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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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猛喝一声,向着那最准确的方向,投出了他的长枪!
第 120 章
狂风如鹰铺展在天地,冲过哈图沙雄伟的群峰,掠过亘古矗立的安纳托利亚高原,翱翔过蜿蜒的红河和浓密的黎巴嫩香柏树林,朝着太阳之下南方沙尘滚滚、血花飞溅的战场飞去,在高空一个静止盘旋之后,俯冲而下。
风卷狂沙,沙子击打战车和马匹,击打投石器射箭机和燃烧的石头,击打利比亚人的豹皮盾和亚述人的牛皮盾,击打努比亚人的亚麻铠甲和亚马逊人的青铜头盔,击打砍刀、梭镖和三角叉,击打那些涂了植物、泥土和燃料、纹了面套了各种铜环的奇异民族的脸,在整个战场上造成一瞬间的晦天灭日的黑暗。
伊兹密看不到这黑暗,他闭起的眼帘里只有法老奔跑中的身躯,如雕刻之深刻,如绘画之生动,如光线之强烈,伊兹密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他甚至能跟着空气的流动顺利地找到那人心脏的方向。“噗噗噗……”伊兹密甚至越过十几万人的大喊和武器的交鸣、马匹的嘶叫听出了那人的心跳声,他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同样兴奋又急切地跳动。
而对于曼菲士来说,这瞬息间所降下来的黑暗无异于死亡的大网,对一个急需要找到武器的人来说,眼前陡然一黑那绝对是惊悚中的惊悚,连阿蒙拉神不再保佑他了吗?他甚至听得到背后追逐那人的心跳声。“嘭嘭嘭……”那强有力的跳动正在宣告他的死亡……
然后,黑暗如潮水刹那而退,当所有人的眼睛重现光明时,伊兹密也睁开了眼,料想中的少年的惨叫没有发生,喊出来的声音是娇弱而低微的,被淹没在万军之中的,但伊兹密和曼菲士都愣了!
那万顷一击的必杀一枪没有投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呆在了原地。
为什么凯罗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风在空中旋出诡异的角度,可没有人抬头去看,埃及人望着他们的君主,赫梯人望着他们的王子,所有没有陷于苦战有暇抬眼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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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出现在王子和法老中间,出现在那带着死亡的森严杀气而来的战车前!
路卡愣住了,挥动的鞭子凝在空中!
凯西愣住了,正要投出的长矛定在手上!
西奴耶将军愣住了,拼命驱马赶着战车冲来救护法老的他呆呆站着!
奈肯队长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也愣愣地望了过来。
每个人都愣着了,包括凯罗尔自己,在本能地呻吟之后,她愣在了当场。
上一瞬里她刚刚被从墙壁上伸出的手拉住,下一刻她睁开眼,已到了这里。
鲜血,风尘,战车,海一样的吼叫和让耳朵被刮擦得难受的武器交鸣声令她心里发麻!
无数的光和影、颜色和人体都在她眼里分解为最基本的光学元素,她懵懵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被冲击到全然难以懂得的脑袋陷入了大团的迷茫。
她朝上看,深深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天神般鲜血满身却凶狂欲噬的王子!他眼似烈火,双眸如金铁闪耀,银发被风高高吹向天顶,一手握着劈剑,一手执矛,那如豹子般蓄势待发的动作象鹰挟着狂风扑击。
凯罗尔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人就是路卡,没有注意到任何人,她瘫软了下去,跪倒在他的尘埃中。
他全身上下都生发着激电,而软软地按着被他刺中的伤口的女子,却被他的电光击倒。
一千多年后,有一个叫阿里阿德涅的女子,也这样倒在尘埃中,望着那头戴胜利的花环、披着上天的威仪的年青的神来临!
凯罗尔也同样地躺在尘埃中,仰望着那年青的神明一般的王子,她的心同样被这样的威仪刺伤了!
比肉体还要疼痛的心痛席卷了她的心!伤口在流血,心却在流泪,她的爱从身体每个泉流中奔涌而出!
“啊!伊兹密!啊!”痛苦的呻吟还没能冲出那双蓦然惨白的嘴唇,就已经晕厥在那人的马蹄下。
路卡勒住了马!仅仅是一种本能,让他勒停了马。
神的女儿出现在这人杀人的战场上太让人意外了!而王子的长枪没有达到预定的位置,却飞到了凯罗尔的手臂上也太意外了!
仅仅一步之隔,马蹄就可以从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踩过去!
但是路卡勒停了马!
“尼罗河女儿!”这是路卡在叫,凯西也在叫!
“凯罗尔!”这是王子在叫!
伊兹密从战车上下来,把尼罗河女儿抱在怀中,她手臂已经碎了,而她的小腹看起来随时可能遭到摧折。
很久以来,伊兹密都没有为她再心痛过,但这一刻,他切切实实的感到心痛,不仅是为他的孩子,也是为了她!
路卡也跳下了马,他第一时间从身上摸出了药物和绷带,这是他为他的王子准备的。“王子,帮她包扎吧。”他说。比起还在发愣的王子,他首先清醒了过来。如果王子的后嗣和尼罗河女儿的生命出现什么万一,路卡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他是以维护王子为第一位的啊,却差点让王子的孩子死在马蹄下。在刚才的混乱里,他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没有伤到她的肚子。
现在,她是第一位的了!他们再也无心去追逐法老。可是,那声“凯罗尔”却让拼命奔逃的曼菲士蓦然一顿,他的牙齿和嘴唇紧紧压在一起,双耳传来刺耳的轰鸣,眼睛骤然混沌。有多久了,有多久了,他没有见到他的王妃、他唯一的妻子凯罗尔了?有多久他没有拥抱那个娇小的黄金公主了?尼罗河女儿尼罗河女儿啊……仿佛空气的重量他再也承受不起,心脏强烈地搏动着象要炸开。
是幻觉么?她不是怀了赫梯王子的孩子么?他怎会带她上战场?
是诡计么?是赫梯人引她回头的计谋么?是想要把他一举擒杀的阴谋么?
他不敢回头他想要回头他害怕回头他渴望回头……
“凯罗尔,你忍着点,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伊兹密在路卡的帮助下,紧急包扎着伤口,凯罗尔半晕半眩的听着他的话,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手指微微地勾住了他小腿上的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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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巨大的愤怒的吼声打破了这一刻对她来说极为难得的温柔。“还我的王妃!伊兹密!”太阳之下,大地之上,烈风之中,站立着,举着长矛朝着伊兹密疯狂挥舞而来的少年正是她曾经日夜思念的埃及王!在几如往世的风中,她曾跨越三千时空而来,为了爱上这个年轻的法老,为了和他一起生活在开满金莲花的尼罗河畔,为了被他拥抱在那烈火一般的怀抱中!
可是……现在她却被拥抱在赫梯王子的怀中。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已经兽化的埃及王全身的血转化为焚天的火焰,他再也不能容忍这个生死之敌在他面前拥抱着他的女人,尤其是,他的凯罗尔竟然怀上了敌人的孩子!这样的奇耻大辱足以使他忘记生死,忘记武力和形势的劣势,忘记关于生存的一切!
路卡悚然而惊,本能地伸手去摸武器,但伊兹密半跪着,手中正抱着一个重伤的孕妇,急切间却离不得手。凯西奔下战车,想要挡在前面,但是,发狂的法老是不可测度的,只一枪,凯西被撅了出去,大腿上淋漓都是血,再也站立不定。法老的眼睛已是血红,他看也不看,将长枪一甩,凯西被挑在枪上丢了出去。
伊兹密必须松手了,但尼罗河女儿却死死抓着了他,用重伤下几乎不可能的声音大喊着:“不要,不要杀曼菲士!”伊兹密必须承认,那一刻,他踌躇了!柔弱如尼罗河白莲花的她就在他怀里,那样拼尽全力地恳求他。他的身上有她淋漓洒落的血,滚烫的血,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新鲜的血。一个怀着他的孩子曾被他所深爱的女人的血!
伊兹密的手颤抖了,握着劈剑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软弱,他错过了及时放手起身迎战的机会。
路卡想也不想,挥着剑挡了上去。不能让法老杀死王子!他也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
那一秒,空中响起暴烈的吼声,法老王以他生平最强的武力投出了长矛,而路卡灰色的大眼睛发着亮光,面对如巨峰压顶他深知其强大武力的法老,路卡全力迎了上去。
天和地在伊兹密面前崩裂也不会有同样效果!即使他自己被杀掉,也不可能有如此的震惊!
风过耳,太阳明耀的光线照着他的眼睛,血,大地,风,太阳,尘砂,还有无数人的吼叫与生死之间的流转,全都静止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枪从他的路卡背后透了出来!
他看着那个他心爱的身躯趔趄了一下,然后那全身的线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软瘫,崩溃,在一万年般漫长却又如闪电一般迅速的时间里,那个身躯朝后被强大的冲击力带起一波波的震荡,然后,倒下!
没有花哨没有过程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的路卡,就那样倒下了!
即使是赫梯战败也不可能给予伊兹密同样的震惊!
路卡?是路卡?路卡?
路卡倒下了?路卡……倒了?
王子没有思考,因为他无法思考,他只是本能地起身,接住了那个被撅倒朝他倒下来的身躯。滚热的血又烫了他一手,溅到他的身上!
杀红了眼的法老王拖出了那柄长枪,伊兹密认得,那是他在追逐过程中向法老投出的长枪之一,那顶尖上是三刃的铁制矛头呢,最锋利了。
是么,这样锋利的矛头刺穿了他的路卡?
但是,王子已经不能再想下去,他本能地握住了那朝他撅过来的长枪!
“喝呀!”法老大吼。猛力朝前刺。然而王子的手如铁铸的一般用力钳住了矛头。
风很冷,血很热,那些血都溅到他身上来了,他的眼睛也是红的。
两个人的眼瞳里旋转着整个天地的光影,那是足以超越生命的仇恨!
你夺了我的爱,我要杀你!
你杀了我的爱,我要杀你!
两个人的心意就是如此简单!
“喝呀!”王子仿佛能看到法老眼中的每一丝变化,那仇恨的颤抖与每一次呼吸的鼓动,然而,他刺不过来,他也挡不回去。
忽然,他也吼叫了起来,那吼声仿佛使倾泻整个大地的太阳光也为之一乱,然后,他提起另一只手里紧握的劈剑,猛地劈上了那黄铜的枪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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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在曼菲士惊异地视线里,同样兽化而越过暴走边缘的伊兹密只以单手就握住了刃尖,却疯狂地劈断了黄铜枪杆!
“杀了你!”两个人同样地吼叫着,然后,他们丢开所有武器,如野兽般撕打在了一起。
肌肉和肌肉的搏斗,骨头和骨头的搏斗,牙齿和腿,膝盖和脚踝,从头到脚,无处不是武器,无处不是利刃,无处不是仇恨的发泄!
我要杀你我要杀你你也要杀我,那我们就用男人最本质的方式来较量好了!
我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把你狠狠地压进大地擂成肉泥!
两个人的血液仿佛沸腾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冲击,他们身上都沾上了那两个人的血,也沾上了他们自己的血!
再没有什么法老和王子了,只有两个以死以身体拼搏的男人!鼻青眼肿,血流满面,身体青肿,骨头剧痛,根本算不了什么,骨头格格地交响,身体扭打成了一团,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