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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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融化掉的兽骨人骨……
楚非欢抬起头来,眼神幽深,凝视着妖花的方向。
………………
“喂。”
“嗯。”
“这什么鬼地方?”
“你问我我问谁?”
“下面的这些黄水,看起来不是好东西,不能碰。”
“嗯……”
“长歌……”
“嗯?”
“你可不可以,不要蹭我?”
“……”
秦长歌自萧玦身上抬起头,无奈又好笑的瞪他一眼,又瞅了瞅自己身下那个蠢蠢欲动的部位,幽怨的叹气。
这个……非我所欲啊……
就算我有欲,这个姿势……也太具有挑战性了吧……
抬头看四周,朦朦胧胧的四壁呈圆形,乳白色,有绸缎般的厚重质感,却生出无数细小的触勾状的细丝,底下,一片萼绿色中,浮着些冒着泡泡的深黄色液体,散发着古怪的气味,萼绿色底托四边,各有白色的光滑的一小片絮状物,伟大的西梁皇帝萧玦,正是以极其彪悍的姿势,双手双脚反撑着那四小片白色,把自己撑成拱桥形状,供秦长歌伏身其上。
至于为什么会形成这么诡异的姿势,秦长歌自己也不知道。
只隐约记得方寸,山洪海啸般的巨力突至,直将浑身突然麻木的她拖拽至一处大开的穹窿般的黑洞之前,看见黄光红肉一闪,便翻腾着卷了进去,与此同时一直拉着她的萧玦忽然猛喝一声,手腕大力将她腾空一甩,大约是本想趁最后一刻将她甩出去,结果拿东西及时闭拢,萧玦那一甩,顿时将秦长歌重重的甩到了自己身上,压得他一声闷哼,就要落到黄水之中,好在被摔得七荤八素,撞到某人坚实的肌肉,鼻子差点流血的秦长歌突然看见一只山鼠卷落黄水,浮上来的却是森森白骨,刹那清醒,百忙中用脚一勾头顶一处柱状的白色茎状物,伸手用力将萧玦拦腰一提,硬生生将他在离黄水只差毫厘之处捞起。
不过须臾之间,生死关头两人都走了一遭。
现在萧拱桥继续拱着,秦长歌一脚勾在长茎之上悬空吊着,整个上半身趴倒在萧玦胸前,看起来有点像双人杂技,姿势优美而惊险。
可如今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以这种难以支撑的姿势,能坚持多久?
何况那些带着触勾的细丝不断骚扰,秦长歌忙着为自己和萧玦挥掸开那东西,身子动个不休。
只是她这般动个不停,蹭来蹭去,对萧玦是个严重而艰难的考验,因为天热,她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和单件长袍,因为搏斗凶猛,胸口扣子掉了,现在的姿势又不方便整理,一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在萧玦眼前晃来晃去,令萧玦不知道自己是该喷血好还是该闭目好。
其实非关暴露……对于肖想秦长歌很久的萧皇帝来说,就是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袄,只要她在他身上,他就受不了。
萧玦觉得自己好生悲惨,这种拱桥式的姿势让他觉得腰都快要断了,身前女子的雪白肌肤又太晃眼太刺激,以及她正巧压到了某个重点部位,令他觉得那里也快要断了。
偏偏那女人还很没良心很好奇的啧啧赞叹,“哇塞,萧玦你的腰力好棒,你的妃子们一定好性福。”
……
萧玦想自己干脆撒手掉黄水里去算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撑着那女人呢,自己一撒手,她不也跟着掉?只好继续辛苦的煎熬。
煎熬中还不忘申明自己的清白,“……什么我的妃子好幸福……长歌,我没有临幸过她们你不知道么?”
“真的吗?忒可惜了的。”秦长歌吸气,努力使自己身子轻盈,面上却笑吟吟继续取乐。
萧玦苦笑了下,道:“我这辈子最可惜的事,就是莫名其妙丢了我的皇后。”
秦长歌微微敛了笑意,随即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边塞了颗药丸到萧玦嘴里。(非凡手打团kangjy手打)
“什么东西?”
“刚才那些藤条上的倒刺,大约是有点短暂麻痹的毒效,对身体伤害不大,不过为了小心起见,还是弄颗解毒丸吃吃,这个对一般毒物都有用。秦长歌神色庆幸,四顾一周,道:“萧玦,这好像是花,我们现在在花心里。”
“我也觉得,”萧玦皱眉,“花心里的东西和外面的触须类的东西不同,只怕毒性要大些,咱们现在什么都不能乱碰,你试着把花顶端戳戳看。”
“戳什么?”秦长歌感觉到身子越发的灵活了些,毒性几乎全散,小心的试了试那白色茎状物的柔韧度,估计勉强能承担得起两个人的重量,遂道:“不能随便乱戳,万一刺激了这花喷毒液,你我两人正对那黄水,逃都无法逃。”
她悬空将自己顺着那茎叶往上蹭了蹭,一把捞起萧玦的腰,笑道:“来,也给我占点你的便宜。”
看出来西梁皇帝不太适应这个姿势,但仍死撑着面子,“我倒觉得是你终于送上门来给我了。”
“那你吃啊,”秦长歌笑嘻嘻,“请,请。”
……
此姝愈来愈卑鄙,教我直想放倒之……
调笑归调笑,秦长歌神色里,却一点轻慢的意思都没有,她缓缓将萧玦上提,试图将萧玦也提得够上那唯一安全的白色长茎,省得这姿势实在辛苦。
眼看萧玦的手即将够着长茎。
花体突然一阵颤动!
长茎刷的一收,萧玦手落空,随即长茎再一放,砰的一声,秦长歌再次被恶狠狠掼到萧玦身上,漂亮的鼻子巧巧撞上他牙齿,哗啦一下鼻血长流。
更糟的是,萧玦刚才已经脱离了那四处白色安全地带,这下直接被撞向黄水!
………………
每颗腐烂的树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
对于武功高强者,如掉进花里的那两位,那点距离,抬抬腿就得,然而对于武功已失,身体因长年摧残而越发荏弱的楚非欢,每一步,都是在艰难的跨越天堑。
月色浅红,在树影间缓慢移动,大约有点不忍看那男子的挣扎与艰辛,色泽分外黯淡。
楚非欢就着那点黯淡的月色,看向下一棵树。
他袖底装着的机簧发射机关已经拆了下来,那些钢条被他灵巧的接在了一起,如一条长链,在月下闪着银色的波光。
波光之上有鲜红点点——钢条不是打磨光滑的链子,真要用起来很磨手,楚非欢的手早已破了,不过那皮开肉绽的伤痕,根本未曾换得他自怜的去看一眼。
他只是用尽全身气力,甩出钢条,搭上树,利用全部的手劲,将自己拖拽过去,以避免碰上地下那些纵横的妖枝。
每挪动到一棵树下,他都不得不倚着腐烂的树根喘息半天。
不过当他抬眼看着自己离那朵妖花更近了一点,便有了浅浅的喜悦。
离她……还有十七棵树的距离。
楚非欢不去想那十七棵树对他代表着什么,不去想他那每挪动一棵树都累得面色苍白几欲窒息的身体,在如此这般重复十七次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只是很简单的认为,女人再强大,依旧需要男人的保护,秦长歌也是如此。
妖花离奇,力量强大,到现在她还没能出来,说明这东西没这么好对付,如果他不去努力,他会再错一次。
他曾经以为她强大到不畏一切暗算,在最关键的时候迟疑了一步,那一步便铸恨终生,几乎没能再给他赎罪的机会,从此他发誓永不单独置她与险地。
为过去的那个错,他已经狠狠的后悔过一次,后悔到他觉得,失去武功,健康,健全的肢体,是他完全应当承受的惩罚。
他永不想再错。
钢条出,银光飞闪,利用巧劲,霍霍缠上下一棵树。
楚非欢再一次将自己荡了过去。
仰首,秀丽男子汗出如雨,在如雨的汗水里,他目光里交织着欣喜与焦灼。
离你……还有……十六棵树的距离。
卷二:六国卷 第四十三章 家书
萧玦栽落,栽向黄水!
“咝!”
秦长歌将头发里藏着的五根黑丝都使了出来,幽光连闪,缠住萧玦四肢和腰,全力向上一提。
与此同时萧玦吐气开声,生生将自己上移一寸。
坠落的身形刹那停顿。
好险不险的正正停在黄水上方,相隔……约莫也就是几根发丝的距离。
两人对视一眼,庆幸而又焦灼,明明一身武功未失,却在这鬼花之内无从施展,谁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样东西,会不会导致那花喷射黄水,两人落下的位置,离那花心太近了,一旦黄水溅开,连躲都无处躲。
刚才也不知道触动了哪里,导致那花忽然收起那长茎。幸亏收的是这东西,万一是别的,大约现在花内只剩两具骨架了。
萧玦心疼的盯着秦长歌鼻子,还在流血,一点点滴落他胸前,很快湿了外衣和内衣,温热的濡湿感让他的心也潮潮的,仿佛被夜露浸透了般隐隐生出透骨的凉,忽然有点悲哀的放纵的想……如果实在不能救她,就这么死了也不坏吧?因为毕竟和她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前,一次同样濒临死亡的杀机之前,自己不是曾经挽着她的手,这般说过么?
“愿与卿同葬在一方厚土,上随碧落九天,下堕修罗阿鼻,千载之下,永不离弃。”
如今自己虽在原地等候,她却已经迭转了一世,这一世她心思如飘风,一切都已不同,那个将来陪她同葬厚土之下的人,也许未必能是自己,那么,死在这里,最起码还算完了同葬的夙愿吧?
萧玦微微笑了笑,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好,西梁帝位后继有人,儿子会比他这个老子更适合做皇帝,那么,还有什么关系?
秦长歌哪里知道一瞬间身下男人转了这许多颓废念头?她现在只想着逃出这妖花,抬眼瞄了瞄上方,头顶那白色长茎,因为刚才不顾一切的大力动作,隐隐出现了裂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下方萧玦则若有所思,突然道:
“长歌。”
“嗯。”
“刚才那花突然动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缝隙,我看见那个白色的茎直通向外面,长歌,你把黑丝解开,顺着这个爬上去。”
“你呢?”
“你爬出去,来拉我。”
秦长歌冷笑,“我不相信你忘记了,这花只有在被触动后才会弹动这个白色长茎,才有缝隙露出,问题是,下次被触动时,你能保证底下那个销魂嗤骨的玩意儿也不被触动?还是你自己明明知道不以保证,却在装傻?”
萧玦默然。
“我知道你想让我逃生,刚才你努力想把我甩出去,现在你又出这个馊主意。”秦长歌叹息,“可是我不喜欢踩着你的尸骨爬出去。”
她侧转头,看向花的内壁,眼光深深,仿佛想将那花看出一个洞来。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非欢在做什么?”秦长歌慢慢道:“他没有被卷进来。”
不待萧玦反应,她轻轻道:“不过我更希望……他什么都不做。”
微微苦笑了下,秦长歌吸一口气,语调轻快的道:“好了,反正也看不见,我也拿他没办法……阿玦,我有个办法,只是现在空不出手,你来,到我身上来摸。”
“嘎?”
!!!
萧玦激动了,兴奋了。
秦长歌扬起眉毛,“……来摸我身上的毒药。”
“哦……”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秦长歌低低咒:“种马。”
萧玦讪讪的伸手进秦长歌怀里,她胸前的玉符里藏着最起码七八种毒药。
玉符贴身,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用温软莹润肌肤,萧玦几乎又要不合时宜的心中一荡,一眼对上秦长歌杀气腾腾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只好加快速度。
“辟离子自然之毒,配上硝金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