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语-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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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北却一把拉住了常歌，把他又推回大厅中间，稍稍歪了一点儿头，让阳光反射到常歌脸上的效果最强烈，似笑非笑的又说：“还不止这些呢。”
“还有什么？”常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不耐烦了，“我，和她，是有关系，我不否认，但我不愿意让别人谈论她。”
“哎哟乖乖，你还真护女人呢。”小东北仰头大笑了两声，忽然又沉下了脸，冷冷的说，“你和谁相好是你的私事，我才懒得过问，但你和你相好的在厨房里面胡搞瞎搞，这我就不得不管了。”
常歌怔住了。
这必定是酸菜鱼告诉小东北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常歌不由的想起弗朗索瓦一世在尚巴尔城堡的玻璃窗上用钻石刻下的两句诗——变幻莫测是女人的天性，只有疯子才会相信她们。
“别人告诉了我她的事情，我守口如瓶，她却把我的事情随便就讲给别人听。”常歌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喃喃低语，筋疲力尽的往办公室走去。
小东北的眼睛一下亮了，一把扯住了常歌的衣服，兴奋异常的问：“她的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不说。”常歌摇了摇头，挣脱了小东北又要走。
小东北却不依不饶的又扯住了常歌：“快说啊，讲给我听听，我很想知道。”
常歌转过身盯着小东北的眼睛，一字字的说：“别人的事情，我绝不会谈论，这是我的原则。”
“去你大舅子的，你的狗屁原则。”小东北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放开了常歌的衣服，但女人的好奇心是什么都阻挡不了的，没过两秒钟小东北就开始激常歌了，“你和小肚子的妈妈在厨房里玩的很高兴是吧？还用的是背入式，她就这样趴在水池上的，你就从后面抱着她……”
常歌沉下脸打断了小东北：“你不要在背后谈论她。”
小东北摇头晃脑的继续描述着她听来的场面：“她的屁股好白，又白又嫩……”
常歌终于忍不住要发火了：“你再说。”
“又不是我说的，是酸菜鱼说的。”小东北不屑一顾的撇着嘴，又开始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吧，你的这件破事，除了你媳妇还蒙在鼓里，全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了。她们背地里经常把这件事当作笑料来谈，你的脸这次丢的可大了。”
常歌低下头去沉吟不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小东北趁热打铁落井下石的说：“她都讲了你的事，你也把她的事说出来吧，这样不就扯平了，你心里也平衡了，是不是？”
“是个屁。”常歌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反正脸已经丢了，又不是丢的别的，丢了还能再捡起，脸丢了就只能丢了。既然已经丢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叫破罐子破摔，破脸破丢，是不是？”
“是个屁。”小东北悻悻的往楼上走去，刚走两步就折了回来，飞起一脚又踢到了常歌的屁股上，咬牙切齿的说，“这叫破屁股破踢。”
常歌一脸轻松自在的笑着，一边拍打屁股一边走进办公室里。
小东北恨恨的瞪着常歌半天，忽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还不死心的对常歌说：“你到底说不说？”
常歌完全当小东北不存在，轻轻哼着歌，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掏出香烟抽起来。
“好，好你个臭艺术家，长毛贼，娘娘腔，专门勾引良家妇女的大色狼，你不说是不是？”小东北冷笑着，转身向外走去，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你不说我就告诉你媳妇去，你媳妇正在小班的教室和那些老师一起睡午觉呢，只要我一开头，她们就会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全都告诉你媳妇。”
常歌一下蹦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小东北，气急败坏的说：“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想知道酸菜鱼到底做了什么事。”小东北似乎看到了希望，眼睛里再次放出兴奋的光芒。
“那可不行，”常歌摇着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绝对不行，我绝不会说的。”
小东北的眼镜片又开始剧烈的反着光，恨恨的说：“你不说我就去告诉你媳妇。”
常歌愁眉苦脸的抓着小东北的胳膊，手上忍不住越抓越紧，哀求说：“你别这样好不好？别人的事情对你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
小东北反问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是多么可怕吗？好奇都能害死猫，何况是鸽子。”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常歌点着头喃喃自语。
小东北不失时机的推了常歌一把，说：“那你就告诉我吧，反正她都说了你的事，你又何必为她遮着盖着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又不会感激你。”
常歌皱着眉头反问小东北：“我说给你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小东北瞪起了眼睛，说：“当然有好处，就有好处。我听了就高兴，这就是好处。”
常歌又反问说：“别人怎样对我，我就该怎样对别人？”
小东北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那当然了。”
“大姨妈让你来了大姨妈，你就一定要让大姨妈也来大姨妈？”常歌打算把小东北先惹笑了再想办法暗渡陈仓，“你男人让你怀孕了，你就一定要让你男人也怀孕？就算你有这个功能你男人也没有。”
小东北不光没笑，还对着常歌一顿拳打脚踢，嘴里骂着：“我月经不调，你敢跟我提大姨妈？我一吃避孕药就胃疼，你敢跟我提怀孕？”
常歌心虚又理亏，只能任小东北一顿暴打，然后才试探着问：“现在满意了么？”
“不满意。”小东北又作势向办公室外走去，“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媳妇。”
“好好好，你去吧，去吧，去说吧。”常歌把心一横，一把就把小东北推了出去，“随便讲，我敢作敢当，大不了回头我再把媳妇哄好。”
常歌一强硬，小东北反而软了。
小东北隔着办公室的玻璃冲着常歌干瞪了半天眼，重新推门走了进来，又站在办公室里瞪着常歌不说话。
常歌发觉占据了上风就得意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抽起了烟，还哼起了歌。
小东北瞪了半天眼，终于坐了下来，恨恨的说：“是，我知道你能，我知道你脸皮厚，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不要得意。”
“我没得意。”常歌叹了一口气，收起了得意的表情，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你若真要去说，我也拦不住你，我知道你想知道，但我却不能说，所以我不告诉你我也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你心地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小东北又开始冷笑，又开始奚落起常歌来，“你这人简直就是婆婆妈妈娘娘腔，神经病，出力不讨好的白痴，里外不是人的蠢货。”
常歌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你是你那样的人，你也没办法，而我就是我这样的人，所以我也没办法。”
小东北歪着头又看了常歌半天，忽然似笑非笑的说：“你不告诉我这种让我非常想知道的事情，那你是不是觉得该补偿我一下？”
“行，该，没问题。”常歌大大方方的点了一下头，抽了一口烟，郑重其事的说，“你说吧，只要不去谈论别人，你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请客、吃饭、喝酒、送东西……随便，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这可是你说的。”小东北得意了起来。
常歌把香烟狠狠的掐灭，信誓旦旦的说：“是我说的，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那好。”小东北露出了古里古怪的笑容，用手支起了下巴，缓缓说，“那就让我看看吧，别人都看过了，只有我还没看过。”
常歌一头雾水的问：“看什么？”
“那个东西。”小东北吃吃的笑了起来，用嘴努了努常歌的裤子，脸色居然一点都没变红。
常歌一下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这……这不是女人该说的话。”
“我偏偏就说了，你能怎么着？不光老师看过，就连学生的家长也看过，似乎全天下的人都看过了，就我没看过。”小东北气定神闲的晃起了二郎腿，又开始煽风点火，“而且你刚才也说过了，我要怎样都行，你自己也说过你不会食言的。”
常歌哑口无言，只能冲着小东北干瞪眼。
小东北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伸出三根手指慢声细语的说：“一，你对我说，二，我对你媳妇说，三，你给我看，自己选。”
常歌呼呼的喘着气，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
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丢自己的脸。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常歌苦笑了起来，喃喃的说，“我既做不了小人，只好做君子了。但是哪有坦荡荡的让女人随便看的君子？”
“给你五秒钟的考虑时间。”小东北冷笑着掰起手指，“一……二……三……”
“得了吧你，反正都丢够脸了，要丢就丢到底吧。”常歌咬着牙闭上眼，手就伸向了裤腰带。
小东北一伸手就按住了常歌的手：“停。”
常歌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小东北。
“算了吧艺术家，我逗你玩的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又好又认真，宁可自己不要脸也不想让别人受伤害。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一旦选了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的时候，你又会怎样做？”小东北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常歌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电脑桌面的壁纸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虽然没有星空的辽阔深邃，却有着无边的宁静。
常歌对着这片蔚蓝的大海已经坐了一个小时，心却一直宁静不下来。
/…文…/是海天相接处那朵云的原因么？
/…人…/那朵云似乎是PS过的，有些不自然。
/…书…/不是。
/…屋…/让常歌心神不宁的不是壁纸上的云，而是小区里的架子鼓。
不知道是哪一栋楼里的人家，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敲上一阵架子鼓。
若是敲击出一阵悦耳的节奏倒也罢了，偏偏打鼓的这个人似乎对节奏感极为欠缺。这鼓已经持续打了一个多月了，每次打到一小节的最后一拍，四下由高到低的嗵鼓过渡到下一小节的第一个重拍时，必定要在这里卡一下，让常歌感觉异常闹心。
牵着一头驴，走在弥天漫地的风沙中，慢慢的走着，任凭风沙扑面。
为什么要牵着一头驴呢？而且还是头母驴。
是真的牵了一头母驴，还是小肚子的妈妈故意这么说的呢？
漫天风沙，风沙扑面。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停！
又想岔了！
是风沙，不是风霜。
常歌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
小区里那架子鼓声似乎打的顺畅了一些，“咚、哒、咚、哒……”，有点感觉了。
好，就这样，继续。
常歌又坐了下来，听着窗外那鼓点，在等待灵光乍现的那一下。
风沙扑面，不会眯眼么？我有没有带风镜呢？
不，那不是重点，戴不戴风镜都完全没有一点儿狗屁关系。
注意力呢？都给我滚回来，集中一点。
“咚、哒、咚、哒……”
有点单调。
不是有点，实在是太单调了。
加点花好不好？拜托。
算了算了，四分音接十六分音都还没打顺，要加花就更找不到北了。
就这样吧，就在这单调中找感觉也好。
“嗵嗵嗵嗵……咚……”
又卡在这四下嗵鼓上了。
常歌黑着脸跳了起来，烦躁不安的又开始来回踱步。
刚刚有了一点点感觉，就立刻被这节奏错乱的架子鼓敲掉了。
要么就好好打，让我想象一下风沙狂飞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