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约:对镜梳妆、恋尸癖、阴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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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浅青的东西倒在路上。封大娘心里抖得厉害,一步步挪了过去,竟是封紫毓脸色惨白地躺倒在那里,已是气息奄奄。
封大娘吓得六神无主,想把儿子扛起来,奈何个子太小,而封紫毓始终年已弱冠,寡妇身单力薄,根本无法扯动分毫。周围又没半个人影,静得心慌,她扑在儿子身上,号啕大哭。
二胡正瘫在义庄的棺材里睡,被封大娘的声音吵醒了,黑着一张脸爬起来,冲外面吼:“哭什么丧啊,都死透了!要哭去坟头哭去!”封大娘被他一吼,忙大叫道:“有人吗?快救命啊!”二胡没理她,翻身继续睡。奈何封大娘还在大叫,他的瞌睡虫都被叫跑了,只好拖沓着出了屋,头发上插着棺材里的草屑,胡子也不剃,加上脸上那道通红的疤,真是面容狰狞,可以去吓鬼了。他往那孤儿寡妇面前一站,眯着肿胀的双眼道:“怎么了,要我背尸吗?”
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封大娘还是被他吓得只剩半条命。她也不想惹来这么个人,但事关儿子性命,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封大娘护着儿子的头,跪在二胡的面前,道:“我儿子不知得了什么病,求你帮忙送他去郎中那儿吧,求求你。”二胡睁开眼,狼眼瞪着封紫毓,看到他颈上滑出来的金灿灿的长命锁,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烦躁。他蹲下去,轻松地横抱起少年来,细细看了看少年苍白的脸,又瞄瞄他袖口露出的手臂,对他娘道:“他以前有出过麻疹吗?”封大娘只会哭着摇头。
二胡没再说什么,抱着封紫毓大步往村里走去。封紫毓虽然闭着眼,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觉着疲累,睁不开眼。他缩在二胡的怀里,稳稳当当地,闻到二胡身上那股独特的木材味,夹杂着充满男性阳刚的汗水味,心中觉得安稳起来。
到了村里,村民见二胡抱着封家小子,心中暗暗称奇,纷纷退开去。跑到药庐,唯一的郎中去邻村出诊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封大娘看着封紫毓越发苍白的脸,急得一个劲掉眼泪。二胡最烦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人了,冷哼了声,道:“再哭下去,我就可以帮你儿子收尸了。”封大娘气得脸色发青,抖着手指住二胡,连话都讲不出一句,便晕厥过去了。村民七手八脚把她抬进药庐,二胡随后也进去。封紫毓呼吸越发急促,二胡探了下他的额头,心下了然。
二胡把吵吵闹闹的村民都赶出去了,其实不用他赶,也没人想靠近他。二胡要药庐的药童找了间蚊子多的房间,药童想看看他要干啥,被他一记眼刀剐过去,乖乖出去关好门。封大娘醒了,把门捶得震天响,又哭又叫,要二胡把儿子还给她。二胡在里面狠狠道:“再吵,我把他废了!”封大娘只好停了哭声,扒着门想向里面看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过了半日,门开了,二胡从里面出来,说是紫毓还没死成,等郎中回来再开点药便行了。说完,拖沓着走了。紫毓老娘敢怒不敢言,一旁的村民也由他走了。
众人进去一看,封紫毓仰面躺在木桌上,脱得赤条条的,身上一个个红红的晶莹剔透的疹子,呼吸已经平顺,睡得很沉。到了晚上,老郎中回来了,听了药童的描述,连连称奇。村民不明,听郎中解说,原来封紫毓出麻疹,却发不出来,二胡的法子,便是用蚊子叮咬病人的皮肤,把疹子叮出来,冰冷的木桌,可以帮忙散热,更好地出疹。
到了半夜,封紫毓醒了,他娘把郎中开的药熬了,让他灌下去。关在房里休养了几日,身上脸上的疹子结了疤,脱落了,方完全好了。
四 红头绳
听封大娘说是二胡救了他,封紫毓便寻思着要去向他道谢。听娘的话,在家关了几天,这日,他拎着壶花雕,辞了母亲,便去找二胡。二胡不在,只有老王歪在桌边打瞌睡。推醒老王一问,才知晓二胡去收尸了,要迟一点才能回来。老王闻到酒香,要抢来喝,被紫毓拒绝了,讷讷地道:“亏你对那家伙这么上心,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说着,只好去喝自己的劣酒,喝得醉醺醺,倒在椅上起不来了。封紫毓缩着脖子坐在义庄门口,巴巴等着二胡。
到了傍晚,才见到二胡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封紫毓忙跑过去,道:“二胡叔您可回来了,我等了您好久呢。”说着,把酒递到二胡面前,“这是一点点谢礼,请您笑纳。”二胡闻了闻酒香,奇怪地问道:“什么谢礼?我有做什么事吗?”封紫毓笑嘻嘻道:“您之前不是救了我一命吗?您忘啦?”二胡劈手夺过酒壶,狠灌了一口,喝得太急,那酒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去了,乱糟糟的胡子也湿漉漉一片。
二胡冷冷看了眼小当家,道:“这酒还不错。”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吊钱来,抛到封紫毓脚下,“酒钱。”
封紫毓忙道:“二胡叔,我都说了这酒是请您喝的,不用钱。。。。。。”二胡闷声不响地背着麻袋就走,也不搭理他。封紫毓紧跟在后头,继续道:“。。。。。。何况,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请您把钱收回去吧。。。。。。”
二胡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封紫毓,小当家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喜滋滋地低头,想把钱交还给他,却听到二胡吼道:“你娘的!再支支歪歪,我就把你关进棺材里去,跟死人送作堆!”封紫毓被他一吼,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义庄里面,二胡身后,整齐地排着几副棺材,映着柴火,发出冷厉的光。封紫毓打了个寒颤,立刻住了口,缩头缩脑地站在二胡面前,尽量不去看那些棺材。
二胡把麻袋扔在地上,踢了脚睡得正香的老王,老王被踢醒了,含糊道:“收回来啦。”二胡咳了几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道:“没头的,仵作说暂时放在这。”老王没答腔,封紫毓伸头一看,他又睡死了。二胡骂了句难听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眼看了看浑身不自在的封紫毓,他颈上的长命锁明晃晃的,晃得二胡的心情越发烦躁。free
“喂,你过来。”二胡对紫毓招招手,道。紫毓指指自己,二胡骂道:“不是招你难道是招鬼吗?”紫毓“哦”了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局促地站着。二胡看他那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看他发青的小脸,只好耐着性子道:“坐下吧。”紫毓听了,咧嘴笑道:“我没说错,二胡叔真是个好人。”
二胡看他笑得开心,心里越来越烦了,拿过桌上的花雕,闷声喝起来。紫毓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啊,过了惊蛰,便要上省城参加乡试了。如果能考中,我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二胡叔也是,我一定会好好侍奉您的。”说到后来,他已忘了正身处义庄,兴奋地说起念的书来。二胡听了,瞪了坐在旁边,一脸希望的紫毓一眼,眼中,闪着狼一样的狠光。
“你可以走了。”二胡突然说,喝下最后一口酒。紫毓看看外面天色,慌忙站起,对二胡作揖道:“很抱歉,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听我说这么多的话,我不打扰您休息了,过几日我再来。”二胡听了,想叫他不用来了,可紫毓已经急急跑了。的
“喂!”二胡站在义庄门口,对跑远的紫毓道,“要不要拿个火把?”紫毓怕母亲担心,才会急着回家,听到二胡的话,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停下脚步,紫毓回过身来,笑着道:“不用了,谢谢您,二胡叔。”映着天边的红霞,他的笑脸仿佛会发光一样,刺得二胡不得不眯上了眼。
紫毓跑远了,二胡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条泛白的红头绳。二胡的手,攒得死紧,条条青筋暴起。他闭了眼,喃喃道:“月琴。。。。。。”
屋里,那个黄|色的麻袋上,正渐渐渗出红红的血水,湿透了地上的干草。
五 瘟疫
瘟疫慢慢地向小村落伸出了手。
出事时,老王照常在封家酒铺子喝得烂醉。天色已暗,封紫毓跑去找二胡了,店里没几个客人。封大娘收拾好桌子,便去催老王给钱,老王迷迷糊糊地抬头,嗓子动了动,吐出一堆黄黄的浊液,臭气薰天,吐完后,老王觉着头有点晕,又在桌上歪了一会儿。封大娘的手也溅了一些浊液。
老王摇摇晃晃地走后,封大娘用水草草洗了洗,便打烊了。二胡要去临村背尸,紫毓因为要去那里买书,也与他结伴而去。二胡本来是坚决拒绝的,但紫毓的缠功实在了得,二胡最后只好作罢。二胡背着麻袋在前面走,紫毓夹着一袋书卷紧跟在后。二胡身材高大,腿长,走得自然快,紫毓要小跑才能跟上。
走了段路,二胡停下脚步,回身看看紫毓,已是气喘吁吁了。二胡不耐道:“怎么像软脚虾一样啊?看了就不爽。”紫毓跑得脸色潮红,嘟囔道:“谁叫我的腿短,走不快。”二胡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天色,几步走过去,将紫毓一把抱起来,扛到肩上去。紫毓没有思想准备,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便坐在二胡的肩上了。“抓紧一点,不然摔死了,我可不负责!”二胡闷声道。紫毓忙双手搂住二胡的脖子,一时没留意,抓了一把二胡的络腮胡,二胡“啊呀”叫了声,骂道:“小兔崽子,想痛死我啊,快快松手!”紫毓连忙放开了胡子,规规矩矩地搂住二胡的肩膀。
很奇怪,二胡的另一边肩上,背着的就是尸体,紫毓却一点都不害怕。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二胡那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很乱,但发质很好,要不是怕被骂,他还真想摸一摸。他抱着二胡坚实宽厚的肩,闻着二胡身上那特有的木材香味,心情便奇异地变得平静了。
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吧。紫毓心中暗想,唇边漾起一抹笑容。他颈上的长命锁,在二胡脸边晃荡着,可二胡很难得地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有种不知名的情感,悄悄地滋生了。静静的山道,只有二胡拖沓的脚步声回响着。远远的,可以看到小村落的炊烟了。
进了村口,二胡把紫毓放下来,话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紫毓想开口叫住他,几个晚归的农妇却跟见了鬼一样,对二胡退避三舍,还在二胡走过的路上吐唾液,直叫晦气。紫毓的脸变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晚霞映得发红。他冲着那些人叫道:“二胡叔是好人!你们太过分了!”
那帮农妇听了,脸上浮现讥诮的神色,其中一个包头巾的道:“封家小儿,你没见过啥世面,才会这样说,我劝你还是少与他来往才好。”另一个抱簸箕的道:“就是啊,二胡那人,克妻又克子,还是收尸的,很不吉利。跟他走得太近,也会被克死的!”越说越难听,紫毓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跑了。
农妇们还在絮絮叨叨:“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二胡长得还不错呢,他那娘子也是个美人儿,我家那老头子还直说想要她做儿媳妇呢,真是。”
一个年轻农妇道:“可二胡现在这副德性,是咋回事?”
抱簸箕的道:“二胡的娘子呀,美是美,却不懂煮菜做饭,只会写些鬼画符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会跟着男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活,肯定是私奔的了。二胡那时也细皮嫩肉的,小娃儿一个,连锄头都举不起来,只懂点医术。有天半夜,他们住的那屋传来打斗声,还有二胡的叫声,尖利得我现在想想,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后来几个胆大的男人进去看,听说里面只剩二胡一个活的,他娘子连影都不见,地上一滩滩的血,他那未足月的孩子,竟躺在血里,全身发青了,脖子上还挂个长命锁。啥长命锁啊,未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