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全集-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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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抑或根本就不是刀,而是掌,三子的掌,以心出刀万物皆为刀,何况是手?
沙玛的眼睛完全失去了作用,手中的“流沙刀”招式已经变得零乱,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使出“飞沙杀狼式”。三子的刀太快,三子的手也太多,他毫无机会聚集心力运用“飞沙杀狼式”,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悲哀。
沙玛已经没有了选择,双手挥刀运起全身功力疯狂反击三子的三击只让他几乎骨碎肉消,肝胆尽裂,身体的每寸肌肉都在抽痛,但他仍顽强地出刀了,其韧性和耐心更胜沙漠中的孤狼。
流沙刀,如疯狂的沙暴劈出,黑暗之中呼啸的风声,清脆的断枝声,石裂木碎之声,更为这一刀增添了无穷无尽的疯狂。
三子似乎化作空气在虚无中消失,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黑夜中,一切都归于死寂。
“咔!”沙玛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一股狂野的刀气和杀意带着阴冷而纯正的气劲涌入他的体内。他再也忍不住狂喷鲜血而飞跌出去,刀势尽散。
火光亮起,三子空手而立,如临风之树。惟那一身血污的衣服破坏了他与生俱来的儒雅之气。
蔡风依然静坐着,火把正是他熄灭的,沙玛软软地瘫在地上,拄刀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流沙刀成了支撑他身躯重量之物——他败了!
沙玛败了败得很惨,也有些不服气,但他败阵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零乱的头发散披在沙玛的肩头,使其形象更为凄惨而伤感,苍白的脸色在微带谈黄色的头发之下更显诡异。
三子没有动,也不想乘胜追击,只是以一种极为平淡的目光怜悯地望着呕血的沙玛。
“你败了!”三子声音极为平静地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咳……咳……”沙玛再一次咳出两大口鲜血,他只感到肋骨内陷,五脏俱裂。那种无法理解的痛苦,使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
“因为你是个人才,如果杀了你将是一种浪费!”三子依然是那般温和而平缓地道。
沙玛感到有些意外,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三子竟会这样回答,不由得涩然一笑,冷冷地道:“你想好了?”
“我没有必要去想太多!”三子不屑地道。
沙玛微微有些痛苦地牵动出一丝不屑地苦笑,道:“我沙玛……从来都不需……要人可怜!”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那可怜的样子快给我滚!否则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的!”三子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极为冷漠的杀机,扫过沙玛的脸庞。
沙玛心头一怔。以流沙刀撑起身体,深深望了三子一眼阴森地笑了笑,道:“你会后悔的!”说完踉踉跄跄地向夜色之中行去,一路咳着鲜血。
野狗群似乎并无意去噬食这样一个伤残之人。
蔡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意。
三子依然静立如玉树临风,目光看着沙玛远远地消失于黑夜中,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黑暗得像个锅底,紧紧扣在大地之上,使夜色变得更为迷芒让人无法不为之感叹。
“你伤得怎么样?”蔡风有些关心地问道。
“我……”
“小心!”蔡风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三子的话,但是仍然迟了一步。
第 七 章 羊中藏狼“轰!”三子已若滚地葫芦般滚跌而出,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倒趴在离他刚刚立起之地两丈左右处挣扎不起。
“胡忠,你没死?”蔡风骇然惊呼。
出手之人竟然是那个被沙玛杀死的胡忠,在刹那间,胡忠猝然出手,完完全全出乎蔡风和三子的意料之外。也正因为如此,三子竟然被胡忠重创。
胡忠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出手攻击三子,这是不是有点戏剧性的变化?
他在击飞三子之时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吧?”胡忠眼中闪过一丝邪恶,悠然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蔡风似乎有些惊骇地问道,同时关切地望着三子。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本来就只是在葛家庄做卧底!”胡忠得意地道。
“那刚才你……”
“如果我这么容易死又岂有资格做卧底?只有三子这笨蛋疏忽大意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连有人跟踪也不知道,这种窝囊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沙玛的人在跟踪我们,只是我并不知他们就是沙玛等人而已。不过,我并不动声色。哼!他们以为可以杀死我,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连莫言也杀不死又如何能击杀我?不瞒你们说,莫言也是死在我的手下!”胡忠得意至极地道,说着一脚踢翻扑倒在地的莫言的尸体。
蔡风心头大恨,莫言的胸前竟插着一根短矢,这正是胡忠所用的弩机所发、看来。这支短矢就是使莫言致命之物,想到胡忠在葛家庄潜伏了这么多年,此刻在最要命之际却露出了本来面目,的确让人心里有些发凉。
“是……你故意……咳……留下让沙玛跟来的记号?”那趴在地上的三子挣扎了几下却无法爬起,无限愤怒地问道,语调却显得有气无力。
胡忠悠然一笑,怜惜地望了三子一眼,得意至极地道:“也不是记号,只是稍稍留下点什么而已,否则,以沙玛的聪明岂会不加怀疑?如果我故意留下记号,他反而还不敢跟我们一起前来这个山谷,换成我们也是一样,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这一点你难道也会不明白?”
“你究竟是谁派来葛家庄卧底的?”蔡风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真名并不叫胡忠,而是鲜于禅,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吧?”
胡忠得意地道。
“你是鲜于修礼的人?”蔡风惊问道。
“不错,鲜于修礼是我的堂兄,鲜于修文也是我堂兄,我塞北鲜于家族与你蔡风早就势不两立,只是我一直都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你就认命吧!”鲜于禅阴阴笑道。
“你以为杀得了我吗?”蔡风伸手轻轻抚了抚天网那如绸的灰毛,冷冷地反问道。
“哼,别指望这些畜生;它们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你,此刻更没有任何攻击力,甚至连视觉、听觉和嗅觉也都变得迟钝了,你知道为什么沙玛和塌鼻汉子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山谷,而这群野狗却似乎并未察觉连叫也不叫一声的原因吗?”鲜于禅得意至极地问道。
“你下了毒?”蔡风骇然问道。
“算你还有一点脑子,我前来之时,就将药物抹在火把上,火把一烧,那种只有狗才能够嗅到的气息,早使它们的神经全部麻木,视觉、听觉、嗅觉这才会跟着减退,即使连攻击力也消失殆尽,它们此刻只是一群看上去模样吓人的怪物而已!”鲜于禅也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顿了顿又道:“本来我对你的刀和三子还有些惧意。可惜此刻的你们已全都如一头纸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蔡凤,如今你劲力尽失,即使这段时间凝聚了那么一丝一点的功力,但想必在刚才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费去了不少,就算此刻你仍然存有余力,只怕这点力气连一只小狗也杀不了。而三子这小子更不足为虑,他与沙玛最后几拼,早己筋疲力竭几尽虚脱,他不是心存善念而不杀沙玛,事实上他连提刀杀人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玛逃走。现在的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蔡风和三子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没料到这易名为胡忠的鲜于禅竟然精明如斯,心思之细密的确让人生畏。此人也的确适合做卧底,而且他们也似乎更感到鲜于修礼的野心之大,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胡忠加入葛家庄那是八年前的事情,如此长的时间潜伏于葛家庄,那就说明鲜于修礼早在八年前就有着极为可怕的野心。
鲜于禅逼近蔡风所坐的石平台前一丈五左右,傲然而立,语带讥讽地道:“葛荣曾说过,你最厉害的并不是手中的刀,而是与生俱来的智慧!我看全都是狗屁,一个人的智慧再高,如果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也是枉然。武林中人都说你智计之深,简直天下少有,我鲜于禅从来都只是一笑置之,你只不过是凭着一点运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说你的武功天下少有,那还差不多,此刻你却连握刀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杀我?来阻止我杀你?”
鲜于禅笑得极为得意。
“杀一个人很简单,我不用刀的确能够杀人,但如果说到智计天下少有那可不敢当,至少你的智计并不比我逊色,否则我们又怎会着了你的道儿呢?”蔡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道。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乱世之中,惟有武力才是真正称霸之道,你只好认命了!”鲜于禅微感得意地道。
蔡风突然微微一笑,道:“只怕这次你要失望了,在乱世之中,单凭勇猛始终不过是一个武夫,而一个智者却可以在不动声色之中倾覆天下,以当年关云长之勇,赵子龙之武,仍为武侯诸葛所驱使,董卓之盖世武技,仍败于貂蝉之计。人之智是武之源,无智之人,武功从何谈起?鲜于禅,即使不用刀不用这些野狗,更不动功力,我照样可以击杀你,你信也不信?”
鲜于禅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那些野狗在鲜于禅的笑声中,有些颤抖起来,可见,鲜于禅下毒一事并非虚言,也难怪,这群野狗不敢对沙玛进行攻击,即使在最后沙玛身受重伤之时,野狗群依然不动,那是因为它们根本就已经没有攻击能力了。
“蔡风,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居然能够说出如此狂妄之言,我喜欢一个狂妄的人。
更喜欢傲然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因为那些人往往会说出一些很可笑的话来逗别人开心!“
鲜于禅狂笑道。
蔡风悠然一笑道:“你可知道,在三子与沙玛决斗之时,我就已经在身下的石台设置了机关,这是为沙玛准备的,却没想到沙玛无福消受,那就只好由你来享受了。如果不信,你大可走上平台,以那狗爪印为准,你敢吗?”
看着蔡风那煞有其事的样子,鲜于禅只感到无比的好笑,忖道:“刚才三子与沙玛交手之时的所有景象我都一目了然,你们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我的眼睛?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未免太过幼稚了!”不由得傲然道:“有何不敢?你这谎言也实在显得有些低级了!”
蔡风横刀于膝前,笑道:“那你就来试试呀?”
鲜于禅潇洒地一笑,大步向平台行去,他要让蔡风死得瞑目,同时更不相信蔡风如传说中那么聪明。他一向都极其自负自己的才智,这才会被鲜于修礼看重,派他潜入葛家庄。要知道,葛荣是一只最狡猾的狐狸,如果潜入的人不聪明的话只会将事情弄糟搞砸,鲜于禅的武功在鲜于家族中只能算是二流,但才智却是一流的,因此,他平时极其心高气做。江湖之中传说蔡风是个文武全才的高手,葛荣更曾说:蔡风的厉害不在于其刀,而在其智,其智远取三军。这可以说是对蔡风的最高评断,而鲜于修礼也曾说过,蔡风是一个最可怕的敌人,鲜于禅自然心中老大不以为然,今日蔡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