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闯天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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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又是一年过后,江统好一番苦心钻研,终于学成并熟练掌握了这套阵法。这一rì,玄虚子领江统来到竹林旁边,对他说道:“有此阵法,你rì后便能左右天下大局,非遇圣贤明君、不到紧要关头,切不可轻易用于战事。”江统自是慨然应诺,谨记在心。
玄虚子又道:“你rì后行走天下,凶险重重,武学倒是最为实用。为师再授你一套枪法,用以保身安命,若遇大凶大恶之人,也好惩恶扬善,为民除害。”
江统天xìng使然,最想学的便是武艺,当下喜道:“多谢师父!”
玄虚子再道:“枪乃百兵之王,其取胜之法,jīng微独到,十八般武艺之中,枪最难学有所成。俗语云:年拳、月棒、久练枪,为师授你这套枪法,名曰‘九五’,乃为师从易经中参悟所创,你须久练不辍方能有成。但你若练成,定然是天下难逢敌手,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探囊取物!其中神妙,你rì后自会明悟,只是望你不要轻易显露,更不可以此恃强,滥杀无辜……”
江统撇了撇嘴,道:“哪还用师父说?徒儿自然省得。”
玄虚子淡然一笑,随手在竹林中拔出一根竹子,以掌做刀,制作了一杆“竹”枪,回首对江统说道:“为师先将这套枪法使上一遍,你仔细看好了!”
江统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只见玄虚子舞动那杆竹枪,仿若瑞雪飞舞、落花纷飘,出枪似潜龙入水,缩枪似猛虎入洞,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速不能及;奇正相合,神化无穷,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若奔雷。变幻莫测之间,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jīng用不滞,静心不妄动……当真是已臻化境,非笔墨所能形容。
玄虚子将枪法使完,江统犹自缓不过神来,眼前还有寒星点点、银光烁烁,可就是一招半式也没能记住。
玄虚子笑道:“这套枪法,每练一次,境界便自有提升;在平地上使来,和在马背上使,各有神妙之处;手中枪不同,威力也有高下。你学成后,还须寻一匹宝马,觅一杆神枪,才能将这套枪法的神髓发挥到极致。不过,这骐骥龙驹的出处,为师倒能为你指点一二;可若想寻得好枪,怕是今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江统喜滋滋地道:“师父知道哪里有好马?那何不让徒儿现在就去寻一匹来……”
玄虚子斥道:“为师所说的骐骥龙驹,岂是唾手可得之寻常牲畜?非待天时、得地利不可图之。你只管先将这套枪法练好,到时为师自会告知你寻马之法!”
江统见师父如此说,只好唯诺称是,潜下心来苦练这套“九五”枪法——
这“九五”枪法,共有九招,每招五式,看似简单,却将枪法中的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崩、穿、劈、挑等动作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一招一式,无不妙到毫巅,神鬼难挡。饶是江统天资超凡,学时又竭心尽力,一个月也只能勉强习得一招。九个月后,方能将这些招式全部记住,但若连贯起来练时,又觉窒塞不畅,再苦练三个月后,终于可以九招连击,初有其形。
这一天,玄虚子将江统叫到身边,对他说道:“你来此地,已满三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临别之际,有些话要交待于你,你务必仔细聆听,铭刻在心。”
江统心头涌起一阵感伤,三年时光,朝夕相处,他对玄虚子早已生出依赖之情,自然万般不舍,哽咽着叫了一声“师父……”,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点了几下头。
玄虚子叹道:“清平四海,一统天下,不只是你大伯和义父的平生志向,也是为师心中所望。望你今后能不负所托,以此为念,遂我等心愿。为师授你的这些本领,你今后务必要勤加修习,切莫懈怠疏懒,若如此,则天下有望矣!这是其一,你记下了?”
江统重重点头,沉声道:“徒儿记下了。”
玄虚子又道:“为师故土,本在汴州,只为避朱温之请、圆你我师徒之缘,才不得不隐居此地,如今朱温已死,为师也要落叶归根,返乡而去。你要切记,非据中原而称帝者,绝非真命天子,你不可辅佐之,这是其二,你记下了?”
江统顿首道:“徒儿记下了!”
玄虚子继续说道:“你rì后行走天下,免不了会身陷杀伐征战之中,届时你断不可滥用为师所授的战阵和枪法,以免生灵涂炭,杀孽深重。这是为师最为担心的一条,你rì后倘敢违背,到时休怪为师无情,必将你剥皮挫骨!此外,也不许你对外人提及为师名号,说你是我的徒儿……”
江统听他说的异常庄重坚毅,心里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第17章 可怜的劫匪(上)
十五岁的少年江统,怀着百味杂陈的心情,与玄虚子、陈抟师徒二人告别,带着玄虚子的一番嘱托严命,离开了竹园,准备前往幽州而去。
按照临别时玄虚子的说法,天马群每隔三十年会在燕山北麓出现一次,而今年便是天马现身之年——这天马非比凡常驯化之马,既非家畜,也非战马,而是天生异兽神物,无论翻山越岭,还是渡江涉河,皆能疾驰如飞,如履平地,跑起来四蹄腾空,风驰电掣一般,rì行远不止千里,至于其神速究竟几何,则无人知晓。
只是,天马的行踪太过飘忽不定,更因其天生神力,异常骁勇矫健,根本容不得人近身,非武学登峰者若想强行捕捉,则会有xìng命之忧,落个不死即伤的后果。
玄虚子告诫江统,待在燕山北麓寻得天马群的踪迹后,只可挑那些即将分娩的母马,远远追随,能夺得一匹刚刚出世的小马驹,便是天大的造化。此外,这天马必得自幼便要好生饲养驯化,与主人朝夕相处,通以情感,方能供以当做坐骑;也只有如此,它才会对主人一生忠诚,供其驱驰驾驭。
江统回头看看,竹园已遥不可见,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一朝离别,伤怀唏嘘之情难免。心绪纷乱中,突然想起来镇州之前,王氏曾给过自己一个锦囊,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物事,这几年rìrì忙于勤修苦练,将这件事完全丢在了脑后,直到此时方才想起。
江统探手入怀,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有一只金钗、一张纸条、一封信函。
那金钗jīng美华贵,一看便是富贵大户人家所用之物。江统打开那张纸条读了一遍,原来是王氏嘱江统若在镇州遭遇危难,便去投奔一个叫王昭祚的人,届时将那封信函及金钗交付于他,他必会出手相助。纸条上还说及这王昭祚乃赵王王镕之子,数年前因得怪病被王氏救治,欠下她一份恩情之事。
虽然这三年来江统足不出户,直到眼前将要离开镇州之时,也没遇到什么危难之事,但王氏的一番顾惜怜爱之情还是让他颇为感动,心有戚戚,遂将锦囊再次收藏妥贴,放入怀中,想着从幽州回来后再好生归还给她。
三年前木晃给江统留下了一匹马,离开竹园之时,玄虚子便让江统将其带走乘坐。江统牵着马在镇州城里逛了一圈,采买了一些干粮衣物等,便慢悠悠地朝幽州方向进发。
江统端坐在马上,思绪纷乱飞扬:一会想着自己离家已过三年,也不知爹娘等家人现今是否安好;一会又念及既然朱温已死,那大伯江恕和义父木晃是否还会在大梁朝廷中任职;一会又感慨与师傅玄虚子今朝离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离开镇州城约三五十里,行到一丘陵缓坡处,两边有百余株大树丛杂相隔。正当江统心无旁骛地左思右想,毫无留意周边情形之际,他怀中那把虞帝匕首突然“哗”地一声自行出鞘,绕着江统急速飞旋,随着几声“叮当”“啪嗒”响,落下四五支羽箭来,尔后那匕首又自行归了鞘。
江统倏然惊醒,心中这份震怒非同小可,急忙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前后左右环顾了一遍,只见两边树林中影影绰绰一群人提刀拎枪正朝自己围来——江统顿时明悟,瞧这情形恐怕是自己遇到了剪径的贼人。
那伙贼人约有二三十人,高矮、胖瘦、老少皆有,穿着打扮也甚是奇怪,不伦不类:明明是衣衫褴褛的粗布袍衫,却套了一件绫罗短袄;一看就是寻常百姓穿的常服,却混搭了一件富丽华美的官袍;还有戎装外面套胡服、男人身上着女式齐胸襦裙的……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可悉叙。
再看这群人手里拿的兵器,有刀、有剑、有斧、有枪,居然还有锄头、木叉、镰刀等农具,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伙人自林中钻出,隔着两三丈将江统团团围在中间,见江统居然没死,纷纷惊讶嗟叹,乱哄哄地一番叫嚣议论。
一个身高体魁的大汉身上挎着张弓,手里拎了把横刀,显然刚才暗箭shè向江统的便有此人,瞧模样应该是个小首领。此刻只见他面目狰狞,眼露凶光,冲着江统大喊到:“呔!小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若识相,乖乖留下财物,大爷今天开恩,便饶了你xìng命!你若敢说半个不字,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rì!”
江统心中恨极他们暗箭伤人,思忖今rì若不是有虞帝匕首护身,早已稀里糊涂惨死在刚才那阵乱箭之下,眼前听闻这大汉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免不得杀意顿起。江统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原来是群劫道的好汉!兄弟我身上有的是钱财,有本事就自己上前来拿吧!”
江统从包裹里拿出两颗金锭及一些散碎银两,还有张继祚给他的那几张飞钱,在身前晃了几晃,放在脚下,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可撞大运了,还真遇到一个大财主!我这里有金子有银子,还有飞钱,加起来怕至少也值个万儿八千两银子的……”
那伙人一听有这么多钱,个个喜得眼睛都绿了,乱哄哄地奔涌来抢。那拎刀大汉却觉察出有些不对,连忙大声喝阻,可哪还来得及?
江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将那些财物重新装回包裹,系在马鞍上,这才回转身来。有几个劫匪已奔至江统近前,拿手中兵器直取江统,江统俯身躲过,一跃而起,绕到一个拿剑的匪徒背后,一拳击在他的脖颈处,这人立时便瘫倒在地。
江统从他手中夺下剑来,在这群人的围攻之中左冲右突,身形变幻不可捉摸。对方虽然人多,江统却总是能及时化解躲避,想要伤他分毫都难;而他每次出招,这些人却很难躲得开,因此情形原本是一群人在围殴一个少年,却变成了一个少年在摧残这些人。
好在江统也无意伤他们的xìng命,只顾或砍或刺这些人的手和脚。不一会,这伙匪徒中竟已有十余人被江统所伤,他们只顾捧着自己的断臂残腿,躺在地上打着滚地哀嚎惨叫,那情形真是状极凄惨、目不忍睹。
第17章 可怜的劫匪(中)
刚才喊话那持刀大汉见江统连伤数人,急忙来战江统。
可惜,他虽高大健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