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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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云迪心中一亮,对着荣禄喝道,“好你个小子,这就是你的奇兵?”
“当然,九门提督府之下五城兵马司里头,堪用的武力就是你这位岳父大人的警察署,警察署里头,除却一些文职之外,都是历年来大战退伍下来的兵丁,一共有三千之数。”荣禄说道,“这战斗力自然是没话说,丰台大营调兵麻烦,且鱼龙混杂,你说会暴露消息,想必也是可能的,我留着冯三保大人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有了密旨,自然是水到渠成!冯三保,母后皇太后传出密旨,叫我等剿灭乱臣贼子。”荣禄高声喝道,“你听旨!”
“末将在!”
“警察署所有之兵尽数在德胜门集合,我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见到所有能上阵的警察!武云迪前去指挥,现在天色差不多就要暗下来,等到九门闭门的时候,从德胜门开拔,前往圆明园!”
“圆明园里头就那么些人马,他们把自己家的家丁派上,也绝对抵挡不了。”荣禄说道,“太后有衣带诏,我们所向无敌!”
“是!”
谁都知道,只要是太后的衣带诏一拿出来,必然是无往而不利,如今就是没兵,有了兵,这是傻子都能赢的一战,但是荣禄居然说要自己主持战事,武云迪有些不解,“仲华,这一战需你来主持!”武云迪说道。
“我要去见太后,她那里头我实在是不放心,小朱子说那里无人伺候太后,若是有人大索西郊,必然危险!武兄,这一战必须要你来主持,原因我不说,您也知道,我还是外人,不能插手这些,这是我的私心,望你谅解。”
“什么私心,你知道要让功于我罢了。”武云迪摇摇头,冯三保已经退下去传话了。
“我又不是天子近亲。”荣禄笑道,“你是文宗皇帝云贵妃娘娘的弟弟,又是太后的妹夫,英宗皇帝的姨丈,乃是天家亲眷,这些关系,你在这里,自然散漫做去就是,你主持这战,大家也以为不过是家务事,外头受到的关注也能少了些,我却是不同,你就不要推脱了,冲锋陷阵的事情你去做,我偷个懒,我实在是担心皇太后,等到入夜,我们一齐同出德胜门,你去圆明园,我去西郊找母后皇太后,绝不能让千金贵体有所闪失。”荣禄坚定地说道,“如今只不过才过了一个白天,只要我找到了母后皇太后,你再打下圆明园,这些跳梁小丑自然就能一战而决,再无后患,天下也不会震动。”
“今天这一夜绝对是十分重要的!”
……
太后心里突然一紧,知道可能是找自己的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连忙把自己的六合帽朝下压了压,又用炉灰擦了擦脸,大黑在外面剧烈的犬吠着,汪汪大叫,外头响起了骂声,大黑哀叫一声,夹着尾巴逃回到了厨房,随即厨房的大门被粗鲁的打开了。
慈禧太后粗着嗓子哎哟一声,“这是谁啊?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来的人是几个粗鲁的士兵,穿着锦袍,“我们王府来的,有个女贼偷了我们王府的宝物,我们正在搜查,嘿,你是谁!”他狐疑得盯着在烧炉的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心里怦怦直跳,说话却不慌不忙,“这是我哥家里头。”慈禧太后继续粗着嗓子说道,“嫂子去买蘑菇了,就我一个人和我侄子,什么女贼,到底是没见过的!”
“没见过?”那个人看了看慈禧太后,只见他背着身子在灶台上忙碌,看上去十分熟练,“头儿,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后头一起的士兵低声说道,“那一位是娇生惯养的主儿,你瞧着他烧饭的架势,那里能是那一位呢!”
那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低眼看到了含着手指头的狗儿,于是蹲下了身子,“你这孩子,烧饭的那个人是你的谁?”
慈禧太后心里砰砰剧烈跳动,一颗心差点要蹦出了胸膛,她感觉到似乎时光都已经停滞了,感官只剩下了一个听觉,她听到了狗儿憨憨地笑道,“是我叔。”
第542章 冷月无声(一)
慈禧太后悄无声息的长长吐了一口气,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那个人这才放下心站了起来,“这些日子有什么陌生女子,瞧见了一定要告诉我们,王爷重重有赏。”
慈禧太后点头哈腰,“是是是,军爷您走好。”
“咱们走!”
几个人走出了厨房,慈禧太后这才觉得自己的腿脚软的不行,她靠在了灶台上,随即又被滚烫的灶台烫的跳了起来,外头还有说话声,她悄悄的竖起耳朵细听外头的交谈。
“我说大哥,你若是担心,不妨把烧饭那个人衣服扒了瞧一瞧就是,横竖还要问这么多话做什么。”一个猥琐的声音阴笑了起来,“浪费口舌。”
“你就趁早打住了吧,这里头的民风可彪悍的很,又靠着圆明园,三亲六眷指不定就和那位老爷有关系,扒了人家的衣服,到时候闹起来,咱们说不定还走不出这里头,再说了老子又不喜欢象姑,别扯这些,走,去西边瞧瞧,她一个病歪歪的,走不了多少远!”
慈禧太后气的牙根紧咬,却也有如释重负逃出生天之感,她对着狗儿十分感激,“狗儿说的好!”这时候才觉得背上有冷汗淋漓,她打开了锅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一直烧着柴火,锅里头原本的菜泡饭变成了烧焦的米饭,这样也没法子下口了,她一声苦笑,也只好是又加了水进去,铁锅发出了刺啦啦的声音,白雾又升腾起来,她复又坐在灶台下,望着通红的火焰发着呆。
自己对待世人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回想往事,昔日的这位本尊执政时期,可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乱子,论心肠,她可远比自己硬多了。
狗儿跟大黑也依偎在边上,他拉了拉慈禧太后的袖子,“叔我想吃鸡蛋。”
“哦。”慈禧太后回过神,“鸡蛋在那里?我去给你拿一个。”她站起来,狗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破篮子,慈禧太后掏了掏,“没有鸡蛋了。”她才想到,或许自己早上吃的那碗稀饭里头的鸡蛋是他们家里头唯一的一个鸡蛋了。
“今个没鸡蛋了,狗儿,以后叔给你买,每天都有鸡蛋吃!”慈禧太后摸了摸狗儿的头,安慰地说道。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左近的几处农舍也已经点起了油灯,太后和狗儿闲谈了几句,问家里头的情况,狗儿毕竟还小,许多事都不懂得,问了也是白问,那些人似乎是搜索过了此地,不再回来,两个人将就着吃了焦米粥,又坐在房屋里头等着外头的消息,慈禧太后的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是坐在坑上发呆。
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上辈子到这辈子,大约都没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用来思考和遐想,人在失意的时候才会想到了以往的不足和缺陷,这一日的挫折,让她好好的想了想,接下去该如何走的路。
她思考的是如此的深沉,外物似乎一概不能惊扰于她,直到大黑的犬吠声又想起,这才让她惊醒,妇人开打了门,探头进来,看到狗儿伏在慈禧太后的膝盖上睡着了,“哎呀,我的小祖宗。”她连忙上前把狗儿抱起来退了出去,“这都打扰到客人了。”
“没关系大姐。”小夏子进了来,含悲带喜的看着慈禧太后,“六爷来了。”
还没等慈禧太后说“请进来。”外头就疾奔进来了一位青衣小帽留着短须的男子,那个男子见到了慈禧太后,眼中露出了喜悦的光芒出来,慈禧太后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似有千万句话讲,但一时之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夏子连忙退了出去,把房门悄悄的关了起来。
恭亲王掀开衣服的下摆,就要跪下请安,被慈禧太后连忙拦住,她亲手扶起了恭亲王,“这会子还行这样的大礼做什么,我们都不在宫里头,不要将就这些了。”
“太后可是安好?”恭亲王急切的问道,“我一直担心着太后。”他把外头的消息简单的一说,“大家伙叫我在外头候着,到了晌午都没有消息,我就知道园子里必然坏事了,所以借着打猎来了这里,所幸是太后洪福齐天,祖宗保佑。”恭亲王露出了喜色,高兴地说道,“不曾想太后居然能逃了出来!”
“六爷。”见到了恭亲王,慈禧太后的眼中又留了泪出来,两行清泪慢慢流下,“所幸还能生见你!”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不管是真的流还是假的流,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拿出来就是无往而不利,恭亲王见到了太后流泪,大为感动,“奴才也不意能够再次见到太后!”
“还什么奴才不奴才,六爷,您我是年轻时候就认识了,这时候还在矫情这些礼数做什么,都一概免了吧!我如今可是没有什么主意了,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一介女流,没的依靠,如今只能是靠着六爷你了。”慈禧太后眼中含着热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恭亲王,恭亲王十分惊讶,太后从未失态,就连去年英宗皇帝驾崩,也未见太后在人前落泪,如今脸上一脸柔弱,又是后怕的表情,怕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了,他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柔情,双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是,都听您的,您受委屈了。”
慈禧太后这几日连续情绪激动,加上身子十分虚弱,早就是支撑不住了,只是知道这次政变厉害,不能和以往的风波等闲视之,故此咬着牙强忍着,现在见到了恭亲王,知道这局势还能挽回,心下一松,一口气泄掉,手脚发软,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得倒在了恭亲王的怀里。
恭亲王连忙抱住了太后,见到太后枯黄的脸色,似乎较之往日的威严模样多了些许可怜和娇弱,一双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他顿时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治十四年三月十六日的夜晚如约而至,原本片刻之间还是晚霞满天,转眼之后就已经暮霭沉沉,德胜门早就肃清了闲杂人等,肃穆穿着制服的警察们鱼贯而出,潮水般的涌向了西郊,武云迪和荣禄骑着马,带着围兜,不叫人看清楚面目,冯三保在吩咐此处守门官,“本官接到兵部命令,有贼人在西郊作乱,奉命前去围剿,尔等谨守城门,无中枢谕旨,不得擅自开城!”
“是!”
夜色之中,火把和灯笼蔓延出去,形成了一条火红色的长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急行军,就到了升平署附近,大臣们的赐邸大门紧闭,外头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军停了下来,再往前必然会捧到驻守此地的防军,“八旗护军营就在前头,虽然是你的老部下,可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内情如何,我去见江忠源,他的宅子就在左近。”荣禄说道,“让他出马,起码要兵不血刃的进圆明园才好。”
“那你把密诏拿去。”
荣禄摇摇头,“我不用,他不是笨的人,只要听说这一回事,必然就会一看究竟。”
随即带了一百人悄然淹没在夜色之中,其余的人坐在地上休息,冯三保对着武云迪说道,“侯爷,今日这一战你主持罢,警察署的兵力都归你调遣,你听我说,不是我谦虚,毕竟我是没经历过战场的,到时候误了事就不好了。”
武云迪点点头,“就听岳父大人的。”
过了半盏茶时分,江忠源气喘吁吁的骑着马带着两个亲随来到了这里,他刚刚下马,没见到别人,也不管冯三保单膝跪地请安,就直着嗓子喊道,“武云迪,你要作甚,造反吗!”
“造反的是园子里头的贼人。”武云迪坐在马扎上合着眼养精蓄锐,也不起身,淡然开口,“不是武某,武某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