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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衣香-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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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点头:“你说的是。”

然后让康妈妈吩咐下去,内院落钥,各处都歇了,不用再等。

东瑗也派了个小丫鬟去静摄院,告诉罗妈妈和橘红,安排几个丫鬟值夜,其余人都歇了。

去静摄院报信的小丫鬟回来,盛乐郝居然跟着一起过来了。

他应该是从静摄院来的。

看到他来,东瑗和盛夫人都微讶。

盛乐郝给东瑗和盛夫人行礼,道:“祖母、母亲,孩子听说爹爹和祖父、三叔去了宫里没回来,孩子想着来看看,祖母和母亲可有吩咐。”

盛夫人听着这话,很是感动。

她冲盛乐郝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的炕上,轻轻搂了他,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盛乐郝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对盛夫人这般亲昵不习惯。

盛夫人就放开了他,只拉着他的手,问他:“外院的管事们可说了什么不曾?你知道你祖父和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吗?”

盛乐郝摇头,道:“祖母放心,祖父和爹爹定是在宫里看贵妃娘娘和皇子们,误了宵禁,才宿在宫里的……”

这么小的孩子专门过来安慰祖母和母亲,盛夫人岂有不感动的?当即隐了担忧,笑着称盛乐郝说得对,又问他外院念书如何、丫鬟们服侍可尽心、生活上是否顺心,可有什么趣事。

盛乐郝一一仔细回答了,没有敷衍。

从前盛夫人问他话,他总是说好,从来不愿跟盛夫人多言。此刻见他这样,好似回到了童年、盗窃之事没有发生之前的日子。

盛夫人眼里不禁有泪,注意力却被分散了。

说了半晌的话,东瑗道:“郝哥儿,你明日不用念书吗?”

盛乐郝说要。

“哎唷,那快回去歇了。”盛夫人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虽不舍,还是放开了盛乐郝的手。

盛乐郝又安慰盛夫人和东瑗几句,起身告辞。

东瑗笑道:“娘,我送送郝哥儿……”

盛夫人含笑点头。

已经快到了子初,夜深静谧,空气里有些寒,东瑗送盛乐郝出了元阳阁,盛乐郝脚步微顿,对东瑗道:“母亲,今日不仅仅是父亲和祖父、三叔没有出宫,镇显侯府的老侯爷,还有好几位大臣,都在宫里。太医院的人也都在深宫待命。母亲,怕是宫里有贵人出了事……”

看着孩子一言一句说的齐整,东瑗心里猛然一突。压了压心绪,她低声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歇了吧。”

盛乐郝见东瑗没有深问,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是,带着他的小厮烟雨走了出去。

回到元阳阁的东次间,盛夫人跟东瑗感叹:“郝哥儿今年才十二岁,怕我们娘俩着急,深夜进了内宅来安慰咱们。倒是整日在家的人,不见登门说句贴心的话。”

整日在家的人……。应该是指二爷盛修海。

盛修颐和盛昌侯父子三人连夜不归,可能盛修海不知道;可内院到了亥正才落钥,他应该是清楚的。

这样反常,他不会打听吗?

只要一问,就会打听出盛修颐父子三人不归的事啊。

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盛夫人和东瑗会担心,二爷难道不知?

他这样装聋作哑,盛夫人原先着急,倒是没有想到他。如今有了对比,心里就有几分不快。

“阿瑗,你也知道,海哥儿不是我肚子里养的,原本就隔了一层。”盛夫人叹气,“我也不曾像颐哥儿和沐哥儿那样严厉教养他,对他到底少了些责骂和苛求,多些宽容。他却只当我一味的羸弱好欺……”

话题和心思就转到了二爷盛修海头上。

自从去年被盛昌侯打了一顿,二爷盛修海好像就丢了差事,再也没有正经任差,整日里外头、家里闲逛。

他从前是在都尉府做校尉,从五品的官职。

婆婆抱怨小叔子,不管是不是婆婆亲生的,东瑗这个做大嫂的都不好接口,她只是赔笑着坐在一旁,听盛夫人说二爷的事。

“……先去的袁提举那个女儿,建昭侯府原先想管,怎奈袁三太太哭着说已经是三服的兄弟,不想让袁家插手。”盛夫人提起二爷,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去年袁家那桩事,低声和东瑗道,“而后袁三太太就带着袁小姐和孩子,离了京师。建昭侯府也跟她们断绝了来往。”

袁提举的女儿,就是说袁璞瑛,那个怀了二爷盛修海的孩子,二爷想让盛昌侯帮着娶进门做贵妾的姑娘。

怎奈她们是建昭侯袁家的族人。

虽然早已不亲近,可出了这等事,别人提起,还是会把流言蜚语落在建昭侯府头上。建昭侯自然不同意袁璞瑛进盛家做妾。

而且建昭侯是站在镇显侯薛家那边的。

虽然东瑗嫁到了盛家为媳,可朝中政坛上,从来不认为盛家和薛家是一派势力。

“那孩子……”东瑗有些吃惊。

她还以为袁小姐和那孩子已经没了……。

不成想,竟然是离了京师的。

第174节风波(2)粉红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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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半道上孩子就落了……”盛夫人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东瑗就不敢再深问了。

袁璞瑛怀着盛家二爷盛修海的孩子,是盛家的子嗣,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离京?盛家不愿娶,袁家不愿意嫁,可这两家都不会想留下话柄。

定是有人下手的。

到底谁下的手,东瑗就不敢问了。

她也不想知道。有些秘密不知道才最安全。

自鸣钟响起,已经子正,盛夫人虽担心不已,却也困了,和东瑗说着话儿,眼皮就撑不住。

东瑗劝她到床上躺躺。

盛夫人一想,盛昌侯父子今夜定是不会回来了,就听了东瑗的劝,起身进了内室。又对东瑗道:“你不要回去了。虽说在府里行走,可园子里种了那么些花树、果树,又正是春夏跌交,要是半夜里撞了花神、树神的就不好。你在我暖阁里歇一夜吧。”

东瑗正要说好,香橼进来禀道:“大奶,罗妈妈和寻芳、碧秋几个都来了,问您是否回院子歇息。”

在盛夫人的暖阁睡,总是不太方便。

盛夫人听说罗妈妈带着一群服侍的来接东瑗,就笑道:“既这样,你回去歇了。”

多些人陪着,走夜路也安全。

东瑗道是,帮着康妈妈服侍盛夫人躺下,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吩咐过让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们早早歇下,可盛修颐和东瑗未回来,满院子的谁也不敢去睡。檐下站着的小丫鬟扛不住,眯着眼睛打盹,一个晃悠,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倒让她猛然清醒过来。

远处便有脚步声传来,在静谧的午夜特别清晰。

守门的婆子知道是接大奶的人回来了,忙开了门。

东瑗进了门,就让寻芳吩咐众人都去歇下,明日还要当差。只留了蔷薇、罗妈妈和橘红服侍她。

盥沐一番后,东瑗反而没有了睡意。

“还是没有消息吗?”罗妈妈问东瑗盛修颐的事,也跟着着急起来。

东瑗就把盛乐郝告诉她的话,说给罗妈妈等人听。

“会不会是贵妃娘娘?”蔷薇问东瑗。

东瑗摇头:“镇显侯府的人也进宫去了,还有些近臣,自然不是娘娘们的事。大约是皇上不好了……”

罗妈妈忙捂住东瑗的嘴,吓得不轻:“瑗姐儿,你怎能这样口无遮拦说天子不好了?这样会遭天谴的。”

君权神授的年代,天子就是应天命而生的人。

他的生死都是上天的旨意,平头百姓议论都不行。

东瑗点头,罗妈妈才松了手。

可到底东瑗的话不错,罗妈妈和橘红、蔷薇一时间也担心起来。倘若是皇帝不好了,朝廷易主,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有了风波,处于高位的盛家和薛家都不能避免被波及。所以东瑗和罗妈妈等人都忧心。她们依附于盛家,亦同样需要薛家作为后盾和保障。这两家倘若有事,她们也没有好日子。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说了会儿话,东瑗让罗妈妈几人也去歇了,自己放了幔帐躺下。

倘若盛乐郝的话是真的,东瑗可以肯定是元昌帝出了事。

他到底怎么了?

对于元昌帝,东瑗记忆中一直是一双泼墨般浓郁的眸子,放肆又霸道,纠缠着她,令她心生恐惧。

这种恐惧,连诚哥儿出世都未曾消失过。

当年的杨妃,有夫有子,还不是照样进宫侍君?

若是元昌帝不好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底居然有这等盼望。

次日清晨,盛夫人一夜未阖眼,把外院的总管事林久福叫来,让他派人去宫门口打探消息。

二爷盛修海早上才来给盛夫人请安,狡辩道:“孩儿不知父亲和大哥、三弟彻夜未归,今早才听说。娘,要不要孩儿去打听?”

他虽是通房生的,却是养在盛夫人名下,所以他喊盛夫人为娘,而不是母亲。

盛夫人对他这般亡羊补牢的示好很不悦,心里想着昨夜的事,觉得自己一再对盛修海宽容,他却并不领情,只当盛夫人好骗、好糊弄。她想着,当即淡淡道:“哪敢劳动你?我让林总管打听消息去了。你放心,你哥哥和三弟不在,外院还有郝哥儿,你好生养着身子要紧……”

说罢,又把昨夜盛乐郝半夜进来请安的事,说了一遍。

二爷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垂手立着。

盛夫人也不理他。

他自己觉得无趣,只得又厚着脸皮道:“娘,孩儿去外院看看情况。”

盛夫人轻轻颔首,二爷忙不迭逃了。

连二奶奶也觉得脸上臊得慌。

到了巳正,盛昌侯父子终于回了盛府。

盛夫人听到消息,连忙和东瑗、二奶奶葛氏、表姑娘秦奕去垂花门口迎接。

父子三人大约是一夜未睡,脸上都有倦色,眼底有浓浓阴影,在大门口迎接的二爷陪着一同进了内院。盛昌侯神情含怒,盛修颐表情如常清冷,三爷盛修沐脸上含着忐忑。

看到盛夫人,盛昌侯敛了怒焰,冲她颔首:“回去吧。”

盛夫人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完整归来,心里一喜,就忍不住眼泪簌簌。

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忙上前,给盛夫人行礼,一左一右拥着他,安慰道:“娘,您别哭,我们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盛夫人抹了泪,哽咽道:“娘这不是高兴吗?”

盛昌侯回头,轻声咳了咳:“不过是在宫里过了一夜,你平白操这些心做什么?”

盛夫人忙抹了泪不再哭了。

有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在盛夫人跟前,二爷盛修海就完全插不上话。

东瑗妯娌也不用上前服侍。

进了元阳阁,盛昌侯很不客气对众人道:“都回去又不是有什么事,都在跟前做什么”

二爷、二奶奶葛氏和表小姐秦奕就忙行礼,退了出去。

东瑗不知道公公到底是冲谁发火,见他情绪不善,又说了那样的话,连忙也要出去。

“阿瑗,你略站站。”盛修颐当着盛昌侯的面,公然喊她。

盛昌侯脸色一沉。

盛修颐就给盛夫人和盛昌侯行礼:“爹爹昨日一夜未睡,孩儿不打搅爹爹歇息,先回院子了。”

盛修沐也连忙起身告辞。好像很怕盛昌侯怒气的霉头触在自己身上。

盛昌侯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净房更衣。

盛夫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盛昌侯正在发火,她也不敢留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怕侯爷责罚孩子们。

盛修颐夫妻和三爷盛修沐告辞后,盛夫人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做了什锦面,等盛昌侯洗漱一番换了家常的衣裳出来,对他笑道:“侯爷吃些东西再睡吧。”

母鸡熬化成汤,用来下的什锦面,特别香醇,盛昌侯才觉得胃里隐隐作痛。何止昨夜没有用膳,昨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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