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阿瞒出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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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并州——西河太守崔钧。
8。司隶——河内太守王匡。
另外还有:刘备——汉景帝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室宗亲——他参与了毌丘毅在丹杨的募兵活动,大概是随毌丘毅返京后,被授官下密丞,未就职,因此得以会盟。
从兵力在洛阳外围分布的情况来看,主要有四大兵团:
1。西北兵团——进驻河内(治在怀县,今河南省武陟县南)的袁绍、王匡部。冀州刺史韩馥驻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作为后勤保障。张杨、于扶罗则屯于漳水一带。
2。中部兵团——进驻酸枣(今河南省延津县)的刘岱、张邈、张超、桥瑁、袁遗、鲍信、曹操等部。
3。西南兵团——进驻颍川(治在阳翟,今河南省禹州市)的孔伷、李旻。
4。南部兵团——进驻鲁阳(今河南省鲁山县)的袁术、孙坚部。
西北兵团的主力是王匡的泰山兵,前锋已经布防于河阳津,隔河与洛阳相望,最早进入临战状态。
中部兵团除张超(张邈弟)的广陵兵外,其他是清一色的兖州子弟兵。
西南兵团以豫州兵为主,后孔伷部融入中部兵团,李旻部并入南部兵团。
南部兵团的主力是孙坚的长沙兵,战斗力极强。
这里要说一说冀州刺史韩馥与渤海太守袁绍。
袁绍是个在性格上集强弱于一身的家伙,他弱的一面大家已经见过了,手握五千西园军精锐部队,竟然被仅有三千多客军的董卓给忽悠住了,以至抛弃部队逃之夭夭。但袁绍内心还是渴望做一个强者,只是不能在洛阳城中做罢了,他离开洛阳,便立即通过武装起义,向世界证明谁才是最后的强者。
董卓进京五个月后,新君改元,年号初平(公元190年~193年)。新年伊始,关东联盟宣告成立,袁绍被推为盟主。
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44)
据说袁绍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起兵,是因为新年号与自己的字(袁绍字本初)有相合之处,便认为起兵一定能获成功。
别责备袁哥唯心,后世人也大多信这个,美国总统就职演说的最后一句就是句固定台词:“上帝保佑美国!”
没想到在袁绍最初起兵渤海,声言###董卓进军洛阳的时候,第一个作战对象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冀州刺史韩馥。
对顶头上司开火一般人们都乐意做,不过玩明的不多,那是要冒绝大风险的,上司们对直接下属大多也是如此心态,但风险系数要小得多。
韩馥是从东汉文化重镇颍川走出的士人,是董卓进京后,周毖、伍琼这两个无间道高手,为将来拾掇董卓向冀州这个战略要地布下的一颗棋子。而人一旦做上了官与想当官时的心情是大大不相同的。
汉末的冀州兵精粮足,士民殷盛,以如此之势来面对中原凋敝,优越感便油然而生。在洛阳朝廷中,韩馥可以做他的清流,写一些官样的文章,喝喝小酒,发发牢骚,抒发一下自己对社会的不满,在士林中博得一个直言的美名。但是成为冀州刺史后,韩馥这个士人就发生了变化,现在他已集一州的军政大权于一身,到手的富贵谁愿意轻易丢掉?
一个既得利益获得者不会再有先前的作为了,逼人的社会现实,已经使激情跃出笔端,变成他日常要应对的地方行政。他必须倾其才智,为自己以及与己相关的群体利益尽心谋划,稍有不慎,冀州刺史这顶官帽就会被他人抢走,现实的残酷,正侵蚀着韩馥的身心。
他不能也不敢再去实践一个愤青的社会理想了,做一个果敢的勇士,去奔赴国难。即使有冀州的强大实力为后盾,但要与董卓那支横暴的凉州军相抗衡,韩馥还没有那个胆量,道义的光环不能当饭吃,慢慢地褪去了它的色泽是必然趋势,受制于理想与现实的双重压迫,韩馥进退两难!在袁绍首倡义兵###董卓时,则更是难到了极点。
袁绍自与董卓反目之后,便来到了冀州,而此时朝中名士们正在为他斡旋,使他免遭董卓的毒手。在周毖、伍琼、何颙等人的游说下,加之袁氏在朝中显赫地位,董卓也“大度”地许给了袁绍一个渤海郡太守的官职,还封他做了邟乡侯。
而汉末地方行政职权的划分,已经与前大不相同了,一州刺史不再是只执行监察权,而是统摄一州军政,这就使得袁绍成为了韩馥的下属。
但韩袁之间还有一层关系,袁氏四世三公,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韩馥就是袁氏众多门生之一,作为东汉的一则惯例,门生一旦发达,总会对自己宗师的后代眷顾有加,韩馥对袁绍是端不起什么长官的架子来的。而且,袁绍又怎会把一个“小小”的渤海郡太守放在眼中?
袁绍逃离洛阳的目的,就是要避开董卓的锋芒,纠集武装,反攻洛阳,有没有官衔,并不重要。之所以他要接受董卓的这份“恩赐”,无非想行事方便些,以汉官的名义###汉朝叛逆,当然是合乎情理而又名正言顺了。
袁绍现在明目张胆地造反了,韩馥却改变了初衷。
刚才说过,韩馥离京就任冀州刺史,是周、伍里应外合###董卓计划中的重要一步,韩馥理应起兵。但是,在听说袁绍到了渤海,要树立义旗、兴兵伐董的时候,韩馥却慌忙派遣手下亲信以州官的名义前往渤海,看住袁绍,不准革命!
只是,这起不了什么作用,士人以武力来对抗强暴是大势所趋,袁绍树立义旗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几个从事小吏又怎能阻拦得住呢?况且,韩馥如果一味设置障碍,只会将自己扯进泥潭,遭到来自于士人方面的鄙弃,而不会获得董卓的好感。而做一只孤云野鹤,却又不是韩馥所甘心的。
袁绍起兵在即,冀州眼看就会因此被卷入一场无望的战争当中,韩馥刚刚得到的殷实资本可能会化为乌有,这可如何是好?
恰恰就在这时,一纸三公移书使得韩馥脱离了烦恼。虽然这纸文书实际上是由东郡太守桥瑁假借三公名义发往州郡的。本是州郡起兵的讯号,但在韩馥眼中却成了帮助他摆脱无形利害纠葛的救命稻草。
有了它,韩馥就可以听任袁绍起兵,去解消士人们必然的责难。同时,拿着这纸文书,又可以避免事后可能出现的董卓对他的责难。
但这并不等于韩馥从此就可以像瑞士那样成为中立国了,由袁绍起兵所激发的士人奔赴国难的炽烈情感,也在不同程度上感染了韩馥的心情。
不过,他仍旧很苦恼,在读完三公移书后,韩馥问手下文武,说:“现在我是帮助袁绍,还是帮助董卓呢?”
冀州大吏治中刘子惠答说:“此番兴兵是为国除害,何言袁、董!”
韩馥无语。
深深了解韩馥眼下两难处境与心情的刘子惠马上表示了对韩馥处境的体谅,他宽慰韩馥说:“打仗可不是件什么好事,您切记不可出头露面,做什么统帅;当务之急是应该派人去观察其他州郡的动向,一旦群情奋起,成了气候,您再参与进去也不迟。”
刘子惠的体谅,实际上是让韩馥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这种思想的形成,是基于对冀州实力的权衡之上的,但他却没有真正化解韩馥此时的苦恼。
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45)
聚集在韩馥心头的越来越浓愁云是什么呢?就是“动”与“静”两个字。
一、“动”:袁绍起兵,韩馥聚一州之众全力资助,这对于韩馥和他的僚属都是不能接受的,冀州长史耿武就说过:老韩哪,那个啥,凭啥要我们接济他们,我们都成奶妈了,还没有工资,靠,这活不能干。他们那个婴儿要是总靠着我们一个奶妈吃个没完,吃得我们断了奶,以后这孩子还不得饿死?
韩馥心里明白,他是不会把自己和冀州的未来命运托付给这个“婴儿”的;但反对也不行,韩馥同样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与天下士人作对的地位。这对于韩馥来说,便是“进”与“退”都难决断苦恼。
二、“静”:凭借冀州的实力称雄一方,静观时局变迁,一动不如一静,这倒是个好的选择。但要真正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
从冀州的地理环境来看,它与司隶、青、兖、并、幽诸州接壤,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这块兵家必争之地,早已成为汉末豪强觊觎的肥肉。
兖州刺史刘岱就曾扬言:等老董同志逝世后,冀州那地儿就得归我,不给我就打韩馥。这样一来冀州的南面隐患已生。
不止如此,冀州的北面还有虎视眈眈、急于进入中原的幽州公孙瓒;在东面袁绍正蓄势待发;西面还有剽悍的黑山军盘踞在山岭间。
韩馥现在身处于四面险象环生之地,又怎能从容自保呢?这是“静”也不可能的苦恼。
但革命形势不等人,他也不能不作出一种姿态,去响应士人###残暴的义举。于是,他率领兵众屯于邺城,与已经进驻河内的袁绍和王匡遥相呼应,以供应前方粮草之名而推卸了冲锋陷阵的责任,避免了与董卓的直接冲突。
即使这样,他也未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对于所承担的粮草供应,也是尽可能地敷衍,试图解散前线武装。在韩馥的头脑中,士人的道义早已不复存在,他只想保全冀州这份殷实的产业。
其他起兵举义的“义士”们也比韩馥好不了多少,本来就是来自五湖四海、各怀鬼胎,为了一个共同的发财目标走到一起来的,所以组成一个狼上狗不上的联盟那是免不了的事情。
最初酸枣会盟之时,坛场已经设好,刺史、郡守却互相谦让,谁也不愿意登坛主盟,好像谁登坛场就是登上断头台似的。但总得有一个人主盟吧?没办法,最后主盟者由广陵郡功曹臧洪来担当了。
盟辞倒是创作得大义凛然,大意是: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祸害无穷,毒杀弘农,百姓被难,如此以往,社稷沦丧,四海倾覆。
为此,我们——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广陵太守张超——要举义兵,赴国难,同盟中人,齐心一力,尽我臣节,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有渝此盟,死于非命,祸及子孙。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盟辞写得的确慷慨激昂,闻之倒也令人振奋。国难中展现臣节,显示了士人舍生取义的价值观,值得褒扬。但较之此前的三公移书,就不难发现,在这里国难已经变更,新国难成于“毒杀弘农”,献帝的合法性仍旧没有得到承认。
士人们只想以死抗争,“粉身碎骨”了,却没有创造出一个新天子来,终极的政治目标没有找到,人们当然无所适从。
再说,盟辞发自一个功曹之口,能代表哪一方的意愿呢?而袁绍、袁术、韩馥、王匡等尚在各自营盘中,对此表现淡然,缺少了他们的会盟,酸枣会盟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没有政治目标的酸枣盟辞只不过是应时的文章,它不具有丝毫的约束力,至于盟辞所郑重言及的对毁盟者的制裁,只是闪过耳边的咒语之后的日子里,酸枣诸军悠闲地屯扎在营地中,诸将们则日日在高歌纵酒。
洪洞县里没好人了吗?也非如此,跟董卓动真格的也有那么三位,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