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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枪杆子1949-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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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何动作?那多弹药、少粮食的北平,会成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没人说傅作义把平津两市的人民当了人质,他倒是煞费苦心地营造文物盾牌,以使对手投鼠忌器。天津的200万人民,北平的200万人民,与长春的草民百姓、芸芸众生一样,好像都不算数,什么也不算,有没有都无所谓,没往心里去——这不是比成了人质更悲惨、更凶险、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吗?

  1月22日,国民党绥远省主席、省保安司令和华北“剿总”归绥指挥所主任董其武中将,乘飞机到北平见傅作义。

  9月19日上午,以董其武为首的绥远军政官员和各族各界代表30余人,在省银行包头分行礼堂,举行了绥远起义通电签字仪式。

  辽沈战役打了50天。淮海战役打了64天。创造了“三种方式”的平津战役,战史上说是从1948年11月29日至1949年1月31日,62天。其实比较完整地说,应该是到“九&;#8226;一九”绥远通电起义——再过12天,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成立了。

  用战斗歼灭敌人的天津方式。

  兵临城下,用强大的军事压力,迫使敌人用和平方法,迅速、彻底地改编为人民解放军的北平方式。

  有意识的保存一部分敌军,待一个相当的时间瓜熟蒂落,再将其改编为人民解放军的绥远方式。

  1974年4月,傅作义病重住院,周恩来去医院看望,说:“毛主席叫我来看你来啦!”

  傅作义已经神志不清,周恩来凑近他的耳边,说:“你对人民立了大功!”

  战犯与功臣,那距离有多远?

  无论如何,还是国民党最后一任北平市长刘瑶章说得对:“北平和平解放,当然最直接受益的还是北平市全体人民。”

  蒋介石能够终老台湾,当然应该感谢龙王爷。

  傅作义呢?是不是需要谢谢北平那些文物古迹?

 第七章 (五)“杀头将军”与“抹泪将军”

    1月21日下午,傅作义召集“剿总”副参谋长以上官员及所属各兵团司令、军长开会,由参谋长李世杰讲述一下和谈的大概经过,随即宣布和谈协议。

  居仁堂一片沉默,万千滋味儿涌上心头,一时间又难说什么滋味儿,反正绝对不会是好滋味儿的沉默。

  突然有人哭起来——那是一种五内俱焚的痛不欲生的痛哭,哭的人是4兵团司令李文、9兵团司令石觉、16军军长袁朴等人。

  袁朴边哭边叫着:“对不起领袖呀!对不起领袖呀!”

  也真够叫人心酸的。

  只是现在哭天抹泪的有什么用,之前都干什么了?

  国民党军队各顾各,互不相帮,甚至见死不救,互相拆台,已成传统保留节目。

  辽沈战役中,锦州打得红天血地,塔山打得血地红天,蒋介石“东西对进,会战锦州”的另一路人马,廖耀湘的西进兵团,就在彰武、彰武台门、新民以西徘徊不前。蒋介石连电催促,廖耀湘回答不是“桥梁未架好”,就是“正准备前进”。

  淮海战役中,黄百韬兵团被围,向驻防徐州的邱清泉乞援。参谋总长顾祝同也飞去徐州,责令邱清泉增援。邱清泉以徐州危险为借口,就是按兵不动。

  1948年1月,35军新32师涞水被歼,军长鲁英麟自杀,原因之一,也是中央军不积极支援。

  35军被围新保安之初,死神曾两次为35军闪露生机,最后一次就是援军104军攻至马圈时,两军已经一望可及了。可生死存亡之际,郭景云竟为译电员把安春山那个“西部地区总指挥”头衔,译成了“西部收容总指挥”,与安春山怄起气、斗上嘴了。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些将军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安春山后来在回忆录中表示,他就是不愿解35军的围,而是愿意35军败。

  这就简直让人怀疑安春山是不是共产党了。

  邱清泉是黄埔出身的“天子门生”,黄百韬兵团为广东部队。国民党的中央军装备好,又是“正宗”,自然盛气凌人,一向不把地方杂牌放在眼里。军阀混战,中央军与地方军又大都打过冤家,彼此宿怨很深,见死不救看笑话,也就见怪不怪挺正常的了。

  可同为察绥军,郭景云和安春山尚且如此,国民党落到如此田地,那还有什么说的呢?

  天津攻坚战,林彪第四次单调号称“攻坚老虎”的6纵17师,为战役总预备队,准备随时从城西1纵的主突方向加入纵深战斗。

  17师在山东抗战时,就以善使炸药攻坚著称。“八&;#8226;一五”后闯关东,山海关保卫战,用炸药炸得全美械装备的13军找不着北,先说苏联红军支援土八路“新式武器”了,又说土八路有“电光炮”。攻占长春,17师又用这“手中炮”炸得敌人魂飞魄散。四平攻坚战(三战四平),四平没打下来,可17师一路轰隆轰隆推进,打得最出色,从此“攻坚老虎”美名天下扬。

  像四平攻坚战一样,天津攻坚战,17师也是从1纵的突破口打纵深。四平攻坚战打了一天一夜,17师才获准出击。这次,眼瞅着天津城已经突破了,师长龙书金两次请战未果,“攻坚老虎”不干了。这功劳不都让人家抢去了吗?49团团长张实杰,命令全团准备攻击。

  1纵一个科长警告他:你不服从命令,小心司令毙了你!

  张实杰冷笑道:我就不信共产党会有这种事!

  打下天津后,共产党自己又“打”了起来。

  李天佑来到天津前,指着东总作战科副科长阎仲川的鼻子:你们司令部乱通报,金汤桥是我们1纵先打下来的!

  问题不在于战前战后打嘴巴子官司争功,而在于“谁英雄,谁好汉,战场上比比看”。三战四平后,各纵纷纷邀请“攻坚老虎”去传授、介绍炸药爆破经验,当时的49团团长李杰功就去了1纵。而今,别说东北野战军了,这“手中炮”早已成了全国各地解放军的攻坚利器。只是这“攻坚老虎”毕竟是“攻坚老虎”,一投入战斗就显出股非同一般的劲道,可又有谁甘心落后呀。1纵副司令曹里怀和1师师长贺东生奋勇争先,乘坐装甲车在环城的北马路上开路,撞毁两处工事,跟进的部队立即冲杀进去。

  ——我是主力,主攻就得是我的,不然还叫什么主力?

  ——你是主力又怎么的?主力是天生的呀?主力就叫你们包下了?谁打得好谁就是主力!

  5师在苏北就爱打“小报告”,说人家“坏话”,抢急难险重任务。在东北,则成各纵师团营连,乃至战斗小组的“通病”,抢任务,嗷嗷叫。林彪又提倡“打没有命令的胜仗”,有命令,没命令,枪炮声就是命令,呼家兵,杨家将,七狼八虎一齐上。

  辽沈战役中的辽西大会战,几十万大军打了个把月,许多人轻伤不下火线,更多的人已经累脱相了,仍然急行军,强行军,马不停蹄赶奔辽西。打沈阳更是拼命向前,唯恐落在别人后边。虽然其中也有去沈阳“发洋财”思想,可谁听说共产党的军队,在战场上有互相观望看笑话的呢?

  国民党军队不但有嫡系与非嫡系的派系,还讲究实力,谁人多枪多,谁就是老大。

  侯镜如贵为17兵团司令,可塘沽除了一个在塔山被打残了的独立95师和一些杂牌外,只有一个完整的87军,离开这个87军就玩不转了。军长段沄就经常不听招呼,干什么都要讨几分价钱。侯镜如气得没法:“我这个司令官简直不能干了!”

  11兵团司令孙兰峰与侯镜如一样,手下也只有一个完整的105军。军长袁庆荣倒不像段沄那样趾高气扬,孙兰峰也主不了大事,实权都在袁庆荣手里。像那个使张家口决口的乱上加乱的突围计划,就是他一手拟定的,也就是告知孙兰峰一下而已。

  袁庆荣本该正式召开会议,明确部署谁突围,谁佯动,谁守城,以小害换大利,以局部保全局。只是他也看透了,到了这种节骨眼了,谁还肯为别人卖命呀!

  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地方军嘴上不说,心里也想:你们装备好,又吃得好、穿得好,有仗就你们打呗。打败了才好呢,看你们再牛气!

  同为地方军,实力与非实力派之间也是一样:你是主力,装备、补给什么都先紧你们来,打仗也就你们上呗。打赢了我们也跟着沾光,打败了也省得你们再牛皮烘烘!

  谁曾见过共产党有这等事!

  1947年4月,第三次临江保卫战前,辽东军区决定成立个前方临时指挥部,由3纵司令曾克林任总指挥,4纵副司令韩先楚任副总指挥,统一指挥3纵和4纵10师,迎击来犯之敌。战前研究作战方案时,曾克林认为应该打击三路敌人中最弱的一路,韩先楚的意见正好相反。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两种意见同时上报,辽东军区批准了韩先楚的方案,并在复电中指示由韩先楚统一指挥3、4纵作战。

  此战大捷。

  下级突然变成上级,而且主要作战力量是3纵,却让一位外来户4纵副司令指挥,这不是反客为主、越俎代庖了吗?还有,韩先楚是从延安抗大来东北的,3纵、4纵是山东、冀东部队,他没带一兵一枪。这若是在国民党军队,不就等于一个光杆副司令吗?临时让你指挥一下,就算表面服从,那心里呢?可共产党万众一心,只有一个敌人。

  四野南下后,由陈赓任兵团司令兼政委的二野4兵团,曾配属四野,在林彪指挥下作战。林彪入黄埔4期学习时,黄埔1期的陈赓,恰好是林彪所在的3团9连连长。接替刘亚楼任参谋长的肖克,资格没陈赓老,却也和林彪差不多。而与肖克差不多的人,在四野还有一些。可从长白山打到海南岛,谁听说谁不服从命令,不服气,乱来了?

  衡宝战役中,林彪指示先到部队的师长、团长,可以指挥后到部队的军长、师长。

  “八&;#8226;一五”后闯关东的共产党人,一路路人马,多则几万,少则几百,几乎囊括了八路军、新四军的所有编制、番号。一时间黑土地上南腔北调,色彩驳杂,新兵新枪,老兵老枪,许多没枪,散乱无章。

  西北、华北、华中、华东,八年抗战,来自各个根据地的部队,由于所处环境、敌情的不同,战斗作风和对敌斗争方式也就不尽相同。就像持家过日子,各有各的过法、习惯。有些地区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根据地,有多少个根据地就有多少个山头。这种山头是自然形成的,是恶劣的抗战环境造成的。而新兵新枪,老兵老枪,昭示的则是一些人的山头主义、本位主义。当时还有句话,叫“先到为君,后到为臣”,就像汉高祖刘邦和西楚霸王项羽争天下,约定先进咸阳者为王似的。这就使山头主义、本位主义,在一些人那里大行其道。

  几乎是共产党人史无前例的山头林立,孕育着的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许多当时为老根据地来的老部队的老人都说,那工夫,若是国民党有几个军猛冲过来,那就不大好办了。一些新部队枪呀炮呀的那么好,有的还有坦克、装甲车,那些能打仗的老部队,一个连只有几支枪站岗,那仗还怎么打?

  问题在于国民党的山头、派系是先天绝症,朝气蓬勃的共产党人没有过不去的沟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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