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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赋别曲-第13章

小说: 赋别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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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救,等大伙探头去看时,已经死得七七八八。” 

  “少爷……” 

  脑中一片空白,从信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他还记得少爷那天送他走时,是多么用力的握住。 

  十指交握,握得心都疼了。 

  少爷寄人篱下,孤苦零丁,自己居然就这样抛下他走了? 

  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多忍耐一点? 

  思及此,骆从信心中就充满无限的悔恨与痛苦。 

  如果他不走就好了,他比少爷来得高、长得壮,如果他在少爷身边,一定可以保护他免去灾祸。 

  最起码两人能死在一起,不会让他连走都孤孤单单的。 

  骆从信用力握住右手,没有少爷的温暖,他的手好冷。 

  豆大的泪滴落下,在脚边积成悲伤的雨。 

  骆从信低着头猛哭,老人也默默陪着他,良久,才又开口: 

  “这可真不幸啊!本来已经准备要走了,却迟了这么一步。至于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第二天把尸首收拾收拾,就往南方逃命了。可怜那些年轻女孩,死前还要受到盗贼的凌辱,人啊,再怎么区分贵贱,还是逃不过生死这一关,我看这洛阳……” 

  从信没时间听他说大道理,连眼泪也来不及擦,抓住老人胳膊,“还有人活下来?怎么不早说!那些人在哪?” 

  “南方还安全着,当然是朝南方去了。莫说是他们,有能力走的,早就往南方那逃去了。”老人低垂下眼,看着自己走不动的双腿。 

  骆从信没有注意到老人口中的无奈与落寞,他跃上马,调转马头,往南方急驰。 

  “小兄弟,小心一点啊!路上不是乱军就是强盗,你一个人……” 

  老人的话很快被他甩在身后,变成风中的一句惊叹。 

  为了少爷,莫说是这乱世当中的荒野,就算是刀山剑海他也会去闯的。 

  ☆☆☆ ☆☆☆ ☆☆☆ 

  骆从信才不管一路上危险重重,他往南追了整整一个月,饿了就摘些野果、抓些田鼠充饥,渴了就往沟渠一蹲,和玄武喝同样的水。 

  他身无分文,漫无目标,只硬撑着一口气,要死要病也要等找到少爷再说。 

  他提着从军中带出来的长刀,盗贼知道难以欺负,所以没有找他麻烦。 

  玄武比他还能适应恶劣的生存环境,不论杂草树皮,都是咬下就吃,一点也不挑食。 

  虽在贫困当中,玄武依然精神洋溢,奔跑如风,曾经在战场上纵横的良驹,果然不同凡响。 

  “玄武,真有你的!”从信疼爱地拍拍它。 

  从信拉着它走进一个小城镇,镇里热闹的景象仿若另外一个世界,居民三三两两的漫步、交谈,集上有南方刚送上来的鲜果。 

  这里恍若世外桃源,外头的战乱并没有波及到这个小镇。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找过无数个这样的小镇、村庄,无论希望多渺茫,甚至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存活,但骆从信从没想过要放弃。 

  如果不是为了少爷,他会选择回到睢阳与其他人并肩作战。 

  他随意找了一个商家,“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来岁,大约这么高,长得很斯文的男人?” 

  从信在自己耳上比划少爷的身高,虽然知道依照如此笼统的条件,找到人的希望渺茫,他还是不放弃的挨家询问。 

  少爷若没再长,现在应该比自己矮一些了吧……从信回想当年两人的身高差距。 

  分别越久,少爷的一切越发清晰。 

  少爷喜欢拉他在身侧,用占有似的姿态挡在他身前,像在保护他,实际上少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骆从信摇头,等他找到少爷,这一次要轮到他来保护他了。 

  问了几户人家皆不得要领,所以他牵着玄武准备走出这座小镇。 

  才走没几步,听到身后一些驱赶的声音,回身看到一群衣衫陈旧、风尘仆仆的人从一间庙里走出来,面容惨澹,好几个人看来已有几天没吃饭。 

  他拉住一个当地人问:“这些是什么人?” 

  “是北方逃难来的,占着庙不肯走,今天叫了一些壮汉来赶人,真是的,不是不同情他们,只是这么大一批人,又要水,又要粮,我们也负担不起……”那人声音低下去,既同情无奈。 

  从信听到是北方来的,连忙往那群人的方向走。 

  “喂!小兄弟,别去理那些人,省得自己吃亏,他们仗着自己是难民,要起东西来从不手软,去接济他们准叫你剥层皮。” 

  曾经受过苦的村民拦着他,从信没听那人的话,一迳去了。 

  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所以他脚步越发急促,连玄武都来不及牵就直走过去。 

  玄武一声鸣叫,知道主人心意似的,乖乖跟在身后。 

  ☆☆☆ ☆☆☆ ☆☆☆ 

  “仰玉,好热哦!” 

  李婉英的眉皱成一团,空洞的眼神扫过韩仰玉所站的地方。 

  “好,我出去找东西来给你吃。” 

  “不要不要,你不要离开我!” 

  李婉英连忙伸出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摸索韩仰玉所在的位置,她抓了几下才拉住他的衣角,死命地拽住不放。 

  “仰玉,你不要离开我!”她哀哀地求着,两行眼泪从眼中滑出,在脏污的脸上刷出两行白色的线条。 

  “好,我不离开,我背着你去找水喝好吗?” 

  韩仰玉体贴的低语,弯下身子。 

  “来,上来。” 

  “好!”李婉英柔顺地爬上仰玉的背,轻声叹息道:“仰玉,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嘛。”仰玉心道,过去几年的恩义,即使不能倾心相爱,也该患难与共。 

  李家对他并不坏,除了……逼走他最亲最爱的人之外。 

  从信,他现在不知怎么了?若不是带着婉英在身边,他一定会抢得一匹快马,回到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与从信相守。但李家全家被杀,幸存的李婉英被盗贼伤了眼睛,这个时刻,他说什么也放不下举目无亲的未婚妻子。 

  背着体重一天轻过一天的李婉英,韩仰玉一步步朝河边走去,途中不时描绘周遭景致,使李婉英熟悉她身处的环境。 

  到了河边,他将李婉英放下来,摘了片巴掌大的树叶盛水,接到李婉英嘴边。 

  “有怪味!”喝了一口,李婉英就吐了出来。 

  毕竟是千金小姐,对低劣的饮食将就不来,吃了几回讨来的剩菜剩饭,不是吐就是根本不吃,才逃出洛阳一个月不到,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好几回,李婉英病得卧床不起,差点去鬼门关报到。 

  “婉英,好歹喝一些。” 

  “我不要,谁喝得下这种味道的水!” 

  “现在是逃难,不比以前,你不吃不喝,又要生病了。” 

  委婉相劝也没有用,李婉英听仰玉这么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就是喝不下去嘛!” 

  “婉英,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韩仰玉温声的说,却没有让李婉英释怀。 

  她跺脚,踢起一片沙尘。“我知道你嫌我拖累你,瞎子一个,又没钱没财,你守着我干嘛!我现在只是一个废物,死了算了!” 

  “婉英,你多心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本就该守着你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我们根本还没有成亲,你……”李婉英念着诗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路上,李婉英喜怒无常,常常半夜啼哭到天明,仰玉脾气好,也包容她的无理取闹。 

  维系两人之间的到底是什么呢? 

  韩仰玉时常思索,自两年前从信离去之后,他对李婉英的感觉就变了。 

  从信离开后,他就有被这世上所有人遗弃的感觉,好一段时间,他沉浸在悲伤当中,日夜勤奋苦读,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 

  因祸得福,他换得满洛阳皆知的文名。 

  本来捧在手掌心里宠爱的李婉英,亲昵的感觉一去不回,剩下的就只是相敬如宾的和谐。自己的心扉对她上了锁,也没有再度为她敞开的欲望,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但他无法就此舍下她,婉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但自己何尝不是? 

  李婉英现在只能依赖他,所以在困厄当中,韩仰玉也不能比她先丧气、比她先倒下来。 

  “婉英,我往上找找,说不定上游的水比较清,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我……好……”好不容易停住抽泣,李婉英点点头,任由韩仰玉将自己放置在一片树荫之下。 

  “你在这里等,别乱走动,我马上回来。” 

  韩仰玉沿着溪往上游走去,途中几度别下腰尝尝溪水的味道。 

  正如婉英所说,水是腥的。 

  这个国家正到处染着血,所以连水都染上了腥膻之气。 

  这个润八月,天气湿热得吓人,走没几步就是一脸一头的汗,汗水从眉毛上滴下来,流进眼睛里,让眼睛又痒又涩。 

  热气蒸得地面散出雾气,让前面的路看起来模糊迷离,如一片似幻似真的海市蜃楼。 

  溪的对岸则全然相反,是一片零零落落的森林,看来清幽安静。 

  仰玉图着对岸清凉,想借对岸树木遮阳。小溪不广也不深,所以他踏着水过去,走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一声马鸣与达达的啼声。 

  一匹高大俊挺的马在森林当中穿梭,本来只是模糊的身影,声音越发清晰,然后一人一马从树林当中窜了出来。 

  “啊!”仰玉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那马上的男子竟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马匹就停在河岸旁,马匹低头喝水,而马上的人儿往他的方向望来。 

  “从……从信!从信!” 

  那人也是一脸不敢相信,心一急、跌跌撞撞从马上翻下来,涉水奔到仰玉身前。 

  “少爷……你是少爷?你真的是少爷!?” 

  “从信,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本来想去睢阳找你,可是中途接到通知,李家强盗洗劫……” 

  “少爷,我从洛阳找到这里,刚刚听庙里面的人说有一对姓韩的夫妇是从洛阳来的,三天前搬到镇外,所以我朝这个方向找……” 

  “那里很可怕对不对?看你成这样……没东西吃吗?” 

  “少爷,幸好你没事!我听到李家的人都死了的时候,真不想活了……你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强盗没杀你?你现在要上哪去?” 

  两人互搭着肩,抢着说话,谁都没有在听对方说什么,只是一古脑儿的把自己的感情倾泄到对方身上。 

  突然间,想讲的都讲完了,两人各自用爱怜溢的眼光凝视对方。 

  “过来!”仰玉伸出手拥抱从信,他强势的态度让从信想起小时候,但这些年来,骆从信的身长已经高出韩仰玉半个头,再也无法跟幼时一样窝在少爷胸前,只能堪堪靠在肩上。 

  “少爷,我……我好想你。” 

  糟糕,都一个大男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 

  他想忍住眼泪,可是一点办法都没,忍不住的泪水洒在韩仰玉肩上。 

  一滴滴,尽是欢喜的泪水。 

  “少爷,你没死,真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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