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千年·上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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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再来看你们。”我说着转身快步走着。想着刚才芙蓉的眼神,算是柔和许多了。不知道这个大年初一算不算一个新的开始呢?那块封在她心里的冰什么时候才能化掉呢?
这天气可真叫冷,昨天下的那场雪,今天把整个宫里都盖了个严实,路上刚有早起扫雪的太监,我穿着这身衣服,冻得哆哆嗦嗦的,又不敢跑,生怕一个不留神再摔个大马趴,只能使劲地快步走着。
“阿嚏,阿嚏。”一进院门,连打两个喷嚏。
“筱言,你这喷嚏打得够响的。”小玉正倚着房门,笑盈盈地看着我。
“两声喷嚏是有人骂我呢,不是你刚才骂我来着吧。”我笑着走上台阶,“我得加身衣服了,有些受凉了。”
“你妹妹怎样了?”兰儿从房里走出来,关切地问道。
“多亏得小玉的药,好了不少了,烧退了,伤口得慢慢才能好。”我打开门,进了屋,“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早上还得当值。”
“对了,过年好,拜年了。”我刚要关门,又转身拉住门笑嘻嘻地对她们说。
第三十六章·冰释(上)(2)
“你也过年好。”
“也给你拜年了。”
她们笑着看着我,“我看你是忙得晕了,赶紧穿你的衣服吧,我俩也得走了。”小玉对我说了一句。
进屋找了厚的夹袄穿上,外面依旧罩着昨天的那件粉色的衣衫,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穿得喜庆点也是应该的。于是把在箱底的那件桃红色的披风拿了出来,这披风,还是第一个月发了工钱的时候去做的,没穿过几次的。
重新梳了头发,把簪子别好。可看着镜子里的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精神,昨晚一直没睡好,面色有些惨白,眼圈也黑黑的,镜子里恍然多了个熊猫。使劲扑了些粉,勉强算是精神了些。
一路上,身上虽然穿得厚实,可毕竟还没吃早饭,浑身冰凉,手更是冷得紧,刚才找手套找了半晌,才想起来昨天怕是落到园子里了,这雪下成这样,怕是早找不到了。只能回头再做一副了。
“咳咳咳……”一阵寒风吹来,脸吹得疼,扶住墙,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嗽了一阵,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头也疼了起来,伸手摸摸头,像是比早上烫了。我这个古代的身体怎么抵抗力这么差呢,心里不住地埋怨着,积雪中已经被扫出了一条道儿,我一边忍着咳嗽,一边快步小跑着。想着赶紧到书库,好喝些热水、吃些东西就能好些。
“杨公公,过年好啊!给您拜年了!”进门就看杨公公在扫雪,我赶忙过去把扫帚接过来,“我来吧。”
“手怎么这么凉?”手指触到了杨公公的手,他惊诧道。
“扫会儿就热乎了,公公您忙您的去吧。”心下想着,说不定热乎热乎我这小低烧就能退了。
“也没什么要做的,今儿个初一,扫完雪,咱们也就可以歇着了。”杨公公说道。
心下立刻欢欣雀跃,虽然手上本没有什么力气,想到一会儿就放假了还是加快了扫雪的进度。
“筱言,差不多就成了,今儿也没什么人要来,”杨公公招呼我进屋,“我煮了茶,进来喝些茶暖暖身子。”
喝到那杯茶的时候,我才知道饿着肚子喝再好的茶叶也喝不出味道的,却是越加饿了,于是去里间屋里要找些吃的。这会儿头上出了一头的汗,是不能出门了,只能等汗干了再回去。找到了一些点心,刚要吃,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有人来了,我搁下东西,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着。
“这是南郡王要的书,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再差个人把书给郡王送过去。”一个貌似级别比较高的太监在跟杨公公说话。
“奴才知道了,德公公。”杨公公诺道。
“那好,咱家就走了。”那人转身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了。
“德公公您走好。”杨公公小心答应着。
看着那人走出院子,杨公公进了屋,我刚把一块绿豆糕填到嘴里,喝了一口茶水,觉得舒服了些。
“筱言,今儿还得再忙会儿才能歇着。”
“杨公公,我都听见了。”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刚才来的是谁啊?”我好奇地问道。
“太后那边的德总管,伺候过先皇的老人儿了。”杨公公说道。
“哦。”我点点头,心下暗想,怪不得这么大的谱呢。
“哪个南郡王?”又是南郡王,我已经无数次听闻他的大名了,不禁充满好奇。
“是先帝的第四子。”杨公公说道。
“我听说他是先帝跟一个江南女子生的呢。不过听说先帝没能把那个女子带回宫里。”我小声打听着。
“这话可不能乱传!”杨公公警告我,不过还是叹了一口气,“帝王家,荣宠都是一夕之间,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唉……”
我噤声不再问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杨公公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出汗出的,有些热。”我笑着应道。
“我去找齐郡王要的书,你先在里屋歇会儿,待会儿去给把书送了去。”杨公公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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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冰释(上)(3)
我进了里间屋里,摸了一下额头,仿佛依旧发烫,看着桌上的绿豆糕,却是再无食欲,只能使劲灌水。突然想到刚才杨公公的那几句诗“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这是李白的《妾薄命》里面的诗句,为什么被男人抛弃的,只能算是女人薄命呢?
帝王之爱,能有多长久呢?突然没来由地心下一抽,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仿佛整个人变成了疼痛体。心里瞬间因为各处的疼痛而乱了起来。
看到桌上的毛笔,翻开桌上的宣纸,轻轻地研着墨,随手写下了李白的那首《妾薄命》。
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雨落不上天,水覆不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或者我该把写成的这句话送给他吧,也许,这么多天,他早就忘记了我,忘记了一切吧,还好,还好,我终是及时止步,一切还来得及……
深吸一口气,止住要流下的泪水。
“在写什么?”耳畔传来熟稔入骨的声音,抬眼看去,他暖暖地笑着,阳光正透过窗格洒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忍住的泪水再也收不住,我低下头,福了福身,“给睿亲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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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冰释(下)(1)
“让我看看。”那暖暖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守望了多少日子守望不到的身影,却恰在此刻闯了进来。我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退得远远的,守在一旁。
“怎么想起这首诗的?太悲了些。”他拿起那张纸,我转过脸不再看他。
“怎么了?”他走近我身旁,要握住我的手,我退后一步,只能靠在墙上,把头低下。
“筱言!”他加重了声音,捉住我的手,“怎么这样凉?!”
伸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他有些着急,“你病了?”
我把脸别过一边,满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脑子一片茫然,口中无序地乱语,“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你有你的安安郡主,她才是陪你一生的人,既然我只能是插曲,那就到此结束,不好么?”说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心终究是难以收回,终究还是会痛,看着他怔怔的,我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你?!”
“唉……”他摇摇头,揽我入怀,我挣扎了会儿就伏在他肩头哭了起来,仿佛一时间浑身每个细胞都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低声说道:“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会这样呢?若不是这样的流言,我哪里能知道你竟这般在意我呢。”
“什么?”我慢慢止住哭泣,抬起头来,满心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吃安安的醋啊,”他拿着我的帕子给我拭了拭泪水,笑着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那?”我不解地看着他。
“只是谣传,也不给我辩白的机会,就给我下了定论了。”他捏捏我的鼻子,“看来那诗是要给我的吧。”
“真的?”我心中蓦然间仿佛看到阳光,但依旧不敢确信地看着他。昨天看安安郡主对子轩可算是大有情谊的样子,于是说道,“我看她对你可是好得紧。”
接着抢下他手中的帕子,挣脱他的怀抱,走到一旁,拭干眼泪。
“若是谁对我好我就非得娶谁,那我这个睿亲王早就不止有几十房妻室了吧。”他的声音顿时间充满揶揄。
心下想着,都是我胡思乱想,也不给他辩白的机会,嘴上却依旧不服输,瞥了一眼他,“臭美得你!”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揶揄道:“小女人!”
脸上瞬间一热,不再吱声。这就是我么?也会有这样小女人捻酸吃醋的时候?
“咳咳咳,”嗓子忍不住咳了几声。子轩皱起眉,“看来病得不轻,请太医给你瞧瞧。”
“不用,多喝些水就好了。”
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他用我的杯子倒了杯茶,“杨公公这里有铁观音呢,这是我的杯子。”
把茶杯递给他,他接过问道:“好喝么?”
“嗯,你尝尝。”我一边喝着白水,一边跟他说着,“这儿还有好些点心呢,宫里的待遇还不错呢。我特别喜欢那个绿豆糕,没承想宫里还有这么多我喜欢的东西呢。”
“那我再让小冬子给送些来。”他轻轻喝了口茶。
“你送的?”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笑看着我。
心中一荡,脸上笑的甜美。所有的疙瘩瞬间解开,他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我却没有看见,他一直都在。
“今天是大年初一呢,还没给你拜年呢。”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茶杯,说道。
“筱言,”子轩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坐了下来,“不管什么时候,我端木子轩认定的,不会变的。”
心跳瞬间加速,脸上发烫,我低下头,任他暖暖的手暖和着我冰冷的手。子轩拉过我倚在他身上,我躲闪道:“杨公公在呢。”
“呵,这会儿知道有人了,刚才###我的时候怎么都不在意?”他揶揄着我,接着又道,“我把他们都支开了。”
“哦。”我应了一声,脸更加红热了。
“子轩。”我唤着他的名字。
“嗯?”
第三十七章·冰释(下)(2)
“为什么是我?” 我轻声问道。
“什么?”
“为什么认定的那个人是我?”看着他那般灿烂的脸庞,问出那个久存心底的问题。
“嗯……”他眼睛看着窗棂外,眯起眼睛,“注定吧,上天的注定。”
“注定?”心中一阵恍惚。
“还记得初见你的那个午后,”子轩徐徐地说起,“那天,看到的那个女孩,仿佛是上天赐给我的,那样明朗的歌声,那样快活地笑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纯净。”
我回忆起那天初见他的那片阳光,仿佛现在的阳光,子轩继续说着:“那时候,我仿佛觉得你是从天而来的……”
我惊讶道:“就那样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从天上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