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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逆水寒同人)[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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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面起冲突,只默默地把相关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原告角度提些问题。华一樵对顾惜朝狗皮膏药一样黏着自己很不满,但顾惜朝作为受害人的男朋友,自己又拿着傅氏的薪水,甚至连警方都不轰他,他实在没法子明着拒绝,只得敷衍了事。
  一周以后警方和傅氏对媒体放风说傅晚晴短暂苏醒,医生说形势大好不拉不拉,结果埋伏在医院的眼线和监控除了狗仔什么可疑人物也没发现,如果有凶手,那可真沉得住气。
  第二次开庭审理的时候,顾惜朝仍是作为控方证人出席的,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案情就在这一天发生了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转折,就在他接受辩方律师华一樵盘问的几句话之间,形势急转直下。事后连法官都禁不住慨叹,这么多执法者和司法者,怎么偏偏教一个受害者家属给找到突破点了呢,真是耳光响亮。
作者有话要说:  

  ☆、反客为主

  在顾惜朝接受华一樵盘问的时候,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控方证人的供词明显对疑犯有利,同时他提出的种种疑问分明在为其开脱,而辩护律师被这样“强词夺理”的证供所引导,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予以反驳,连法官都看不过眼,咳嗽两声提醒华一樵注意自己的角色。
  顾惜朝说:“为什么凶器上没有被告的指纹?”
  华一樵说:“太简单了,完全可以不必直接接触,只要随便用手套、毛巾、袖子垫上就行。”
  顾惜朝说:“记得处理凶器,这么小心的人,却在大门、地板、沙发、茶几甚至被害人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指纹,真的不奇怪吗?重点在于,一个胜率超过80%的优秀律师,为什么对这个疑点只字不提?”
  华一樵似乎是懊恼地笑了一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法官叫了停,顾惜朝就说:“我知道谁是凶手。”
  法官也有好奇心,常规警告后自然要问上一问,顾惜朝故意慢悠悠地全场扫视了一圈儿,说:“凶手就是——华一樵律师。”
  华一樵脸色很难看,但仍是挤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证据呢?”
  法官首肯,刘青捧着一个钵盂状的瓷器送上来,有点像老版西游记里唐僧化斋用的那个唐太宗御赐的紫金钵盂,后来在灵山被逼行贿使了,就是更扁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在座众人都对这玩意儿有印象,顾惜朝问了一圈儿,庭上一半儿人都说是钵盂,另一半人则说是笔洗。
  顾惜朝拿出一叠影印材料扬了扬,“这是一只笔洗,而整个庭上只有一个人把这东西称为鱼缸,那就是华律师。这是上一次的开庭笔录,以及辩护律师向被告问口供的记录和所做的资料整理,多次出现了鱼缸这个词,具体内容就不需要我朗读了吧。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认为凶器是一只鱼缸?”
  华一樵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语调却透着嘲讽,“原来不认识笔洗也是一种罪过,证人你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是不是儿戏,刚才的现场实验已经回答了。之所以只有你一个人认为那是鱼缸,因为你曾经在傅晚晴家里看到过受害人用它来装金鱼,形成了先入为主的认识,对不对?”顾惜朝并不给华一樵答话的机会,紧接着道,“案发当日我曾经与受害人傅晚晴通过电话,得知她家里的鱼缸前天打破了,她暂时用笔洗——也就是本案的凶器来代替,受害人告诉我她买了鱼缸,晚上就换回去。”
  “笑话,那为什么……”华一樵提出疑问,然而却被顾惜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为什么现场没有一地的金鱼?因为她已经把鱼放入了新买的鱼缸,并且极有可能就是当着你的面儿换的,腾空的笔洗就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你就认为她只是换了一个鱼缸而已,就如同给宠物换个笼子、给电脑换个桌面一样平常。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此前去受害人家里的时候看到过。”
  “也有可能?”华一樵嘲讽道,继而板起脸来厉声向法官要求立即暂停审判,追究证人破坏司法程序、侮辱律师的罪行。
  顾惜朝朗声道:“如果用几分钟的时间可以揭露一桩罪行,使无辜的人不受冤屈,使真正的罪犯伏法,我愿意接受惩罚。”
  法官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顾惜朝趁空儿赶紧说道:“受害人家小区的监控虽然坏了,但是紧邻的街道有治安摄像头,已经查到你的车在案发当日经过过,这么巧就是案发之前,这不是你平时经常走的路线。当然,你大可以说这只是巧合,但是整个案件中,为什么你对于你与受害人相识并且熟到登门只字不提?为什么对案发当日车子恰巧经过只字不提?这是不是就叫做欲盖弥彰呢?”
  “你想说什么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推测是吗,案发现场的门把手上连受害人的指纹都没有,却留下了被告的指纹,很明显有人在案发之后、被告来之前这段时间里擦拭过,还特意给他留了门,否则他将无法进入受害人家里。你,华一樵律师,你擦得掉指纹,却阻止不了新陈代谢留下的蛛丝马迹,现场扫出了你的头发,这下你还能否认你去过受害人家里吗?你的时间证人准备好了吗,有谁能证明你在案发时不在现场?你不用急着否认,这些漏洞足以说明罪行并非在准备充足的条件下完成,你证人的证供一定会被推翻,而为了一个谎言你要准备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支撑,总有一环会断掉,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还有什么话说吗?”顾惜朝语速极快,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如果这是一场庭辩,他的个人风格就是以快打慢。
  现场异常地寂静。其实顾惜朝虽然就案子和华一樵其人提出了许多疑点,但也的确都是推论,一时半会儿未必有证据来支持,然而华一樵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却面如死灰地说了句“没有。”
  顾惜朝死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没有么?”
  华一樵眼神涣散,无意识一般点点头,“嗯,没有。”
  死静过后,法庭上突然开了锅一般,好一阵沸腾。辩方律师被控方证人反客为主,揭破假面,好一场如戏的人生。
  华一樵被庭警押着从顾惜朝身边经过时,停顿了一下,格外仔细地审视了他一番,冷笑道:“你真应该去考个律师执照。”也不晓得是夸赞还是讽刺。
  顾惜朝很嫌弃地摇摇头,“我国的法庭一点儿也不炫酷,有的律师顶个油头、有的穿件破短袖儿、有的普通话都讲不利索,都能来出庭,我才不要跟一群这样的人辩论,太难看了,啧啧。”
  华一樵被这个理由震得懵圈了,刚才装出来的淡然洒脱又被刺激了回去,冷哼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死基佬。”
  华一樵被收押立案,排期再审。戚少商当庭释放,但因为另一嫌疑人还没有正式定罪,只能取保候审。法官没忘了问顾惜朝要华一樵头发的取证和化验报告,顾惜朝不好意思地说:“我诈他的。”法官气得好悬没把手上一沓卷宗直接呼他脸上,顾惜朝就态度特别端正地低头认错,“我错了,我愿意受罚。”法官后来就真如他所愿罚了,罚了两千块钱。
  由于华一樵没有挣扎抵抗,而是心灰意冷一般地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这案子很快就结了。他的供词交待说,自己起了攀高枝儿的心思,求爱不遂,傅晚晴为了摆脱他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刺激到他敏感的自尊心,他一时冲动之下失手伤了她。而因为之前听到她讲电话,知道戚少商一会儿要过来,顺水推舟就摆个嫁祸的局,顾惜朝推断的没错,的确是他故意留的门。
  于顾惜朝和铁游夏而言,这份供词并不能令他们满意,总觉得有些细节没有交待清楚似的。比如他求爱求到什么禽兽不如的地步竟然能让傅晚晴这样的人说出“很不客气的话”,从而刺激得他要杀人;比如为什么他身为一个资深律师,却连自辩都不曾,要知道他招惹的可是傅宗书,恐怕死了倒还一了百了;又比如他那句死基佬,假设他知道戚顾二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当初不抖出这条满可以充作戚少商杀人动机的料,又为什么在锒铛入狱的情况下却仍不公开。既然后半辈子就算是交代了,又何苦有所隐瞒,难道这些细节尚能作为筹码使用么。
  虽然疑点重重,但华一樵的犯罪事实他们并不怀疑,毕竟这是关乎他整个人生的事儿,再怎么着他也不会白白牺牲自己。
  事实上华一樵未做辩解的原因很简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抱着侥幸心理担惊受怕许久,一朝被人识破,再加上被顾惜朝用掉了头发来诓骗,心理防线瞬间垮塌,况且他深知即便当堂证据不足,但疑点已被抓住,顺着这条线查自己终究逃不脱。
  华一樵是小城市打拼出来的,没有强大的背景,这些年看上去倒是混的一副精英模样儿,来往的却都是些场面上的、牵扯利益关系的人,他本身心机重,也没什么过命的朋友,真是找不出能给他当证人的,花钱雇人更靠不住。如果不认罪,继续查下去只怕还要牵扯出使他下定决心杀死傅晚晴的陈年往事,到了这个地步,罪上加罪已经不值一提,而是说过去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儿揪出来,早晚还是要扯到傅晚晴这案子上来的。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玩玩儿这帮警察,明明犯人态度良好地认了罪,却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有些聪明人啊,老子就不说,难受死你们。
  戚少商走到顾惜朝面前,说:“谢谢你。”顾惜朝磨叽了一会儿,只磨叽出一声儿“嗯”来。他威风凛凛地给人当了一把救命恩人,却还是止不住暗地里心虚,戚少商也知道他帮了自己许多,对于那天的事儿,理论上能理解,实际上怎么都有点儿纠结,那种失望的感觉太过难受。俩人各怀鬼胎,都没了话,事实上法庭上都是人,有话也说不了。
  案子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却没有解决。
  法院外围满了蹲守的记者,戚少商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一个表情都没有。戚少商坐穆鸠平开来的车走的,却是跟在息红泪那辆奔驰后面。虽说眼下这个光景跟谁走也不合适就跟顾惜朝走,但为什么偏要是息红泪呢,顾惜朝很不高兴,演这出儿给谁看呢这是。
  接下来又是一段糟心的日子。
  戚少商和顾惜朝就这么摽着劲儿,谁也没搭理谁。
  傅氏只召开了一个极其潦草的记者招待会,但对于戚少商将来的安排却仍是语焉不详,连主角本人都没有出席。案子虽然盖棺定论,然而鉴于傅氏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戚少商又是如此倒霉催的,非但没有平息事件,反而惹来各种猜测,话题热度简直不退反增。有那闲得蛋疼的起了个头,把相关人等编入一张爱恨情仇、家族恩怨的恢恢天网之中,求各种神脑洞神后续,还真就有人编排戚少商和顾惜朝苦恋一场,什么世俗眼光啊、公司打压啊、旧情难断啊,结果神一般的华律师一鱼缸砸下来,砸出了一个新世界,终极总裁傅宗书痛失爱女,看淡红尘,放他俩自由飞翔。不知道是不是雷得太厉害,隔着次元稀稀拉拉下了好几天的毛毛雨。
  那个神出鬼没的痴汉Cyrus也不知道是不是掐好了时间,傅晚晴的案子这边儿刚一结,他就呼啦一下冒出来,每天每天地给顾惜朝送花儿。老实说,即便死缠烂打,他也打得算是有风度,骚扰电话、骚扰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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