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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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上午起就一直没有开机,打电话到他公司,他也没在。可能是躲起来了。”
“哼,一群胆小鬼,妈的,缩头乌龟!”唐董事长在恼羞成怒中还有些得意,他轻蔑地说,“国内这帮小兔崽子哪儿见过这种阵势,妈的,我吓死他们!”
“董事长,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乔江宏问。
唐董事长回到自己那张宽大柔软的皮椅上坐下,派头十足地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乔江宏等三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多年来,这是他们养成的习惯,只要是董事长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不能有一点的响动。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董事长才能在绝对权威的感觉中让自己的思维深入到充满智慧的灵魂中去……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唐董事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现在需要冷静地评估,在这场较量中自己还有多大的本钱再跟黄晓军玩下去。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黄晓军绝非他原来想像的那么不堪一击,谭主任当着他的面提到黄晓军也算得上是一个枭雄的时候,他非常不以为然地嘲笑谭主任实在是玷污了“枭雄”这两个字。黄晓军,一个走了点儿狗屎运的小兔崽子,在他唐某人面前也能称之为枭雄?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像一个挥舞着重拳的拳击手,而他的每一次出击都被对手巧妙或者是侥幸地躲开了,而对手似乎并没有跟他恋战的兴趣,甚至对他报以不屑一顾的讥笑;无论他的打击力量有多大,始终没有真正伤及到对方的要害。一想到这些,唐董事长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开始复燃了。
“交管部门的事故处理裁定下来了没有?”他问。
“下来了,黄晓军负全部责任。”乔江宏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
“多好的一次机会,可惜啦,妈的!”唐董事长的心情极度沮丧,他不想让手下感觉到自己目前的状态,于是他说,“江宏,今晚你带弟兄们去好好乐乐,告诉大家,先好好休息几天,振作起来!”说着,他拉开抽屉,将一沓人民币扔给了乔江宏。
乔江宏等人离开以后,唐董事长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内容全部是关于下个月在某市举办的“国际贸易研讨会”的有关事宜,并表示将向大会主办单位赞助10万人民币已示祝贺。主办单位被唐董事长的热情深深地感动了,并再三保证,届时一定做好宣传和接待等有关方面的工作。
耿迪在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以后,进入了一家三星级酒店的门口。
“迪哥,出什么大事了?”一见面,何伟便紧张地问。
耿迪没有马上回答他,抬手示意何伟先不要说话。他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大,又把何伟拉进洗手间。一切显得非常专业、娴熟……
耿迪几乎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何伟。
何伟瞠目结舌地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半天才咕哝出一句:“我操,这么黑暗!”
“害怕了?”耿迪乐呵呵地问。
何伟强打精神地摇摇头。他没想到在盛京的这些大老板居然也玩这种流氓黑道的手段。
“没关系,兄弟,要是为难,你今儿就回去,权当哥哥什么也没说。但是有一点,你得发誓,这件事要永远烂在你的肚子里,行吗?”耿迪拍拍何伟的肩膀,准备走出盥洗室。
“等等,迪哥,你误会了!”何伟叫住耿迪,态度坚决地说,“迪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让我来,就是看得起我。您说吧,要我做什么?”
耿迪回过头,看着何伟,满意地点点头,说:“好兄弟,我没看错人!”
……
“先付50万,事成之后给另一半。别的人可以不管,唐董事长和那保镖乔江宏绝对不能留下。而且必须是车祸!怎么样?”耿迪咬着腮帮子,恶狠狠地问。
“没问题,迪哥,我今天晚上就动身去东北!”何伟信誓旦旦地表示。
耿迪从怀里掏出一张机票,说:“晚上7点40分,飞哈尔滨的。他们人来了以后,我当面跟他们谈。”
何伟接过机票,笑着说:“迪哥,你办事真牛!”
耿迪把何伟手上的机票又翻过来,指着一排用铅笔写的号码,说:“这是我的新号码,你把它记下后,就擦掉。事情搞定以后,马上给我来电话,只用说‘OK’就行了。千万不能勉强,也别跟他们讨价还价。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上就不送你了。多保重!”
第二十一章 黑暗中,他没看清那人的脸
老谭的压力越来越大了,虽说还没有落到被“双规”的地步,但随着没完没了的谈话和各方面证据的出示,谭主任的神经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然而,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唐董事长愈发露骨的软硬兼施和威逼利诱。自己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唐董事长丝毫没有要放他一马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地给他施加压力,他开始明白了,唐董事长现在想借牺牲他而揭露“新维多”通过耿迪对一些官员的贿赂行为。黄晓军的车祸事件使得很多人开始对唐董事长变得敬而远之了。因为这些人原本只想靠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关系网捞取都以为是“安全塌实”的不义之财,但如果他们一旦发现“游戏”已经超过了大家可以接受的规则以后,便纷纷逃之夭夭,不再继续玩下去了。惟独他老谭,是陷得最深、最狠的。唐董事长手里掌握了他这些年来几乎所有违法、违纪行为的证据,只要唐愿意,随时都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唐在咀嚼众叛亲离的苦涩时,开始生出了对所有人进行报复和伤害的疯狂欲望。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老谭。原本以为只要耿迪和黄晓军不使坏,自己先受点委屈,让老唐觉得自己已无利用的价值,再主动一脚把自己踢得远远的。这样一来,既保住了耿迪为他留着的后路,又摆脱了唐的阴影。然而事态并没有按照他的意志,或者说是愿望而发展。首先他没有料到唐董事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黄晓军采取突然行动,其次他没想到唐董事长会把自己当成砖头抛出来引“新维多”这块“玉”。还有,由于黄晓军的突然受伤,造成了“新维多”上上下下一片混乱,员工们人心惶惶,连耿迪眼下都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心思顾及他老谭呢?更让他绝望的是,耿迪和黄晓军绝对不会原谅他在事先知道的情况下,却没有把话说到明处。尽管事后他设法让人捎口信提醒耿迪,这不是一起单纯意外的交通事故,但他就是浑身张嘴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不早把话讲清楚的理由。无论如何,他起码也算是个帮凶。
这些天来,老谭一躺在床上,整个身体就紧一阵、松一阵、热一阵、凉一阵,一闭眼就梦见手铐、铁窗之类的物件,长吁短叹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惟独令他欣慰的是,平时专横跋扈的媳妇却表现得出奇的温顺和懂事,没有了无缘无故的责备和训斥,也没有了刨根问底的好奇和俗气,处处变得小心谨慎、寡言少语了。大概她也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关于丈夫的风言风语,结合到近来丈夫在家的表现,她预感到了一个即将摧毁这个家庭的风暴正在到来。“夫贵妻荣”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小时候父亲和家庭在文革期间所经历的浩劫令她至今记忆犹新……有关丈夫的花花事,她也听到了,但这等事只要夫妻之间不闹不掐,问题就会简单得多。那种不分轻重缓急、不顾前后左右,只为出口恶气的家庭妇女的短识到头来只能是害夫害己。看看人家美国总统夫妇如何?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这两天,老谭一直在设法跟耿迪联系,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他最害怕、最厌恶的就是唐董事长那句“我呀,哪位”的电话开场白。曾几何时他还把这当成是有个性、有派头、有气质的大家风范……天又快亮了,即将东升的旭日令老谭又堕入了暗无天日的一天……
今天找老谭谈话的是纪委的“老二”,秦副主任。秦副主任是老谭曾经共事过多年的搭档,两人的关系曾一度好到彼此不分的程度,遗憾的是因为一桩官场上常见的争斗,他们有了隔阂,并从此没有了私人的情分。事情的起因是如何处理犯了男女关系错误的办公室主任。当时正赶上“三讲”,办公室主任和徐娘半老的秘书利用加班时间在一起苟合寻欢的丑闻暴露了……无独有偶,时下正赶上美国总统也遭遇到类似的尴尬,一时间机关上下沸沸扬扬,办公室主任也得了一个“总统”的雅号。在关于如何处理“总统”的问题上,老谭和老秦发生了分歧。老谭坚持一撸到底,党纪政纪一起上,彻底拿下。理由是共产党的干部堕落到跟美国总统一个操行了,不严肃处理就无法向广大干部群众交代,有损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光辉形象;而实际上背后的原因是上面多次暗示要安排一个领导同志的秘书,来接替这个职务,可办公室主任既不到离退休的年龄,又无望继续攀登高就,这就使得老谭很为难,如今机会来了,岂能坐失良机,放过这着一举两得的好棋呢?然而老秦的意见却是大相径庭,理由是“总统”和半老徐娘都是孤家寡人(办公室主任的妻子已病故,秘书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两人应该算是“恋爱”关系,就算有什么不妥,那也是属于“有伤风化”的一般性问题,况且“总统”一再表示很快就会“梅开二度”,和半老徐娘结成百年之好。这跟美国总统的情况有本质的区别,况且眼下美国总统还在继续为美国人民工作呢不是?在对待干部犯错误的问题上,还是应该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以人为善的方针政策。然而真正的缘故还是因为“总统”在位期间为老秦家里的大事小事没少费心操劳,大到子女上学、就业,小到柴米油盐酱醋,是老秦非常得力的“管家兼生活顾问”,两人私交不可谓不深……一个要搞,一个要保,想搞的不搞不行,想保的不能不保,于是二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事情的结局当然是老谭占了上风,时下正赶上“三讲”,好歹也算讲出了一些问题,讲出了一股正气……
眼下自己又和老秦坐在一起了,不同的是这次彼此不为保谁,也不为搞谁,而是一次严肃的交代问题的谈话。
根据官场多年来积累的经验,老谭判断秦副主任的出场意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含义。一是组织上有意安排让秦副主任负责自己的问题;二是老秦利用职权,自告奋勇要来抓这件事情。以上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又都暗示着两层意思,一是组织上要搞他,二是有人要保他。说来说去还是个“保”和“搞”的问题……
“怎么样,老谭,”老秦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还算平和,说,“我看你最近的气色可不太好哟?”
老谭点点头,心想,这是明摆着的。
“今天我来找你有两层意思,一来是想看看你,算是一种关心吧;二来也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新的想法。问题不在于有没有过错误,而是我们对错误的认识嘛。你写的材料和跟纪委其他同志的谈话录音我看了,也听了。今天我是抱着诚意来的,没有说教和逼供的意思。我什么也没带,你也看见了,纸、笔、录音机,都没带。怎么样,咱们谈谈?”
老谭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口误和失言都可能给他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和灾难。但如果一声不吭,耍死皮,更会让人反感和看不起。于是他开口了:“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叹出了多少辛酸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