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宠之世子妃会抓鬼-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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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一片懵然之中,但见她又指向中间那个被他们保护起来的中年男人:“地阁丰腴,眼睛清澈,中鼻梁正。”
北辰无忧颔首,只听长安笑着接道:“地阁丰腴,可见这位先生交友甚广,四海之内皆有兄弟;眼睛清澈者为人公正耿直;有一句话叫鼻正心正,他中鼻梁正,可见心有浩然正气。”
“所以,他们不是坏人么?”不是坏人还满身的血污?水生满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
对面一行人却是面色有些扭曲,这算什么啊?他们提心吊胆犹如惊弓之鸟般出刃防备,对方却是一片淡然对他们评头论足。
中间那男子干咳了一声,示意身前的大汉退开。不过那大汉却依旧担心他,提着刀紧紧的站在左侧:“千岚兄小心有诈。”
“谁闲的无聊,跑这么大片沼泽里谋财害命?”再者看他们现在一派狼狈之态,只怕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沧月背上背后背着一个比自己身形还要大一倍多的包袱,里头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干粮。
方才大家也没注意,她这一开口,这一行人才发现她竟然如此力道无穷。而且看那面色,竟然没有一丝的疲劳状态。
中年男子收回惊讶的眼神,方朝几人作了一揖:“敢问几位是从哪里来,又要哪里去?”
不怪他如此开门见山的问,实在是这一路发生的怪事太多了,连他们正正二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七八人。
“从来处来,自去往去处。”小水鬼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话,此刻学着当时说这话的人一脸高深莫测。
此话叫那中年男人颇为尴尬,顿时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位小友说话倒是极为有趣。”
北辰无忧扫视了几人身上的伤,可见每次他们遇到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兽,不然怎会留下如此伤害,不禁有些疑惑,他们这一路上连鸟都没遇上一只。不过按照蓝冰楼的话,这里飞禽走兽极少,多的毒虫蛇蚁,可是他们连蛇都没遇到一条。
对方也很是好奇他们同样行走在这片沼泽之中,别说是伤痕累累了,就算是倦意也没半分。遇是中年男人就直接问道:“难道这沼泽之中,还有其他的路?”
他的意识在明确不过,不过高郁鸢几人自己都疑惑呢。“随便走的,只是一路连个喘气的都没遇见,以为这里没有鸟兽,如今看各位的伤势,我们自己也奇怪呢。”
她的样子倒是没像是说假话,那中年男子也觉得不好刨根问底,所以便转移了话题:“不知几位现在是往哪边走。”
“你们呢?”没想到一直负手站在那里的白衣男子忽然开口。即便这沼泽之中多水洼,可是他脚下却是一派一尘不染之相。便是这样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不染纤尘的神仙模样。
中年男人苦苦一笑,想是已经看透生死一般,不知能否走到尽头,所以也不瞒着他们,苦苦一笑:“在下中原人俞千岚,这位乃我兄弟文武。”他有些歉意的看了那个提着钝刀的汉子苦笑:“两年前,我在江北走一桩生意,路遇瓢泼大雨,歇在山中破庙识得一人,互引为知己。半年之前在那里正好有桩卖卖,便去他留下的地址拜访他,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去世多年,实在叫人匪夷所思,我几番查证,终没有什么结果。”
“那你怎到此处来?”既然没结果,那此刻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解释。不过高郁鸢隐隐觉得,其中定然有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如同他说和那人认识不过是在两年前,可是这人明明已经死去多年。
果然,只见中年男子目光落到水生的身上,“在下即将放弃此事不在追查之时,便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到了那人,但见他被捆在一只陶坛中,在自己要伸手打破陶坛救他出来之时,便听见门外有人进来,于是那人让他快逃,俞千岚怎会丢下朋友独自逃命,可是他却醒来了,本来以为是自己思念老友,所以才做了次梦,没想到他的桌上却出现了半片写在破布上的血书。
血书上写着的正是‘云梦沼泽,救我!’
上面是他的字迹假不了,所以俞千岚当即就放下手上的生意,找了文武等人,一同到了这云梦沼泽。
只是他们走的是旱路,花了不少时间,又绕到南疆才转展至这里,却已经花费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而他们在这沼泽之中,也转悠了将近两个月了,不但没见着半个人影,反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
高郁鸢一行人见过的怪鬼之事不少,不过这样梦中鬼魂求救,现实中却又能留下信息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而又见这些人都是忠善之辈,便想着他们反正要穿越整片沼泽,若能帮他们一把,也算是积德。于是看了一眼北辰无忧,见他不介意多待几个人上路,便朝那俞千岚伸手道:“血书哪里,我瞧瞧。”
那血书他们几人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不过俞千岚还是拿了出来,“此物对于在下十分珍贵,还请姑娘小心些。”
高郁鸢倒是没在意他的这话,拿到手里翻了一遍,果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不禁朝身边的几人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沧月摇着头,蓝冰楼看了一眼也跟着习惯性的摇头,但却在高郁鸢收回血书之际,忽然一脸紧张的从高郁鸢手中夺过来,然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虔诚的磕头求道:“求女娲之神恕罪,我等皆无心冒犯于您,还请之神恕罪!”说罢,又往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的起身,心情有些忐忑的看着这血书。
“小姐,公子,我觉得预感中的危险即将来临了。”她说的极其认真,让旁边已经知道她是苗疆人的俞千岚都有些畏惧她。
高郁鸢接过血书,没去看她,而是优哉游哉道:“早在明州岛回来,看到你面上黑雾,我便一直猜不到到底会遇到什么事情,如今看你这个样子,我想此事大约与这封血书脱不了干系。”说罢,明眸朝蓝冰楼望去,目光不容她逃避半分。
蓝冰楼咬着唇垂头沉默了好一会,“我……我也不确定,只是曾经在御风城的祭坛中记载过此物。”
在南疆,其实南蛮王并不是最高位的人,当然他身边的大祭司也不是,而是所谓的女娲后人。她们会转世在苗疆的某一户人家,与寻常人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需要十二载一次的祭祀中才能凭靠南疆圣物将其寻出。
不过已经连续七阶女娲祭祀没有寻到了女娲后人的转世,所以女娲祭祀活动渐渐被皇室取消,但在民间还是会有女娲祭祀,只是他们没有圣物根本寻不到真正的女娲后人。
而在多年之前,女娲神庙的守护者们便渐渐的消失不见,时至今日,在整个南疆,虽然女娲神庙依然许多人祭拜,但却没有有守护者。
至于这块写了血书的破布,也非寻常粗布,而是守护者身上的衣料。这种织布方法如今已经失传了,所以只有当初消失的守护者身上会有。
听到这破布的来源,高郁鸢难免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这块破布从守护者身上扒下来的?”
那这岂不是代表俞千岚的朋友被这些守护者抓起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被关在一起。不过后面这个想法好像不成立,毕竟那是女娲守护者,应该是个很牛掰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人抓。
众人的想法跟高郁鸢的大约也差不多,尤其是俞千岚,一脸激动的看着蓝冰楼:“姑娘,你既然知晓这血书的来意,那可否求姑娘帮忙……”
蓝冰楼也是从记载中看到的,何况守护者都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所以连连摆手:“此事我帮不了你,不管这片血书如何出现在你朋友手里的,但我都不能冒犯守护者。”
她拒绝的很是明确,俞千岚知道她是苗疆人,所以也不好在继续为难,只得苦苦叹了一口气:“也罢了,在下不再为难姑娘就是。”
“上面不是说在云梦泽么,看你也还年轻,所以不要灰心,只要把云梦泽转悠个遍儿,肯定能发现端倪的不是。”高郁鸢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这位重情重义的大叔。只是她这措词有些不大理想。
好在俞千岚并未介怀,反而朝她一谢。
众人在这里一耽搁,又处理了一下那些大汉身上的伤口,便担忧了不少时间,所以接下来走了没二里,天便又黑了下来,只是这四周都没有平坦干爽地方落脚,所以只得继续往前走。
俞千岚几人虽然疲惫不堪,但好在自从跟在他们后面,便不见一兽一鸟,倒也不必在担心忽然从两丈高的野草中忽然扑来的野兽,因此心身之上松缓了许多。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这些人之中,年级最小的也是见了三十载风雨,可是面对这些年轻人,竟然也没有轻看他们的意思。
尤其是从他们一出现,身旁那个脚不着地的小孩,还有那个长相妖魅的紫衣少女的话,无一样不叫他们震撼,再有就是他们之中有苗疆人,而去懂得不少秘术,大约也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没有蛇虫鼠蚁的出现。
再也他们也是有收获的,最起码知道这块用来写下血书求救信的破布是女娲守护者身上的布料。
走在前面的高郁鸢和北辰无忧忽然顿住脚步,使得跟在后头的俞千岚等人顿时紧张起来:“无忧公子,前面可是有什么问题?”在他问话的同时,文武已经带着两个兄弟准备去前面打头阵,却被北辰无忧也朝退来,只有高郁鸢站在那里。
长安作势拦住几人,“别乱动。”虽然不知道高郁鸢为何停下,但他也依稀能感觉到前面的不对劲。一股不属于云梦沼泽的气息从前面传过来,甚至带着浅浅的一缕香。
他背上的小水鬼却是一脸兴奋的伸着脖子朝前挤过去:“小果,前面是不是有人蒸桂花糕?”
“桂花糕有没有不知道,但是有桂花是一定的。”高郁鸢的前面是一共结界,此刻应该是最薄弱之时,在加上她本身就不是个正常人,所以她一脚踏入其中,给踩出了一个小缺口。
她此刻所看到的是一片绿意生机的草甸,上洒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偶尔有几头小白羊从上面咩咩叫着跑过,而草甸的尽头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同样充满了生机,但危险似乎更多。
且不说这是沼泽之中,不合适桂树生长,就是这样的时节,月月开的月桂也没上面香气啊。
所以俞千岚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来的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样陌生的世界,是人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高郁鸢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里面有镜玉的力量,而去还不止是一块。
北辰无忧颔首,不过他想进去并不是因为镜玉之力,而是觉得里面有自己熟悉的东西。
随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北辰无忧在上前走一步,人便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中。没等俞千岚等人惊讶出声,就听前面的长安道:“里面虽然不知如何,但留你们在外,似乎也不安全,都进来把。”
俞千岚几人相视一眼,在看着长安几人消失的地方,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就相视撞在一股凌厉的飓风之上,他们险些被冲开,好在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们拉了进去。
待几人从那被飓风般折磨后的痛苦中清醒过来,顿时一个个惊在原地。
仅仅一凭之隔,却是两个世界。这里穿暖花开,天高云淡,蓝空煦阳,脚下草绿花艳,远处树林茂盛精神,与外面高大却颓废的野草相比,不说别的,就是这视觉上的冲击,也叫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水生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头小白羊,强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