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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十里荒凉 胭脂泪-第27章

小说: 十里荒凉 胭脂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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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孤魂野鬼,入了姬家大小姐的壳子,也真是一股狐媚子养,当得起这殃国祸水的名头。还说先帝是同她一起去的?哈,别是真正被勾了魂了。”

    她这样说,太子面上已经全冷了,梁辉只板着脸,向一边站。谁知门口突然一阵唱道:“宰辅柳裕关求见——”

    太子抬了眼,就挤出一个字:“宣。”

    开了那扇木雕檀门,进来个已近古稀的老头,身形微有些佝偻,依然矍铄。鹰似的眼睛在屋内一扫,见着桐妃已经面有怒色,太子又比往常愈加冷清,心中不由沉了三分。

    因听到桐妃被人撺掇着来了太子这儿,知道她得性子,怕出什么事才这样急着赶来,如此看,怕已经是太晚了。

    他向着太子一拜:“老臣参见太子。”

    太子一摆手,他复又站起来,暗瞪了桐妃一眼。桐妃原本还神色飞扬的看着父亲,指望着能与她出口气,谁知这样倒是自己一抖,心中还是不服,却终是低下头去。

    柳裕关朝着太子一拱手:“逢得国丧,老臣内人思女心切,几要积郁成疾,几次催老臣要进宫见女儿。因是国丧期,不方便走动,老臣想接女儿回去住上几日,也了相思之苦。”

    桐妃一听这个,傻了半晌,不想竟是这样低眉顺气的,刚要说话,被柳裕关一个眼神瞪回去。

    太子垂了眼,半晌才说:“也好。桐妃娘娘思念先帝过甚,宫里这些天又是不干净的,回家去些日子也好。”

    柳裕关听了顺了一大口气:“多谢太子。昨日呈上来的兵部帖子,可要叫人送来太子殿?”

    “不了,明日去上书房,到时再议。”

    又寒暄几句,柳裕关便携着桐妃告辞。一出太子殿,桐妃甩开他的手:“父亲,做什么对他那样低声下气的。他是皇子,二儿和五儿就不是?别说兵权还掌在他们的手里,你就看着他那般的嚣张……”

    话没说完,柳裕关竟反手甩了她一耳光:“不知轻重的东西,脑子都长到哪里去了,就这样被人撺掇着做出头椽子。太子爷什么人?可是被汉澜贵人领在身边养的,你若有她万分之一的本事,我又何苦要没日没夜的操心!今天若不是我来,不出半时辰,你便连块骨头都寻不到了,宫里寻遍了人都问不出你下落。”

    桐妃无缘无故挨了打,本来还要哭闹,听了这么说,只得全咽下去,又不完全相信,只能苦着脸。

    柳裕关原本还有一点点帮着二五皇子夺嫡的心思,这样一来去,满肚子都是火:“扶不上墙的东西,这点斤两还想着去和人争风吃醋。先帝若不是念着柳家代代的忠心,你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桐妃去拉他衣袖:“父亲……”

    柳裕关一下甩开,径自大步走了,桐妃踌躇了片刻,也只得跟上去。

    屋内的梁辉见着太子面色不善,更加不敢催促进膳的事,任他一人冰冷地立着,凭窗眺望一大片池荷。

    本来皇子都要抱去太院教养,只有皇长子例了外,竟是汉澜贵人一手调教大,教得七窍玲珑,八面来风。却难免沾了些她的风骨,让人捉摸不定。

    梁辉自小跟着太子,摸清了些他的性子,也晓得这里面的事。别说桐妃那样的张口污人,平时但凡听些乱嚼的话,都恨不得上去了一刀干净。今天若不是太子有意忍让,便是谁来说那些话,都不要想活着出去。

    太子离了窗,走到案前,捻了张纸出来,细细地读着上面的雕花小椽,面上舒缓了些,平了眉角,有些些微的笑意。

    母妃,这世间,怕再寻不出女子,有你那样的风华,秉你那样的心性。

    半晌,他放了纸,自向内屋走去。待落了珠帘,梁辉向前一侧,见着纸上果然是一首词:

    浣溪纱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前殿群臣深殿女,赭袍一点万红巾
章节字数:2420 更新时间:08…04…06 02:54
    白少情那话说出来,大家倒是都忘了负雪的事,全部围着若即。一大群的人围上去套近乎,饶是谁也受不了的。

    照说大家只知道白少情是独子,此时竟在这风尘地里认了一个弟弟,也不知安得什么心。他说若即的名字是白冷秋,若即只能苦笑着看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两人的名字都是贴在榜上的,怎么可以同别人乱说,而他木尽风的名号,也是一般的不能见光。

    一大群的人挤进来虚与委蛇,我平生最讨厌这一套,又连若即的边都摸不着。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怎么看都是招眼的,恰芹来请,我怕生出什么是非,便同她一起抛了若即上楼。

    路上碰着负雪,她笑了笑:“你皱着脸担心什么,他若连脱身出来的本事都没有,今后的日子还有的苦头吃。”

    我满面都是纳闷,她却不再多说,挥手打发了芹:“你去同他说,人我可收房里去了,上房若是没有空的,就叫他跟白少情挤一间。也不知竹姐姐想的什么,孤男寡女的就给了二楼一间房,干净人家的姑娘,想让他们听墙根么?”

    我本来还不定着要不要同她走,听这么一说,脸上登时红了。再想若即看这也不似省心,在江湖上混转了那么长时间,不是痴长的。那桑陌实在是摸不透,不知里面有什么牵连,如此这般,还不如放宽了心跟着负雪走。

    芹捂着嘴笑着下去,负雪又来拉我,低低地同我说:“现在在外面,若即若离的名字可再不要说了。二王爷那边面上是只放了张榜,我可听说有一大批的探子连同着出来,走漏一点风声都不是好玩的。”

    我一愣,再想这都是些暗里的东西,怎么被她知道了个清楚。

    她见我这样,笑笑:“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没有,消息最灵通。我听着你的名声可长远了去了,什么消息都肯拿银子去换的。”

    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我只愣愣地听着,随她进了房间。

    负雪关门后笑着转过来,盈盈地倒了些茶水,坐下来便同我讲。

    她原是从我一进东厢房就开始注意了。她说她同桑陌也一起拜过帖,想进清风楼见湘楚冉,却是等了好久却连个回信都没有。我也算是第一个被请进那里的女子,自然引了人注意。

    她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给我听,倒是有真有假,有些胡扯的我听了哭笑不得。一直说到从楚冉那里出走,江湖上的消息便断了。

    起初听得新奇好笑,现在一想却是脊背发凉。无论做什么事情,居然都是被人盯着,一时没了声响。

    负雪见我这样,像是了然地笑笑:“我今日并不是真的看上了若公子。”

    我呆眼看她。

    “只不过见不得你们两人逍遥,起心捉弄一下。”她嘻嘻笑,“也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护不护得了你这一路周全。”

    我一噎,也笑:“我同他一起出来,除非他自己想走,不然是不打算分开了。他有多少本事莫说我不知道,我也不在意。只是喜欢,又不是买菜,没得挑挑拣拣的。王爷那边不过见得新奇,过段时间这股气过了,马上就抛到脑后面的。”

    负雪眯了眯眼:“我可算是知道了。都是在这红尘里滚爬的人,偏生只有你逍遥。富贵荣华,十丈青云,人家拼了命求都求不来,你甩甩手倒走了个利落。别说那些王爷,我在台上见你那样,也忍不住要拉你下水来。大家都是俗人,又不是得天独厚,怎么看得了你那样的目空。”

    我笑:“那样的风流富贵,谁不想要。若离不是看不起,而是知道自己求不来,还不如及早脱身。”

    荣华富贵,十丈青云,谁不想要?谁舍得开?原来寒窗十几年,为的不就是这八个字,现在甩甩手,清高装给谁看。

    那时虚荣,凡事都争最好最高,现在想想,也只能自嘲一笑。浮生几十载,何苦操心演一番热闹给别人看。原来就又自私又懒,只因对不住父母的殷切,又没得家产来逍遥,逼着自己去抢去争。

    现在这里,连个原来熟识的人都没有,卸了心中的担子,最多也只看出红尘戏了。

    如今这样的社会,对一个女子,官商都不通。要是嫁入了深宅大院,又是三姑六婆三七四妾的周转应酬,我是连辈分都弄不清的人,怎么可能去指望这个。

    不知是什么运气,混得现在衣食无忧,又难得有若即能跟在身旁,天南地北,逍遥一世。

    这样想,心下却不知什么滋味,我这样过,到底算不算得是虚度光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到底该追些什么求些什么,没有人说得清爽。

    负雪似是见了,笑着拉过我的手握着:“自己想要什么,放开胆去追就是。我知你是不管人家闲语,只想着给自己交待。可若是这般的缩手缩脚,任十几年白白的过去,到时也仍什么都寻不到。”

    她的手温温腻腻的,我挣开来,去端了桌上的茶水。

    她就一笑,也不同我计较。自走过去推开了窗,夜风混着腥味灌进来,吹散了一室香金软玉的暧昧,隐约见着几点渔火,被粼粼的江面拉得悠长。

    “做这一行的,混出些脸面,看着似风光,里面旮旯龌龊的东西谁晓得。自己受苦不要说,还要担人家的脸面,若不摆些架子,人家倒真以为是下贱好欺的。现在又被搭进了这事里,还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子。”她幽幽地望着窗外一片黑,也不知是在同谁说。

    我嘻嘻笑:“若真不愿意做下去了,到了凉国,趁乱卷银子跑路就是。天大地大哪不能去?”

    负雪转了头来,面上也是笑了:“当人人都是你那般没心没肺的,这么大个摊子也能撂了就跑?”

    又凑到近处,轻声对我说:“芹可全打听清楚了,说你在湖边又订了几筐螃蟹送到清风楼和安尚书的府里,还真当你是铁打的心肠,没想也有割舍不下的。”

    我苦笑:“都是当我有救命之恩的,怎么能一甩手全抛开。想今生都不知会不会再见,送些东西又如何。”

    她抿嘴看了我一会,又笑着转眼:“快睡吧,待明日入了江,还有的颠簸。”

    我脱了外衣躺下来,脑中闪过同楚冉的一幕幕,竟是半晌睡不着。一人睁着眼睛过了半夜,总算是心中一疼。

    承认吧,有什么好死撑的,其实自出门就一直在想他。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
章节字数:2627 更新时间:08…04…06 02:55
    由鄱阳湖出口入江,以往那些平稳的日子就不再了。

    虽只是几十米宽的江面,阴霾的天灰蒙蒙的,向两边都望不到岸。风起浪涌,整条船都飘摇。

    我一向对水上的东西没办法,十几年都没学会游泳,沾水就晕。现在这样整日颠簸,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人昏沉沉的,闻着油腥味就想吐。一连几日折腾下来,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

    原本若即还是被那帮人哄着,吃喝嫖赌地拉关系。现见着我这样,算是找着由头了,赶紧脱身出来,只守着我,终日不理人。

    负雪见不过我食不下咽,吩咐膳房煮了一锅的鱼汤,还没端到门口就被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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