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妃-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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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当初什么也不管,真正地放下原来那个世界的一切,抛弃所有与白袭在一起,那么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她的人生是一本小说,她意外地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矫情的女主。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如傅轻萝说的,是她负了白袭的一片真心。
“展姑娘也觉得我说的对吗?”傅轻萝举重若轻地问了句,双眼不放过李骁鹤的任何一丝表情。
“许久没吃东西,饿了,傅姑娘要吃什么吗?”李骁鹤垂眸冷冷清清地问道,说完也不管傅轻萝如何回答便点头走出了房门。
身后傅轻萝目光如炬,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嘴角带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李骁鹤步子不大却很快,甚至都用上了凌云,走出房门后才长出一口气,停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从栏杆看下去,客栈十分热闹,人来人往,不少人欢欢喜喜地讨论着今年哪家闺女生的如花似玉,又有谁家少年英俊潇洒,今年女儿节又有多少多少姻缘由那彩球定。
辛离辛雪兄妹俩好奇地跟在王天虎旁边听人们说着百年前二月二女儿节的传说,脸上尽是少年们的欢乐愉悦。
“当年那钟女子为何要抛彩球招亲呢?若是接到的人不是自己心仪之人呢?”辛雪不解地开口问道。
那正讲述着传说的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回头对她道,“所以才说姻缘天定啊小姑娘!缘分是注定的,在月老的姻缘册上写着缘定三生哪!”
“缘定三生……”辛雪才十岁,却是还太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小姑娘现下还不懂,以后长大了,等你遇到姻缘时便懂了呦~”
有人善意地调侃道,其余人哄堂大笑。
辛雪被他们笑的面红耳赤,直往王天虎身后躲,王天虎看了也笑了起来。
“姻缘天定,缘定三生……”
李骁鹤扶栏喃喃自语,声音里尽是苦涩悲戚,心里悲凉而悔恨。
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缘定三生啊……
“姻缘天定。”
身后忽然响起的低沉声音远的仿佛从千山万水之外传来,又近的仿佛就在耳边。
李骁鹤身子一僵,脑中一片空白。
她忽然庆幸自己已经没有了心跳,否则此刻她一定跳的蹦出了胸腔,白袭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身后的气息不再接近一步,似乎也是在凭栏看那楼下人声喧哗,又似乎是在看着她的背影,李骁鹤一瞬间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脑中思绪万千,之前设想的那些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缘定,三生……”
眼泪突然就那么流了下来,无声地滴落在手上,栏杆上,就像被触动了某个开关一样,李骁鹤无声地咬住了嘴唇。
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静默地站着,直到桑宁的喊声传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跑出来了啊?有没有看到轻萝啊?展姑娘也在啊!”
桑宁对李骁鹤打了个招呼,没看见李骁鹤低下头被头发挡住的泪痕。
“嗯。”李骁鹤应了声。
“嗯,她该是出去了。”白袭的声音不带起伏,随即便是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是吗?”桑宁皱起眉来,正要离去时被李骁鹤喊住了。
“傅姑娘刚才在我房里,你去看看吧,她好像还在生气。”桑宁有些羞赧地谢过,连忙跑了过去。
李骁鹤背对着他慢慢抬起头,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眼中凄然。
“开始迎亲了!”忽然有人兴高采烈地喊道。
“今年有三十九人迎亲呐!”
“赶紧去看看啊!”
辛雪和辛离也想往外冲,却回头犹豫地看了王天虎一眼。
王天虎嘴一咧,“玩去吧!你姐姐那边有我呢!”
“谢谢王叔叔!”二人欢呼一声出去凑热闹了。
“叫哥哥!”王天虎一声大吼,随后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头看向楼上。
空无一人的楼梯拐角处,一抹淡紫色衣裙倏然而逝。
王天虎脸上的笑意渐没,长叹了一口气朝楼上走去。
楼上房间里李骁鹤看着被打开的窗子,外面的街道上傅轻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桑宁紧随不舍,嘴里还不停地解释着什么。
远处一顶接一顶的大红花轿抬过来,唢呐声鼓声将整条街染上了喜庆,有孩童围着花轿唱歌跳舞,人山人海地围观着。
人声喧哗,笑语嫣然,漫舞欢歌,白裙红衣的姑娘菀笑婀娜。
李骁鹤扯起嘴角笑了笑,随手扯过一块面纱戴在了脸上。
片刻后,王天虎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纳闷不已。
第三百六十一章 白头之约
被辛雪盘成高髻的长发被一根木簪束起,眉心的银白纹络被刘海挡住,白色面纱覆在脸上,再加上一身淡紫色衣裙,就像这苑城每一个出来看热闹的未出阁女子一样,李骁鹤独自走在拥挤的人群里却如闲庭信步般,轻松无阻。
周围人行人看了几眼心中赞一句气质颇佳后便移开了目光,谁也没发现眼前这女子便是最近风靡一时的神秘人银面。
即使耳边人声嘈杂,李骁鹤也能在瞬间察觉到辛离辛雪兄妹在何处,这条繁华喧闹的主街在她的脑海里就如一张立体图一样,完全在她掌握之中,故此倒也不急着去找那两个兄妹,索性慢悠悠地观赏着难得一见的盛事。
“二月二,龙抬头!钟家女,抛彩球!月老庙,姻缘求!三生缘,天注定!二月二……”
小孩子们穿着花衣裳手拉手唱着歌,大人们站在街道两旁等着花轿过来,脸上尽是喜气洋洋。
“这花轿怎么还没来啊?”
“哎呀这次可有三十九人迎亲,可不得慢慢来啊!”
“是啊是啊!一会儿新郎还得去月老庙祭拜呢!”
月老庙?
李骁鹤垂眸想了想,然后举步向人声最多的地方走过去,旁边熙熙攘攘的人不自觉地就让开了一条路。
忽然一阵小孩子的嘲笑声吸引了李骁鹤的注意力,她偏头向对面的街道看过去,却是心中一惊。
主街道的另一边,白袭看着倒在跟前的小男孩停下了脚步,小男孩也仰着脖子看着他,鼻涕都快滴到地下了。
李骁鹤是惊讶的,今早在客栈也是如此。只不过十多天而已,白袭的身手居然又增进了如此多,甚至已经能逃脱的了自己的感知,这种内力的增长太不寻常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对视的场景她意外地被萌到了,索性也站在那里隔着条街看白袭会如何做。
过了好一会儿白袭也没有要扶他的意思,那挡路的男孩等了会没人扶也没哭,抹了抹鼻涕就自己站起来了,然后捡起地上的木剑喊道,“呀呀呀!吃本君相一剑!”
围观的一个男孩也大喊着迎了上铺,“吃我银面一剑!”
旁边有个小女孩直盯着白袭的脸看,小脸蛋红扑扑的,低嗔道,“耍赖!银面是女孩子!你也是姑娘家嘛?不知羞!”
“那那……我是王将!”
“你是王将,那我就是天子!”
许是被白袭的容貌所吸引,几个小孩打着闹着就将白袭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都不知羞!我是……我是……”
小姑娘偷看了低头憋着脸蛋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大喊道,“我是帝侯!我是坤域的帝侯李小鹤!”
“哈哈哈!”几个小孩哄然大笑。
忽然白袭一直没有变化的神色一动,开口道,“骁,骁勇善战的骁。”
李骁鹤目光微闪,眼里溢出了暖意。
几个男孩被他说的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那小女孩红着脸问道,“好看的哥哥,你说的是什么啊?”
“李,骁,鹤,骁勇善战的骁,而非小,记住了?”
小女孩呆呆望着他点了点头,“记,记住了。”
白袭又抬眼看向其他几个男孩,目光淡淡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慑。
那几个男孩都害怕的不得了,连连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白袭似乎是满意了,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去,几个孩子自动地让开了路,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又玩开了。
李骁鹤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然后也跟着往前走,刻意与他保持着相同的步伐,一步不快,也一步不慢。
二人谁也不看谁,就这么看着前方向着某个方向走去,甚至也不知道对方的终点是否与自己的在一处。
这种似乎并肩而行的错觉让李骁鹤想起了某个难得闲暇下午茶时,展梨给她念的一句话。
“相爱不是互相凝视,而是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展望。”
白袭,你与我展望的是否是同一个方向呢?
月老庙位于城东处最繁荣的地方,花轿由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们一个个领着抬出了月老庙,代表着喜庆的大红色布满了整条街道。
“苍天为鉴,后土为证……”
简单而古朴的月老庙前,一对新人正跪在月老神像前听着旁边庙祝念着什么。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语毕,两对新人共同伏拜叩头。
李骁鹤与白袭同时停下脚步,看着那对新人相互对拜宣誓于月老庙前。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二人喃喃细语,下一刻似心有感应般,同时转头看向了对面的街道。
与此同时,在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就像是算好了的,大红花轿忽然缓缓而至,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花轿过去,二人匆匆相对一眼,随后又一顶花轿穿过,拂起的风带过,扬起了李骁鹤脸上的面纱。
白袭看着那一瞬间露出的侧脸目光闪了闪,神色却依然淡然地看着对面,似乎只是在看那穿梭而过的花轿。
二人皆是一身淡紫色衣裳,就这么隔着人群,隔着来往的花轿,看着别人的缘定三生,假装漠然以对。
直到三十九对新人都宣完誓,拜完月老,都穿过了这条街,看热闹的人群也跟随着花轿而去,只留下喧闹过后的寂静街道,二人还是那么相对而立。
李骁鹤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趁花轿经过时离开,哪怕是最后一定花轿经过时,她对自己说,离开,立刻离开,却依旧动也没有动地站在那里。
她忘不了他在君相府说的那句话。
“她永远不会背对我离开,也不会先我而死。”
或许是对桑宁说的,或许是对她说的,都刻在了她的心里。无论他有没有认出她,她都生怕这一走就真的失去了他。
对面似乎凝成了雕塑的白袭忽然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一律白发随风而舞,向着花轿离开的方向而去。
李骁鹤茫然而无措地看着他对自己谦谨的点头,然后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
“……”
她张嘴喊了一句,却没有发出声来。
对他而言,我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罢了。
在所有人看来,李骁鹤已经死了。
她走到那月老庙前站定,抬头茫然地望着那等人高的月老神像。
我已回不了故乡,我已放弃了所有,我已愿意放下一切陪伴他左右,难道已经迟了么?
“我已失去所有……”
她抬手放在心脏部位,眼泪缓缓流下,“若再失去了他,我还在这沧澜做什么呢?”
神啊,你曾告诉我我是为了他而来,却又为何在我悟透之时,让我经历这些?
主街中央的拐角处,白袭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看去,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身后傅轻萝走到他身旁,抱着胳膊嘴角带着一丝掌握之中的笑意。
旁边桑宁皱着眉头,一脸沉重的表情。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