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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极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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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未曾见过白素像现在这个样子过!

她全身都水淋淋的,像是才被大雨淋过一样,脸色苍白,连嘴唇都一点血色也没有,有几绺头发,因为湿了而贴在脸上,发梢还有水珠在滴下来。我望著她,她也望著我,这时,我才感到,我自己也湿透了,鼻尖上有水珠滴下来。我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来舐了舐,那不是水珠子,是汗珠,是我们体内流出来的汗!

接著,我们喘著气,而且动作一致,突然紧紧抱在一起,都不必说什么,都因为刚才的经历而心有余悸,都知道在刚才那可怕的经历之中,如果不是和对方在一起,只是自己一个人,那决计支持不到底!

这时,我们的思绪,完全恢复了正常,同时想起,难怪阿尼密再也不肯有一次相同的经历,就算我们两人在一起,真的,也不敢再试一次了!

我们分开来,看到阿尼密已拉开了门,正准备向外走去,我忙叫住了他,他站在门口,并不转过身来:“你们经历过了!”

我清了请喉咙:“经历过了,可是……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阿尼密仍然背对著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机会问,我相信你也没有机会。”

我苦笑了一下,阿尼密道:“是不是要再使它们和你接触一次,使你有机会可以问?”

我和白素震动了一下,齐声道:“不!不!”

白素又补充了一句:“唉,阴阳幽明的阻隔,还是不要硬去突破的好!”

阿尼密发出一下长叹声,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他才道:“两位,应该可以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晚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夜探蜡像馆的勇气了吧。”

我叹了一声:“别说夜深了,连白天我敢不敢去,都有疑问。”

阿尼密又道:“我只对灵魂这方面的事有兴趣,这些灵魂,多过蜡像馆中所见的不知多少倍,可以肯定,全是受尽了苦难的……它们难道一直在这样的痛苦状况下存在?这实在……太可怕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刑罚?真是……”

阿尼密的声音有点打颤,这真是一想起来就使人不寒而栗的事。

白素问:“那位陈先生,后来你没有见过?”

阿尼密道:“没有,不过他曾说过蜡像馆一定有古怪,他非去探索明白不可,至于他会用什么方法去探索,我就不清楚了。”

(陈长青用的方法,后来证明完全是错误的,不过他在探索的过程之中,却另有奇遇。他的奇遇与这个故事无关,是另外一个故事。)

阿尼密讲完了之后,又长叹了一声:“告辞了。”

他向门外走走,我们望著他又高又瘦的背影下了楼,由他自己打开门,走了。

我实在想留他下来,可是又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阿尼密也没有再停留的意思,向外走去,看著他瘦长的身形下了楼,走了。

我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白素叹了一声:“先喝点水吧,我们--”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抹下了不少汗珠来。

我们花了大约半小时,使自己的身体补充水分,换了衣服,然后,又各自喝了一点酒,等到思绪和身体都恢复了正常,才一起坐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自然犹有余悸,我先开口:“我们刚才的经历……为什么它们,那些曾受苦难,悲愤绝望的灵魂,要我们经历这些?”

白素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或许,它们的目的,和米端之设立蜡像馆是一样的,把景象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也曾想到过这一点,可是,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第九章:灵魂向天庭投诉的真相】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可是我们都没有睡意,正在相对默然间,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想不出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来探访我们,难道是阿尼密去而复返?

我急急下楼去开门,门一打开,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张大了口,又惊又喜,一时之间,双手挥动著,不知如何才好。

白素也下楼来了,她看到我这样子,也呆了一呆:“请客人进来啊。”

我如梦初醒,连声道:“自然自然。”

一面说,一面我急伸手,抓住了门外那人的手腕,生怕他逃走,我的神态有点反常,可是当我一闪身,白素也可以看到门外是什么人之际,白素也不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她也认出了门外的那人是什么人了。

米端,门外那人是米端。

我一直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乎是把他拉进来的,同时,向白素使了一个眼色,白素忙过去把门关上,我这才把他的手腕松了开来。

米端苦笑了一下:“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你不必这……这样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实在是……实在是和你分开之后,虽然只不过几天,可是其间的经历,实在太多了,所以你一出现,真的,怕你突然又不见了。”

白素向我笑了一下:“其实,你把他绑起来也没有用,我看米端先生至少会‘乾坤大挪移法’。”

米端有点讶异:“这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白素沉声道:“时间和空间的大转移,这就是中国古代的所谓‘乾坤大挪移法’,可以随便改变时间和空间的一种方法。”

当白素在那样说的时候,我盯著米端看,米端的神色略变了一下,等白素讲完,他才道:“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这一点的。”

他这样说法,等于是承认了他确然有随意作时空转移的能力了。

真正证明了这一点,和推测得到这一个结论,在感觉上是大不相同的,一时之间,我也不禁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首先我想到的是:米端是什么人?何以他会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呢?

白素把这种能力称之为“乾坤大挪移法”,自然贴切,问题是:他,米端,何以有这种力量?

我的许多问题还未曾来得及发问,米端已喃喃地道:“人类的能力,超乎想像,有一个人就有本事和灵魂沟通,虽然绝大多数人连灵魂的存在都不信,但一样有人有那么超凡的能力。”

我总算迸出了一个问题来:“你就是一个有超凡能力的人?”

米端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望著我:“卫先生,你还记得那天我说过,我会要求你的帮助?”

我道:“当然记得,可是你那样神通广大,甚至可以把三十年前的一场大火,挪到任何时间去发生,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之处。”

米端又苦笑了一下:“我不是要你帮我做什么,而只是要你做一件事,帮我作一个决定。”

米端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十分犹豫,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又向白素望了一眼:“也要请卫夫人提供一些意见。”

我作了一个手势:“当然,先让我们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米端想了一想,我拿起一瓶酒来,向他晃了晃,他摇著头,表示不要,然后,他才道:“像蜡像馆中陈列的那些景象……像你们刚才……和一些灵魂接触时见到的情形,这种事--”

他讲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才曾和灵魂接触过?”

米端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白素轻轻碰了我一下:“你怎么啦?米先生自然是有本事知道,别再打断米先生的话了。”

我用询问的目光向白素望去,白素却不理我。米端吸了一口气:“这种事,在人类历史上,不断在发生著,是不是?”

对这个问题,根本是不必考虑,就可以有答案的:“是,不断在发生。”

米端叹了一声:“既然这些事,有很多在历史上都有著明明白白的记载,为什么还要一直重复又重复,不断地发生下去?”

这个问题,就难回答得多了,我摇头:“或者,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所致。”

米端倒没有深究下去,又问:“人类的劣根性,若是有那么多文字记载都不能使之有丝毫改善,将之转换一个方式来表达,会达到改善的目的吗?譬如说,把当时的惨况活现在人类眼前,会有改善吗?”

我又楞了一楞,白素已经道:“人类有劣根性,但也有人性美好的一面,人性十分复杂,真正只有劣性的,毕竟是少数,而这些少数往往占极大的优势,而能为所欲为,我想,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使这些人改变,而绝大多数人,是不必改变什么的。”

米端用心地听看,等白素说完了,他吁了一口气:“这正是我的意思。”

就在这时,又一桩怪不可言的事发生了,我们突然听到了一个十分柔软动听的女人声音:“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已经停止执行了。”

这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我们的耳中,可是,非但看不见发声的人,连声音是从哪一个方向传来的,也有无法确认之感。

米端有点不高兴:“你这样……未免……”

那悦耳动听的声音,陡然发出了一声叹息:“你以为卫先生和卫夫人还不知道我们的身分吗?何必掩掩遮遮,让人笑话。”

一听到那声音这样说,我陡然震动了一下,立时向白素望去,知道白素比我早明白,我是直到此时才明白,当白素提及“乾坤大挪移法”之际,她已经明白了。

在人类对时间和空间,只建立起一个模糊的概念时,米端已经有能力轻而易举地转移时间和空间,他不是地球人,这还不明白吗?

白素微笑了一下:“其实,你们真正的身分,我还是不很明白,只不过猜想,你们来到地球,一定是有特殊任务的,是不是?”

我虽然一时间不明白,但是并不是脑筋不灵活的人,这时,在一霎间,我联想起许多事来,忙道:“为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人还在南美洲吗?”

那悦耳动听的女声又低叹了一下:“南美洲和这里,有什么不同?人类的观念,真是执著。”

随著语声,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耀之中,已看到一个女郎,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蹙著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幽怨神情,那是一个极美丽的女郎。当她出现之际,米端站起来一下,又坐了下去,神情之间仍然十分不以为然,问:“你停止执行了?不再让人类听到那种发自他们同类的悲痛的声音?”我想问什么,可是白素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出声,听她和米端的对话。

那女郎道:“是,因为我认为那是没有用的。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在执行任务,可是人类的行为有什么改变?根本在这些事发生时,导致这类事发生的人,心里就明白得很,可是还是一样这样做,一样要将无穷无尽的苦难,加在别人的身上,现在,重复现出这种情景来,会使人性坏的一面有什么改善?”

米端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对那些冤魂……怎么交代?”

这时,我心中的疑惑,真是臻于极点,但白素坚决不让我出声,我只好忍著。

那女郎又叹了一声:“那些……灵魂,唉,它们……它们,唉……”她连连叹息著,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这时,出乎我意料之外,白素忽然道:“那些灵魂,应该请它们把在生时的痛苦告一段落,和普通人的灵魂进行同一个程序去转变。”

那女郎忙道:“对,就应该这样。”

米端道:“唉,我相信不会有用,它们怎肯听从。”

这时,一共是四个人,他们三个人在讲话,我只好像傻瓜一样翻著眼,我只有极不可捉摸的一些概念,根本无法用明显的语言表达出来。

那女郎道:“至少可以告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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