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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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五）
所谓转会，就是大老板们挥舞着支票本精打细算讨价还价的官方称谓。
BOBO一向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PIPPO不得不如此承认。
所以当年自己转个会可以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心力憔悴好友反目欲哭无泪，BOBO却在各大豪门间学兔子跳干净利落轻松简单潇洒自如胜过吃大白菜。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同一块面包还可养活出百样人，更何况一个喜的是意大利通心粉，一个爱的是澳大利亚烤绵羊。
本质区别。
忠诚这种东西，是要在适当时候表现出来的。
BOBO一直如此教导PIPPO。
俱乐部需要的时候，忠诚是美元坚挺英镑超值顶不济也是黄金持平。俱乐部要卖你，那忠诚就是贬了值的里拉发了霉的欧元扔在路边也没人爱捡。
BOBO说得理所当然，偏偏PIPPO不喜欢。这等行为在PIPPO看来如同过了河就拆桥过了马路就把斑马线涂掉。
PIPPO总觉得所谓忠诚，所谓感情，应该是更值价的东西。
“笨！”
BOBO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把PIPPO拉过来，伸出熊掌在PIPPO头上稀里哗啦大大咧咧地胡乱揉了一把。
PIPPO挣了两下，却被熊搂得死紧。
“你以为我喜欢看你在电视上被记者围攻还要挤出惨淡笑脸啊？”
BOBO一句话让PIPPO安静下来。
“……米兰……不是尤文…………”
咬着嘴唇，PIPPO总算挤出这么几个字。
“嘁，”熊极为不屑。“你难道是巴雷西？”
话刚出口熊就后悔了。
BOBO本来以为PIPPO会发怒。
可是PIPPO没有。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报纸。那上面白纸黑字头版头条登着的是最近每天都炒得沸沸扬扬的内斯塔转会消息。
又一个想不开的小孩。
“我不是巴雷西。”
PIPPO安安静静地说着。
“可内斯塔就是拉齐奥，他怎么也转了呢？”
他的目光扫过报纸的内容。
“罗马人说克拉尼奥蒂是内斯塔的犹大。”
PIPPO的嘴角向上弯了弯，好像做了个微笑的模样。
“那我的犹大，又是谁呢？…………”
没等PIPPO说完BOBO就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唇。强硬凶猛得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激烈的摩擦贪婪的掠夺凶猛的肆虐挑逗的舌头发烫的肌肤。
PIPPO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溺死了。
他本就不要听他说。
再也不要听他如此说。
本来以为BOBO今晚一定会留下来。
熊却难得的、极为绅士的把PIPPO抱到床上放好，盖好被子，再关上灯。
“BOBO……”
PIPPO伸出手，感觉到BOBO的大手将它包在掌中。
黑暗中BOBO的眼睛亮得像小时候在故乡山上看到的星星。那个时候总以为星光里一定带着神奇的魔力。
“晚安，PIPPO。”
BOBO轻手轻脚地给了他一个晚安吻。
于是PIPPO在暗色中微微地笑起来。
“晚安，BOBO。”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未来的事情无法掌握。
但至少现在，有你在我身边。
（六）
PIPPO最近心情很好。
冠军杯的比赛里连连进球，正是状态奇佳的时候。
内斯塔的到来让整个米兰城发疯，米兰内洛这几天每天都像在过狂欢节。
总理阁下的支票本使米兰新赛季的前景一片光明，或许有机会再赢得一次联赛冠军。
总之，一切都让PIPPO相当满意。
于是这天早上，BOBO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BOBO，我们去踢球吧。”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某熊从窝里爬出来再驾车绕了大半个米兰城赶到一处僻静的小型球场。
不为别的，只为那句话里难得的好心情。
“这年头要找个地方安安静静踢球简直是越来越难了。”
终于见到PIPPO，BOBO不禁大发感慨。
PIPPO拍拍熊头，“你以为这还是21岁以前吗？”
BOBO却为这句话愣了一下。
媒体的镜头球迷的追逐狗仔队的跟踪……记不清从何时起这些东西已经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习惯了随时随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也习惯了对所有崇拜的好奇的甚至是恶意的探寻视而不见。
BOBO已经忘了上次和PIPPO两个人单独踢球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BOBO？你在干吗？”
换好衣服站在草地上，PIPPO冲BOBO喊着。
BOBO想起当年在青年队时PIPPO也是这样笑着对他大喊大叫。
开始回忆过去说明你已经老了。
BOBO并不老，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会留在记忆里永不消失的。
比如足球。
比如PIPPO的笑容。
比如阳光，依然如多年前一样将绿茵染成深深浅浅的金黄。
PIPPO找到的草地很不错。地面不算太硬，场草的高度也刚刚好，跑在上面BOBO可以不用担心他那条刚刚复原的伤腿。
PIPPO踢得很专注。大多数时候是BOBO传球，PIPPO则努力射门。球门极其无辜地变成了筛子。
“只要在和国际的比赛时你别这么射门就行了，因为我不会给你传球的。”
休息的时候BOBO开玩笑。
没想到PIPPO极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大概不行。因为法比奥怕的是你而不是我。”（注）
“噗”地一声把喝进口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BOBO当即跳起身要抓PIPPO。PIPPO却灵活地大笑着躲开，在草地上和BOBO绕着圈子，顺便把球往他身上踢过来。
于是这场阳光下的小小德比最终以两人的严重犯规而落幕。
BOBO可以发誓他跟着PIPPO到他家里换衣服并不是出于某些他一直渴望的原因。
纯粹是因为球场离PIPPO家更近一些罢了。
熊对自己这样说着，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听到PIPPO极为难得的邀请时确实有过某些不良念头。
但是PIPPO的行动很快打破了熊的绮丽幻想。
洗澡，换上干爽的睡衣，再被PIPPO推到厨房做饭。
BOBO开始怀疑PIPPO完全是因为懒得出去找餐馆而拉自己来做免费大厨。
等他端着餐盘从厨房钻出来，却发现房间的主人正窝在床上看电视。
Rai正在播放对BOBO的采访。
“吃饭吃饭。要看的话看我就行，比电视里的好看多了。”
BOBO强行挡住PIPPO的视线。
可身后的电视机里仍然传来他的声音。
“……曼联？不，我不会去那里的。我在国际很好，我还要和队友们一起获得联赛冠军…………”
熊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
他瞟了一眼PIPPO，后者的表情愣愣的。
“PIPPO！”熊着了慌，“那个是谣传，你别相信……”
PIPPO忽然笑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是无声的，只是肩膀微微地抖动着。后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曼联！”PIPPO大笑着，黑发随着身体的剧烈抖动而飘舞。“鲜红色的……曼联！”
“PIPPO？”熊被笑得一头雾水。
“BOBO！BOBO！”PIPPO笑着，“如果你穿上曼联的球衣会是什么模样？”
莫名其妙的熊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曼联的球衣……鲜红色的…………
…………………………
在碧绿的草地上，一头鲜红色的熊在奔跑…………
…………………………
…………………………
满脸黑线。
“PIPPO！”
大喝一声，BOBO向PIPPO扑了过去，想要抓住这只胡闹的兔子。
PIPPO挣扎着要躲开，却没能躲过熊掌的攻击。
两个人大笑着在床上厮打成一团，枕头、被子，全都变成了不幸的牺牲品在房间里四处飞散。
活脱脱两只调皮的大型猎犬。
终于打累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BOBO想撑起身体免得压住PIPPO。
但是PIPPO拉住他不准他离去。
“PIPPO？”
BOBO发觉不知何时两人形成了暧昧的姿势，气氛在刹那间微妙无比。
PIPPO把熊的头往下拉，直到他们的额头碰在一起。他的眼中闪着某种莫名的光。
很明显的暗示了。如果熊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头笨熊了。
幸好熊在很多时候都是很聪明的。
“PIPPO…………”
将头埋在PIPPPO的颈窝，BOBO的嘴唇轻轻擦过PIPPO的颈侧。
“……你确定？……”
PIPPO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更用力地搂住了这头笨笨的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