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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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再阻拦,江白神色又缓了下来,叹道:〃我总是胜算大一些吧。〃 挥了挥手,示意小金退下。
小金抬头欲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惨白。末了鞠身道:〃安王手段厉害,少主请务必小心。〃语罢,退后几步,人竟似渐渐融在墙下阴影中,不知所去。
江白若有所思,抬头盯着墙上树梢间那一抹金红色余光看了好一会,忽然自言自语道:〃阁下不知非礼勿听的道理么?〃
他好像在对谁说这话,可偏只看着树梢。
巷子里寂静了片刻,终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从角落里转出,叹:〃好一个半分堂主人!想不到,想不到!〃
那人一身暗青色滚黑缎云纹边袍服,一双桃花眼满载笑意,不正是先前雍三娘处听曲的沈澈么?身后依然跟着个木脸的跟班。
江白道:〃阁下既然知晓了我的秘密,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最后一字方吐出口,沈澈只见眼前江白身形一动,手中金玉折扇已经横扫向门面,带着些锐利的风,割的人生疼。不及沈澈动作,身后木脸跟班出掌迎向玉扇,临到面前,变掌为抓,一式空手入白刃的小擒拿手轻巧避过扇锋,眼看就刁住江白那握着扇的纤白玉手。
江白一声冷笑,手腕微动,扇面反回,已避开木脸跟班,扇下乌青流苏坠却就着这一式毒蛇般窜上,猛然缠住木脸跟班右臂。一道尖锐寒冷之气沿着手臂经脉霎时游过全身,木脸跟班一声闷哼,人已软倒在地。
〃不自量力。〃江白冷冷说道。半分堂主人岂会徒有虚名,轻易被一名小小护卫击退?
沈澈见护卫被江白一招击倒,心中暗惊,神色却未变。道:〃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护卫只会几手粗浅功夫,叫江兄见笑了。〃
江白冷笑道:〃刚才那一式擒拿手出自少林正宗,没有十年、八年绝难练成,原来在阁下眼里只是几手粗浅功夫。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手段?〃
沈澈笑道:〃江兄好厉害的眼,我这护卫确是出自少林,凭那几手功夫在江湖混,也能勉强算是一、二流高手,不过既然只一招便败了,看在江兄眼中自然便是粗浅功夫。沈某还得多谢江兄手下留情。〃
江白沉默不语,狭长双目半眯着看了沈澈好一会,似是估摸着什么。良久冷哼一声,手腕略动,乌青流苏松开,青丝般滑下木脸护卫手臂,在空中一番波荡,仍是金玉扇下一道柔软极长流苏。
〃今日之事,阁下最好不要四处张扬。〃江白似是不再计较,转身欲离。
沈澈连忙上前一步道:〃江兄这是要去哪里?〃
江白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自然是去寻花问柳。〃
沈澈道:〃我知道了,是千水阁臻姑娘。我听人说,昔有李氏嘉祥君,五弦魂断上九天,今问世间六七琴,便有两伎可争锋,碧翠湖上雍三娘,千水阁中贺臻臻。雍三娘是弹六弦琴的行家,那臻姑娘想必是精于七弦琴,我倒也想去见识见识。〃
话中提到的三人,皆是今年来琴艺闻名天下的人。李嘉祥来历神秘,擅奏五弦琴,三年前入安王府献艺,曲终人去,不知所踪。琴技一道,如今唯有雍三娘与贺臻臻争锋,但据说这两女比之李嘉祥仍是略逊一分。
他这番话,便是摆明了打算跟着江白。
江白本有些恼怒,心中忽然念头一转,收了面上冷意,透出一些微笑来,道:〃原来沈兄也是此中同好,何不同去?〃
既有邀请,沈澈自然打蛇随棍上,连声称好。此时那木脸护卫已然起身,听闻主人竟要去妓馆,不由一惊,忍不住开口道:〃爷,那可是烟花之地!〃
沈澈道:〃那又如何,我便去不得?〃
木脸护卫知晓主人脾气,不敢再言,后退一步,依旧跟在后面。
江白懒懒笑道:〃你这护卫好不知趣,我看着讨厌的紧,便不要他跟了罢。〃见木脸护卫神色一变,又道:〃有我在,总比你强些罢?〃
那护卫面色惨白,竟不能语。沈澈道:〃败在江兄手里也不算丢人。不过江兄说的有理。〃转头对那护卫吩咐道:〃你先回府罢,不用跟了。〃
〃爷!〃护卫急道。
〃嗯?〃沈澈目光一寒,自有股摄人气势流出,护卫不再多言,叩首而去。
江白笑道:〃倒也是个忠心的。〃
第02章
两人出了暗巷,转到一条大街上,其时天光已晚,街上纷纷亮起灯来,竟是五光十色、光彩夺目,不逊白昼。街边许多楼院门前站着女子,涂脂抹粉、衣饰鲜艳,正是招揽客人的妓人。那些妓人见江白与沈澈仪容俊美,衣着华贵,更是不住招呼,因江白是这烟花地常客,妓人大多认识,连连喊道:〃江少爷,今晚何不进我们这歇歇,奴家好生想您。〃江白亦脸带轻浮笑容,一一回应。
沈澈暗笑道:〃江兄果然是这里常客。〃
江白道:〃你看这些女子年轻美貌,温柔可人,又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不爱呢?〃
沈澈道:〃相貌倒也平平,我看着还不如江兄你。〃这话说的十分轻浮,竟是在拿江白和女妓相比,见江白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沈澈忽然指着左侧一座小楼道:〃这不便是千水阁?〃
说着,已有老鸨迎上,江白只得压下怒意。但听老鸨大声道:〃哎哟,江少爷您可总算来了!我家臻臻这几日想您都快想出病来啦,整日里茶饭不思,您也真舍得。快请进快请进!〃对着旁边丫鬟一连声的吩咐备酒备菜,转头看见沈澈,这老鸨阅人无数,只一眼便知沈澈富贵非凡,顿时一张老脸堆笑道:〃这位公子眼生的紧,莫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千水阁吧。公子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千水阁可是京城闻名的消魂窝呀,楼里姑娘各个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要罗嗦,江白打断话头。道:〃这是沈公子,李妈妈可要好好招待。〃
李老鸨连声道:〃这个自然!〃边说着,已把他们引到一处小院,院内一池睡莲,亭中淡紫纱灯,几个丫鬟无声进出,正在摆杯设席,好一个清静地方。
两人在亭中坐下,李老鸨亲自斟上酒,陪笑道:〃臻臻听说江少爷要来,便嫌身上衣服素了,非要换上前天新裁的,倒叫江少爷见笑了。〃
江白道:〃无妨,等美人儿打扮总是值得。〃
李老鸨又道:〃让纹儿来伺候沈公子可好?〃
沈澈道:〃全凭妈妈作主。〃
江白道:〃纹儿姑娘可是千水阁头牌,连我都难得见上几回,李妈妈真是用心呀。〃
李老鸨连忙大声道:〃江少爷这是哪的话,您专宠臻臻,纹儿识趣,又怎会来纠缠您呢?〃
正说笑间,有两女走进亭来,福了一福,便分别在江白与沈澈左右坐下,正是臻姑娘与头牌纹姑娘。老鸨招呼几句,便识趣退下。
沈澈第一次来妓院,确实有点觉得新奇,仔细打量这两个女子,饶是他见过不少绝色女子,也不由暗赞这两个女子确实动人。贺臻臻气质温婉如小家碧玉,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大方风度。纹姑娘冷若冰霜,洁似青莲,竟是丝毫不见风尘之色。这两个女子俱是千水阁数一数二的红牌,自不会像一般妓女般往客人身上纠缠,举止间温文有礼,只是陪着江白与沈澈喝酒闲聊。
酒过三巡,差人取过琴萧,两女月下合奏一曲,竟是各有所长,配合的天衣无缝。
眼见月上中天,江白忽然道:〃酒也喝了,曲也听了,不如就各自快活吧。〃于是挽着臻臻就往西侧小楼去了。
纹儿开口道:〃沈公子可要安歇?〃语调却是冰冷,沈澈平日里见惯百般巴结奉承的各色美姬,从不曾遇见这般冷淡的,倒起了些兴趣,笑道:〃若要安歇怎地?若不安歇又如何?〃
纹儿欠身道:〃若公子暂不想安歇,纹儿可以陪公子消磨些时光,琴棋书画,纹儿略通一二,全凭公子喜好。若是公子想安歇了,那边厢房请便,公子尽可翻牌挑选中意的姑娘侍寝。〃
沈澈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倒是好大的架势。也罢,此刻月色正好,就陪我在这下几局棋罢。〃
于是纹儿命丫鬟取了棋来,两人就着月色临池对弈,清风徐徐,暗香浮动,倒也雅致。
棋到中路,黑白双方在左下缠做一处,沈澈举棋未定。忽然西侧小楼里传出一声琴音,尖锐刺耳,音到一半又嘎然而止。沈澈被这怪声一惊,落了一处错子。眉头大皱。纹儿亦是一愣,但她反应极快,淡道:〃兴许是臻姐姐的琴弦出了毛病。〃落子,占了沈澈一小片地。
这一下沈澈落了下风,举棋艰难,思索间,忽然小楼里又传出数声琴音,音倒是正了,却调不成调,也不知在弹什么,断断续续、古怪无比。沈澈听惯了妙手弹奏,这般琴音简直如魔音贯耳,烦躁间,又错了一子。
纹儿道:〃大约是臻姐姐在想什么新曲儿。〃她倒是心定如僧,不惊不动,又吃了沈澈数子。
此时盘面上沈澈再难翻身,于是推秤认输。沈澈棋力不凡,因被琴音搅了心思,输的不甘,便要再战,纹儿欣然应允。
这一回仍是纹儿占了些优势,只见她神色自如,姿态优美的捻子在手,正要落子,忽然第三次传来琴音,这回却是完整的一首曲子了,两人听出是一首《良宵引》,曲子倒也简单,音调节奏分毫不差,若要指责,也不过就是一句〃技艺平平〃。纹儿却忽然一愣,道:〃这。。。。。。原来不是臻姐姐!〃
贺臻臻琴艺绝佳,纹儿是听惯了的,先前两回音不成音调不成调,因而不知所云,这一回却是完整的曲子,一听之下便可明了。再一细想,顿时惊讶无比。道:〃原来是江少爷在习琴!〃
沈澈听她一说,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三次琴音都是江白作为。那第一声如魔音贯耳,想是外行人胡乱拨弄,只怕力大之时连弦都弄断了,是以只传出了半个音。第二次曲调散乱,却是摸出些门道了。而第三次。。。。。。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江白初入其门,竟能把这曲子弹的规规矩矩,其天资聪颖,不由沈澈不惊讶。
也不知第四遍弹出又是如何?
只听琴弦微动,颤出一个清音,忽然微风送着一阵寒意而来,隐隐有破空之声。纹儿神色一变,广袖在棋盘上拂过,顿时数十黑白棋子激撒出去,暗处传来撞击之声。卜卜两下,凉亭木柱上已钉了两枚十字镖,其中一枚刮过纹儿耳侧,削下一缕断发。这一变故不过瞬息,饶是纹儿应变极快,也不由惊的脸色大变。凝眸看去,院子里树影重重,也不知隐藏了几人。
沈澈虽然镇定,却也瞬时明白境遇凶险。只是未曾想到这千水阁的头牌纹儿姑娘精于武道,一手漫天花雨的功夫十分漂亮。
那几个杀手均是黑衣蒙面,一击未中,纷纷亮出兵刃,无声无息,猱身而上。刃口闪着幽兰微光,显是染了剧毒,好不厉害。
纹儿惊道:〃公子小心。〃肩头微动,袖中滑出一对匕首,伸手握住,挽了个剑花,便迎上敌人。
她这一路招式乃是从小天星剑变化而来,招式精巧迅疾,因改剑为匕首,又是左右双握,便多了分灵动,加了分凶险。月华之中,只见她如穿花蝴蝶般与来敌斗作一团,掌中匕首银光滚滚,好似道道闪电,慑人心神。
无奈纹儿毕竟势单力薄,斗了数回合,杀手似是不欲与她多做纠缠,纹儿阻挡不及,便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