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萨利克迷情毒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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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还纳闷,他的同胞怎么会知道他的姓名,他在沃沃明的地址,尤其是怎么会知道他善于“解决问题”。他绕过半个地球逃到了沃沃明,一路上他变得肆无忌惮,多次为谋生计不择手段,总算在沃沃明这个小地方留了下来。原因是他看上了玛利卡——一个左腿瘸了的老姑娘,当地一家锯木厂老板约瑟夫·祖兰斯基的独生女。这位老板有名望,企业办得兴旺,这对于无家可归的宋华丁来说,无异是在汪洋大海里找到了一个救命的岛屿。
当宋华丁向祖兰斯基求职时,由于他是越南人,当然一下子就被拒绝了。可是他在玛利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希望。玛利卡由于足疾找不到男人,竟迷上了这位异乡客,在存放木材的仓库里向他献出了一切,最后她不得不向父亲坦白:
“爸,我怀孕了。”
“是谁的?”祖兰斯基吼道,“带他来见我!”
他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他以为追求玛利卡的人不是瞎子,就是傻子,但无论如何他要抱外孙了。
当玛利卡把宋华丁作为孩子他爸引见给祖兰斯基时,这位未来的外公气得大叫:
“是个亚洲小崽儿!是越南人生的!我真想钻到锯末堆里去!你这个笨蛋是怎么搞的?祖兰斯基的女儿跟一个黄种人勾搭上了,岂不让人笑死!”
第一部 第05章
玛利卡答道:“我爱他,他是个勤劳的人。”
“看得出来!往后怎么办?”
“我和他结婚。”
他们果真结了婚。在人们笃信天主教的沃沃明,孩子必须有合法的父亲。无论孩子的肤色是白的、黑的或是黄的,他总是上帝的馈赠。而当宋华丁接受天主教信仰后,沃沃明人更是完全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一位基督教兄弟永远是受欢迎的。
然而,正如我们所知,生活中必定会有牺牲。
玛利卡怀胎6月时流产了:她从四米高的木材库的顶层滑了下来,摔在一堆木板上。事情很蹊跷,据玛利卡说,她突然感到头晕,接着就掉了下来,她本人未受伤,但孩子夭折了,不得不取出来。
宋华丁为死去的儿子设了一个牌位——十字架加上琴斯托霍瓦黑色圣母像①。这也使整个沃沃明的居民更加同情宋华丁。
①琴斯托霍瓦是波兰南部一地名,该地的一圣母像因显灵而闻名。
命运的残酷还不止于此:半年以后,祖兰斯基被卷进了立式锯木机锯成两半。这种事故经常发生在旧式的锯木厂里,只不过多半是锯掉一只手或一条胳臂,而祖兰斯基则是一命呜呼了。
宋华丁为老丈人也设了一个牌位,只是蜡烛后面不是黑色圣母的灵像,而是死者的遗照。警察经过调查确认,事故原因是粗心大意和保护设施过于陈旧。宋华丁吸取教训,马上换了新机器。他现在成了锯木厂的老板,不想再让玛利卡生第二个孩子,而愿意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有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使他走上了另一条生活道路。
对方用越南话说:“你后天去柏林!”
宋华丁顿时傻了,他用波兰话问:“你是谁?”
对方不理这个茬,而是接着说:“你住在‘光辉旅馆’,门房会给你一封信,你就照着信上说的做,明白了吧?”
宋华丁从来不是胆小鬼。他的经历告诉他,无论如何要反抗,生活就是搏斗。
他说:“你们知道什么是屁股吧?你们可以来舔我的屁股!”
“你的屁股一钱不值。”对方无动于衷,毫无气愤的迹象,“重要的是你的脑袋。”
这句话宋华丁立即听懂了,没有什么再好问的了。
他重复说:“后天去柏林,住‘光辉旅馆’,信上都写着了。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凡是能为我们工作的同胞,我们都知道。”
“这么说,这是工作喽?”
“一件容易的工作。”
“别人不能干吗?”
“就是要你干!这还用问吗?”
“柏林我不熟。”
“你也不必多呆,干完工作后马上回波兰。给你1,000美元,我们等着你,宋华丁。”
电话打完了。宋华丁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当年越共兵临西贡城下的恐怖感。他不愿再次逃亡,他现在生活有保障,拥有一家锯木厂,一所大住宅,受到沃沃明人的尊敬,他不愿放弃这一切。
他想,等着瞧吧,看看要我在柏林干些什么,反正我什么事都能干,拿个千把美元也值。
只是“要他脑袋”这句话他不爱听,这预兆着一件不同寻常的工作。
宋华丁头一次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他为什么要去柏林。玛利卡也不多问。争取订货,甚至外国的订货,是理所当然的,应该为之感到骄傲的。她丈夫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她父亲若是地下有灵,定会大大夸奖自己的女婿。
两天以后,柏林的一个散步者在运河边上的灌木丛里发现一具尸体。柏林警察的凶杀案组习以为常地受理这一新的案件。
结论是:切断喉咙致死,不是谋财害命,死者身上有钱包、钱和证件,是个非法呆在柏林的俄国人。
警方一名负责人说:“这是第五个了。证件当然是假的,死者身份不明,典型的黑手党凶杀案,又多了一份死档案,真要命!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柏林就要成为欧洲的犯罪大都会。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毫无办法。那些职业杀手不留任何踪迹,来了,把人杀了,又走了。很快就会形成一个犯罪大三角:莫斯科——巴勒莫——柏林。”
第三天宋华丁就回到了沃沃明。他头一次把500美元锁进了保险柜。玛利卡问他时,他只是说,国际木材交易很不好做,这次没有争取到柏林的订货,但对方答应今后进一步联系。
其实,柏林的生意很好做。在旅馆门房交给宋华丁的信里面什么都写清楚了:姓名,地点,时间,照片,完事后立即全部销毁,去火车站,从一个行李保管柜里取1,000美元。赚钱就这么简单。
宋华丁在回家的路上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自己新的处境。他知道,第一次任务完成以后跟着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更多的任务。他这次在柏林成了为一个集团执行命令的人,对这个集团他不见其貌,只闻其声——越南的家乡话。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我在沃沃明,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难道我在去波兰的途中留下了什么踪迹吗?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宋华丁在观望,等候新的电话,期待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让他对他的委托人有所了解。然而这是一种愚蠢的希望。
对方又来了五次电话,每次都是同样的模式:地点、时间、旅馆里有信,火车站行李保管柜里有美元。
宋华丁去了科隆、阿姆斯特丹、巴黎、法兰克福,最后一次是慕尼黑。
他有一次自我解嘲地说,我就是这样了解欧洲的,而且还享受优厚的报酬。
宋华丁!这个人对什么事都能习以为常,就是对轻而易举的杀人方式也能习以为常。
10天的时间足以让人10次进天堂或10次下地狱。
对罗伯特来说,两者兼而有之。夜晚是地狱,乌丽克去托斯卡纳酒吧上班,罗伯特一人呆在屋里,看电视,喝啤酒,抚摸小猫罗莉。有时他还对猫说话,说他如何爱着乌丽克,一想起她在站酒台,人人都能看见她那几乎是赤裸的胸脯,他就心如刀割。
每当半夜3点左右乌丽克回家时,他开始进天堂了。她匆匆洗个淋浴,就钻进罗伯特的被窝,像一个寻找温馨的孩子紧挨着他睡下。罗伯特用手臂枕着她的脖子,吻她闭着的眼睛,然后在她体肤的芳香中重新入睡。
到了早上,一般是9点左右,天堂的门为罗伯特敞开了。这时乌丽克已经睡醒,蹬掉被子,伸手去摸罗伯特的身体,对他说:
“你瞧镜子里,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接着是狂欢纵欲,天塌地陷,镜子里折射出魔鬼舞般的场面,两个人的肉体上下翻滚……
在“课余”休息时间,乌丽克抽烟,喝桔子汁,有时也喝一杯加伏特加的可乐,躺着向罗伯特喷出烟雾。
有一次她慢悠悠地说:“我想,我可能会爱你。”
他支起上半身,吻着她的胸脯说:“‘可能’不等于‘就是’。”
“你老是这么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有什么好了解的。我们是从零开始,打这以后我对你了解够多的了。”
“鲍伯,我是个坏人。”
“你是个迷人精。”
“你只熟悉我的身体,可以说身体只是个物质的东西,它并不是人的全部。”她掐灭了烟,喝了口伏特加可乐,坐了起来。忽然她发现镜子里的她很丑,蓬乱汗渍的头发,憔悴疲惫的脸庞。天哪!她想,我才33岁,就成了老太婆了!我不能有个19岁的相好!她几乎是命令式地说:“看着我!”
“我不正看着你吗?”
“你看见什么了?”
“一位仙女。”
“不会是个坏仙女吧?”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阳光,没有你就没有生活。”
“这话听起来挺俗的。”
“有比描绘一场日落更俗气的吗?可日落是真实的。你听过马克斯·布鲁赫的小提琴协奏曲吗?许多人说这部作品相当俗。但当你闭上眼睛听它的时候,你会被飘逸而甜美的乐声所陶醉。你会说,写出这么好的音乐的人必定是处在无限的热恋之中。”
“我没有听过这个曲子。”乌丽克从床上站起来,裸身在屋里走动,却避免照镜子。她梳了梳头,拿起一件透明的晨衣,忽然问罗伯特:“你想不想赚钱?赚大钱?”
罗伯特笑了:“谁不想赚钱?钱就洒在街上不成?”
“可以这么说,钱真的是洒在街上。”
“告诉我在哪儿,我一向喜欢捡蘑菇……到街上捡钱我肯定也会。”
“我是当真的,鲍伯。”她坐到床沿上,用被子盖住罗伯特的下身,这无疑是一种无言的要求:“性爱课”结束了。“我除了在酒吧工作以外,还找了另一份活儿。”
“另一份活儿,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周以前。”
“这么大的事,你随便一说就完了?也是夜里干的吗?”
“到目前还是,但我要把它变成我的主要工作,以后酒吧的事就不干了。”
“这太好了。”罗伯特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因为乌丽克要脱离酒吧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了,不会再有喝醉了的男人来骚扰她,不会再有人把钞票塞进她的胸口。这是走向新的未来的第一步吗?她终于要给自己迄今的生活打上句号了吗?
罗伯特问:“是什么工作?”
“我承担了一项代理业务……”
“代理?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正在建立一套搞销售的组织,推销一种名牌产品,先在慕尼黑,然后在整个巴伐利亚。”她站起来,脱去晨衣,走进浴室。罗伯特本想跟进去,和她一起淋浴,但被她推却了。她这会儿没有兴趣。“是一种很受人欢迎的时髦商品,在美国,在荷兰,在奥地利,在法国,包括在柏林都很畅销。慕尼黑也在卖,但缺乏一套严密的组织,迄今为止只有分散的零售。我要把这桩生意集中起来,控制市场。”
她开始淋浴,但把浴室的门敞开着,好继续说话。
“一开始会很吃力,鲍伯,要争夺顾客,得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