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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一生孤注掷温柔-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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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只手塞进被子里,长生心想:还是等当事人自己告诉他吧。低头在唇边印下一个轻如飞絮的吻,什么也不说了。
    半夜偷偷下起了雪,直下到第二天午后才停,竟是去岁今春最壮观的一场雪。
    子释午觉起来,撩开门帘,眼巴巴望着白茫茫的院子。都知道他想玩,偏偏不能玩,于是别的人也就忍着,来来去去忙碌,只装看不见。李文等他瞧得几眼,过来放下帘子,关上门。
    “南边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雪。彤城没有,蜀州也没有。”
    听着少爷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跟自己说话,李文随口“嗯”一声。
    “已经立春好些天,这怕是最后一场雪了。”
    这一句仿佛遗憾,又仿佛庆幸。李文想想,答道:“是啊。”
    但闻一声轻叹:“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这句不难懂,可又似乎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在里头。李文不敢瞎答,再“嗯”一声。
    又一声轻叹:“万里盈天春归晏,六出凝华情未央。”
    这一句已经不知道在说啥了。李文傻站着,心想:二少爷不在,三小姐不在,太子殿下也不在,怎么就没个人来接少爷的茬儿呢……也听不出心情好还是不好……
    正为难,门开处,李章端着药进来,小曲跟在他身后,抱个点金粉彩玉壶春瓶,瓶子里插着几枝白梅。
    子释凑过来:“果然北方梅花谢得晚,都这时候了还开得这么好!〃 
    李文大松一口气,赶紧把屏风后边雕花酸枝高几挪出来供那春瓶白梅。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孩子的笑闹声。

    小曲道:“方小姐和小姐刚在后花园折梅花,两位小殿下要过来玩儿,方小姐怕他们吵着少爷……”
    子释接口:“无妨无妨。”
    “小姐也这么说呢,领着上这边堆雪娃娃来了。天晴了,也没风,正好。”
    李章放下托盘,递件外衣给少爷,转身启开窗扇,这才送上药盅。
    子释坐在窗前,子归望见大哥,笑盈盈的挥挥手,忙着跟两个孩子滚雪球去了。方弄晴领着两个丫鬟,向这边微微敛衽,算是见礼。
    子释笑着点点头,津津有味看院子里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
    眼见雪人成形,回头指指墙上挂着的彩缎翻毛大皮风帽:“给他们拿去试试。”

    子归看清李文手里捧的是什么,眼睛一亮,笑嘻嘻接过去,套在雪人头上。雪娃娃又白又胖,憨态可掬,顶着充满塞外风情的鲜艳帽子,煞是有趣。两个孩子拍着手蹦哒,去够那下垂的狐尾。
    李文陪着笑了一阵,叫一声“小姐”,把少爷睡完午觉跟自己的几句对话说了,子归蹙起眉头。
    弄晴在旁边听见,幽幽道:“闲愁最苦。”
    子归摇摇手:“大哥连着几个月没出房门,这是憋坏了。”忽然笑笑,“试问闲愁都几许?有工夫酸不溜丢,看来心情不错。”
    弄晴被她逗笑了。过得片刻,忽道:“后花园‘可心亭’,其实是个暖阁,据说原先六面窗格均为透明琉璃镜心,专用来赏雪。殿下回来前,内务府派人修缮,毁坏的四面没法补齐,换成了木板,却也还剩了两面……”
    不等她说完,子归惊喜道:“那太好了!方姐姐,咱们这就张罗去!〃 
    子释练了一会儿字,歌曲二人传讯,道是小姐请少爷后花园可心亭赏雪观梅。
    咦?
    愣了愣,喜上眉梢:“阿文阿章,快,换衣裳!”
    待他披上斗篷蹬着木屐随李文李章走到所谓“可心亭”才发现是个小小的六角形全封闭式阁楼,坐落于假山半腰。门口挂着厚厚的大毛毡,还没跨进去,一股暖意已经扑面而来。
    帘子掀开,竟是妹妹亲自相迎。
    “子归,今天什么日子……”
    阁子里只有一张六角梨木大桌,底下是个地炉,炭火烧得正旺。弄晴领着丫鬟们在另一边铺碟摆盘,安放各色干果小食。
    靠墙单立着个带了提手的红泥小灶,方便温酒烧茶一一灶上铜壶冒着白汽,水已经开了。
    子归放下帘子,回转身,巧笑倩兮:“大哥,今天是下雪的日子。”说罢,引他在里侧坐下。
    子释坐定抬眼,正对自己的一面窗格中间嵌着透明琉璃片,恰好看得见外边玉树琼花,冰清雪素。
    一一此处分明是宅子原主人专为赏雪而建的风雅场所。
    端起茶杯,不由得吐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想不到这后花园居然还有此等佳处,枉我白住了几个月……”
    他十月住进来,正是由秋人冬最易引发风寒的季节。当时连病带伤,被身边人牢牢看严,等于禁足,是以这后花园至今未曾来过。
    仿佛有人扯自己衣袖,低头一看,符霖不知什么时候摸到椅子边,手里举着一枝梅花,鼓起腮帮子使劲踮脚。
    “茯苓饼,你这是要送给我么?〃 
    “嗯!〃 

    “为什么呀?〃 
    小孩儿眨眨眼睛,忽然不好意思了,一颠一颠跑开,躲到弄晴身后。
    子释想想,大概是雪人头上那顶帽子起了作用,昨天吓哭鼻子的旧账一笔勾销。瞅瞅手中梅枝,没地儿搁,把桌上一个冰纹青釉茶托拿过来,示意李文注满凉水。摘下枝头梅花,一朵朵小心放上去。白梅绿萼浮于水面,衬着水光青瓷,顿生诗情画意。两个孩子由丫鬟抱着站在凳子上,看得入了迷。
    子释低头,轻轻吹口气。水波微漾,花朵旋转漂浮。孩子们咯咯欢笑,学他的样子趴在桌边呼呼乱吹一气,乐不可支。
    弄晴忍不住把他看了又看,终于自己省觉,掉头去看两个孩子。
    这时李章拎着食盒进来,盒子里头装的是鲁长庚特地为大少爷赶制的两样应景点心:一样雪花糕,一样青梅酪,刚出锅,端上来还是热的。
    子释道:“不如把鲁师傅、袁先生都请来,你们几个也不用拘礼,一块儿坐下吧。人多热闹,有意思。”
    没多大工夫,围了满满一桌,陪他赏雪观梅。虽无佳酿,幸有香茗。子归贴心合意,弄晴知情识趣,鲁袁二位亦是妙人,文章歌曲皆善应对,符霖符霜童真可爱,一大帮子不觉陶陶然醺醺然坐到将近黄昏。
    正聊得兴起,有人笑道:“嗬,趁我不在家,你们偷吃什么好东西呢!”却见长生掀开门帘跨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太子殿下不打招呼出现,除了子释,满屋子人都站起来。鲁长庚和袁尚古拱手告罪,立刻退了出去。文章歌曲齐齐行礼,退到一旁。室内陡然寂静,符霖符霜显见吓一跳,瞪着眼睛看住来人。虽然认得,也知道该怎么称呼,总共没照过几次面,到底生疏,两个孩子有点怯怯的。
    子释微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长生不答话,盯着他看。
    阁子里很是暖和,子释脱了厚外罩,着一件浅杏色长衫。十二分素雅的颜色,因了衣领袖口处金丝银线堆绣云纹牡丹,带出满身清贵气象。他手上捏着青瓷茶盅,神情自在随意,烛光炎火辉映下,一张笑脸直叫人想起春花与秋月,春山共秋水。门口几人刚踩着满院白雪打梅花树下经过,眼前景象对比鲜明,于是格外惊艳,印象深刻。
    长生再一抬眼,但见子归站在他左边,弄晴立在他右面,一个明丽,一个柔媚,陪侍两侧,衬得恰到好处。桌上水晶碗自玉盘琳琅堆叠,朵朵梅花镶嵌,缕缕茶香萦绕,坐在中间那人端的是说不尽的闲雅雍容,风流倜傥。
    他看自己的时候,子释很高兴,还有点小得意。
    等到他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前面看看,后面看看,就是不说话,没由来一阵心虚。
    一一设想一下,上班的人忙碌一天回来,看见全职闲待的那个在家聚众吃喝玩乐,该是什么心情呢?
    “呃……咳,”跳过他,清清嗓子,跟后头的人打招呼,“庄兄、秦兄。”还有一个不认识,先点点头,“几位请坐。”太子殿下没挪步,后面三人当然不敢坐,也就是先冲他点个头表示回礼。不认识的那个神情庄重,举动从容,相当有气质。子释很自然的多看了一眼,正好对方也在看他,于是特意有目标的再笑一笑。那人十分礼貌的微微躬身,表情却没有变,依旧严肃。子释暗赞一声“好定力”,差点又看人家一眼,忍住了。
    这时李文李章十分乖觉的过来伺候殿下及几位大人,接过外衣,延引座位。子归看见庄令辰跟秦夕,知道是要谈正事,和弄晴对个眼色,示意小歌小曲把两个孩子抱回去。接下来,公主殿下与管家娘子亲自动手,收拣杯盘,沏茶倒水,恰应着子释那句“清坐”,活脱脱好似李公子身边美姬侍妾。

    长生见他眼珠子乱转,冲下属笑得比对自己还灿烂,知道指啦这人自觉自省是不可能了。板起脸哼道:“嫌我回来太早?我要再不回来,你预备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到什么时候?嗯?〃 
    嘴里故意凶巴巴的,却等室外带进来的寒气散尽,才坐到他身边,探探脸颊,再摸摸手掌,心中很为他生气盎然的模样开心,脸上忍得十分辛苦。
    子释正色道:“寻欢作乐是有的,花天酒地可没有。一个乃舍下贤妹,一位是秦氏贤嫂,说几句家常体己话而已。”
    听见“秦氏贤嫂”四个字,秦夕咧嘴偷乐。弄晴面上微赧,低声唤道:“子释!
    秦夕自从当年长生落水事故后看上了弄晴,几年不屈不挠,坚持长距离遥控追踪。头年回京主持地下工作,公私两便,终一于大有进展。
    两位女士告退,李文李章站到门外避风廊下听候差遣,阁子里的氛围顿时凝重,再无先前的风雅闲适可言。
    秦夕送弄晴出去,庄令辰也跟着送子归。
    子释正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长生指着另外一人道:“我介绍一下,这是岳铮。”注意力一下被拉过去了。
    初次见面的两人同时道了一声:“久仰。”
    没有更多客套,五个人围坐桌边,直奔主题。
    长生冲秦夕点点头。
    “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年前新任娄溪知府,进人楚州境内不久,便死在路上了。”
    子释神色一敛,望向长生。回到顺京之后,朝中的事,基本他不说,自己便不问。一旦他说了,必是心中为难,要听自己意见(至于那些郁闷了回来诉苦得意了回来卖弄的零碎,不算正事,自动屏蔽)。除却最开始认识熟悉留守京城的几个亲信,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带手下人回来,也是第一次正式提及楚州情形。

    看看另外两人表情,显然提前已经知道消息,这是特地再说给自己听。转头问秦夕:“怎么死的?〃 
    “说是遇上了流寇盗匪。等过些天,应该能得到更细致的情报。”
    子释点头,知道秦夕另有非官方渠道。
    追杀傅楚卿的人曾经在蜀楚交界山区找到一具腐尸,大致判定很可能属于遇人不淑的锦夏末代皇帝。进入楚州境内,线索越来越模糊,长生把大部分人手撤出来,仅挑几个稳重可靠的,与秦夕留下的暗子一起监视楚州动静。以此为标志,针对傅某人的个别复仇行动,转化为针对整个楚州的长期综合治理项目。
    秦夕接着道:“根据刑部记录,类似的事这几年一直在发生,只是多数官员职务不高,出了意外,就地选拔补充,朝廷睁只眼闭只眼,就那么算了。去年白沙帮在峡北关受到重创,自此潜伏,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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