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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木兰无长兄-第406章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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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张的汉子抬头看了陈节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是乞丐,你这钱我不能拿。”

“你这人怎么性子这么执拗!我会给乞丐银子嘛!”

陈节好意被拂,顿时瞪圆了眼睛。

“你就当我们买了这头牛!”

“你这银子,买我这头牛还不够!”

他扭过头。

“你们别管我了,惹上我这事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贺穆兰听他这语气,倒是想要做什么蠢事一般,一把将他提起。

“你现在还不能灰心丧气,你家里还有弟弟和妹妹,你若今天回不去,明天一定也会是要回去的,否则他们怎么办?拿着陈节给的银子,你就当是我们借你的,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们就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钱,我是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他木着脸,呆呆地说道:“我明日就把自己卖了,得些钱,让我弟弟妹妹过冬……”

“说什么傻话,这牛拿回家腌了,过冬也足够了。”贺穆兰从怀里也掏出一些散碎银子。

“这个也给你吧,这算是我那亲兵抽你一鞭子的药费。”

有了这些银钱,张大郎在城中熬上一夜,明日想法子把死牛和银钱捎回家,今年再难熬也能度过了。

贺穆兰知道这法子是治标不治本,可如今这时候,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贺穆兰不说他还不觉得,她一说,张大郎就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这人原本就是个古怪脾气,性格又容易钻牛角尖,否则也不会好端端杀牛,他之前觉得拿钱是无功之禄,可一提到“药费”云云,又不觉得这钱烧手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些钱付个药费肯定是太多了,虽然在左右为难之后接下了贺穆兰的钱,可还是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给贺穆兰磕了好几个响头。

贺穆兰后退几步,避让了他的礼,便示意同伴上马离开,留那张大郎一个人平复下心中错综复杂的感情。

他们驾马走了几步,贺穆兰突然想起什么,又勒住缰绳,转身对他喊道:“我们今晚宿在蒿里第三家的客店之中,你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或是派个人送个信。”

她担心那些皂隶会继续找张大郎的麻烦,到时候张大郎身上揣着银钱却被诬告“偷盗”,那就坏了。

这些皂隶真的是做的出来的!

贺穆兰喊完之后,张大郎久久没动一下,他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那张大郎突然深深地弯下了腰去,将身子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一直弯到他们驾马行了老远,依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花将军,你学问好,你说我们这么辛苦打赢了蠕蠕,反倒落到百姓们都恨我们的地步,这是什么道理?”

蛮古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不吐不快。

他是亲兵,战利品都是贺穆兰给的赏赐,他的战利品也都属于贺穆兰,自然没有这些顾忌。

但如今贺穆兰去接受封赏,国内牛羊过盛,大可汗一定也会赐给他的主将无数牛羊马匹。

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想法子把牛羊卖掉,否则他们打仗还要养着一群牛羊,那算个什么道理?

可是一想到如果他们卖了一只牛,一只羊,就有一个牧人卖不掉自己的牛,自己的羊,逼到张大郎那般地步,那他们卖的又有什么滋味?

这憋屈的劲儿,实在是无法对外人言语。

贺穆兰提着缰绳的手微微一僵,越影察觉到主人的不对,脚步也有些乱,贺穆兰俯身安慰地拍了拍越影的脖子,叹息道:“这大约是……阵痛吧。”

“啥?”

蛮古听不懂这么文艺的话。

“大魏要走向鼎盛,必定要经历无数变革。我们的国力在快速上升,百姓的生活为之发生种种变化,这些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就犹如妇人生产之前的阵痛,一旦等到瓜熟蒂落,这阵痛也就自然消失。只是还在阵痛之时,实在也……”

太触目惊心了一点。

“花将军这话说的,倒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似的。”蛮古咧了咧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呢?老子只会当兵,实在是不懂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但我情愿如今这般牛羊大贱到卖不出去,也不愿大魏无粮可食,商人囤积居奇,物价高涨到买不起粮食的地步。”

从大势上来说,贺穆兰还是赞同拓跋焘不停平定外敌的路子的。

“至于如何治理国家……”

贺穆兰想起了崔浩,想起了古弼,想起了以后当上太守的若干人……

“这学问实在太深奥,你问我,我倒还要请教别人呢。”255

第256章错付芳心

贺穆兰在黑山城有一家常去的客店,因为贺穆兰经常一休沐就真的去这家客店“休沐”,所以那客店的女老板已经很熟悉这位“军爷”了。

所以黄昏时分,贺穆兰一行人投宿上门的时候,门口的小厮欢快的跑上前来,找了几个马夫去把贺穆兰等人的马接了过去,又从战马身上卸下了行李和马鞍等物,只留嚼子好牵马。

那老板娘早就听到了小厮们的传话,手里提着灯笼出来迎接,一看为首的果然是贺穆兰,忍不住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

“花郎好久没来,我估摸着应该是跟着大可汗一起出征了,看您现在的样子,高升了?恭喜你了!”

这客店的老板娘也是鲜卑人,他的丈夫原本在黑山大营出任尉官,后来战死沙场,得蒙过去的同袍照顾,她在这里开了这家客店,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虎夫人”的名声,从不敢冒犯她。

加上客店中几位打手都是军中出身,就连醉汉无赖也不敢上门。

贺穆兰自从投身边关开始,和女人们接触的就极少,她会选择这家客店作为经常休沐之处,也是因为老板娘是个女人,而女人开的店总是要干净些的。

何况这里醉汉和粗俗的人也少,是个清净的地方,来的就勤快了些。

见到老板娘出来询问,又是这幅“你好久没来了”的样子,饶是贺穆兰心里压力重重,此时也不由得心中一暖,笑着点头:“是,受了点伤,养到现在才回来。谢过你的好意。”

那老板娘听到贺穆兰受伤,忙关心的询问,还想看看伤口,贺穆兰被她挠的身上痒痒,笑着避开,“麻烦呼延娘子给准备四间干净的房间,我们晚上都没吃,弄些小菜胡汤我们就在房间里吃了,另外……”

“另外,给你房间送几桶热水,你要沐浴,是不是?”

那老板娘娇笑着接过她的话,袅袅娜娜地走进客店里,吩咐小厮们去准备饭菜和热水了。

这时代,热水要烧好不是件容易的事,贺穆兰吃过饭要洗上澡,怎么也要到夜深的时候。

那时候正好洗个澡睡觉,睡得也安生些。

贺穆兰只要一想到终于可以“搓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嘴角眉角都在飞扬,让担心了好几天的同伴们心中大安。

贺穆兰带的马多,有些放心不下越影和大红,吩咐陈节把她的行李送去客房后就跑去马厩了。

越影和大红多少有些看不对眼,大红比越影高壮,越影比大红跑的快,两匹马很有些互别苗头的意思。偏两匹马都是公马,性格好斗,又正在好奇心最重的时候,贺穆兰也是头疼的很。

贺穆兰一走,阿单志奇几人立刻悄声地讨论了起来。

“你们看到那老板娘没有?长得倒只是中上,可是那腰,那屁股,那胸……”蛮古是糙老爷们,一边说一边比划,口水都要下来了。

老板娘呼延夫人今年大约有二十五六了,正是女子风华正好的时候,汉人喜欢纤细白嫩的姑娘,鲜卑人却都喜欢这种腰臀比让人下/身为之一荡的,特别好生养。

尤其如今是夏末秋初,衣服穿得并不厚重,鲜卑衣裙是窄裙窄袖,更显身材,蛮古一望,眼睛都直了。

“你真是……你不是还要娶妻吗,怎么这么打量其他女人……”阿单志奇是娶了妻的,虽然也被那老板娘浑身散发的丰韵之气勾动的不行,但还是想着家中织布耕田的妻子,没敢多看两眼。

他旷的久了,怕多看了会坏事。这行路中,洗裤子不方便,可不洗那条裤子也就被糟蹋了。

“我看几眼又不会让她怀孕!我那事八字还没一撇了,老子现在还是亲兵,不知道哪年才能攒够军功……”

蛮古一直对于自己手臂受伤耿耿于怀,这时候他才真觉得贺穆兰说的“好生生活着才能完成自己的愿望”是对的。

“想不到火长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回头我跟那罗浑他们说了,他们一定不信。”阿单志奇搓了搓下巴,露出一个坏笑,“等他们休沐结束了,我带他们来看一看这位‘娘子’。”

他们大败柔然,黑山暂时没有战事,拓跋焘按功赏赐之后,他们便告了假,带着赏赐的东西回家去探亲了,至少要一个月后才会回返。

普桑普战早已有了家事,胡力浑也已经有了未婚妻,这个月回去正好成亲,吐罗大蛮在家是老大,家中也送了信来,这次回家也要把亲事定了,否则几个弟弟就不好说亲。

这么一说,在早婚的鲜卑人中,他们火里的都算是老光棍了,没混出点名堂来,连老婆都娶不到……

“话说回来,火长这样的英雄,在乡里应该很是出名才对,怎么混到二十岁了,连个亲事都没着落?”

阿单志奇想起自己的武勇出名之后,很快就有鲜卑的良家子嫁了过来,夫妻恩爱和谐,这时代人人都希望跟的是“强者”,尤其是女人,谁也不愿意嫁过去没有几天就成为寡妇。

“难不成怀朔人都是嫌贫爱富的?那火长家乡的女子,可都算不上良配了。”

阿单志奇虽然人在养伤,但他的赏赐却半点都没有少。

他人缘好,性子又体贴,军中受过他照顾的人不少,除了养伤期间被人各种嘘寒问暖,拓跋焘论功行赏时也没人忘了他。那些打柔然部落得到的牛羊马匹,以及拓跋焘赐下的金银,在他养伤期间,他在黑山的同乡早就把东西捎回武川去了。

如今他虽随着花木兰南下,但他半路上就要折返武川的家中,和家中的妻儿家人团聚。

从乱军阵中留下一条命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如今伤势还没有大好,骑马都算勉强,军中给了他三个月假期养伤,可以在家中好好住一阵子。

他在黑山呆了一年多,期间只回家过一次,都快忘了儿子长什么样了。

一想到家中的妻儿,阿单志奇因为刚刚男性冲动而起的一丝欲/念也荡然无存,连骨头缝儿里都露出放松的样子。

“不过火长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也正常,年轻人嘛,都喜欢丰满的,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也是正常,看火长这么熟悉的样子,来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看倒未必。”蛮古怪笑着拆台,“连我看的眼睛都不转,花将军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倒是那娘子红了脸,我觉得是那娘子单相思才对。”

“这么久了,自花生死了,你可见他如今天这样笑过?我看火长有意思。”

阿单志奇声音大了一点,坚决肯定。

“你们都没娶媳妇,这种事我才有经验!”

陈节刚刚安置了贺穆兰的东西下楼,突然听到阿单志奇和蛮古说起“经验”不“经验”的问题,顿时腆着脸凑上来。

“什么经验?什么经验?是那种经验吗?”

他也是十□□岁的少年,对男女之事既好奇又害羞,猛然听到两个“大人”说到“媳妇”、“经验”,马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阿单志奇见陈节这样子,立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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