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已是泪流满面-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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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善生是她身上的鱼刺。从小黏附在一起。不离不弃。
　　那么庆昭是鱼骨。甚或是《莲花》的骨。从开始、到结束。支撑安的思路无限蔓延。最终静默。
　　看这本书一直听者《在阳光下死去》的一首英文歌。有年轻女子的欢畅。
　　书看完。旅途也到了尽头。
　　然后反转。今年不在打算再有出行。
　　继续等待安的下本书。
　　6
　　这是我的行程。写在这里，算是给自己2006年的一个纪念。
　　是的，走完这趟旅途，她真的就彻底消失了。
　　而我则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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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梅凤　爱之清明
陈梅凤
　　清明节快到了，妹妹问我：“回家吗？我打电话给妈妈了，她好像很想我们回。”我笑了笑，我知道那也是妹妹的想法。其实上星期我们刚回过一趟，不过家依然是最大的诱惑，能回家当然是多多益善。但考虑到传统的潮汕人一窝蜂的涌回老家祭祖，交通运输又是一番拥挤，我还是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实际上，除了回家，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只不过每次想回家，所有的事情都乖乖让道。
　　在家的时候，每逢清明来临，爸爸就带着我们几个伙计到爷爷安眠的地方帮忙“理发”，当然这是和妈妈讨价还价后我们才愿意干的活。但是来到爷爷的地盘，割着爷爷那又绿又长的头发，听着爸爸给我们讲祖先的故事，嘻嘻哈哈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那种温馨无忧的心境影响至今。那时候我曾想，爷爷在这么幽静的地方寂寞吗？一年我们只能来看望老人家一次。
　　关于爷爷的印象，我只能从爸爸的描述中知道那是一位历尽艰辛的和蔼慈祥的优秀人士。陪伴爷爷的还有奶奶、哥哥和一位无名氏。奶奶是模糊中的记忆，记忆中有一双冷漠的眼睛，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前辈们的恩怨在我们心中没有留下太多的是非；无名氏的来历很有趣，爸爸说建爷爷的墓地时，他梦到有位老妇人怒气冲冲的骂他，原因是侵占了她的地方。第二天在墓地挖到一付先人的遗骨，于是也为她殓骨建碑。爸爸说，这是有缘人，要珍惜缘分。
　　哥哥在我心中是永远的爱。他很讨人喜欢，可是自幼体弱多病，尽管有爸爸妈妈尽心呵护着，可最后他还是离我们而去。哥哥走的那年七岁，我五岁。记得送走哥哥那天，好多人围成一个圈，轮番走上长长的木凳，往水盆里扔硬币，妈妈拉着我的手，满脸是泪。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片断记忆甚深，现在想起，我们是在送哥哥过奈何桥吧。爸爸妈妈说，哥哥和爷爷一起跟佛菩萨修行去了。我想那哥哥一定是仙人了。每次全家外出远门，总有黑色的蝴蝶在我们面前翩翩起舞。妈妈说，那是你哥哥变的，他在保佑我们出门平安呢。我也做过一个关于哥哥的梦，圆圆的脸，清秀的五官，大大清澈的眼睛。烙印之深刻，以致在我迷茫烦闷伤心时会在脑海中浮现，看透我的内心世界而趋于温暖安静。我也曾可笑的想过，如果现实中有谁能给我这种感觉，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即便他是个流浪汉。
　　怀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让我们更珍惜与我们同在的亲人。亲人之间，除了血缘关系，更为重要的是爱的联系。因为爱，我们知道自己不是寂寞的，因为爱，我们希望别人快乐，因为爱，短暂的生命中我们更珍惜难得的缘分。打了电话给妈妈，妈妈说：“如果人多车费贵，那就别回家了，不过要记得带你妹妹去玩，我怕她在学校会寂寞，还有你们要吃饱穿暖……”妈妈没说完我都知道她会说什么了，可我还是静静的听她说完那几句百听不厌的话，说知道了。
　　朦胧的烟雾笼罩着过往的行人，轻轻的，柔柔的，像爱抚着我们的母亲。在母亲的怀抱之中，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陈梅凤，26岁，现居广州，供职于广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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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冰　童言无忌
吴　冰
　　一大早，姥爷叫柚柚起床去幼儿园，柚柚耍赖不起。我气哼哼地下床冲着他说：“昨天明明跟妈妈拉钩说好早上早点去幼儿园的，说话又不算话，我很生气！”说完就冲进卫生间。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柚柚坐起来对我说：“妈妈，我跟姥爷去幼儿园吧。”
　　给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他就自己下楼找姥爷去了。
　　就听见他在楼下跟姥姥说话的声音。姥姥说：“姥爷等不及柚柚，送姐姐去学校了。柚柚要再等一会儿。”
　　老公起床了，而我重新爬回床上，半躺在床头。因为老公每天早上要做功课，我可以再在床上赖一会儿。
　　老公从更衣室里出来，打开房门，柚柚站在门口。
　　柚柚问爸爸：“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是不是听到我脚步声了？”
　　柚柚想到自己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其实没有声音，顿了顿，又纠正自己：“你是不是听到我上楼的声音所以打开了门？”
　　柚爸温温柔柔甜甜腻腻地对儿子说：“没有，我就是心里想着你了，打开门就看到了你。”
　　估计柚柚本来是想悄悄躲在门外吓我的，被他爸爸发现了，顿觉无趣，连门也没进就转身下楼了。
　　老公坐到我身边穿袜子，我酸溜溜地说：“你肉麻不肉嘛呀？我就是想着你了，就打开门……你对儿子说话这么肉麻！也没见你对我这样呀！肉麻死了！”
　　老公身子一歪，隔着被子压在我腿上说：“怎么啦？怎么肉麻啦？我跟儿子温柔一点也不行吗？”
　　说话间，柚柚又进来了，看着我俩靠倒在一起就跑到我跟前指手画脚：“妈妈！你怎么还不起床？快起床！”
　　说完又一溜烟下楼了。
　　老公去佛堂做功课，我随手拿起大顺爹的《洗脑》看。
　　5分钟后，楼上楼下一片寂静，柚柚应该是去幼儿园了，佛堂里飘出老公的诵经声。
　　这时我妈上楼来了。
　　她见我躺在床上看书就对我说：“一大早不起床看什么书呢？”
　　我说：“反正他也要做功课，我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妈站在我床头，一脸严肃：“以后，你们俩在柚柚面前要注意一点……”
　　我放下书，很纳闷地望着我妈：“我们？我们要注意啥？”
　　我妈说：“柚柚刚才下楼对我说：我妈妈还没起床，爸爸压在妈妈身上……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在闹着玩的，但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说出的话叫外人听见了多不好……”
　　听老妈说话的时候，我像被电着了一般愣在那里，万分尴尬之下脑子使劲搜索。我和老公没有当着儿子做什么不当行为呀！
　　愣了足有十几秒，猛然想起十分钟前的那一幕，我哈哈大笑起来，赶紧把前后经过跟我妈解释了一番。
　　我妈听后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开玩笑的，但你家这个儿子现在嘴巴太能说了，刚才我打断他，他还反驳我，说妈妈的确没起床。我只好叫他别胡说，他这才不说。”
　　唉，老太太的行为的确简单粗暴呀！柚柚说的话其实没有一句不实，只是如果用成人的思维去理解，的确是有点“那个”了。
　　看来，以后在柚柚面前要谨言慎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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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黎　儿子的心
赵一黎
　　儿子今年十岁，聪明活泼，喜欢咧着嘴笑，所有的副课都是他爱上的课，音乐、美术、体育、外教口语及作文是他经常受表扬的课，他还是《家有儿女》中刘星的知音，没有当过班里的任何小干部。和刘星瘦高个不同的是，他长了一个瘦矮个，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他们班的小排头。他们班的男生女生好像都很喜欢他，儿子姓朱，同学们喊他朱朱，或小朱朱。而认识不认识的大人常常这么逗他：“你怎么不长个，是不是光长心眼了？”
　　儿子的心眼多很出名。我向新认识的朋友介绍儿子趣事时，常会说他的一个经典故事。几年前儿子刚会自己下楼买东西，我让他去小区内的小卖部买一包洗衣粉，我给了他5元钱，告诉他剩下的钱他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会儿他回来了，一手拿着一包小小的洗衣粉，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他爱吃的零食。我捏着这包小洗衣粉问他：“怎么这么小，你是怎么和小卖部的阿姨说的？”他咧着嘴乐，说：“我跟阿姨说：你给我一包最便宜的洗衣粉。”
　　儿子另一次心眼多的直接后果是被班主任打电话给我们。那是去年学校组织春游参观本市的自然博物馆，班主任在上面说：同学们自由报名，参加的同学明天出发之前交50元钱；儿子在下面说：自然博物馆都去了很多次了，我不去，明天能打一天的游戏，还可以给家里省50元钱。老师很生气，立马给儿子布置了一整天的作业，下课后把电话打给了我先生，告诉我们儿子是唯一不参加这次重要集体活动的学生，并把儿子在课堂上的话学了一遍。当时我出差在外地，我先生不得不请了一天假，第二天自己带儿子外出玩了一天。
　　儿子的十岁生日过后，关于他的趣事我终于有了一个很正面的故事。那天是他的十岁生日，晚上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在小区附近的饭店里吃饭，庆祝他的生日。生日聚餐结束后，我拉着他的手往小区大门走，我们看见在小区大门外的广场上有一个背着书包学生模样20岁左右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女孩前面地上有粉笔写着的字。这样的场景我们见得多了，不光有衣着整洁的女孩子背着书包跪，还有壮小伙子背着书包跪，有写家庭困难没钱上学的，有写父母生病急需救助的，还有的在中文的下面加上几句漂亮的英文。没心情去揣测是真是假，我只会把手里的零钱给乞讨的老年人和残疾人。这时儿子好奇地跑了过去看，看完后从口袋里拿了钱放在地上。我远远地看见那女孩子抿嘴一笑，就把钱放进自己口袋里。
　　儿子跑了回来，我问他：“你给了多少？”他说：“5块。”我知道他口袋里一共有5元2角钱，是晚上聚餐前他卖废品的钱。当时我们刚出楼道门准备去饭店，碰上收废品的马阿姨。因为难得碰上马阿姨就把她喊上楼，把家里积攒了好久的饮料瓶和报纸一起卖给了她。卖废品的收入是儿子的，从头到尾儿子都认真地站在门口听马阿姨算帐。马阿姨特别喜欢儿子，每次一见面都这么跟我们打招呼：“啊，你又长个儿啦！”马阿姨不管是数瓶子还是称废品的斤两，总往多处给儿子算，这次废品能卖到5元2角，听起来马阿姨又让利了好几角呢，而且马阿姨通常会在她的一沓零钱中抽出最新的票子给儿子，总之每次都能把儿子哄得很高兴。
　　平时我和儿子一起出门看见乞讨的老年人和残疾人时，有时我会把一两块钱交给他，让他去给。听说儿子这次给了5元，我就问他：“你怎么不问我来拿1块钱？”儿子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地上写着：我很饿，我很久没吃东西了。”“嗯。”我含含糊糊地应着，很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
　　我理解我先生为什么要请一天的假陪儿子去玩，而不是把他丢在爷爷奶奶家写作业。因为孩子听老师说可以自由报名，就真的以为有了报名的自由，而且没有编理由来搪塞老师，如果真心地流露却要受到惩罚，用此种代价换来长大，此种长大还能保留那颗最宝贵的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