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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木兰无长兄-第407章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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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单志奇见陈节这样子,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看,我说吧,年轻的小伙子都好奇这样的事。不过……”

他伸手推开陈节的脑袋。

“这事说了就没意思了,回头等你娶了媳妇,你家中长辈会告诉你。我现在可不能教坏小子。”

“阿单大哥!”

陈节气急败坏。

“我不小!”

这一声喊得惊天动地,引得整个客店一楼的食客都望了过来。

陈节立刻从额头红到耳根,缩起了脖子装傻。

“是是是,你不小,你大的很,哈哈哈哈……”

蛮古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之前的那种沉闷总算是一扫而空了。

***

贺穆兰可不知道几位同伴已经围绕着“花木兰喜不喜欢老板娘”发起了讨论,此时她正在给两匹自己的坐骑讲道理。

花生的战马“生辰”根本就凑不上前,远远在一个角落里啃饲料。

“你虽是后来的,但年纪比越影大,以前又是照顾族群的头马,要让着它一点,知道吗?”

贺穆兰拍了拍大红的脖子,换来后者示威地瞪了越影一眼。

越影的第一个主人是拓跋焘,但拓跋焘身体重,骑马的方式也太粗鲁,它并不喜欢他,换了一个主子原本还算称心如意,黑豆也给吃到饱,谁知道之前那个好脾气的小红马不见了以后,换来这么一个讨人厌的东西。

抢它的黑豆!

抢它的主人!

还经常偷偷咬它耳朵!

偏偏在主人面前装成乖巧的样子,主人骂它还多些,连和这大家伙说话,都是要它“让着”自己一点。

它已经很乖了好不好!让它的姐姐们看了,一定眼睛都吓掉了,她居然还说大家伙是“让”它!

越影委屈地打了个喷鼻,把头埋下去了。

这个大家伙道行高,自己拼不过它,忍了!

贺穆兰带了越影两世,哪里见过它这么小可怜的样子,心中居然被引得柔心大起,走过去把越影的鬃毛抚了抚,“你现在还小呢,再过两年,就会是名震天下的汗血宝马了。你要和大红好好相处,我不可能只骑你们之中的哪一个的,否则你们两个都会被我骑坏了……”

她说了这句话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又想不起来,便掩饰住心里莫名的感觉拍了拍它的背部。

“我期待你和我驰骋疆场的那一天,大红是大红,你是你,你闹什么脾气呢?”

听了贺穆兰的话,越影抬起头,哀怨地看了贺穆兰一眼。

“咦嘻嘻嘻……”(你骑它比骑我多啊!)

“噗噜!”

大红骄傲地挺直了马脖子。

“我真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贺穆兰挠了挠脸,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两块黑豆饼来,一匹马喂了一块,又撩起袖子,亲自把它们洗刷了一番。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马厩里点着她找人要的火把,在火把照耀下,越影神骏非凡,犹如融入夜色一般,大红浑身红的发亮,兼具体格健壮,浑身的肌肉都在火把的照射下显露出一种喷薄而出的力量感。

这样让人目眩神迷的两匹马,若是在现代,贺穆兰便是倾其所有都不可能拥有其中一匹的,可现在这两匹马都是自己的。

若再加上角落里的“生辰”……

贺穆兰想了想自己过去的那匹小红马,觉得“生辰”也实在是可怜,便也走了过去,给生辰也洗刷了一遍,又喂了一块豆饼。

“咦嘻嘻嘻……”(越影:奸诈,它装可怜!)

“噗噜噜……”(大红:又来一只抢老子主人的!)

“生辰”自花生死了以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对于贺穆兰并不很亲近,虽然贺穆兰给它洗刷又喂它精料,它也依然很矜持地站着,没有俯首帖耳。

这态度让那两匹马没有抓狂。

“咦嘻嘻嘻……”(越影:是个识时务的!)

“噗噜噜……”(大红:还有些自知之明。)

“你们今晚真闹腾。赶了一天路,早点休息吧,夜草也喂了,别掉膘啊。”

贺穆兰刷完马身上又脏又臭,浑身湿透,迫不及待先回房去洗个澡。

这么晚了,热水应该好了吧?

夜风一吹,有点冷。自受伤以后大出血,身体果然虚弱多了,看来要好好的补一补……

贺穆兰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准备离开马房。

“花郎君对你的马真是极好,就是对人,实在太冷漠了点呢……”

一句如泣如诉地埋怨声随着夜风钻入贺穆兰的耳朵,这大晚上,空无一人的马房,幽幽传来的女声……

恍然间,贺穆兰还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马房幽魂一类。

好在只是眨眼间,贺穆兰就知道那不是什么艳鬼,而是一个熟人。

身着鲜卑窄裙的老板娘提着灯笼正站在马房门口,见贺穆兰看过来,似笑非笑地说:“我远远的见马房里有动静,以为是偷马贼,所以过来看看。”

这处马房是贵客所用,夜间都有人看守,还有专人给马喂夜草,绝不会有什么偷马贼,这老板娘这样说,自然是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了。

“开客店真不容易,你一个女子,这夜里还要亲自巡查。”贺穆兰粗神经,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心劝道:“不过就算有偷马贼,你最好也不要亲自上阵。下次巡查带几个小厮,就算有贼也不吃亏。”

她自己就是女人,自然不会说“妇道人家打不过小贼”之类的话,但这老板娘显然是个不会武的,又穿着窄裙,能斗得过偷马贼才有鬼。

这话一说,老板娘又惊又喜。

“你这是关心我?”

“你我好歹有些交情,在下好意相劝也是常理。”贺穆兰以为老板娘听不得忠言,她这种寡居在家的妇人,总有些敏感之处,她便小心回答。

“那你倒说说,你和我有什么交情……”

呼延娘子竟提着灯笼就在门口好整以暇地问起她来了!

可怜贺穆兰身上湿透,她大伤初愈,身体还没恢复原本的元气,在这门口的风口吹了一会儿,竟有些晕眩。

“呼延娘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我全身都湿了……”

贺穆兰一摊手,“我得换套干净衣服,否则赶路中生了病,就麻烦了。”

呼延娘子好不容易找到贺穆兰一个人的机会,结果话没攀上两句,对方倒有些像是下逐客令的样子,一张脸默默板了起来,心里难受极了。

可再一看,这贺穆兰确实是比以往来时瘦了一大圈,连下巴都尖了,脸型都变了,身上更是单薄,心中不由得一软。

原本就是瘦高的汉子,这下越发瘦了。

再仔细看看,身上倒不是瘦了,而是湿掉的衣服贴在了身上,显得又瘦了几分。

呼延娘子提起灯笼,定睛一看,只见贺穆兰的湿衣之下,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呼之欲出,尤其是肩背和胸部,隐约可见宽厚的痕迹,和他那瘦长的样子浑然不同,顿时浮想联翩,脸上飞霞,忙不迭地放下灯笼。

‘原来他看起来这般瘦,其实精壮的很……’

呼延娘子想起自家死去的丈夫,似乎也是这样的身材,那昔日的恩爱……

“是我莽撞,花郎君速速回去沐浴更衣吧。热水应该好了。”

想起他“沐浴更衣”,呼延娘子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你之前说在养伤,别加重伤势才好。”

天黑,贺穆兰看不清呼延娘子的表情,伸手从马房拿过一支火把。

“多谢娘子好意,我就去了。”

说完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呼延娘子,带走一片缱绻的思绪,也带走了马房里的热源。

她一走,呼延娘子顿时也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衣袖,脸色黯然地离开了。

贺穆兰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兵卒,那时候呼延娘子看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人比普通兵卒爱洁,总是要花费一番洗澡,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后他再来,多是穿着一身黑衣,人都说“男要俏一身皂”,这众多男人之中,就属他穿的黑衣最与众不同,倒像是什么礼服似的。

店中认识他的人便喊他“花郎君”,言语中颇有敬意,等第二年时,人人都喊他“花将军”,显然在军中升的极快,而且为人颇为有威望。

她并不是势利眼,否则这般容貌身段,又有丈夫昔日的同僚想要庇护,要想改嫁了早就嫁了,她只是知道他是普通军户出身,却升的这样快,对他的人品行为都很好奇。

这好奇心,真的能让女人万劫不复。

一好奇一好奇着,她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若不是她还自爱的控制自己不去打听他的事情,怕是更会为情所困。

只是这“花将军”一来,她便立刻殷勤的亲自安排小厮准备热水,又把他的浴桶刷的干干净净,不给其他人用,甚至还准备昂贵的澡豆给他沐浴,有心人见了,总能猜出一点什么。

之后黑山大营随军出征,这是大事,黑山城也为之萧条了几个月,“花郎君”和一众常客久久不来,让呼延娘子渐渐升起了患得患失之感。

他们当将军的,等仗打完了,还不一定继续留在黑山。之前他镇戍边关,她自然能经常见到他,可他若真离了边关,天涯海角,她一个无亲无故的老板娘,毫无干系之人,哪里好意思寻上门去?

她这样的女人,又是改嫁,是不指望成为一位年少将军的正妻的。

原本想着他若再来,自己怎么也要拼上一回,哪怕不能有个好结局,欢好一番,留个孩子,也算是留个念想,可黑山大营的将士们一个个回返了,这位“花将军”却一直没回来,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十八岁嫁于丈夫,二十二岁守寡,当年她丈夫出征,便也是这样,先是失踪,失踪许久以后,他的同袍终于还是不忍心,告诉了她真相。

没有了消息,往往就是寄托断送的开始。

好在这位花将军并没有死,她接到小厮的消息强抑制住尖叫的心情去迎接时,才发现不但安然无恙,甚至还有了成熟男人才有的洗练和内敛的风华,更是被震慑的移不开眼睛。

他对待自己的马尚且如此温柔,对待女人,应该……

呼延娘子红了红脸,捏着灯笼挑杆的手掌攥到都发疼了。

“这次一定不能再矜持了,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她小声地给自己打气。“我又不求名分,只是欢好一番,是个男人都不会退却的……”

她的眼前浮过贺穆兰清明的眸子,微怔了怔。

“……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你要和大红好好相处,我不可能只骑你们之中的哪一个的,否则你们两个都会被我骑坏了……”

越影:咦嘻嘻嘻……(老子才不可能这么弱!)

大红:噗噜噜噜……(求骑坏!)

第257章伤心伤身

贺穆兰全身湿透的穿过一楼的厅堂,准备往后面的小院而去。

这时代的建筑普遍不高,黑山城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三层,呼延娘子开的客店能有两层小楼,带独立的院子和马房,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好在现在已经晚了,城门都关了,该吃饭的也吃过了,剩下的都是住店的,否则贺穆兰这么脏兮兮的穿过厅堂,怕是要引起无数人侧目。

‘听闻她背后有亡夫的好友支持,现在想想,确实是不假。’

贺穆兰再见这客店,干净清爽,秩序俨然,这当然是因为呼延娘子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但在黑山城这士卒比百姓还多的地方,能这么清净,恐怕不仅仅是她能干的功劳。

贺穆兰又想起了前世阿单志奇的妻子,那位可敬的倔强女子一开始也不愿意接受花木兰的“援助”,可到了后来还是不得不屈从与现实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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