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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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以及我丢失得猝不及防的初吻。吻这件事情上让一个女人主动占了先机,对一个大男人来说,着实是有些丢脸。但爱情开始,无论先后,无论真假,大抵都是这样天崩地裂的吧。
其实,在吧啦死以前,我就已经不再相信爱情。我曾经在我的数学笔记本上用无比愤恨的字迹写下过八个大字:花花世界,狗屁爱情。但我竟然在一年多后又开始不知死活地谈起恋爱来,我应该怎么形容这第二个女孩子呢,小百合?嗯,对,小百合。这只是我放在心里的一个形容词,事实上和她谈恋爱的那些时日,我一次也没有这样叫过她。她对我真的很好,死心塌地。不幸的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对爱情开始吊儿郎当,起初跟她好也只是想利用她。不过后来她确实感动了我,让我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只是,和“分手”比起来,“一辈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很快又失去了她并成功地让她对我恨之入骨。
活该不幸福
我不知道用“恨之入骨”这个词是不是有点高抬了我自己,或许她早就忘掉了我,因为自我们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接到过她的短消息,电话什么的,这让我或多或少有些挫败感,至少,我希望亲眼目睹她在下着小雨的窗前为我流两滴伤心的泪什么的,这种阴暗的小儿科的想法让我有些瞧不起自己,更没法让这份失去的爱情在回忆中变得伟大或是缠绵。
都是我的错,我知道。
你瞧,我就是这样一个屡屡做错事的倒霉蛋,并常常后知后觉。活该不幸福。
常常会有女孩到我住的地方来拜访,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借口让我帮她修什么毛病都没有的手提电脑,或者是争先恐后地替我收拾房间什么的。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讨那些女孩子喜欢,我抱着一种愿者上钩的心态享受着这些女生们的崇拜,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大一的小女生躺到了我的床上,她说她累了,想借我的床休息一会儿。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午后的阳光照着她的耳朵,明亮的透明的耳朵,吹弹可破的皮肤,微微煽动的眼睫毛。我坐在床边的一个破沙发上,看着她,没动。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忘掉了的一个人。
我的心里像被一把尖刀划过似的,快闭了气的难受。
我站起身来,女生睁开眼,有些惊慌地看着我。我拍拍她的脸蛋说:“亲爱的,我要出去一趟。”
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我没有管她,然后我拉开门走了。
2
我用了相当多的时间来研究李珥。其实在以前我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研究过她。结果是,越研究,我对她越感兴趣,越研究,我越希望能和她重新开始。这种研究其实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新的发现,至少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许弋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有耐心和如此地沉得住气。
她会回到我身边的,我总是这么想。
周末的时候,我雄心勃勃地又出发了。从她的博客上,我知道她会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坐地铁赶往一个学生家做家教。我在她们学校的地铁口那里等着她,九点钟刚过,我就看到了她,我尽量装出偶遇的样子对着她微笑。事实上我知道我根本就装不像,那么就让她感觉到我的处心积虑吧,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去家教呢?”我说。
她退后半步,轻声说:“嗯。”
“我送你吧。”我说。
“不用。”她说。
“票我都买好了。”我把票举到她眼前。
“许弋!”她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想你一周,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我说,“你也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早起,可是我今天一下子就爬起来了,所以你不要拒绝我,让我这颗小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她笑。她居然笑得出来。
“好了,许弋,”她说,“别开玩笑了,我赶时间。”
我把左手举到额前:“上帝做证,我是认真的。”
“我走了,再见。”她说。说完后,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我跟着她,她一直都没有回头。而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她。
我就这样跟了她一整天,她去家教的时候,我一直在小区外面等着。她去拉面馆吃面条,我也去拉面馆吃面条。她去逛书店,我也去逛书店,她去蛋糕店打工,我就在蛋糕店对面的咖啡屋里坐着,透过玻璃看着她。我以前从来没能发现过,这个我爱过的和爱过我的女生,是如此的美丽,我看到一个客人在冲她发火,我正想冲过去把那家伙揍一顿,她已经轻而易举让人家把气消了下去。
我喝着一杯苦咖啡伤感地想:噢,她好像从来就没需要过我。如今更不需要了吧。
她下班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某一年的某一天,仿佛在此刻被复制,只是没有雷电。连老天都帮我,不是吗?我运筹帷幄地拉开咖啡馆的门,在绵绵的细雨中拦住了她。
这一天的如影随形,我估计她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我想她会用力地推开我,往前跑,然后我会跟上她,抓住她的胳膊,搂她入怀,吻干她的眼泪,在她耳边告诉她我爱她。然后我们冰释前嫌,从头再来。一切顺理成章,简直比韩剧还要经典。
然而,我却失算了。
她根本就没跑,更别说掉泪了,她只是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问我:“你累不累呢?”
我有些犯傻。
“许帅。”她摇摇头说,“你就像个小孩。”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抱抱她,索要一个真实的吻。可是她的镇定让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我只好站她的面前,控制自己,继续犯傻。
她说:“天下雨了,你快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站着没动,她转身离开。雨越下越大,我固执地站在那里,不去看她离去的背影。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收到一个女生的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忘记我。”原来女生绝情起来,都是如此的不留余地。
爱是两个人的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头顶上的雨停住了,我吃惊地抬头,发现头上多了一把小花伞,撑伞的人,是她。
她柔声说:“淋了雨会感冒的,你一定很累了,我请你到咖啡馆坐坐吧。”
本来,我应该微笑着拒绝她,带着我仅存的骄傲离开。但是我做不到,我听话地跟着她又进了咖啡屋,我们面对面坐着,她要了一些吃的,还给我要了啤酒,我们的样子看上去很像一对情侣。但是我心里的绝望已经溃不成军,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爱情失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许弋。”她轻声说,“你瘦了。”
我破罐子破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你最近在忙什么?”她转开话题。
“思念你。”
“呵呵。”她笑,“以前你都不会这样的甜言蜜语。”
“嗯。”我说,“所以我才失去你。”
“不是这样子的。”她说,“你失去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说说看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爱我。”
扯淡。
“我不甘心。”我说。
“你说对了。”她说,“你只是不甘心,不是爱。”
“那爱是什么?”我问她。
“爱是两个人的事。”她像个哲学家兼预言家,“也许很快,你就会遇到一个你最爱的女生,然后你会发现,我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看来,你是和别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了,对吧?”
她并不直接作答,而是说:“许弋,我相信不管有我没我,你的生活都会很精彩。”
“呵,”我摇摇头,“你是在取笑我吗?”
“我是真心话。”她平静地答。
“真的不想重头再来?”我问。
她看着我,缓缓地,坚决地摇头。
我也终于心死,站起身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口袋里的四千块钱掏出来给放在桌上。然后离开。我知道四千块并没有还清我欠她的所有债务,但目前我只有这么多钱,如果情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别的债还是算得越清楚越好。
她站起身来,想把钱还给我。
我丢下一句话仓皇而逃:“余下的,我也会尽快还你。”
“许弋!”她喊我,我没有回头。走出咖啡屋的时候,里面正在放一首老掉牙的歌:“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屋里再也不见你和我,美丽的往事已模糊……”
这一次,我居然没法忍住我的眼泪,满大街的霓虹在眼前变得模糊。我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在失去很久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呢?
3
暑假的第一个周末,就在我进入半梦半醒的最佳状态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很难看的那种白色,短发,看上去笨笨的。
“雅希姐请你去,她打不通你的电话,让我来跑一趟。”
“谁?”我说,“不认得。”
“你开玩笑了吧。”她说,“难道你不记得见过我吗?”
我真想抽她!不过我还是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脸蛋看。好像,有点,小印象了。
她在我似曾相识的眼光里兴奋起来:“嘿嘿,怎么样,想起来了吧,我是雅希姐的助手小凡啊,上次她来上海开演唱会,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呢!”
靠!蒋皎。
她怎么又来了!
“她在宾馆等你。”小凡说,“我喊了车来,就在巷口那边等着,我们快走吧。”
“不去,我要睡觉。”我干脆地说。
就在这时,我越过小凡的肩膀看到巷口那边有几个男生朝我这里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我认得,我曾经替他买过一台电脑,我那时候正缺钱花,看那小子呆头呆脑肯定不会玩电脑,于是就随便弄了一台糊弄他并大大地赚了一把差价。那台电脑的确是有些破了,我费劲了心思才把它整得看上去能用,结果电脑被那小子拿回家不久硬盘就整个牺牲了,别说打游戏,连字都打不了,这不,天天吵着闹着非要退货,烦都给他烦死!
“那走吧。”我说,“我们走后门。”
车子一路开到了和平饭店。
“跟我来吧。”小凡说,“雅希姐喜欢这里,每次来都住这里,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那个圣诞节,我被蒋雅希同学灌醉了,带到这里来。哦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我们上了楼,小凡替我按了门铃。
里面传出蒋皎的声音:“进来吧,门开着。”
我推开门,小凡没有跟着我走进来。门在我的身后沉重地合上,我走到里面,看到站在窗台边的她,室内的温度很低,情景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暧昧,她穿了一套较薄的红色的运动衫,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并没有化妆,转头冲我微笑。
我说了一句废话:“你又来了?”
你爱上别的男人
“许帅,”她说,“你换了手机卡?”
“是的。”我在椅子上坐下说,“没办法,老是欠费停机,只好做换卡一族。”
她嘻嘻地笑,从冰箱里拿了饮料递给我:“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有时候在网上看到关于你的消息。”我避重就轻地答,“你知道我这个人,从不看电视的也不看报纸的。”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呢?”算我倒霉,一天遇上两个“不屈不挠不好惹”型。
“有。”我说。
她靠近我一点点,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两个字:“撒谎。”
我呵呵地笑起来。我是觉得好笑,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