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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凉城客栈-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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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颜渐渐红了眼眶,她忽然冲过去,她左右开弓,她狠狠地抽了楚云眠六个响亮耳光。

耳光脆响。

楚云眠开始有点懵,继而苦笑道:“红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冷若颜痛苦地摇着臻首:“你认错人了,我是‘凉城客栈’的冷若颜,息红泪在已经死了,她在你联合安琪儿郡主算计‘风雨飘香楼’产业那一晚就彻彻底底死了!”(参看《指间砂》卷第五章)

楚云眠深深垂着头,懊悔的道:“当初是我不对,是我经不住安天命兄妹威迫利诱,是我对不住良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冷若颜凄然笑道:“你没错,是我瞎了眼,误将朽木做良枝。如今楚大公子已经攀上安琪儿郡主这头金凤凰,想必早已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得偿所愿了吧?”

楚云眠苦笑半声,喃喃的道:“说来也真真是好笑,安家兄妹事后不但绝口不提婚姻之事,还处处刁难于我,我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

冷若颜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话吗?”

楚云眠神情语气哀伤的道:“我知道,有些事情错了,就已经再无法回头。红泪,云眠欠你一条命,今天就还了你罢!”

楚云眠说完这句话,“诗剑”已然在手,直向自己的脖颈横刎过去——

“不要——”冷若颜心中一疼,伸手去夺楚云眠手中的剑。

她还是不忍心。

若颜的指尖堪堪碰到“诗剑”,楚云眠陡然骈指如飞,点中了她肋下的三处穴道。

犹如当年“风雨飘香楼”之顶的情形再现,除了没有那夜的刀兵血火,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么、那么的相似。

从最出的惊愕,到继之而来的悔恨,再转做无言的灼痛,冷若颜始终不肯再多看面前这个欺骗过自己两次的男人一眼。

“安氏兄妹鼠目寸光,难成大器,我现在已经是‘权力帮’的人,蔡二公子有怜才之心,很器重我,他亲口许诺,只要我活捉了你,就会请求他父亲收我做相爷他老人家膝下的第六名义子,兄弟相称;”楚云眠附在冷若颜耳畔,轻声细语的道:“所以为了我的前途,我只有牺牲你这个蠢女人了。”

冷若颜整个人好像都被抽空了,她听不清楚楚云眠再些许什么。当若颜看到“青衣”龚邪一脸邪笑的出现在面前与楚云面打招呼时,这个多情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无力地哭出声来。

楚云眠把冷若颜“交给了”龚邪,然后看也不看啜泣不止的女人,扬长而去。

——“青衣”龚邪是一个用心狠手辣来怜香惜玉的男人。

他开始逼问冷若颜说出下雨石和言少卿的下落,用各种残忍的方法。

冷若颜咬紧牙关,只字不露。

“我当然有办法令你说出来,不然,我就不叫‘龚邪’了。”龚邪露出一口惨绿色的尖牙,笑着道:“这是我第五次问你了,你再不交代,身上又要少掉一样东西了,啧啧啧,其实这又何必呢?”

地上有血。

有呕吐出来的秽液。

有一只鲜红指甲。

三只臼齿。

还有一大束连皮带肉冒血的乌发散落于地。

——五件本来是长在冷若颜身上的物事,五个没有得到答案的同样问题。

冷若颜倒在血泊中,喘息,她一向怕痛,“青衣”龚邪却专以最痛的地方和最痛的方式来折磨她,她那只指甲,不是切断的,而是给生生用铁钳拔出的,其它就更不消说了。

她“咯咯”惨笑:“我不知道下雨石在哪里……”

龚邪很无奈的笑了:“你知道二公子为何要派我来问你吗?”

随即他发现冷若颜在眼里满盈的惧意,立刻又说:“别担心,这次我不会要你身上的物件,算是免费给你的答案:第一,二公子知道是你把下雨石引进‘权力帮’来当卧底的,他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第二,二公子明白你这种女人,不大容易出卖人,所以特别派我来;第三,二公子相信只有我才能够让你说实话;第四……”

龚邪似乎有点累的用两指夹夹眉心,很快便揪起一道邪异的红印来:“……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他未过门的女人,但他不会介意我对你做任何事,我想你最好明白这点。”

冷若颜趴在地上,看着窗外。

——下雨石曾经这样告诉过我,他和少卿姑娘会回到“沧州”老家成亲。且不管下雨石对我有没有我对他那么好,但他却是从来没有骗过我。

这个时候,他大概和少卿姑娘在那里新婚洞房花烛夜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了吧?我却仍在“楼外楼”来应这场劫中劫。

这劫数大概也要走到尽头了吧?

可笑的是我居然还把少卿介绍给他,要他相救他命里早已注定生死相依的姑娘。

冷若颜啊冷若颜,你这辈子是白活了、白美了、白为人了。

当初他一点也没瞒我,今天我也不能出卖了他。

——冷若颜迷迷糊糊的往桌子爬去,龚邪看着她,他知道她爬不去哪里。

“我再问你一次,好吗?”他一字千金、字字珠玑似的道:“下雨石躲在哪里,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现在,你就把地点告诉我——”

冷若颜淌着血,继续爬行着……

龚邪又动了手。

他一手抓住冷若颜柔软的胸膛,鲜血淋淋、连皮带肉的扯了出来,顺手还一拳把冷若颜打得直呕吐。

“我再问一次——”龚邪很欣赏冷若颜衫破之处露出来染血的肌肤:“这次你不回答,你就不再有一张美脸了。”

冷若颜一面呕吐,一面吃力的爬行;抓破撕烂的肉冒着血挂在衣衫之外,像一条条腊肠。

龚邪突然动手。

这次他连问都没有问。

冷若颜左边脸全肿了起来,比另一边脸胀了三倍,脸骨已完全变形。

“我就是忽然很想揍你,所以,没问就动手了,免得失去了打你的藉口;”龚邪兽性的笑了起来:“现在你已不是美人了。下一个问题,你不回答,就得要变成独眼丑妇了。你想,一个丑陋的女人,还瞎了一只眼睛,多可怖啊。啧啧啧,要我是她的丈夫,我宰了她喂猪喂狗。”

“别打了,”冷若颜已爬到桌旁,千辛万苦的挨住了桌子,颤着手在桌下摸索着:“再打,我可真要出卖朋友了。”

“朋友本来就是拿来出卖的,不然,要朋友来干啥?”龚邪的眼睛亮了。

“可是,就凭你,”冷若颜笑笑:“还没资格让我出卖朋友。”

话一说完,冷若颜伸到桌子底下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对银环,环锋往龚邪咽喉一凑,“嗤”的一声,划入了他的咽喉中,一下子,龚邪眼珠翻白,血全涌到喉头上去了。

那对银环有个好听的名字,多情环。

——在天涯海角逃亡的时候,下雨石才发现,柔弱的言少卿要他所想像的坚决得多。

“我杀了你家族里的亲人。”

“我知道。你杀他们的时候并不认识我。”

“我害得你们‘僵尸家族’零星散落。”

“我知道。你受命于人,不得不做。”

“我激怒了你的外公。”

“我知道。外公为‘青龙会’做事,他的作为也一向闹得天怒人怨。只要你不嫌弃我被父亲和龚青衣侮辱过身子,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不管你过去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守着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听了言少卿这番话,下雨石就带着她,逃亡得更起劲、更有信心、更一往无惧。

他们终于逃出了生天。

直至那一天,他们逃回“沧州”老家的那个破窑洞,他们从路过的“大风堂”的镖队听到一个消息:

江湖上各家各派各路英雄好汉都收到了“权力帮”对叛徒下雨石的“追杀令”;另外,“追杀令”还有一个附带说明:

冷若颜已落到蔡二公子手里,是冷若颜把鞠啸引进“权力帮”作“卧底”的。蔡二公子有权“处置”冷若颜,如果下雨石是条汉子,应该自行回来,或救或换走恩人的遗孀,给厉残阳赔命。

下雨石听了这讯息,也没表示什么,只陪着、护着言少卿,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整天。

到了入暮,言少卿忽以冰凉的小手,紧紧握着下雨石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的宽阔的胸膛,睫毛轻颤着,微寒似的颤着轻问:“你是不是要回去救大姑娘?”

第七章 七道烟花

夜幕低垂,繁星亮起。

下雨石感觉到言少卿的手愈渐凉冷,好久,下雨石道:“少卿,我愿为你而生;但如果若颜有事,我愿为她而死。”

言少卿低声呢喃:“石头,活着回来,我等你。”

七日后,下雨石带着他的“风之叹息”,杀回“楼外楼”。

“寻欢公子”楚云眠就在大厅等他,一副“甚是欢迎”的样子。

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鼻子小小的,耳朵小小的,身体小小的,就连下体私户也是小小的。

——苏小小。

下雨石在“怡红楼”刺杀“青龙会”叛逆阮玉郎的时候见过这个女人,但他放过了她。

下雨石从来不杀女人。

苏小小本是“长笑帮”老大谈笑的情人,后来谈笑的兄弟“一阵烟”阮玉郎出卖了谈笑(参见《多情环》卷),她就跟了阮玉郎;阮玉郎死后,又委身投靠蔡相义子楚云眠这棵大树来遮风挡雨。

苏小小一向是个水性杨花,八面玲珑的女人。

楚云眠第一句就说:“终于把你给引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楚云眠不是一个人,“黑斗篷”唐三千和出身“听雪楼”顾家的“手舞足蹈”两大杀手都来了,他们似乎也“等”了好久。

“四对一,你完了。”楚云眠带点同情的口吻,悲悯的望着他的猎物:“蔡贵妃染恙,蔡家的各位公子都争相进宫问安去了,二公子自然也不能落后授于大公子话柄,就将这里的事情和你,交代给我处理了。”

“把大姑娘交出来!”下雨石大喝一声,他就出剑。

剑刺楚云眠。

顾小舞和顾小蹈双肩一动,同时迎向下雨石。

就在这时,一人疾闪而出。

“黑斗篷”唐三千长发飞舞,根根都刺进顾小蹈的面部。

顾小舞见势不妙,正要全力退避,但下雨石的剑正在后头等着她!

这一霎间,她惊恐、狂怒、畏怖,但仍在想:楚公子怎么没来救我?楚公子怎么不救我??

不但楚云眠不能来救他,就连他自己也分身不暇。

因为这时杀入了一个人进来,身高三尺,满脸紫气。

——“紫僵”言伯福。

他侏儒的身躯一步一顿的逼近楚云眠,仿佛每一步都负了万钧之力。

这时,身受重伤的下雨石,还有唐三千以及言伯福,分三个方面包围楚云眠。

楚云眠向下雨石长叹道:“二公子说得一点也不错——你果然是‘青龙会’派来的卧底!”

“你错了!”下雨石悲愤地道:“我本来不是!是你对大姑娘下毒手,我才要反‘权力帮’!”

楚云眠一笑,不信地道:“可是你放过了言矮子。”

“那次,下雨石与老夫决战,重伤了我。但他要杀我,恐怕也得同归于尽。老夫不想死,但看准蔡二容不下他,便与他击掌为约:若有一日你们要对付他时,我才能重出江湖。”言伯福叹道:“真不幸,让我猜个正着。看到这小子发出的火箭旗花,老夫几乎笑得肚子都缩到胃里去了。”

“二公子派我去监视他们决战,我早已看在眼里,但佯作不知。蔡鯈竖子性格多疑,对自己的人都不曾放过,厉老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唐三千笑嘻嘻的道:

“与其走厉老的老路,还不如改换门庭为蔡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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