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权臣-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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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朱雀大道走了一个多时辰,徐明远在一处面馆吃了碗面,向伙计问清了去永兴坊的路,出了面馆便是赶着马车向着目的地而去。
坐在车辕上。徐明远伸手拿了个水囊晃了晃,拧开盖子把最后一口水喝了下去,轻声看着路边鳞次栉比的华贵院落,轻声自语着:“果然是长安。一碗面比蜀州城贵了一倍还不止,还没柳婶烧的一半好吃……”
永兴坊坐落于皇城东边,倒也不难找,马车驶入永兴坊,沿着宽阔的道路走着,一路上行人不少。倒是没有什么马匹和马车经过。
而且相比于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华美的院落,这永兴坊里的府邸、院落就显得寒酸了不少,连门口能放的起石狮的大户都少有,显得有些破落,有些诡异。
徐明远驾着马车慢慢走着,停在了一颗老魁树下。老魁树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干硬的树皮像是讲述着历史。
树下坐着个裹着厚实灰色棉衣的老头,靠着老魁,只露出了张满是皱纹的脸,就像那老魁树的树皮,干瘪又满是沟壑。稀疏的头间掺杂着几撮灰白色,干枯的像是枯叶。
秋日的阳光透过没有叶子的老魁枝桠,照在他闭着眼睛的脸上,还是没能照起丝毫的生气。他就像是一只脚已经埋在土里一般,如果不是还有细微的呼吸,就像个死人。
徐明远跳下车,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老头轻声道:“大爷,你知道东街三巷怎么走吗?”
闭着眼睛的老头缓缓睁开眼睛,竟然有一只眼睛是死白色的,就像死鱼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而另一只眼睛却如年轻人那般干净透亮,隐约间还让人有种睿智的感觉。
徐明远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之后又是有些歉意地冲着那老头笑了笑,心里确实是有些犯嘀咕的。
“小子,你到那那里去干嘛?”见徐明远这般反应,那老头也是咧嘴笑了笑说道,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沟壑变得更深了一些,却是平添了几分生气和和蔼。
“受人所托,去送点东西。”徐明远点了点头道,这老人除了那只眼睛奇怪一些,倒也还算和气。
“往那边再走两条巷子,转进去便是了。”老头伸手指了指说道,目光在徐明远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微微点头。
“谢过大爷了,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徐明远拱手了拱手,又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等人。”老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行人的街道,又是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明亮的眼睛之中似乎多了几分伤感。
“那小子告辞了,有机会再来找您老闲聊。”徐明远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
老头没有回话,从棉衣里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抬了抬,继续闭上了眼睛。
徐明远再看了一眼靠着老魁树的老头,上了马车,慢慢向着前面驶去。
就在徐明远离开了一会,靠着老魁树的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着徐明远马车的方向,轻声喃喃道:“看来是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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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爱笑的少年
马车驶过两条巷子,在第三条巷子转了进去,长安的街道十分宽阔,便是巷子也有一丈多宽,而这条巷子更是足有三丈宽,比起蜀州城里的不少街道都要宽阔了。
徐明远左右看了看,街道两旁的第一座院子都房门紧闭,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从门缝中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过膝了,一只野猫从院墙上慢悠悠地走过,回头看了一眼徐明远,轻身跳进了院子里。
相比于其他热闹的街道,这条巷子里空无一人,两旁落败的院落,偶偶有野猫踩着碎瓦片的声响发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声响。
徐明远的目光在街道上扫过,赶着马车尽量少发出声响,慢慢地向前驶去。
这条街巷太诡异了,所有的人都像是逃离了这里,明明是长安城里位置最好的坊之一,却是硬生生放弃了这等宅院也要搬离,难不成就是因为那座院子?
马车向前驶去,一座普通,却很显眼的院落出现在了。
因为这座院落很大,也因为这条巷子里只有这座院落还是完整的。
一人多高的院墙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沿着街道一直向前,不知道这座院子到底有多大。灰白颜色的院墙后是一幢幢隐约可见的平房,样式普通,一样是灰白的颜色,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院子的大门口立着两头一丈多高的石狮,院门有些简单,两级石阶上去是漆着黑漆的大门,横匾上写着“云台司”三个大字,字迹豪放,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平静的院子,就像是一只安静的巨兽蛰伏着,隐隐让人有些紧张。
徐明远把马车停在另一座院子旁,系在了路边的树上,背了竹箱。确认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好了,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院门走去。
院子的大门就那么敞开着,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不过也是,连这条巷子都无人敢踏足,更别说这座院子了。
让徐明远好奇的是,这云台司里到底有什么,或者说云台司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能够让普通百姓都畏之如洪水猛兽。
不过能够培养出齐浩波那般杀人如杀鸡般的人,想来也绝非良善之地,徐明远一边慢慢向着门口走去,心里已经盘算着如果碰到什么情况,该如何脱身了。
徐明远走上台阶,刚想踏进院子,那门内突然探下了个脑袋。他一惊,猛地向后蹦了一步,差点没忍住一拳砸出去。
徐明远定了定神看去,不禁翻了白眼。原来那倒吊在门上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用蓝色布条系在脑后的头发披在脸上,现在正看着徐明远哈哈笑着。
那少年脚一放,往后一翻,便是站到了地上,一脸笑意的上下打量着徐明远。
徐明远亦是打量着这少年,容貌清秀,笑容干净爽朗,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这般寒风凛冽的天气。他身上也只是穿着意见深蓝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把黑刀,袖口处绣着几朵银白色的祥云。
那少年看着徐明远笑着说道:“哪里来的书生,这里可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受人所托。来送样东西。”徐明远也是笑着说道,看了一眼他腰间的黑刀,和齐浩波的那一把有些像,不过短了些,只有两尺左右。
“受何人所托?又是送什么东西呢?”少年走上前来,绕着徐明远走了两圈。笑着问道。
徐明远看着这爱笑的少年,摇了摇头道:“这都无可奉告,我想见陈乔,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你从剑南道来?”少年在徐明远面前站定,迟疑了一下问道。
徐明远目光微微一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道:“正是。”
铮!的一声,那少年腰间的短刀毫无征兆地出鞘,一刀便是向着徐明远的腹部捅去。
徐明远面色微变,没想到这个之前还满脸挂笑的少年会突然出手,不过手上动作却没有慢上几分,手一探,已是握住了那少年握刀的手。
手被徐明远握住,但那少年可没有束手就擒,见不能继续往里捅去,手腕一转,已是改为向上撩来。
徐明远学过几首擒拿手,自然是不会让他得手的,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左手两指并拢,在那向上撩来的长刀刀背上一弹,发出了一声嗡声,长刀也是向下落去。
不过就在这时,那少年被徐明远握住的右手突然一松,同手左手一探已是握住了长刀,更为迅猛的一刀向着徐明远脖子抹了过去。
徐明远目光微冷,身体猛然向后仰去,避开了这一刀,然后一脚踹在了那少年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徐明远以手撑地,定住身体,一晃已是站起身来,冷眼看着跌坐在大门旁,正挣扎着站起身来的少年。
这少年武功不差,应变极快,刀法更是狠辣,刀刀往致命出招呼。不过他毕竟年纪尚小,还未入三品,否则之前那情况之下出刀,徐明远恐怕已经着了道。
“你为何对我出手?”徐明远看着那少年冷声问道,若这少年是陷害齐浩波的人派遣的,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少年扶着门站起身来,一手揉着读者,一手握着长刀,有些怨恨地看着徐明远说道:“老瞎子一直不和我说齐大哥的消息,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们剑南道分司干了什么,要是齐大哥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去剑南道清理门户。”
徐明远看着那少年,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看样子这少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反而是齐浩波的亲近之人。
而之所以对他出手,是把他误会成了云台司剑南道分司的人,看来他还不知道齐浩波已经死了的消息,不过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一些剑南道分司的消息。
想明白这些事情后,徐明远从怀中摸出了齐浩波拿给他的那块令牌,看着那少年说道:“我不是云台司的人,东西是齐浩波让我送的,这里还有他的令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窗边一人独立
少年看着徐明远手中的令牌,眉头微皱,有些狐疑地看着徐明远,“你真是帮齐大哥送东西的?那齐大哥现在如何了,又身在何方?”
徐明远把令牌一收,摇了摇头道:“分开之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他,具体情形如何我也不清楚,你现在先带我去见陈乔。
这少年看来还不知道齐浩波已经死了的消息,既然有人特意瞒着他,徐明远自然也不会在现在告诉他这消息。
“好,我带你去老瞎子。”少年点了点头,脸上又是重新浮现出了笑容,收了短刀,靠近了徐明远,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一副书生打扮,没想到武功这么厉害,连我都打不过你。”
“我叫徐明远,你可以叫我徐哥。”徐明远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那少年腰间的短刀扫过,心里还是有几分戒备,毕竟之前那少年突然出手,还是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徐明远,我还是叫你小徐吧,哥我只认齐大哥。”少年像是看出了徐明远的戒备,那少年把腰间的短刀往旁边推了推,带头向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你放心,之前我以为你是剑南道那帮渣滓的人,要知道你是齐大哥的朋友,我肯定不会向你捅刀子的。”笑容和煦,哪里像之前那个出刀凌厉的杀手。
“那你叫什么名字?”徐明远跟在少年的身后,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这少年对齐浩波崇拜的很,而且心性简单,称得上直爽。
“我叫易。”少年伸手折了一根没有叶子的柳枝,头也不回地说道。
“易?易什么?”徐明远打量着四周,随口问道。
“易不是姓,我就叫易。”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徐明远认真地说道。
“易,一个字的名字倒是少见。徐明远微微一愣。笑着点了点头道。
少年易继续向前走去,踢了一颗石子,撞到了三丈外的院墙上,笑着说道:“老瞎子说杀手用不着名字。”
“那你为什么还叫易。”徐明远笑道。易口中的老瞎子应该就是陈乔了,也不知是那般人物,交出齐浩波和易这两个厉害的杀手。
易挥着手里的柳枝,翻了个白眼道:“没有名字麻烦着呢,总不能让人家叫那少年、那杀手吧。我这名字是齐大哥帮我取的。说是取个这样的名字,做什么都容易些。”说道最后言语间有几分得意,看来对齐浩波真的十分崇拜。
这世上哪有什么简单的事,不过以易的性子,太过复杂的事还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