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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bobo同人)一楼钟 作者:许维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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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文名字,PINE。

  九 交锋

  付辛博看到他的时候,PINE穿着整洁的休闲款西装,坐在座椅上对着稿子。
  镜头在他眼中似是视若无物,身边来去的人在他眼中似乎也是空气一般。
  这样的PINE,这样的——井柏然。
  终于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意料之中的好听。
  松柏自悠然。
  果然傲骨。
  付辛博一直在注视着他,他专心致志的看着稿子,低着头,眼睑垂下,睫毛开起一世的花。
  他一直在想,PINE,还记得他么。
  其实,他知道的,并且相信,PINE不会忘记他。
  是的,能够忘记付辛博的人,本来就不多。
  直到导演说开始,PINE才将视线从稿子上转移至前方。
  于是,他看到了付辛博。
  似无多余表情,只像一个普通的熟人重逢,PINE微微点头示意,便再无任何眼神纠缠。
  付辛博在那一瞬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很深的失落。
  节目开始的时候,付辛博还是有一点恍然,直到他听到PINE的声音响起,问他,“成绩一直保持全优的你,忽然从第一变为第二,心里可有失落?”
  付辛博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本港的记者越来越尖锐,但总比那些问一些不着边际还假模假式的好。
  于是他笑着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
  PINE也愣了愣,然后说,“这么洒脱,却是没斗志的表现么。”
  这话说的有些带刺了——可是付辛博仍是笑着的,“不能输的人,永远也赢不了。所以——荣誉什么的,还会回来的。”
  PINE的脸上也出现了欣赏的表情——“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
  付辛博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种惺惺相惜。
  是的,不会错的。
  其实他一直相信,在认识他之前,他们已是神交。
  前世的,今生的,一切一切的。
  他相信,PINE对他的看法同样也是,不会错。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节目结束以后,一定要留下他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人如此执念——对一个男人。
  但是,不关风月。
  是的,那是一种偏执于心灵的寄托的感觉——总觉得,寻到了他,就仿若寻到了自己的曾经,那是一种心的安放。
  如果不是前世纠缠太多,恩怨太多,记忆又怎么会穿破重重阻挠来到现在,来到此刻,来到这一个一百年。
  他静静的看着PINE在他面前,不远处,将节目做的风生水起——忽然,他就出现了一种错觉,亦或那已不再是错觉。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纵横捭阖、杀伐决断的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是的,那些所谓的幻觉又回来了——在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
  他看到江南烟雨中,锦色的征袍已被岁月洗白——是不是已经,很多年后了。
  模糊不清的脸,一个老去的将军唯余下一身戎马的证明,一坛酒,一柄剑,醉倒在这南国万千山水里。
  一入江湖岁月摧,皇图霸业,到底能不能做到尽付笑谈之中?
  他看到的是物是人非,是无比寥落的寂寞——
  他看到那个步履蹒跚的将军,走过北国,走到江南,走向天涯彼端,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天府之国,顺江而下,可兼济中国——川蜀的脚印里,可曾有那年的狼烟燎原。
  风沙走石与白雪皑皑——关外的风景里,可曾记得过往的真意?
  他知道,那个老将,已失去了灵魂——老人每一步都迈的艰难,那些峥嵘岁月里曾有过的爱恨情愁,已随着年华,慢慢流逝。
  他忽然就莫名的不恨他了——那个在前世的记忆里本该是他的仇敌的人。
  他听到老人沧桑的声音浑浊蒙昧,“吾想飞之心不死,却一身才华空负。男儿到死心如铁,知一剑擎天难舞……空叹年华啊,空叹年华,倾盖如故啊,倾盖如故,谁料得,十年一觉江湖梦,他已独向黄泉路……”
  那歌声,悲怆,如子规啼血,长歌,当哭。
  直到一束闪光灯照向他的眼睛,节目结束的音乐响起——付辛博这才回神,突兀望向PINE的方向,却发现,他已消失在人潮里。

  十 血色

  付辛博走出电视台的时候,已将整个电台搜寻了遍。
  可都没有看到PINE的身影。
  他好像一个影子,突然就沉寂于这个人间。
  可终归还是打听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其实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本就可以知道,只是鬼使神差的想要一个不期而遇。
  现在想来,实在是——故作姿态。
  其实一直想见到他,也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想起这个名字。
  这是一种偏执,在意的不只是前世今生而已。
  可是,电话号码拿到手,却不知该何时去打。
  只是喜欢在很深很深的夜里,慢慢的把那个号码在手机上按一遍。
  按完,又删去,一次又一次,重复很多次。
  却是没有一次能将它拨出去。
  只有眼前迷蒙的景象让自己越来越寂寞。
  急切的想要知道曾经的故事,却只差那么一点重要的东西。
  于是想起那个温柔美丽又神秘的女心理医生,便再次约了时间。
  “华医生,我想,我还需要一次深度催眠。”
  ***************************
  同样的环境里,同样的气氛。
  依旧是without perfurm,依旧是Keren Ann。
  略显疲惫的华疏在幽暗的光华里愈发美丽——总有人因为憔悴而美好。
  这个病态的世界啊。
  付辛博轻轻闭上眼睛,却听见华疏更加疲惫的声音响起。
  “你,何必执着于过往呢。”
  付辛博仍然闭着眼睛,微叹一声。
  “那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华疏无奈的笑了笑,“真情可感,然往事难追——你,在妄求。”
  付辛博恍然一笑,“妄求也好,难追也罢,我都不想——错过。”
  华疏终于不再说话,示意他催眠开始。
  昏暗气氛里,她的眼中仿佛有一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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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旷野中慢慢前行,只觉一江烟水,照的却非晴岚,还有一片迷蒙,化出萧瑟鬼气。
  风花雪月的江南。
  剑胆琴心的江南。
  却也万分凄疏的江南。
  这里是扬州——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三月烟花,却不敌琼花之美。
  琼花,这是一种风情万种的花。
  纯白,高贵。
  更重要的,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对一座城,至死不渝。
  琼花只于扬州美——纵他处再好,亦不留情。
  扬州之美,美在山,美在水,美在花,美在月。
  扬州美,还美在它的渊源。
  自吴王夫差筑城以来,扬州便开始闻名于世——雄冠富天下。
  山美水美景色美——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
  可是最美的,却还是扬州城里的美人。
  美人如花,一水之隔。
  美人抚琴,唱的是一曲扬州清音。
  他顺着曲子前行,看到一座雕栏玉砌的楼阁——花凋楼。
  这便是艳冠天下的扬州花凋楼——这里的歌妓随便一嗓便可倾城,这里的美人媚眼如丝,一笑倾国。
  琼花美,芍药香——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可这楼,竟然叫作“花凋楼”。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他听到花凋楼中女子凄美的声音在二分明月里缠绵而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天上人间,此曲何处能闻?
  就在他驻足聆听的时候,却看到那朱红的楼匾,慢慢裂开。
  然后,从那牌匾里,落下一滴一滴的鲜红血迹。
  那血就滴在他面前,他的脚下。
  不断的,连绵的,猩红的,还有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怔住,似入了魇,着了魔,定了法,失了神。
  只有那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全身。
  三更——忽然从远处传来山寺的钟声。
  已是三更。
  他听到一个熟悉至死的声音在花凋楼的飞檐上响起。
  “阎王叫你三更死——付辛博,你便活不过下一刻。”
  他抬头,满目鲜红。
  整座楼,就那么突兀间,流起了血。
  是的,一座楼,都在流血。
  锦衣绯剑的男子,从顶楼一跃而下,剑出鞘,直指心脏。
  这一刹那,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恐惧,却是悲伤。

  十一 秘密

  为什么每一次的催眠,回忆起来的,都不是平静与美好。
  这个故事到了现在,付辛博可以不明白其他,但是却不能不明白,他与井柏然的关系了。
  他们是敌人。
  他一直在中他的计,被他逼着,被他追杀着。
  也许他的一切,都是那个人毁的。
  他从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梦魇暂时夺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直到平静下来,他才说,“华医生,我看的越来越清楚,但是,为什么永远只能看到我与他的仇怨——可是我的心里知道,我对他是非常重视的。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却被忽视,或者说,是有人刻意不让我想起。”
  华疏眼神一冷,随即恢复了正常。她笑,“你在怀疑我?怀疑我利用催眠干扰你的记忆么?”
  付辛博不置可否,“虽然我想不出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但是……”
  话音静止时,付辛博望向华疏的书柜,一排各种版本的《还乡》整齐的陈列着。
  像是若有所思,付辛博望向脚下的地毯——暗黄的底色,上面有灰褐色的山石,还有红棕色的植物——
  看上去,就像一片荒原。
  上一次没有发现,这一次终于意识到。
  谁会喜欢将苍凉的荒原铺在自己房间的脚下。
  除非——她对荒原有无比的偏执。
  付辛博微微一笑,“Dorset郡附近的荒原人家,也极少有手工这般精细的地毯。华医生,原来你也有,荒原情结。”
  华疏的笑容僵硬住,竟是再也自然不起来。
  付辛博慢慢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复杂的望着不安的华疏,终于,冷冷的说。
  “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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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的井柏然选择去Dorset,从一派优雅的剑桥到辽远广阔的Dorset。
  只为了,心中的那座荒原。
  固执的孩子气。
  2005年的华疏,在London最繁华的街头拥有了一家私人诊所。
  她要等待那个她爱慕了四年的男孩子,等待他回到都市的那一天。
  2008年的井柏然再也做不了心理医生,纷杂的幻觉令他渐渐憔悴。
  2008年的华疏偶然遇到了付辛博,从催眠里她慢慢知道,与她深爱的人享有前世共同记忆的那个男子,终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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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疏拿出一本厚厚的病历,想了很久,终于递给了付辛博。
  “我想,从此以后我已不配再做心理医生,因为我违反了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操守。”
  说完这句话的华疏任性的将办公桌上的资料全部推倒,露出一个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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