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征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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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皇后接触朱常洛这短短的两个月来,朱常洛给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小小年纪性格温和、说话得体,还懂事惹人疼,比自己那个还要大一岁的女儿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朱常洛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轻声说道:“洛儿不敢欺骗母后,这些话确实是有人教洛儿这样说的。”
王皇后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她就猜测小孩子想不出那样的话。
“洛儿想母后了,可是洛儿今天已经给母后请过安了,再来怕母后讨厌洛儿,就让邹义想办法。邹义就告诉洛儿,早上请的叫早安,下午可以来给母后请午安,洛儿就来了。”朱常洛抬起头看着王恭妃,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眼中包着泪水,一副可怜的样子轻声问道:“母后会讨厌洛儿吗?”
王皇后愣住了,真是绝对出乎她预料的答案!看着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孩子,不由得母性大发,一把抱住朱常洛,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说道:“傻孩子,来母后这里还需要什么理由?今后坤宁宫就是你的家,我的洛儿随时可以过来!”
………………
“高公公,这…这不太符合规矩吧?是不是太冒险了?”听了高淮的轻声转述,郑承宪舔了下嘴唇,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起来,他大致也能猜到女儿此举的用意。
想到如今即将被皇上册封为皇贵妃的女儿,郑承宪一阵老怀大慰,暗赞自己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想他郑承宪蹉跎半生,当初女儿被选入宫时还大叹命运不公,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入了火坑。
却没有想到,命运却从此开始转折。女儿在那一年被皇上看中,封为淑嫔,自己也马上有了个正千户的闲职,没过多久又升为锦衣卫指挥使;好运并没有就此打住,在女儿生下一个小公主被皇上封为贵妃后,自己也跟着成为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更是祖宗保佑,女儿给皇上生了个小皇子,这下更得宠了,不但要加封为皇贵妃,就连自己也成了都督同知!
虽然碍于祖宗法度,皇亲外戚无论加封多大的官职都只能是闲官,没有实权,但品级俸禄却一丝不少,自己如今也是堂堂的从一品大员了!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四年多的时间!
“郑大人,贵妃娘娘对于这件事非常看重,再三叮嘱杂家,此事一定要您照办,娘娘自有主张!”高淮笑着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强调道。
“父亲,如今妹妹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却比皇后更加得宠!妹妹让我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这不更显出我们郑家的权势威风吗?”郑国泰没有他老子的花花肠子,在旁边兴奋的说道。
“住口!你这逆子!”郑承宪一时有些走神,等反应过来,儿子已经说出了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郑承宪对于这个儿子颇为头疼和无奈,平时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骄纵惯了,再加上本就是大咧咧的性格,说话少了很多顾忌,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偷偷看了一眼郑贵妃派来的太监高淮,这阉人却是极懂世故,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中的茶杯研究,好似这茶杯中蕴含有巨大的哲理,让他如此入迷。郑承宪松了口气,暗赞怪不得人家能成为贵妃娘娘的心腹太监,这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人家把握的炉火纯青。
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郑承宪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笑着说道:“高公公,你回复娘娘,老夫今晚就按照娘娘的意思写份奏疏,明一早就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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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龙困浅滩第八章棋高一着
更新时间:2011…12…1918:23:13本章字数:5102
内阁位于皇城午门内东南角,共有三栋小楼,正中间一栋飞角重檐,宏敞富丽,为阁臣办公之所;院子东边的小楼为诰敕房,西边为制敕房,南边原为隙地,后因办公地方不够,在严嵩任首辅期间,又于此造了三大间卷棚,内阁各处一应帮办属吏,都迁来这里。
沈鲤在通往内阁的会极门落了轿,经过制敕房,缓步来到阁臣办公楼,此时仍然满肚子疑惑。作为礼部尚书,他很少到内阁来,大多数时候都是依靠公文来往,他搞不清楚内阁首辅申时行今天亲自给自己下帖,邀请自己到内阁来有何用意。
何况,他与申时行好像是八字不合,彼此相互看不顺眼。他看不惯申时行这人的和稀泥做法,什么事都两不得罪,可劲算计,没有担当;至于申时行看不惯自己什么,沈鲤猜测,大概是自己太过直白,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吧?
沈鲤本来不打算理会申时行的拜帖的,想当初他连位尊权重的张居正的帐都可以不买,三番五次的得罪过张居正,更何况区区申时行!不过,申时行的拜帖上言辞极其诚恳,说邀他去阁部有要事相商,事关国体,请务必移尊一趟。
看到国体两字,沈鲤不敢怠慢,个人恩怨事小,国体大事为重,还是决定到内阁一行。
阁臣的办公楼,进门便是一个大堂,堂中央供奉着文宗圣人孔子的木主牌位。大堂四面都是游廊,阁臣四套值房,门都开在游廊上。楼上房间,有的是会揖朝房,有的是阁臣休息之所,首辅申时行的值房在厅堂南边,窗户正对着卷棚。
“拜见沈大人,元辅让小的在这候着大人。”一个内阁属吏看到沈鲤到来,赶紧施礼道。
“带路吧。”沈鲤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路被属吏带着来到申时行宽敞明亮的值房,值房一套一进两重,共有六间,机要室、文书室、会客室等一应俱全。在值房机要室,沈鲤还是吃了一惊,不但首辅申时行在里面,内阁次辅许国、阁臣王锡爵、王家屏俱在,另外还有工部尚书杨兆、左都御史辛自修也都在里面。
“这是干什么?摆这么大阵仗?”沈鲤不由得更加疑惑。
“龙江来了,快进来,就差你一个了。”申时行看到来到了值房外的沈鲤,站起来笑着亲切的说道。
其他阁部大臣也都笑着与沈鲤一一打过招呼。
等各自落座后,坐在申时行左手边的许国慢悠悠的开口道:“元辅,是否还有哪个重臣没到?呵呵,再来几个部臣的话,仆以为够得上廷推议事了,万岁怕也要惊动了吧!”
许国声音不大,话也不多,但听在众位大臣耳朵了,却是另一番意思。这明明是讽刺申时行擅自召集大臣,有结党营私之嫌,这是天家最忌讳的。
申时行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次辅说笑了,这不人都到齐了嘛!至于皇上那里,就不老次辅提醒了,我会亲自给皇上解释的。”
看到首辅和次辅在针锋相对,其他人像是视而不见,各自品着茶,眼观鼻、鼻观心。
“既然人都到了,元辅还是说一下到底何事吧!衙门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沈鲤没有品茶,直接开口说道。
申时行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今天召集诸位大人前来,实在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取一下诸位的意见。”
说完,拿起放在条案上的几个折子,亲自分发给在场众人,解释道:“这是摘抄的司礼监下发要内阁拟票的一份奏疏,各位大人先看一下。”
王锡爵与王家屏偷偷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奏疏让首辅拿不定主意,不但召集了全部阁员,还召来了其他部院大臣。
许国与左都御史辛自修也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
沈鲤皱了下眉头,他搞不清为何申时行这位内阁首辅拟票竟然破天荒的征询他们部院的意见,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啪!”
看完折子的内容,沈鲤一巴掌拍在条案上,满脸怒色:“荒谬!简直荒唐之极!他一个妃家的外戚,竟然要按照皇后的标准要恤典!真是荒唐!狂妄之极!”
其他人也都相继看完了折子的内容,除了沈鲤外,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有人开口。
“次辅,你怎么看?”申时行对许国问道。
许国皱了下眉头,这个可不好回答。折子里的内容不多,郑贵妃的父亲郑承宪上疏,打算为死去多年的父亲郑福重新祭葬,想跟皇上要一个恤典。
问题就出在这里,按照大明律典,只有皇后家才能荫及祖父辈,这郑贵妃即便刚被封为皇贵妃,但毕竟还是妃子,不是皇后,这郑承宪的要求明显违制。
身为内阁大臣,像这种明显越制的奏疏驳回是一定的,但毕竟牵涉到了郑贵妃,许国觉得还是要慎重点好。
不过,不回答又不行,申时行仗着自己是首辅,已经提问了,在场这么多大臣都看着,推诿不得。许国现在掐死申时行的心都有了,这么快就给自己出难题。
能坐上次辅的位置,许国明显也不是易于之辈,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龙江,你执掌礼部,对于礼法肯定比我们熟络的多。”许国先是轻拍了一下沈鲤,接着笑着问道:“郑承宪的恤典要求,是否违背礼法?”
沈鲤毫不犹豫的道:“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朝开国二百多年来,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这郑承宪真是太狂妄了!”
许国点了点头,对申时行认真的说道:“祖宗自有法度啊!”
回答了一句废话,但也符合了议题,让人抓不住丝毫把柄。
“祖宗成法不可废!”没等申时行发问,王家屏就开口道。
“祖法不可变啊!”王锡爵也不甘落后,紧跟着说道。
这下内阁成员除了首辅申时行外,全发表了看法,全是废话。
工部尚书杨兆摇了摇头,不知是对内阁的相互倾轧和推诿不瞒,还是对郑承宪的奏疏不瞒,抿了下嘴唇,最后坚定的说道:“不论内阁是何意见,如何拟票,这种不合祖制的奏疏,工部是坚决不会给予郑承宪的父亲修缮墓穴的!我回去就会给陛下上疏,坚决反对。”
沈鲤露出赞赏之色,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说道:“我身为礼部尚书,这种明显越制的事情,肯定是坚决反对的!我回衙门后也会马上给陛下上疏反驳的。”
左都御史辛自修看了一眼许国,皱了下眉头说道:“祖宗法度不可变!”
沉默了片刻,似乎拿定了主意:“我也反对!”
“好!”申时行拍了一下条案,大声说道:“辛大人说得好!御史就应该弹劾不正之风、不拘之事!我与辛大人看法相同,坚决反对!”说完,还冲辛自修笑着点了下头。
许国微皱了下眉头,还是上当了!不但在这件事情上失去了先机,还让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辛自修产生了看法。最过分的是,这申时行当着自己的面,拉拢辛自修,就算辛自修没有那意思,但自己与辛自修之间肯定产生了隔阂。***好狡猾!
王家屏与王锡爵对视了一眼,两人不觉对申时行又惧怕了几分,真是好手段啊!看来今后要跟紧首辅的步伐才行。
………………
“邹义,郑承宪跟父皇要恤典的事情是真的吗?”朱常洛看着出去打听消息回来的小太监邹义,笑着问道。
邹义虽然不知道大皇子为什么对于这件事情这么关心,但还是笑着说道:“殿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确有此事。”
朱常洛点了点头,笑着以稚嫩的口气道:“如果父皇答应了郑承宪的请求,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让外公给他父亲也讨个恤典?”
“啊!我的小祖宗,这万万使不得!这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得到的恩典。那郑承宪只不过是仗着皇上对他们郑家恩宠有加,才这么狂妄大胆,殿下绝对不能学他。”邹义着实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