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旖旎极乐 (第二部)-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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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
他从来都是个很飞扬,很有决断力的人。事实上,我几乎没有看过他这麽优柔寡断,只是犹豫著要不要说一句话。
而我已不想等下去。
“这是乱魂散。”我淡漠地递给穹隐凤一个白玉小瓶:“只是让你不能动用内力而已。我还想看看你那神龙霸天的功夫,到底会不会散功。”
穹隐凤沈默著,干脆地仰头饮尽了小瓶中的药,那双幽蓝色的凤眼古井般波澜不惊。
我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玄黑色长衫,披在了身上:“来人。”
进来了两个青衣宫人,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就低下了头,似乎根本瞄都不敢瞄一眼躺在冰玉床上的穹隐凤。
“人带下去,洗干净了扔到地牢去吧。”我坐在茶桌旁,云淡风轻地说。
他们两个楞了一下,却还是依言上前,从一侧拿了张毯子想把穹隐凤裹起来。
我笑了笑,摆摆手,平静地说:“不必了。就这麽带出去吧。”
其中一个青衣宫人犹豫似的又回头瞅了我一眼,这才放下手里的毯子。
穹隐凤没说话,只是推开了青衣宫人的手,很费力地扶著冰玉床旁的小柜,动作很慢很慢地下床,然後才有些摇晃地站在了地上。
他蜜色的肌肤上除了被划出来的剑伤,还遍布著刚才我上他时,无意中弄出来的痕迹──腿间,腰际,还有胸膛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似乎昭示著刚刚结束的那场毫无怜惜的,彻底的掠夺是多麽的残忍。
我慢条斯理地品著杯中的清茶,平淡地看著他咬紧牙,踉跄地跟著两个青衣宫人往外走去。
他双腿的姿势极为不自然,原因我自然是知道的。
转过头,我眼尖地看到那剔透澄澈的冰玉床上,很显眼的有几滴刺目的鲜血。不像我在雨中用剑折磨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简直就像是雨珠一般往下流,我的感觉是畅快;而如今只是那麽几滴血,却让我在那瞬间,心情有些复杂而混乱。
只是几分锺前,我还在握著他窄而柔韧的腰,在他身体里律动。
也只是几分锺前,他那双修长漂亮的还曾因为我的高潮而情不自禁地缠住了我的腰。
而现在,我却让人把他带到这里最黑暗最惨无人道的地牢,交给我根本都不知道的人蹂躏。
我嘲讽地笑了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从让我们彼此筋疲力尽地折磨伤害,连带著曾经在江南有过的缠绵,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沈默地看著手中精致的茶杯,看著它在我指掌间一点点地化成粉末,眼神寥寂而淡漠。
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却还可笑地一直抱著单纯的幻想,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最完美的结局,这样慢慢地走下来,却发现──我已经离当初这两个字,越来越远。
这麽多年过去了,生命留给我的,也仅仅剩下几个字而已。
莫强求。
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萧印月想必早就悟了。
所以他累了。
而如今,我也累了。
(64下)
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却还可笑地一直抱著单纯的幻想,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最完美的结局,这样慢慢地走下来,却发现──我已经离当初这两个字,越来越远。
这麽多年过去了,生命留给我的,也仅仅剩下几个字而已。
莫强求。
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萧印月想必早就悟了。
所以他累了。
而如今,我也累了。
……
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大殿里,窗外的天色从黄昏浓厚的橙色一点点地变成了浓墨般的深黑色,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漆黑色苍穹之上。斑驳的阴影投在我脸上,显得有些落魄。
我疲倦地靠在冰玉床的靠背上,那澄澈的玉质在玉光下看起来更是剔透。
那瞬间,我忽然觉得很寂寞。
其实重楼死了之後,我就一直觉得很寂寞。
不是因为喜欢的人不在身边,我还有凛熙。我只是恍然间发现,我似乎已经快要忘记了,该如何爱一个人。
“小墨。”一道红色的身影走进了漆黑一片的大殿。
“我在。”我淡淡地应了一句。
他闻言什麽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起了大殿里的灯火,光亮洒满大殿,我看著他清丽的面容,墨玉色的瞳仁,似乎听到他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声说:“这麽晚了,还没睡麽?”
他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坐下:“在想重楼?”
他的瞳仁在灯火下,剔透得像是质地最上乘的墨玉。
“嗯。”我低低地应了声。
我早就跟他讲过我跟重楼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背叛,包括怀疑,也包括死亡。
“都过去了……”凛熙平静地理了理我的发丝。
“不,没过去。”我转头,有些痛苦地看向他:“我只要一闭起眼睛,就会想到他。就会想到那裂成两半的面具……我受不了……我真的……”
凛熙没说话,只是温柔地伸手搂住我的肩膀。
“凛熙……”我一遍遍地低头吻著他带著丝冷香的发丝:“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办……”
“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极乐宫的时候,你说等一切都结束了……等熬过去了这三年,我们,还有重楼,就在江南买一座小宅,或许就在湖边……然後再包一艘小船,下雨的时候在宅子里赏雨;不下雨的时候就住在船里,我们可以烤鱼……还可以剥菱角吃……晚上就躺在船舱里看星星……”凛熙痴痴地看著那盏灯火,喃喃地低语道:“我都还记得,每个字都记得……”
我怔怔地看著他,墨发如瀑,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这三年,我每天都会想著,想著捱过去,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没有这麽喜欢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更不知道……跟喜欢的人日日夜夜地在一起该是什麽滋味。可是每当我想到,你说的这些话,那些在江南的旖旎风光,我都感觉……很幸福……幸福得浑身都好像战栗起来。”
凛熙转头注视著我,那双漂亮的瞳仁里,满是眷恋:“小墨,你还能给我这样的幸福麽?”
我嘴唇有些颤抖,我想说能,当然能。却好像无法开口,嗓子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你不能了……你不能了……”凛熙轻轻摇了摇头。一缕柔软的发丝滑落在他的脸颊。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著他消瘦苍白的脸颊滑了下来,滴落在我的脖颈,凉的透骨,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知道凛熙是个多麽清冷倔强的人。受致命重伤的时候,他没有哭过;重楼出现在极乐宫的时候,他没有哭过;我要跟他分离三年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无论发生了什麽,他始终坚韧而傲然。
可是现在,他坐在我面前,平静地流著泪。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他清丽的眉宇里凝结的留恋,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安静却凄婉的哀伤。
“我知道你不能,因为我已不能了。”凛熙望著我,低声说:“所以,我是想来告诉你,我恐怕要离开你了。”
“不行!”我猛地坐了起来,拼命地摇头:“不可以的……凛熙,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重楼死了,我心里很乱……”他轻轻地说:“有时候,我的确很迷茫……你真的懂得怎样爱一个人麽?”
我抱紧他,颤抖著开口:“我,我真的不想怀疑他,穹隐凤设计得太严密了。我,我被误导了……否则……”
“喜欢的人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你难道连怎麽信任珍惜都不会麽?”凛熙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可是有时候,你实在是让人太寒心。”
我心里知道,他说得每句话都是实情,都是我根本无法辩驳的。
“所以,你不再喜欢我了是麽……”我缓慢地说,轻轻放开了他,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正因为我还喜欢你,所以我要走。”凛熙温柔地用指尖抚摸著我的嘴唇:“我需要点时间,想清楚一些事情。”
“多久。”我沈默了半晌才平静地开口。
“三年。若三年我还未回来……你也就……不必等了……”
“好。”我干脆地点头。
仰头怔怔地看著屋顶,我缓慢清晰地说:“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若真的要走,我是留不住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有多偏激,三年,若是三年过了,你还没回来,你也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凛熙愣了愣,淡淡地笑了笑,柔声说:“不要拿性命威胁别人。”
“不,我不是在威胁你。”我转头,深深地看进了他墨玉色的瞳仁中:“只是若你不回来,我已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我忽然意识到,我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我曾以为无论天崩地裂,他永远会在身後。
可是从今以後,我回首时,再也不会有那抹红衣了。
(65上)
“不,我不是在威胁你。”我转头,深深地看进了他墨玉色的瞳仁中:“只是若你不回来,我已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我忽然意识到,我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我曾以为无论天崩地裂,他永远会在身後。
可是从今以後,我回首时,再也不会有那抹红衣了。
……
凛熙走得很干脆,却也很坚决。他什麽也没带,岳飞儿说他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衣,丝带束发,未佩剑,一点都不像个江湖人。
我没有去送他。因为我想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我。
他不愿意的事,我永远不想勉强他。
所以他要走,我绝不会拦。
他离开极乐宫的那天,我就坐在曾经的耀日门最高的那座摘星楼里喝酒,後来喝的烂醉我便睡在了那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大雪茫茫。
这时我才恍然间意识到,已经入冬了。
原来时间过得这麽快。我摇了摇头,随便整了整松散的衣襟,就懒洋洋地往外走去。
“墨宫主。”红峭在外面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这时终於看到我,急忙走了过来:“少林妙音方丈和武当青松掌门,已经在议事厅等候多时了。”
他的神情带著丝恭谨。我有些意外,因为红峭从来都是个洒脱的人,现在的他,让我觉得有些拘束。
我也没说什麽,淡淡地点了点头,就歪歪斜斜地往议事厅走去。
两位武林泰斗都坐在厅里品茶,看起来虽然闲适自如,我却能看出,他们有些紧张的意味。
“稀客。”我坐到正位,散漫地开口说了一句。
青松道人和妙音大师对望了一眼才咳了咳,开口道:“墨宫主真是今非昔比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两位特意过来,不是为了恭维我的吧。”我平静地截断了他的话。
“这个……”青松道人似乎也因为我的直白有些头疼。
“是这样的。墨宫主想必也知道,你攻占了耀日门之後,江湖现在可谓是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啊。”妙音大师意味深长地说。
“武当少林我都不会动,我守住自己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