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 卫幽 卫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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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摇了摇头,“大小姐一向谨慎,就是有什么事也都只与那两个商量,从来不让我知晓的,那两个又口风紧得很,实在是问不到什么,我又不好做得太明显,让她们起了疑心。”
柳嬷嬷道,“夫人说了,你上次做得就很不错,你在外头的娘兄弟,夫人都给你安排好了,他们吃穿不愁,你就安心藏在大小姐身边替夫人做事。”
那女子忙问道,“我娘身子可还好,我兄弟他如今可已进学?”
柳嬷嬷却不肯再多回答,“夫人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好啦,来,拿着。”
柳嬷嬷从怀中掏出个布包来,然后递给了那女子,“把这偷偷藏到大小姐的衣柜里,绝不许让别人瞧见。”
那女子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柳嬷嬷忽然坏笑了两声,“不是你说的吗,大小姐曾和不知名的男人,半夜三更在月桂园幽会,既然咱们抓不住什么证据,那还就不能制造点证据吗?这便是大小姐失贞与男人厮混的证据。”
那女子闻言手一抖,这布包便从她手上掉落,她一惊,又急急地捡了起来,慌乱地道,“可是这……女子失贞,可是要沉塘的!”
柳嬷嬷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夫人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想想你的兄弟,想想你的老娘,他们可都要指着夫人过活哪!”
女子的手颤抖地厉害,但却终于还是将布包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夫人的吩咐,我记住了!”
柳嬷嬷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带着暧昧与诡异,“这才对嘛!等大小姐一死,我就让夫人把你调到松鹤院去伺候三少爷,成全了你对三少爷的一片心。放心吧,夫人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那女子又是害怕又是欢喜,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终于,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柳嬷嬷放心,夫人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到!”
两人商定了害人的阴谋,便各自疾步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赵誉拨开层层树枝,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低低地呢喃道,“原来你的日子,也过得如此不得安生。”
他的眸光闪亮,眼中有化不开的怜惜。
第四十章 蓦然
一连几日,沈棠都不曾出门,不是窝在书房里作画,便是赖在床上不起来,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自从大伯父英年早逝,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后,祖母便一下子老了许多,成日里不是吃斋便是念佛,几乎不再出门,竟连儿孙们的请安也一应免去,只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府里照例的家常晚宴,轻易不再露面,有什么事情,也都俱交给了乔嬷嬷赖来处理。
沈棠既不必每日给祖母请安,沈榕的课业繁忙也不能每日寻他说话,自然就闲了下来。
至于祖父那,近日无事,祖父未曾传唤,再加上书房的内室住了个身份特殊的男人,她一个深闺弱女,是不方便前去的。
想到那个眉目如画的瑞王世子,沈棠的眉头不由微微一凝,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他的病情却也太过古怪了些,听他的脉搏,瞧他的气色,再看他的伤口,分明该是个活蹦乱跳的。
她不信世上竟有这般古怪的毛病,但一时她却也无法确定瑞王世子赵誉是假装的。
她一时陷入遐思,不由便盯着书案上画了一半的海棠出了神,忽然听到碧笙唤她,“小姐,小姐。”
沈棠回了神,她见碧笙提着食盒,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便知道这闲不住的妮子又开始琢磨新的吃食了,不由笑道,“这回又是什么?”
碧笙指了指不远处的荷塘,笑着说,“荷塘里结了莲藕,我便将这莲藕摘了,剁碎了,然后和进了面团了,做了这藕饼,小姐尝尝味道可好?”
说着,碧笙就将食盒里的藕饼拿了出来,然后手脚麻利地将碟子,筷子都布齐。
沈棠看着这金黄的外皮就觉得喜人,咬上一口发觉这味道也咸淡得宜,不由笑着夸了碧笙几句,“味道不错,做了多少,等二少爷下了学,给他送过去一些。”
碧笙得了小姐的夸赞,脸上乐开了花,“知道要替二少爷留些,所以做了两个小匣子。”
沈棠忽然想到了大哥沈枫,自从大伯父走后,他便就没再去过太学院,缩在丹青院里,不是发呆,便是纵饮,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偏偏大伯母自个又消沉低迷,祖母也不理外事,祖父他朝堂的事情家族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一时间倒没人管着他。
沈棠问道,“大少爷这几日仍旧闭门不出?”
碧笙想了想,“我听丹青院的小丫头说,大少爷这几日饮酒倒是不那么凶了,但仍旧不肯出门。我还听说……”
说着,碧笙便有些迟疑地望着沈棠,得了沈棠的眼神暗示,她才略带些不好意思地将话讲完,“我听说,大少爷喝了酒便颇有些胡闹,屋子里的几个大丫头都被他……”
沈棠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沉声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有些话,是不能瞎传的,大伯父尸骨未寒,大哥还在孝期,若是被传出去这时候大哥与丫鬟有苟且,那便是大不孝的罪名,不管对大哥还是对沈氏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碧笙见沈棠语气有些凌厉,不敢怠慢,忙道,“是丹青院洒扫的李婆子,她和大少爷屋里的暖雪有些不对付,这几日暖雪得了大少爷的宠,为人行事便有些张扬,昨日还无缘无故赏了李婆子一巴掌。那李婆子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受了这气,便当即跑到了秦夫人那,还嚷嚷地到处都是,这会,怕府里的人能有大半都知晓了。”
沈棠的脸色有些微凝,“秦氏,也知道了?她怎么说?”
碧笙双手一摊,“那位正忙着将府里的管事都驯服,哪有功夫理大少爷的闲事,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李婆子回了。李婆子不满,才又到处嚷嚷的。”
沈棠叹了一声,“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让李婆子再闹下去,将这事闹出了门,可就算是件大事了,大伯父过世可还未过百日呢。碧笙,你将这藕饼收起来,把你碧痕姐姐找来,陪我去一趟丹青院吧!”
碧笙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关节的,“碧痕姐姐就在外头,我立刻去唤她来。”
沈棠点了点头。
丹青院在锦绣园的西侧,因隔得略有些远,所以她平日鲜少来到,此时心中怀了心事,便越发觉得这路程有些遥远。
她心中正自烦躁着,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唤道,“表妹!”
沈棠顿了顿脚步,回过头去,便看到花丛中走出一个气质清隽的少年来,他一袭白衫,风清月朗,正是二姑母沈明月的独子苏蓦然。
沈棠福了福身,“原来是苏表哥。”
苏蓦然的俊脸不知为何微微一红,像是在解释一般,他忙说道,“这京城的水土与江南不同,这些花这时节还能开得这般明艳,若是在江南,早就破败了。我瞧着欢喜,便来此处看看。”
沈棠早就听说过这位苏表哥喜欢书画,尤其喜好画些花花草草,见他这副含羞带涩的模样,不由笑道,“早就听说苏表哥好才情,若是表哥改日得闲,不如也替棠儿作一幅海棠图?”
她本是礼貌的寒暄,但未曾想到苏蓦然听了却很是高兴,“原来表妹喜欢海棠,是了,是了,表妹的闺名,可不正带了一个棠字。既如此,我一定作了海棠图,给表妹送过去。”
沈棠笑着谢过了,“表哥既喜欢看花,就在此多逗留一会,棠儿还要去看大哥,就不多奉陪了。”
苏蓦然似乎有些惊讶,“表妹是要去看大表哥?可是我听说……”
他的脸上闪过几丝红晕,“表妹还是稍候再去丹青院吧,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经过大表哥的丹青院,正好听到一个婆子在那大吵大嚷的,说的话有些……”
沈棠眉头一皱,这大吵大嚷的婆子,是李婆子无疑了,但她不过区区一个洒扫的婆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主子的院子里叫嚣?看苏表哥这模样,想必这些不雅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安远侯府了。
她沉静一笑,“谢谢苏表哥的关心,棠儿只是给大哥送点东西,应是不碍事的。”
说完,她便转身往丹青院的方向走去,也不理会身后的苏蓦然着急地呼叫。
第四十一章 劝说
沈棠刚到丹青院的门口,便听到里头隐约传来阵阵的撕打声,讨饶声以及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她眉头微皱,冲碧痕使了个眼色。
碧痕推了推门,对沈棠道,“小姐,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沈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替我把门砸开!”
碧痕是有身手的人,砸门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她,不过是一眨眼,这紧锁的院门便轰然而开。
丹青院里,一群丫头正疯也似地围攻着一个中年妇人,平时尚算得温柔灵巧的女子,如今却一个个地变成泼妇,对那中年妇人又是扭打,又是脚踢,恶言恶语不绝于耳。
花盆,杯盏碎落一地,院中的花草也尽都遭了殃,而平素最是温柔有礼的沈枫却独自坐在梨花树下,一边灌着自己酒水,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沈棠怒极,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她一向以沉静端庄的形象示人,自来到安远侯府还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怒气,此时奋力一喊,这声音便颇具威势,令院中这团撕打在一起已经不分你我的人团,终于停住,分了开来。
那挨打的,应该便是李婆子了。
她见了沈棠,自以为遇着了救星,便赶忙爬了过来,试图抓住沈棠的腿,但沈棠却轻巧地躲让开了。
李婆子哭喊着道,“求大小姐救命,老奴要被这群发了疯的小蹄子给撕碎了,瞧瞧老奴这脸上,手上,身上,可都是这群小蹄子折腾的伤啊!她们这可是谋杀人命啊!求大小姐救命!”
沈棠冷冷地望着她,“把李婆子给我送去诫堂,传我的命令,李婆子不敬主人,散播谣言,犯了口舌之恶,重罚她三十大板,若是打完,她还有一条命在,便让她的家人给领出去。”
重罚三十大板,那绝不是一个轻飘飘的责罚,若是身体单薄些的小丫头,这三十大板下来,确实是能要了人命的。
李婆子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我不服,明明是这几个丫头欺负我,怎得要如此重罚于我,我不服。这府中乃是二夫人管事,若要罚我,也须得是二夫人来罚,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姐插手。我要见二夫人,让我去见二夫人!”
沈棠嘴角的冷意越发浓烈了,她眯了眯眼,冲着呆楞得站立一旁的那几个丫头道,“你们还立在这里干嘛,没听到我的话吗?塞了她的嘴,免得她再出言不逊,立刻将这不敬主子的奴才给我拖到诫堂去!”
沈枫身边的大丫头暖雪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推了身前几个丫头一把,“快,快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办!”
那几个丫头立刻便欢喜起来,找了个绳子将李婆子绑住,用抹布将她的嘴塞了个严实,然后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将李婆子给押走了。
暖雪见状,便立刻上前给沈棠行礼,“多谢大小姐为我们主持公道!”
沈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等事情搞清楚了,你们几个该罚的也要罚,该撵的也要撵。”
她不顾暖雪骤然大变的脸色,径直走到沈枫面前,一把将醉得瘫软却仍在饮酒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