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第1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场中退至东首,又从东首折回西首,唐楚衣在不断后退,根本不知道他最欣赏的秋风已悄悄离开。汗湿衣衫,呼吸渐粗,再如此下去,他的体力与内力均要耗尽,即使能腾出身来,恐怕亦无力施发暗器了。
身后不远处便是唐门弟子,他知道大家必定非常焦急,但最焦急的莫过于他自己。马天佑如影随影,剑光自始至终没有停过,迫得他根本没有机会施放暗器。他数度想将左手伸入怀内,最后还是忍住,以左手施放暗器,并非不行,但终究比不上用右手或者双手齐发。
脑中突然现出汲庭燎的身影,仿似已看见他摆好美酒,满脸笑意坐着等他回去痛饮三百杯。jīng神顿时为之一振,抽刀之际倏退两步,突又硬生生停住,单足支地,身形长起前欺,双手握刀高举过头,向急掠而来的马天佑疾斫而去。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39)】………
七煞刀将剑光一分为二,似花瓣般向两边散开,铛一声劈落剑上。马天佑一直提防,见他突然转守为攻,知道其中必定有诈,神sè不变,举剑将刀架住,剑尖向前斜指,以防对方逃开。
岂料刀锋与剑刃相击,一股猛力直压而下,令得渊停岳峙的他亦不禁身形微挫。心中不觉一愕,急忙将全身功力凝聚于右臂,忖道:“看他双手握刀,似乎并无乘机使用暗器之念,兼且又身形前倾,尽全力而击,难道存心要与我比拼功力?”
云淡风清,天空一片蔚蓝,盘旋的苍鹰发出“啊”的一声,声音悠长,略带沙哑,于天幕间回荡。唐楚衣右足抬起,以单足支地,额上汗珠满布,大如黄豆,双目聚成一条线,目光于线缝中透出,系于七煞刀上,其薄、利一如刀锋。
他的身形前倾,将身体的重量加注于七煞刀上,紧紧压住对方长剑。自苍鹰长啸,至苍鹰消失,他的姿势始终未变过,握刀的双手青筋暴起,看来连吃nǎi之力也用上了。
直至此时,马天佑真气仍是充沛如初,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楚衣,手中长剑似是浇铸于铁壁上一般,纹丝不动。对方肯与他比拼内力,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他仍然想不明白,论功力,唐楚衣与自己相差甚远,他不用最负盛名的漫天花雨与暴雨梨花针,反而要与自己比拼内力,天下底怎么会有如此好事?难道冥冥中真有神仙保佑?
不单马天佑是这样想,旁观众人亦是觉得大惑不解。四处变得更静,没有了刀剑挥舞之声,静得连根针跌落地上,都会吓人一跳。大家聚jīng会神的看着场上两人,都盼望着有奇迹发生。应天教诸人当然希望他们就此比拼下去,直到马天佑那深厚的内力将对方耗死。而那些来看热闹的英雄好汉,大部分都希望唐楚衣尽快从中抽出身来,施展他的看家本领——唐门暗器。
秋风又起,自西首吹来,拂动唐楚衣的衣衫,令他的身形显得更为前倾。秋风之中,他的眉头蓦然舒展,聚成一条缝的双目睁开,jīng光暴shè,口中“嗨”的暴喝了一声,额上汗珠四处飞溅。
随着那一声暴喝响起,马天佑只觉刀上传来的力道又沉了几分,衣衫及头发不知是被秋风吹拂,抑或是受那雷鸣般的喝声激荡,向后飘了起来。右臂便也用多了几分功力,不让对方把自己的剑压下去。
唐楚衣双手握刀,他单手持剑,刀在上,剑在下,若论表面优势,他输蚀甚多。但他胜在内力深厚,如此相持,并不惧怕。只是一方面要保持不让对方把自己剑压下,另一方面又要控制自己不把对方的刀拨开,力道必须要使得恰到好处,柔到好处。**轻了,对方的刀压下,自己必然要退开;**猛了,收力不及,对方便趁机借势逃走。
此时对方骤然发力,要使手中长剑纹丝不动,更是难上加难。马天佑内力虽然浑厚无比,已达至收放自如之境界,但唐楚衣与生俱来的绝伦速度所产生的爆发力,亦非常人可及,长剑禁不住抖了数抖。
一抹诡异的笑容于唐楚衣脸上浮现,似秋风般突然,笑中带着寒意。马天佑心中一凛,暗呼一声“不妙”,右手腕不自禁的上旋,剑尖向着对方身体移动。
刀上有千斤之力,剑刃于刀锋下转动,发出一种令人闻之心碎的声音。唐楚衣已然跃起,凌空不停翻身,向后疾飞而去。白衣飘飘,那优美的翻滚姿势,比水中的鱼儿更胜十倍。
他是弃刀而走。别人是金蝉脱壳,他是暗唐弃刀,这一招马天佑早有提防,上次与湘yīn活尸之战就曾经见他用过,但料不到在自己内力的震荡之下,他的动作仍如此美妙、奇快绝伦,怔了一怔,将刀拨转,向他投shè,身形随即前掠。
七煞刀似离弦之箭,在唐楚衣后面破空急飞,便似是他的一条小尾巴,煞是有趣。群雄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有惊呼声,有赞叹声,更有兴奋的喝彩声,每个人的心都悬至了极点,睁大眼睛看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40)】………
马天佑提剑急掠,在这种关头,唯一要做的,便是阻止唐楚衣施放暗器。方掠出两步,突见两枚霹雳弹疾飞而来,若只是霹雳弹,他当然不惧,使用劈空掌便能将其震开,但此时不想浪费时间,只要略有停顿,对方便会施放更厉害的暗器,身形稍偏,足下不停,仍是向前急掠。
两枚霹雳弹齐飞,一左一右相距三尺,马天佑眼神雪亮,早已将距离算好,向前一个箭步,想从中间穿过。突听“蓬”的一声巨响,两枚霹雳弹于他身前三尺之处同时爆炸。
一时间火舌乱吐,烟雾翻腾,在细微的嗤嗤声中,数不尽的梅花针四处激飞。唐楚衣听到霹雳弹爆炸的响声,双足便即着地,反手一掌,将恰恰shè到身前的七煞刀拍开,脚腕一拧,身形似陀螺般旋转起来。
在漫天烟雾中,马天佑飞身而出,头发烧焦,脸被熏黑,衣服上还有数朵火苗,显得狼狈不堪。那细如牛毛的梅花针,亦不知有多少shè在他身上、脸上,幸运的是,并没有shè中他的眼睛。霹雳弹离他三尺之处爆炸,他本可向后跃开,但如此一来,无异是给了唐楚衣施放其他暗器的机会,是以他一边以衣袖拂开梅花针,在骇人的热浪中硬闯过去。
他的眼神仍是那般雪亮,使他在狼狈之中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猛。方穿出烟雾,便看见了似陀螺般旋转的唐楚衣。他的瞳孔突然扩大,在他的眼珠子里,映出一群漫天飞舞的蝴蝶。
那是漫天花雨,唐门的高级暗器,飘飞的蝴蝶,便是一枚枚薄且锋利的毒蒺藜。唐楚衣的身形仍在转动,蝴蝶不断的在他身上飘出,向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当飞到马天佑上方,又突然散开,似骤雨般急坠而下。
马天佑的上空,已被一片幽绿掩盖。他的长剑开始舞动,呼呼声中,耀起万千剑影,将全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风。在剑光之中,他的身形亦跟着转动,那些蹁跹飞舞的毒蒺藜,竟似是长着眼睛,专挑身上的**道击打,赫然便是一队训练有素的毒蝴蝶。
曾经不止千百次练习对付这种暗器,此时看见那些似蝴蝶般漫天飞舞的毒蒺藜,心头亦禁不住泛起一阵寒意。唐门的毒蒺藜轻薄锋利,由唐楚衣手中发出,那速度比旁人更不知快了多少倍。由毒蒺藜发shè时闪出的绿光,便知是喂有剧毒,一旦被击中,唯有唐门的特制解药,方可将毒解去。
马天佑不怕疼,即使有十枚八枚毒蒺藜shè入身上,在这种场合,亦会硬挺下来,哼都不哼一声。对毒蒺藜上的剧毒,他更是不惧,因为知道自己是百毒不侵之躯。唯一担心的是,唐楚衣发shè毒蒺藜的手法极度刁钻,每一枚均是击打**位,若稍不留神,**道被制,纵是百毒不侵之躯亦无用武之地了。所以他的身形要不停转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毒蒺藜击中**道。
观者寂寂无声,便似是风中的雕像一般,动作与眼神已然凝结。目睹那蹁跹飞舞的毒蒺藜,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甚为丰富,有骇然,有惊奇,有艳羡,有兴奋,有惋惜,亦有幸灾乐祸的笑意,但绝少有人能够泰然自若。
浣儿直看得惊心动魄,感觉那些飞舞的毒蒺藜变成了涛天巨浪,须臾便会将马天佑吞没。她的心狂跳不止,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惊骇。在数不清的毒蒺藜之下,是她最心爱的人,她怎么忍心看得下去?一只温柔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柔荑,使她的心稍为定了一定。她知道那是母亲的手,飞速侧目而视,却看见了一张比她更紧张的脸,一颗心登时又沉了下去,全身冰冷。
密集而急速的铛铛声响起,毒蒺藜撞落剑光之上,即时四处乱飞。被剑击飞的毒蒺藜,变成了无头苍蝇,呜呜叫着,不辨东南西北的飞,且去势更急。站得太近人急忙后退,以免被这些无头苍蝇误伤。
铛铛声渐稀,那片绿光被秋风一吹,很快便消散殆尽,剩下的,是秋rì下的一片耀目剑光。浣儿长舒了一口气,她的马大哥并没有死在漫天花雨之下,那仍在舞动的长剑,便是最好的证明。她的心在欢呼雀跃,绝望的眼神变得兴奋,仿佛已经听到了雷鸣般的喝彩声,她也想跟着大声叫喊。
她侧首去看母亲,却发觉她脸上并无笑意,眼神反而变得更为凝重,甚至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耳边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连站在她身旁的应天教诸人,亦不见有一丝赞叹传出。每个人都是一动也不动,气氛变得相当诡异,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出了问题。当她把目光转回场上时,那兴奋的眼神即时变成了骇然,张大了嘴再也无法合拢,宛若见鬼。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41)】………
漫天剑影消失,马天佑将身形收住,负剑而立。他身体的四周,散落了一地毒蒺藜,在秋rì映照下泛出层层幽光。他傲然挺立,心中却是暗叫侥幸,至少没有死在漫天花雨之下。他是为应天教而战,为湘yīn活尸而战,更多的是为了他父亲的面子。身为应天教教主,在天下英雄面前绝不能退缩,即使败,亦要败得轰轰烈烈。
身上有疼痛之感,知道自己始终无法完全将毒蒺藜挡开,暗暗运行真气,发觉仍是畅通,真气流转时所产生的疼痛,已清楚算出shè入身上总共有三枚毒蒺藜,位置分别在左肩,左臂及左腿外侧。他是右手运剑,身体转动之时,左边身躯便露出了破绽,所以毒蒺藜均shè在了左方,万幸的是并没有封住**道。
毒蒺藜上带有棱角,他不想强行运气迫出,若是此时迫出,必会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决战尚未结束,漫天花雨只不过是刚开始,比其更厉害的暴雨梨花针随即便会出现。他此时亦不须着急出手,因为唐楚衣已经回到了战场zhōng yāng,他那深厚内功及jīng妙的剑法成了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做的,便是如何避开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暴雨梨花针。
两人相距足有十丈,唐楚衣嘴角挂着鲜血,傲然伫候于秋风中。方才铤而走险,在马天佑的功力范围内弃刀逃逸,动作虽然不失潇洒,但被内刀及剑气侵袭,翻腾中已觉胸闷气塞,几近窒息,待使出漫天花雨,便即远远跃开。
在他的右手,握着一个七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