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国殇纪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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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被镇压下去。
起义的怒潮被平息之后,徽宗也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切又恢复了老样子。不久,又复了朱勔父子的官,气焰更加嚣张。徽宗末年对朱勔愈加亲任,他在朝中陈述诸事传达上旨,就仿佛是皇帝的内侍近臣,甚至出出进进都用不着避讳官女、妃嫔。
一人得道,朱家一门也都鸡犬升天。因朱勔而成了显贵。其子朱汝贤、朱汝功,侄儿朱汝揖、朱汝舟,皆擢承宣使、观察使,另一侄朱汝翼直龙图阁,就连他的随从、家奴也受其荫庇而做了高官。
提起宦官之中的奸臣,就不得不说到李彦,他是大宦官杨戬(《水浒传》中四大奸臣之一)部属。政和年间,杨戬牵头立法,开始在汝州(今属河南)追索田主的地契,“自甲之乙,乙之丙,展转究寻,至无可证,则度所出,增立赋租”,实际是将田主降为佃户,所有荒山废地、弃堰退滩,强制民户租佃,地租数额规定后,田地虽经河流冲荡也不减租,机构称“西城所”,逐渐推广至京东、京西等地。
宣和三年(1121)杨戬死后,李彦继任其事,设局于汝州,凡良田美地,李彦指使他人呈告为无主荒田(天荒),田主即使持有地契,也不予理会,以致属县鲁山(今属河南)全县都括为官田,原业主按租佃官田纳租,如有呈诉立即加刑,许多业主因被刑而致死。当地原先负担官府的田税额,则转嫁到其他州县民户负担,地方官吏“皆助(李)彦为虐”。
当朱勔大兴“花石纲”时,李彦“发物供奉,大抵类朱勔”,用牛车运输送往京城。农户因而无法种田,牛也不能耕田,以致力竭饿死,甚至自尽于途中,“当时谓朱勔结怨于东南,李彦结怨于西北”,因而被时人列为“六贼”之一。宦官李彦是“六贼”中权位最低的,积官至翊卫大夫(从五品阶官)、安德军承宣使。
在宋徽宗当政的北宋末年,整个朝政是一塌糊涂。宋徽宗本人可以说是宋朝开国以来最为昏庸的君主,他重用以上所说的“六贼”,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纵情声色,挥金如土,耽溺道教,大造道观。而“六贼”也没有闲着,趁着宋徽宗宠信自己,广结党羽,卖官鬻爵,贪赃枉法,既相互勾结,又经常狗咬狗互相争斗。他们为了稳固其权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其手法无所不用其极,以满足宋徽宗乃至整个统治集团的穷侈极欲的需求。可以看出,北宋晚期政治的###不是枝枝节节的一般性###,而是广泛的、不可救药的制度性###。可以说,当时的北宋政治,是“脑瓜顶长疮,脚后跟流脓——坏到底了”,不亡于金人之手,也会亡于农民起义的手里,灭亡是早晚的事情。
第 六 回 张留守反金平州路 王知府函首失军心(1)
如果宋金双方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天下也可能会消停一些天。但是,在宋徽宗宣和五年(1123)五月,在离燕京以东二百余里的平州(今河北滦州),发生了一件在金国与宋朝双方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的突发事件。后来证明,这次事件为原本就是貌合神离、钩心斗角的宋金关系,带来了巨大的恶劣影响,并且这种灾难性后果影响了几百年。为什么出现这种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就不得不提到肇事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张觉(有的书中也写做“张珏”)。
张觉本身是出生在平州的汉人,前文已经说过,辽国的民族融合工作做得不算差,他的家族很快地融入到了统治阶级的行列中去了。张觉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属于“上马杀敌,下马讲学”的曾国藩先生要培养的那种人,曾经中过辽国进士,天祚帝在四处行围打猎的百忙之中单独接见过他,可见在当时也是一个人物,担任过辽国兴(平州)军节度副使。
在辽国即将灭亡的最后几年里,大厦将倾就会遇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平州路也爆发了相当规模的群众骚乱,节度使萧底里在骚乱中也被民众所杀。关键时刻,张觉带领那些对民众很有战斗力的军队抚定叛乱,被大家推举为权领州事,也就是代理平州事务。
张觉认为自己平叛有功,顺理成章就可以把“权”字去掉,就如同现在做“代市长”的想把“代”字去掉做名正言顺的市长,做总经理的想把“经”字去掉做一国的总理。
但是,就这样一个顺水人情,在燕京的耶律淳小朝廷以及跑到夹山的天祚帝却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张觉派人两个地方都跑了想去讨一个说法,就是没有人理他。不久,燕京的耶律淳英年早逝,整个辽国的南京道在宋金的战略夹击之下,岌岌可危。
张觉很清楚辽国气数已尽,只能暗中招兵买马拥兵自重,把州内所有的适龄人口全部抓入军队入伍,所有的马匹都征用做战马,甚至马的同父异母兄弟——骡子也被抓了不少以备急需。
张觉准备与此时辽国境内的大多数地方实力派一样,借辽金开战之际,占据一方,意图割据,平州境内事无巨细,都由他做主,俨然一方诸侯,也不在乎什么名分的事情了。
可是局势发展很快,宣和四年(1122)十二月,金军进入燕京,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张觉也要被迫在辽金之间表明态度了。这就好像是在单位里面混,上面分成两派,你就必须要表态属于哪一边,你不表态做“骑墙派”是没有前途的,两边的人都不待见你,有机会肯定收拾你。
金国与宋朝都在观望张觉,张觉觉得自己的一生中真的没有被这样重视过,就像一个女孩同时被两个男人盯着,自己觉得很满足,虽然明明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不怀好意,但是心里也是有一些美滋滋的。
金军在代替宋军占据燕京的这段时间,一方面坚持“燕京地位未定论”,同北宋谈判未来燕京的地位问题,另一方面也非常关注平州路的情况,力图白捡一个便宜。平州路在辽国南京道中虽属老少边穷地区,但战略地位尤其重要,平州境内的榆关(山海关)是金国统治下辽东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从别的地方通往中原都是崇山峻岭,只有山海关至燕京这条路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明末的大汉奸吴三桂也是把山海关贡献给了清朝,清兵才得以轻轻松松入关打败了李自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 六 回 张留守反金平州路 王知府函首失军心(2)
而按照宋金双方此前的协议,平州路应属金国,不在归还宋朝的燕京六州之内。因此,金国统治者对平州问题十分关心,也就不难理解了,金国可不愿意丢失这样一条通往燕京的咽喉要道,这条路对于以骑兵为最重要的进攻力量的金国来说太重要了。
金太祖阿骨打向降金的燕京小朝廷的康公弼打听平州与张觉的底细,康公弼以前做过张觉的领导,认为张觉狂妄轻浮,属于那种政治暴发户,在军事指挥上也很稀松平常。另外平州虽然有兵数万,但多是未经战阵的乡民,且器甲不修,粮秣不足,不会有什么作为,无非是意图自保而已。朝廷应该设法稳住张觉,然后再慢慢收拾他。
为了尽快地解决平州问题,敢于打仗并且善于打仗的宗翰曾有一个计划:就是在押解燕京富户归国的路,途经平州时,金军用快速的骑兵出其不意,一举袭取平州,这样就解决问题了。
但是,自以为很有把握的康公弼不赞成这个计划,认为张觉在金军过境时,必有严格的防范,很难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果双方兵戎相见,很有可能使张觉投靠宋朝,使金军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不如先去平州探听虚实,而后招降张觉。
金廷最终采纳康公弼的意见,授张觉为临海军节度使,命康公弼携天子金牌,立即前往平州招降张觉。作为一个刚刚投降金国的叛国者,康公弼可以说是很卖力气,准备把招降张觉作为自己投降后的“投名状”,殊不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结局甚是可悲呀。
金国一直在盯着自己嘴边的这块肥肉,恨不得赶快吞下肚里。而张觉自己很清楚金军势大,自己的这点能量根本抵挡不住金军的一击,平州作为金宋双方的“战略飞地”孤立无援,此时以前的领导康公弼代表金廷前来招降,他自然不敢硬充门面,赶快在两派之间表态。
张觉对康公弼言道:“我本来就是担心本地的暴民闹事才暂时掌管的平州,如今辽国的土地已经基本落入了大金的手里,只有区区平州一地,怎敢抗大国兵锋?之所以没有及时归复大金,是为了防范辽国的残余势力向我报复。”张觉的言之切切以及不失时机地给康公弼狠狠地送了一笔钱,让康公弼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张觉肯定愿意归降。
金太祖得知张觉愿意归降的消息,也非常重视,不仅仅给张觉需要的“名分”,还升平州为金南京,任命张觉为南京留守,另外还封为临海军节度使,这个面子确实给得够大了。但是,对局势判断很清楚的宗翰知道这仅仅是张觉的缓兵之计,未必是真心的投靠,在军事部署上也做了准备,张觉一有变化,可以立即出兵控制局面。
大宋宣和五年(1123)四月,金军主力按照金宋双方的约定,在完成了对燕京刮地三尺的工作以后,陆续从燕京撤走,并经平州境内的榆关顺利地前往辽东休整,准备下一次攻击辽国天祚帝。
四月底,宋军进入残破不堪的燕京,并大张旗鼓地宣传收复祖宗基业的“不世之功”。关内形势的这一变化,使本来是“墙头草,两边倒”的张觉不禁怦然心动,因为宋朝“收复”燕京后,平州就已经和宋朝接壤了。
张觉降金不过是权宜之计,是古今军阀们惯常使用的“来的都是客,有奶便是娘”的安身保命的策略。如今面临金军主力已经撤走,宋军接管燕山的局面,再加上宋朝“光复燕京”的一阵猛“忽悠”,张觉错误地认为宋朝一派势力明显增大。 。 想看书来
第 六 回 张留守反金平州路 王知府函首失军心(3)
张觉那原本就不安分的本性,再加上自己本身为汉人,怎能甘心为“金狗”所驱役,这让他在仓促之间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到了五月份,降金的辽臣康公弼、左企弓、虞仲文奉命押解所掠的燕京居民向东迁移到辽东,这些人背井离乡被驱赶着走了大半个月,拉家带口,颠沛流离。到达平州后,大家不胜其苦,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走了。
燕民知道此时的平州留守张觉原系辽将,并且张觉的军队没有被金兵改编,恰巧平州境内并无金军驻扎。燕民们派出代表对张觉说:“宰相左企弓等人不守燕京,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身。您在平州重镇,手握重兵,如能尽忠辽国,必然能使我们复归乡土。”
有人甚至于还向张觉献计,诱杀康公弼等人,让这些燕民返乡。如果金人问罪,内用平州之兵,外借宋朝之援,广泛发动契丹族的被压迫人民反抗,且依榆关之险,至少可立于不败之地。另外,此举不仅可以摆脱金人的控制,而且还可以笼络燕山人心。
正巧此时,被追得心惊肉跳的天祚帝在西北地区重整旗鼓,蠢蠢欲动,准备趁着金太祖回老家的机会打回燕京。张觉原本就对金人心存疑虑,但是因为事体重大,便召集诸将领议论此事。诸将领也觉得即使投降金国也没有好果子吃,况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