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 卫幽 卫幽-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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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想了想,犹豫地说道,“棠儿以为,郡主还是与景阳王开诚布公的好,若是能说服王爷,得他支持,那么既不必与王爷生离,还能与陈笃双宿双飞。”
她轻轻拍了拍荣福的肩膀,“你还不曾与王爷深谈过。又怎知道他定然不会同意?王爷那样爱你,视你如眼珠一般疼爱,又岂会真的让你枯槁痛苦地过这一生?”
荣福眼睛微红,“可他不还是将我嫁给了沈灏这样的人吗?”
沈棠摇了摇头,“王爷已经尊贵至此,他根本不需要安远侯府来为他的权势地位增加砝码,当初王爷不同意你和陈笃的事,是因为陈笃身份卑微,又无功业,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结合,便是王爷不管,宗室也必不会同意。”
她低低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可你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王爷为了遮掩,自然不得不将你嫁出去,当时那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沈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沈灏庸碌,是个窝囊的,沈谦又与景阳王有着协议,纵然沈灏有着平妻妾室嫡子女庶子女,但荣福嫁到安远侯府来,日子却是绝不会过得不舒坦的。
那份嫁娶前所订立的协议上不知道写着什么,但沈棠相信,以景阳王那般的爱女之心,绝不会没留有后手,不然当初祖父知道了荣福与沈灏并未圆房之后,也不会是那样听之任之的表现了。
她想了想,轻声说道,“其实我总觉得,王爷将陈笃送到西疆战场,也未尝没有让他建功立业之心。若是不然,以景阳王爷的身份,要处死一个对郡主有觊觎之心的护卫,那岂不是再容易不过了?王爷没有让他死,反而送他去了西疆,郡主就不曾揣摸过其中深意?”
荣福细细咀嚼着沈棠的话,过了良久才怔忪地说道,“若他是个没出息没运道的,死在西疆战场上,也总算还能为国出一份力,若他有出息有能力,自然可以在最能磨砺人的地方闯出一番天地来。父王他果真……”
她点了点头,“嗯,我会和父王好好谈谈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进宫
荣福与景阳王一番密谈之后,自此再不提及假死药之事,反倒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泰然自若得继续做着她的安远侯夫人。
沈棠疑惑问起,她却只是一笑,“我和陈笃的事,父王自有安排。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荣福的语气微嗔,用手指戳着沈棠的额头说道,“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深厚,你这丫头自然对我有一说一,没得隐瞒,没料到你竟然不将我当作贴心人,连那样大的事都不与我通气,害我在父王面前丢了好大的丑!”
沈棠不解地问道,“郡主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她确信自己对荣福有所隐瞒的,也只有和赵誉的这一桩,倒不是她故意避及,不过没有合适的时机罢了。
荣福说的,果真是这事,她眉头微挑,哼了一声,“到这会了还不说实话。瑞王兄甫一回京,便连夜赶至景阳王府,请求我父王替赵誉那小子作说客,想要迎娶你为世子妃,知道你的婚事多半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瑞王兄还去请了南阳王妃进宫到太后面前想法子。”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瑞王兄是个淡泊的性子,赵誉那小子却不是个省油的,若不是志在必得,岂会将动静闹得那么大?”
沈棠微怔,不知不觉脸就红了起来,她见荣福杏眼圆腮这样蚂瞪着她,颇觉不好意思,忙讨好地揽住荣福的手臂,低声说道,“好啦,别生气了,我并非故意要瞒你,只是找不着合适的机会说,再说,哪里有女孩子大大咧咧地将心事说出的道理?”
荣福将手臂从沈棠怀中抽出,也不理她,只是把玩着几上的茶具,作出一蚁副生气的模样。
沈棠无法,只好将她与赵誉相识交往的始末和盘托出。
荣福这才满意,笑着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不再跟你计较。过几日便是你十四岁的生日了,等到你祖父的孝满了,也是时候该说一门亲。”
她微叹一声,“可见这就是绿分了。我父王赞赏你的才华,颇有意要替你撮合一门好亲,我倒还有一个不曾娶妻的兄弟,可惜是庶出,又辈份上对不上,因此父王他可没少长吁短叹。有一日闲聊之时,论起赵氏宗室之内,父王曾说过若论才华人品唯有赵誉那小子能勉强配得上你,只是他这些年来为了自保,到底还是伤了名声,因此很是感慨了一番。”
世事难料,若果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么即便相隔再远,秉性才能身世地位再天差地别,也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互相吸引,最终走到一起来。
荣福方才不过是假作生气,这会知道了沈棠的心事,心中早就跃跃欲试要替她好好准备嫁妆了,她忙令玉儿将内府库房的册子拿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你是嫡长小姐,嫁妆的份额自然是秦氏出的那两个比不得的,嫁的又是皇亲,我看就比着当年太后娘娘的嫁妆单子略减个两分来办。”
沈棠满头黑线,无奈地说道,“喂喂,八字还未曾一撇,郡主就这么着急要将我打发出去啊?”
两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着,忽然荣福身边的嬷嬷面色微沉地进来禀报,“白总管来禀,大房的叶姨娘死了,是投井,星澜院前面那口井。大厨房的罗娘子李婆子等人发现的,看样子是自杀,白总管已经派人将井封了,特来讨郡主的主意。”
荣福眉头一皱,“禀过大夫人了吗?”
她嫁过来一年了,只知道大房有个姨娘,但却是一次也没见过的,这倒也没什么,自从老夫人中风之后,她便是连大夫人莫氏的面也甚少见到,只是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姨娘,却莫名投井,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嬷嬷点了点头,“白总管先去禀的大夫人,大夫人说一切都看郡主的主意。”
荣福略一沉吟,“你去寻白总管,让他将府里的婆子丫头小厮都问一遍,若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就让白总管按照旧例行事。”
嬷嬷得了号令,正想出去,却被沈棠叫了回来,“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沈棠想了想,却又摆了摆手,“无事,你去吧。”
那嬷嬷走得远了,荣福奇怪地问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沈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叶姨娘不像是会自杀的人,从前秦氏当家,极尽克扣,将无子的姨娘的月例减半,那叶姨娘还曾因为银钱不够花,去浣衣房给丫头们洗过一段时间衣裳,她是丫头出身,什么窘境不曾历过,那样艰难的日子都过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寻死?”
自从荣福接管府内事务后,不仅将叶姨娘的月例恢复,还将从前被秦氏克扣的部分一并补还,叶姨娘如今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她既不必伺候大夫人,自己还有个单独的小院,甚至还有了一个替她做杂事的丫头,正好清净过自己的小日子。
沈棠接着说道,“便是她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只能赴死,也有的是法子,又何必非去星澜院那里,非要投那个井?须知,从叶姨娘那小院子到星澜院,可并不近呢。”
荣福沉吟着点头,“既如此,我瞧你方才分明有话要问,为何话到嘴边却又不说了呢?”
沈棠低叹一声,“我原本想问得再详尽一些,但想到嬷嬷也未必清楚,我若是仔细相询,恐怕将这事态扩大,反倒不好了。再说,若叶姨娘不是自杀,那以她平素的习性为人,那多半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若是过于关注,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吗?”
荣福面色微凝,沉沉地道,“你是说……”
沈棠点了点头,“叶姨娘是被害死的,她虽然是大房的人,于我也无足轻重,但一想到侯府里藏着杀人凶手,我便难以心安,我打算将此事彻查,借此机会,再肃清一下那些陈年积垢。”
大厨房的那拨人,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六月初七很快便就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一早就下来了,这日清早沈棠整戴一新,便携着弟弟一起进宫谢恩,此时方过辰时,皇上尚在早朝,坤和殿内,皇后和皇贵妃还有刘贵妃早就已经伺候在太后身旁许久了。
太后笑意盈盈地拉着姐弟两个的手说道,“你们祖父的孝期还不曾过,今年的生辰便只能简单一些了。我跟皇上已经说好了,等明年今日,你们一个及笄,一个束发,便该大肆操办一下才对。”
沈榕谢过了恩,便由宫人领着去了威王处,威王府还未修缮大好,这一月来,威王仍住在原处。
皇贵妃沈紫妤笑着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的锦盒,“大姐姐,这是紫妤的一点心意,你可莫嫌不如母后的珍贵。”
沈棠见她服色鲜亮,脸色红润,料到她在宫中过得不错,只是太后赐下两个生辰礼时,皇后和两妃的礼物也一并下发了,沈紫妤此时特意又赠她一个锦盒,不知道是何用意。
她转脸过去,见皇后眉头微皱,刘贵妃倒是风清云淡,神色不显,心中越发觉得疑惑,只能轻轻福了一礼,“多谢皇贵妃娘娘的赏赐。”
沈紫妤忙道,“你我姐妹,何必如此多礼,倒让紫妤不自在了起来。来,姐姐,快打开来看看这礼物你可喜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说亲
沈紫妤张了张口,但到底碍于太后的威势,将想要分辩的话都咽了进去,她恭恭敬敬地领了命,又有些讪然地向沈棠道了辞,这才在宫婢的拥拱下出了坤和宫。
太后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摇了摇头,她转过身去,将沈棠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若当初你答应了……那我早就能安享清福,又何必抓着这后宫事务不放,操心劳碌也就算了,还要暗地里受人埋怨。”
后宫如今只有皇后和两妃,还未曾进过新人。沈紫妤自不必说,太后是她最大的倚仗,她巴结着还来不及,自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刘贵妃是个心机深沉的,看她不显山露水却第一个怀上了龙嗣,就知道定是个谨慎的,不会让太后抓到把柄。
只有皇后,既入主中宫,却不曾得到后宫的话事权,心下自然是有埋怨的,以她将喜怒都放在脸上的性子,太后对她自然不喜。
沈棠有心想要说上几句让太后宽慰的话,但这话题却实在不适合接下去,她只得静默下来,替太后重斟了一杯热茶,笑着递了过去。
太后笑着接过茶盏,“你放心,你当初不肯给我做儿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早就说清楚了,我不过是看小四不成气候,年纪大了多唠叨几句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四赠你那串佛珠,乃是从前珐琅国敬献的珍品,又有高僧颂持,是件难得的物事。也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家宴时多嘴提了几句,哪想到皇后便上了心。”
她轻轻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皇后的母亲好佛,下月便是五十岁生辰,皇后便想求了这串佛珠,献给她母亲做寿礼,怎奈皇上一直都不曾应下她,却不知怎得皇上又给了小四。皇后求之不得的珍宝,小四却信手拈来赠给你作生辰礼,皇后又怎能不恼?”
沈棠的眉头微蹙,皇后方才装病离开,原来竟是因为这佛珠的缘故,她不知根底,并未推辞,想来如今皇后应是将她也记恨上了。
她低声说道,“棠儿并不好佛,如此贵宝怎能消受得起,方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这佛珠的来历,却是不好再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