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战骑狂潮-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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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堪言都不足以描述叛军的处境。
终于,叛军崩溃了。
在将领的带领下,狼狈不堪的追兵灰溜溜的就想退出朱圉山。
白狼见李铮定下的时间还没到,又不愿便宜了这些混蛋,于是一路尾随,使出各种手段,把叛军弄得无语问苍天。
两天过后,只剩下一半人的残兵败将如乞丐一般逃出了朱圉山,而白狼看时间也到了,不再耽搁,立刻率领麾下兵卒准备抄险峰,开近路,往渭水方向而去。
。。。
李铮等八骑冲出山口之后,没敢停留,直直奔行了半天时间,人困马不乏的时候,终于到了渭水岸边。
渭水边,浓重的湿意在盛夏的烈日中,显露出蒙蒙的雾气。河边的滩涂中,林立着密密麻麻的芦苇。
这里水势平缓,是李铮当初北来渡过渭水的地方,茂密的芦苇中还藏着为了渡河,而亲手制造的简易筏子。
李铮让麾下众人从芦苇荡里脱出了几张巨大的木筏,也不停留,直接赶马上了木筏,向渭水北岸泅渡而去。
不片刻,一直吊在李铮等人身后的叛军斥候也到了这里,但只能驻马河岸,眼睁睁的看着河面上的木筏逐渐远去。
。。。
汉阳郡。
在豲道至冀城的途中,一支庞大的军队犹如黑色的长龙一般,蜿蜒盘旋在大地上。隆隆的马蹄声震撼四野,所过之处,鸟兽辟易。
长龙的中段,为中军所在。
一杆‘韩’字大旗迎着大风烈烈招展。
韩遂约莫四十余岁,颌下有三寸胡须,面容儒雅,额间饱满,气度凛然。身着金甲的韩遂,更显露出勃发英姿,端是不是凡人之态。
大旗下,韩遂策马缓行,数员将领紧随左右。
“而今,这凉州大地,尽在我韩文约的掌握之中!”
指着四野,韩遂意气风发。
旁侧将领各个恭维,让韩遂心气十分舒畅。
不过转念间,韩遂想到王国,微笑的脸便平静了下来,道:“只恨那草包王国,坏我大事!”
“主公勿忧,王国,插标卖首之辈,既然已经失去价值,此去冀城,杀之又何妨?!”
旁侧一员将领连忙道。
“不错,阎将军所言甚是。”又有将领附和道:“杀了王国,收其部众粮草,正好供主公此番征伐三辅,击破长安!”
韩遂抚须一笑,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道:“王国不足道也,傅燮才是我心头之患!此人在凉州声威太甚,不少豪强、羌人部族尽受其恩惠。若是此人不死,我心难安。”
说着,韩遂侧脸看了一眼旁侧那位阎姓将领,道:“首要之急,便是截住傅燮,或抓或杀皆可。”顿了顿,韩遂又道:“此次竟然有悍将于万军之中救出傅燮,此人也不可小视。虽然我已令西县成宜前去阻击,但为何心里有些不安稳?”
“主公多虑了。”
旁侧阎将军不以为然,道:“那人不过数十骑,成宜虽然算不上名将,但也身经百战。以他手中万余精兵,要拦下此人,却是反掌之间。”
韩遂微微颔首。
然而,出乎韩遂的意料,让阎将军打脸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
却是有西县的信使,快马加鞭,从西县赶来,将早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韩遂。
韩遂城府如渊,倒是面色不变。但那阎将军年轻气盛,却是暴跳如雷。
刚刚还夸下大话,说成宜定能成功。却没想到转眼间却是这么个结果。在恼怒那汉将的同时,又憎恨起成宜来。
“成宜竟然如此草包,气煞我也!”
“此人端端不可小视啊。”
韩遂微微撇眉,将信使传来的消息在心间过滤了一遍,沉吟道:“既然成宜已死,此事暂且休提,还是追剿傅燮要紧!”
“来人!”
韩遂叫了几个兵丁信使,发号施令:“此人救走傅燮,必然往三辅方向而去。传我命令,令陇县梁兴注意排查,并派遣人手,由东向西前去阻截。”
“令西县副将尽起兵马,于后追赶,务必要咬住尾巴,不让此贼有休整的时间。”
连下两道命令,韩遂转脸,便看向了旁侧的阎将军,道:“此贼胆子大,敢以数十骑冲击万军,又可阵斩成宜,想必武艺高强。为万无一失,恐怕只有彦明你出马,才能降住此贼!”
阎行一听,连忙抱拳,喝道:“主公放心,属下此去,定然斩杀此獠,抓回傅燮!”
言罢,便自领数千骑兵,奔驰而去。
韩遂看着远去的阎行,微微舒了口气。
傅燮是他心头之患,而那汉将也并非等闲之辈。能阵破万军,斩杀悍将马腾,救出傅燮,又阵斩成宜。这样的人物,也是让韩遂如鲠在喉。不杀了此人,待此人逃出樊笼,若是趁着他攻伐三辅的时候,在后方搅风搅雨,那才真真让韩遂难受。
不过此番计较,韩遂以为必能成功。
东有梁兴阻拦,南有西县兵马追击,西有阎行大军逼迫,北边虽然没有安排,但却有陇坻横亘,整个形势,就如囚笼。而那汉将人少,在追剿围攻之中,又是人困马乏,想必插翅也难飞出掌心!
。。。
却说李铮一行八骑渡过渭水之后,便不再继续前行,而是大模大样的停留在渭水北岸,休整人马。
手下的人还时不时的向南挥手,逗弄逗弄在南岸徘徊的西县斥候,发出一阵阵恐怖的笑声,让南岸的叛军斥候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傅燮在一旁看的是言笑晏晏。
吃着干粮,喝着水,傅燮和李铮闲聊。
“贤弟如此将才,又是灵州人,傅某竟然未曾听说过。”说起这,傅燮就不由摇头不已。
灵州是他老家祖籍,作为傅氏家主,傅燮应当是对灵州了如指掌才对,但却从未听闻过李铮这么个人。
李铮呵呵一笑,道:“李某不过是去年才在灵州扎根,是时傅兄尚在汉阳,不知李某这小人物,也在情理之中。”
“哦?!”
闻言,傅燮恍然的同时,也吃了一惊。
这一两年来,凉州形势严峻,他作为汉阳太守,最关注的还是国家大事,至于家族琐事,自然有族老操持,不知李铮也是理所当然。
惊的是,李铮去年才扎根灵州,却没想到就挣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李铮麾下的这数十骑精锐,可不是纸糊的,就算是积年豪强,也拿不出来这等力量。
“说起来,若不是傅氏帮助,李某也走不到这一步。”
李铮口里嚼着干粮,笑道:“去年底,李某初到灵州,贩卖给傅氏一匹宝马,这才有了发家的契机,后来又得傅氏粮食支持,才堪堪走到这一步。”
“哦?”
傅燮闻言,却是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贤弟卖与我傅氏的宝马,可是一匹脖颈有鳞的马驹?!”
李铮点了点头:“原来傅兄也知道?”
“怎么不知道!”
傅燮说着,吹胡子瞪眼,指着李铮笑骂道:“你这匹宝马,可是差点让我离开凉州啊!”
“这话怎么说?”
李铮脸上莫名,但心里却大约有点明白。
“族里的族老把那匹宝马进献给洛阳天子,天子下旨要调我去冀州任职,若非我竭力推脱,年初的时候,就离开凉州了。”
傅燮苦笑道。
傅燮不是蠢人,其实对于家族的动作,其中的缘故,他心知肚明。
不过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傅燮岂是临危退缩的软蛋?!
所以就推脱了天子的旨意,为此,还专门上书陈情,表示歉意。至于家族的苦心,傅燮只能按捺在心中了。
第三十五章金城阎行
李铮闻言却是状作一愣,道:“既然如此,傅兄何不顺水推舟?既成全了家族美意,也不会有得罪天子的风险。更重要的是,傅兄这样做,岂不是让傅氏白白损失了一匹宝马!?”
傅兄摇头无奈一笑,道:“最然因为阉宦作怪,将我任命为汉阳太守。但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汉阳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若调离,如何对得起良心?!”
李铮听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傅兄大义,小弟受教!”
二人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天下大势。
傅燮却是摇头叹息连连,直言不讳道:“历经黄巾之乱,朝廷根基动摇。然则各地官吏却不以为甚,仍有横征暴敛者,如之奈何?!”
“再则。。。”傅燮面有难色,片刻后才道:“傅某人出身世家,按理说不该自己打脸,但现今局势,却。。。唉,黄巾之乱,将朝廷在地方的统治根基几乎完全摧毁,现今各地郡县,多是豪强、世家当道。”
“朝中大臣势力几分,或与阉宦争权,或自顾争斗,不理治国,不体地方民情,甚至。。。我观朝中已有心生不臣之心者矣!”
李铮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却觉得傅燮是个明眼人,把天下局势说的十分通透,的确不愧为人杰。
“呵呵,”良久,李铮笑了笑,才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傅兄虽然名闻天下,却也不过一介边郡太守。而李某更是庶民一个,这些事,还是让天子和大臣自己去操心吧,我们管不到啊。”
“此言差矣!”
傅兄却正色道:“天下局势,关乎所有人。并非你不去管,就不会落到你头上。”
李铮却摊了摊手:“怎么管?拿什么去管?既然是天下大势,区区一两个人,难道螳臂当车不成?!”
傅燮无言。
正此时,渭水对岸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李铮站起身来,细细眺望,回首道:“傅兄,看来我们该走了。”
傅燮也看了看南岸,道:“西县的追兵,来的倒快。”
两人说着,各自上马,领着八骑,向北疾驰。
经过这小段时间的休息,有着足够的能量补充,人马都恢复了精力。奔驰起来,如同一阵风,让刚刚抵达南岸的追兵跳脚不已。
不管身后追兵如何,李铮一行人却是大模大样,也不掩藏行迹,只管一路向北。
因为手里人少,李铮也没有撒出斥候。不过李铮并不害怕,他们人少,随时可以调整方向,就算有叛军围堵,也能见缝插针,随时逃离。
一路奔驰,在半道上,李铮还撞上了一支从东面过来的叛军,人数不多,不过千人。
这么点人,李铮可不放在眼里。
但也没停下来与之纠缠,互相交换了几波箭雨,仗着马快,很快便逃出了这波叛军的视野。
在第二日,午后,李铮等人便到了陇坻之下。
稍事休整之后,正待继续出发,进入陇坻深山,便有追兵赶至了。
李铮勒住马缰,让傅燮等七骑率先进入了山林,自己,则横枪立马于山下,紧盯着靠近过来的叛军追兵。
却见隆隆马蹄声,带着漫天的尘土,出现在了李铮的眼帘里。
当先便是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阎’字。
大旗下,一员持矛将领策马奔驰于大军前方,李铮迎上了这个人的眼神,好像虎狼一般。
心里一怔,李铮暗暗握紧了掌中长枪。
这是个猛将!
至少,比当初在冀城战阵中击杀的那员将领要强一个层次,比之在射虎谷山口斩杀的成宜要强两个层次!
“那汉将休走!”
忽然一声暴喝,却见正奔驰而来的持矛将领怒喝一声,挺起长矛,加快速度,脱离身后大军,直指李铮而来。
“来将通名!”
李铮拽紧枪杆,枪尖指地,昂首挺胸,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青云背上,锋利的眼神,迎向了叛将。
“吾金城阎行是也!”
叛将在距离李铮还有两百步左右的地方勒住了马缰,那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上半身整个都挺立了起来。
好骑术!
李铮暗道。
这人的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