将会死得很惨吗?但我想无论如何也不会比你惨吧!”
  “我要你”
  “粉身碎骨!”
  说罢眼中杀意暴盛,双掌高举,内力急速凝聚。
  程绝心知已绝无生望,却仍在疯狂地笑,笑声更越来越凄厉。
  程仇双掌猛然轰下,这一击乃盛怒而发,劲道加倍凌厉,一道无俦罡气轰在程绝身上,仿如千石火药隆然爆炸,程绝当场给轰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一代宗师,最后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委实教人唏嘘。
  程绝的血、肉、骨、内脏沾在程仇身上,倍添诡异恐怖,令他更像刚从地狱中来的魔鬼。
  一场满布腥风血雨的惨战终于结束,乱葬岗再添四条冤魂,阴风似比前刮得更烈更寒。
  一旁的若梦,一直看着程仇和程绝在对话,却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直至看着程仇轰杀程绝,那惊心动魄的情景顿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中忙以手掩面。
  过了一刻,当一切静止下来,她才敢缓缓地垂下玉手。
  她看到的,是一条魁梧的身影站在她身前。
  那是程仇。
  眼前的程仇,跟往日有点不同。他眼神绽放出史无前例的浓烈杀气,面部肌肉绷紧,似乎作出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难道,他想……
  若梦有点儿害怕,却不知是甚么一回事,只唤了一句:
  “程……大……哥……”
  瞿地,程仇杀意又再狂升,右掌一起,带着强猛内力朝若梦脸上劈去。
  他,竟然要以杀若梦来达至绝情的境界?
  即使强如程绝,也捱不了程仇一击,若梦软弱之躯,这一掌绝对可以把她的头轰得四分五裂。
  若梦惊呼也来不及,掌已劈至面前一尺,凛冽的掌风迫得她面上肌肉有如撕裂,她的脑海蓦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她极深爱的人。
  那是
  一忧子!
  难道,她俩真的缘尽今生?
  真的是
  红!
  颜!
  薄!
  命!
  熟睡中的一忧子,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自从若梦离去之后,昨晚他整夜也无法入睡,一直在小屋呆至今晚,才倦极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谁料睡了不久,他便梦见若梦满身血污,神情怪异地呆站着。
  她一言不发,幽幽地怔视了他一会,蓦然转身步去,渐渐消失于无止境的黑暗中。
  一忧子想快步追上前去,却无论怎样用尽气力狂奔,也无法追赶得上。
  直至若梦完全在他视线中消失之际,他,便蓦然惊醒了。
  一忧子此刻满头大汗,甚至衣领也被汗水染湿了一大片,气喘如牛,心跳急速,以他的修为竟也遏止不了内心的惊悸。
  他有一个可怕的预兆:今生今世,他也无法再见若梦。
  但,昨晚若梦伤心离去之时,不也曾说过不想再见到他的吗?
  这突如其来的噩梦,也许是因近日为了程仇之事和昨晚与若梦再会、诀别、心烦意乱所致罢了。
  其实,他也明白与若梦始终也是有缘无份,何况数日后与程仇一战又不知结果如何,再想下去也只会徒添伤感。
  一忧子蓦地起坐,走到床去打坐以静其心。
  然而,若梦的俏脸始终也是无法抹去,一忧子的心绪一直也不能平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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