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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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父母对他失望到极点，每天爱理不理的冷眼瞧着段誉，这恐怕是他没法预料的，同时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而除此之外，段誉每天睡觉占据了半天的时间，每天中午时，梁发会给段誉打电话叫他起床，于是会有这样一段对话。
“干嘛呢死狗？”
“你猜啊……”
“嗯，睡觉”
“答对啦”
“赶紧来啊，差你一个了”
“晓得，挂啦……”
之后段誉会起床洗簌后，出去找梁发他们玩，这个离校阵营并不算小，有梁发，夏雪宜，狄云，段誉，云中鹤等几人，有时林平之也会跑来一起，他们玩的很单调，或者是电脑，或者是电脑，总之只是电脑罢了，唯一的课余游戏——打扑克，段誉还不会，所以后来段誉就很少出去，直接每天待在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或者哼哼一些不知名的曲调，声音也莫名的哀伤，当初大家都在一个教室，时间过的也是一样，即使每天的学习很累，但只要都是开开心心的，也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现在看来一个人的时间也是如此，就这样大概两个月没有出屋。段誉拿着从胡斐手里送来的同学录，不停的在翻看，第一页是同学签名，满满的写了一整张，可若仔细看，会看见梅超风的名字不下四十个，甘宝宝的名字二十个，还有马春花等人的名字足足不下百个，剩下的角落里有胡斐等人的签名，每次看到这段誉就苦笑着想骂那几个人：笔油不要钱啊？还是拿我练签名了？……同学录不到二十张，段誉却看了很多天，他在只言片语中看到的是一些豪气，一些温暖，还有一些幼稚的玩笑，期间属胡斐写的最多，段誉看到这时总会在眼前出现一个胡子拉渣的老脸，冲自己奸笑着。“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睡觉呢罢？”段誉如是想道。
这时段誉突然想起，自己在学校时看到桑葚树想到的那个问题，多年之后，将被作为什么来被人回忆呢？段誉有些落寞，他似乎想到了答案，又似乎只是在原地打转，他想静下心来，弄个清楚。
突然想起，包不同走的那个月，跟王语嫣说了会话，曾答应写封信给她，那天的情景还很清晰，段誉苦笑，他的哥们从来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好人，段誉想了想，不如现在就写罢。于是他买了信封，和一本稿纸，每天如写日记般写下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想写的丰富一点，可是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写，如果知道自己睡觉是什么样子也许会饱满一点，但是段誉不知道，所以只能说些有的没的，最后扯到了好好学习，自己看了一遍后，笑道：中考动员？于是撕掉后继续重写，当还剩三张稿纸的时候，段誉平静的写下一些话，他自己看过很多遍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到信封中用胶水沾上，想起后天就是中考，自己现在送会不会影响什么？犹豫了一会才自嘲的笑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了，若自己不在学校仍能影响别人中考那自己估计会被汴梁中学秘密处死罢？于是第二天大清早，把信给了还要考试的狄云，正好夏雪宜也在，看见后对段誉不停奸笑，段誉只当没看见，再三叮嘱狄云别忘了。
回到家后的段誉很累，他想想自己是不是太顽固了些，正在想着，狄云发来一条短信，大概是说托胡斐给了王语嫣，段誉没多想，甚至在他心中也许那个长满胡子的老头还更可信一些，可是他错了。当段誉看见胡斐的时候，胡斐正在家里看电视，看见段誉后，上来便说道：“你的信我看了，太次了写的，什么都没说啊！”段誉还没接受信被偷看的事实的时候，胡斐继续说：“我说你都快毕业了，你能不能抓点紧啊？该干啥赶紧就干啥，写这些没用的干啥啊？胆逼，真鄙视你，人家都说看了没感觉！呸”说罢真的吐了段誉一口，段誉闪身躲过，之后冲过去掐住胡斐的脖子喊道：“我弄死你！偷看信件犯法……”
“犯毛法，你个小样还给沾上了，我直接撕开了，我都想给你改改来的，可是你字太丑，你不配……”
“去他妈你妈，你浑身毛还有脸说别人长的像猴？你那逼字有什么脸说我！再说了……”段誉已经有些词不达意，可看了看胡斐那张老脸，也发不起火，只能颓然道：“一封信而已，又不是情书，你让我说什么？我写的都是我想说的话，你啊……”胡斐看看段誉一脸颓样，也有点窝火，说句：“得了，你是太菜了，不会学学老令狐啊，唉”说完自顾的看电视去了。
段誉有些失落，想了想胡斐的话，自己也许真的没想什么，但连封信也要别人送…嘿，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感觉，段誉如是想到，唱着歌走了。很久之后当段誉再次见到王语嫣的时候很想问问那封信究竟收到没有，是否看见了自己的言语，可是段誉终究还是没有问，也许在他看来，当送出那封信并且听到那三个字的回答的时候，这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即使后来仍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至少段誉不那么迷茫了。他笑了，他突然能想到即使多年以后，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但这些回忆仍会留在每个人的脑中而不会被忘却，即使自己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就像那棵桑葚树一样，即使段誉他们毕业了，再下一届的学生也毕业了，它仍会准时的每年结出果子来给不同的人品尝，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段誉在极其冷静而又寂寞的条件下，明白了——时间过去，留下回忆，而自己就是组成那回忆的一部分。
而胡斐之后与令狐冲聊起段誉写信的事情时，令狐冲大呼：不是敌军太狡猾，实在是我军太愚蠢啊！这么浅显的事都做不好，我真替他那六个小时感到悲哀！胡斐说：“这不还天天唱XX的悲伤歌曲呢……”令狐冲一拍胡斐的肩，郑重说道：“兄弟，唱悲伤歌不可怕，等他哪一天唱《金刚经》才可怕，到那时我们的小誉，也许成为了一代高僧也说不定咧……
胡斐无语，自顾自的睡觉去了。
第三十回 毕业与毕业照
大宋嘉佑三年七月，正是汴梁的夏天。微热的风缓缓在人们身边吹过，各种植物也绽放起来，一片安逸的景象，这样的一天对于汴梁来说很普通，历史上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但这一天对汴梁中学的三年级来说，也许会很值得留恋，因为他们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学校——他们毕业了。
毕业段誉只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宋朝小学的，另一次就是汴梁中学的，这天早上，梁发早早的来找段誉，连日的颓废日子让段誉几乎忘了这件事，于是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洗漱以后就跟着梁发来到学校，到了才发现，如梁发那样着急的大有人在，校门还没有开，却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熟悉的三年级各班面孔，偶尔看见钟灵和曲非烟等人聚在一起说话，想想已经两个多月没来学校了，再来的时候却已经毕业了，不同与别的学校，汴梁中学没有搞什么毕业典礼，今天是来照毕业照的，段誉看了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抹过了眼睛，担心会不会影响照片质量，而梁发倒是一脸的开心，把自来卷的头发剃成二茬，站在路边跟陆大有几人寒暄，毕竟梁发比段誉离校的时间更长，而七班的众人也似乎想怀念他，于是闹在一处。这在这时田伯光慢悠悠的骑着一辆新款大赛来到段誉身边，看见后大笑：“呦，这可是少见的人啊，多长时间没来了，也不会回来看看”
“我不怕回来耽误你们学习么”段誉笑道。
“操，耽误个毛，云中鹤都总回来，后来都乱成什么样了……”田伯光边说边把车锁和车座一起锁在了树上，梁发看见田伯光锁车，笑道：“你就这么锁车？”田伯光自信满满的说：“嗯，就这么锁，谁也偷不走！”梁发又笑，说：“谁也偷不走？好，你看着啊！”说罢把车座从锁上挪了出来，说：“能不能偷走？”田伯光流汗道：“哎呀，疏忽了，疏忽了……”段誉把田伯光拽走，偷偷的说：“老田，求你个事？”
田伯光一听，当即应允，说：“没事，段誉你说罢，只要我能办到！”
“事倒是容易，就是我不大好意思说”
“哎呀，没事你就说罢”
“好罢，那个……以后人多的时候，你……你能不能别，别管我叫爸？显得我老，叫叔就得了”段誉一脸委屈的说。
半分钟后田伯光看见段誉蹲在地上笑到咳嗽时，才反应过来段誉在开玩笑，也笑着骂段誉：你个贱人，耍人耍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就这么闲聊间，校门已开，众人进到学校，段誉忽然有种第一次来汴梁中学报到时那种新鲜感，双眼四处巡视，景物依旧，两片宏伟的壁画，三幢教学楼，还有两处篮球场……于是感叹时间流逝，物是人非。三年时光冉冉，而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毕业了。没给段誉过多的时间感慨，就已经开始照毕业照了，每个班的动作都很快，等谢逊的二班照完，就轮到三班了，段誉看到很多人都穿着夏季校服站在凳子上，精神的站好，很多离校的人也都回来了，段誉有些莫名兴奋，跟着前面的人站队，离进了才发现原来是方证，身后是林平之，段誉说道：“方证你别挤我行不行，我都站不起来了……”狄云也说：“你就蹲着点罢，我这都不稳……”于是段誉憋憋屈屈的弯着腿，照下了毕业照。很多次段誉看这张照片时都说：“其实我没那么矮，就是方证挤的，唉”每次段誉都想，自己这三年混到手里的除了一张毕业证，也许就是这张毕业照了，看着上面一张张熟悉的脸，段誉有时会发呆，有时会傻笑，经常把它放到枕边，或者夹到同学录中，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宏伟壮观的教学楼，在众人中依稀能认出每个人，有段誉、狄云、胡斐、林平之、还有老令狐等人，都在微微的笑着，时间停在了那一瞬，或者说段誉希望时间能停在那一瞬，只不过这永远只是一个希望，一个不错的希望罢了。
也许在多年以后，照片上的众人再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聚在一起，甚至会各奔前程不再认识，但至少现在，在此时此刻，这一瞬成了永远，汴梁中学三年三班的众人与这三年的宝贵时光一起被相机凝聚在了这张相片上。
照片上方用醒目的红字书写着“汴梁中学嘉佑三年毕业留念”证明了这张照片的来历，而用段誉的话说，这张照片里有很多故事，细说的话，要回到嘉佑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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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了段誉的脸上，于是段誉挣扎的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睡眼，看似艰难的做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毕业照，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喃喃道：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梦里好像重新过了三年，我可能是神经了…段誉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想起了和胡斐等人的约定，急忙起身穿衣洗漱。
来到胡斐的家，推门便进，他去胡斐家从来是不敲门，胡斐也从不为他们几个锁门，进去后，首先迎接自己的是胡斐不到三岁的小弟，冲着自己跑过来，还口齿不清的说：“棒棒糖！”
“哦哦，等会下楼给你买啊，等会去”段誉抱起胡弟，在他看来，这和自己的弟弟没分别。来到屋内，胡斐正和愤青在打扑克，愤青用笔在纸上画道道，边画边说：“胡斐又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