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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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对父女,无暇再管他们,他们可以趁机逃走,免得卷入是非。无论怎样,都需以保命为前提,切不可因为贪恋财物错过逃走的机会。
妤卉的话中透出来的果断明智和体贴让苏眠很欣慰,他点点头叮嘱道:“小妹,你也不要逞强,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阿黎的。对了,镇上若是有药铺,就顺便买一些还阳草回来。”
苏眠一边说一边将钱袋递给妤卉。
妤卉知道这是苏眠攒下的所有钱财,苏眠的病也不缺其他药材,他将钱全给了她,是怕万一走散,她没有依靠吧?她怎会不明白苏眠的心意?她不似古人那样迂腐,钱财分开带,能分散风险,所以她没有拒绝,接过钱袋,分出一半的钱带在身上,又将剩下的还给苏眠。
苏眠还想让她再多带一些,她推辞不就,拿了纸笔走到那绿衣女子面前。
那绿衣女子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并不怕妤卉在旁观看,因为她用的都是暗语。寻常人看不懂,就算被官府搜出来也只会当成普通诗书文章,轻易不会连累送信之人。
妤卉看破此中玄机,赞道:“姐姐真是聪明,用暗语写信,不仅能保密还可以保护我的安全。我一定会尽力将信送到。”
那绿衣女子再次吃惊于这妤卉的聪慧,她没有否认妤卉的推测,也没有过多解释,将信用特殊的方式折好,递到妤卉手中,并告知镇上与义姐约定的接头地点和暗语。
妤卉接了信,临去前又低声对阿黎耳语道:“阿黎,一会儿哥若是让你带他逃走,你别犹豫。行李都别管,尽量保住我哥和你自己的性命。”
阿黎似乎也看出了目前他们遭遇的情况不简单,他担心道:“主人,您一个人去镇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妤卉温言安慰他道:“阿黎,我这么聪明机灵模样又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我呢?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替人跑腿送封信,回来等那位绿衣姐姐打赏。这也是赚钱的一种途径。”
阿黎抿了抿嘴唇,大着胆子说道:“主人,要不然让我去送信,我跑得快,十里路一柱香就能来回。”
妤卉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不过阿黎诱人的容貌和自卑的性情都让她不放心。镇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带着婴儿的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官兵缉捕,这些她都很想弄清楚。再说她自知没本事护着苏眠离开,她相信一旦遇到危难,苏眠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宁可自己不逃也要护她离开。这还不如让阿黎留下,至少阿黎力气大脚程快,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背着苏眠逃走与先行一步的她会合。这样他们三人都能安全。
思前想后,妤卉坚定说道:“阿黎听话,留下来照顾我哥。我保证一定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是。”阿黎低着头没再说什么,他从来都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也不会为自己的提议被驳回而难过。他只是庆幸主人没有嫌他多嘴,依然那么温和地对他说话。而且从他记事起,从没有任何人如此郑重真诚地向他保证过什么,他想就算这只是妤卉口头上说说将来未必会真的实现,他也该知足了。
妤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很注意锻炼身体,十里路对她而言不算远,她拿了信,带了一些饮水和干粮,孤身离开。
妤卉向北走了大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大片房屋,想必就是那绿衣女子说的小镇了。镇子入口处的告示牌上新贴了告示,来往行人围观议论者不少。妤卉也凑到近前。
告示牌上贴的是悬赏通缉令,还附带两张人像,画像中的一男一女正是那白衫男子和那绿衣女子。白衫男子的肖像旁边写着罪臣周昌敏之正夫姚氏,罪名是公然抗旨畏罪潜逃。绿衣女子的肖像旁写的是江洋大盗杜景红,罪名是多次杀人,劫持朝廷钦犯之夫女,破坏法纪。如有告发他们藏匿之处并协助官府拿下钦犯的人赏银一百两。
有个穿文士长袍的老妪看了告示,感叹道:“现在这世道怎么什么人都有?江洋大盗抢什么不好,居然连朝廷钦犯都敢劫持。”
一旁商贩打扮的中年女子议论道:“我看那劫持所谓钦犯的杜景红是个侠女,我刚从北边过来,听说周将军叛国的罪名是遭奸臣诬陷。如果不是杜景红事先得到风声,不顾危险,将周将军的丈夫和女儿救出来,一代忠良恐怕就会绝后,她死都不能瞑目啊。”
穿文士长袍的老妪唏嘘道:“大侄女别乱说话,官兵还在镇上驻扎着。既然朝廷发下通缉令,那还能有假?道听途说乱传谣言,会被抓的。”
商贩打扮的中年女子不服气道:“全华国的人都知道十年前若非周将军在北方顽强抗击宣国人的侵略,保住了我华国的疆土,北方十六州的百姓哪能像现在这样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我听一个京里出来的读书人说,周将军若是想叛国,十年前军权在手掌控北方十六州的时候为什么不叛?偏要等战事平息,她卸甲归田交回将令,全家老小都迁入京中才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奸臣忌惮周将军在军中的威信,诬陷好人。”
穿文士长袍的老妪狐疑道:“可圣上一向英明,没有凭据怎会冤枉忠良?听说周将军对叛国罪行供认不讳,就等秋后问斩,圣上仁慈没有诛她九族,只抄没她的家产,将直系亲属流放到南方而已。”
17信与不信
更新时间2008…7…29 20:20:46 字数:2872
妤卉听到这里,发现在场议论的人也基本上分为如上两种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看来周将军叛国的罪名或许有蹊跷,否则也不会在远离京城的南方偏远地区,仍有风言风语流传。
妤卉不敢耽搁时间,向人问了去镇东客栈的路,就离开了告示牌。
杜景红与她的义姐白霜影约定的接头地点在镇东客栈天字三号房。昨天晚上,杜景红和周姚氏伪装夫妻投宿在天字二号房,结果半夜有人举报,引来官兵围捕,他们不敢逗留,杜景红本就有伤在身,几乎是拼命恶战才护着周姚氏摆脱围捕,辗转逃去了镇子南面靠近深山的破庙。
妤卉到达镇东客栈的时候,官兵们已经解除了对客栈的封锁,她并未受到阻拦盘查。她以寻人为由,顺利上到二楼天字三号房,接近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安的气息。她这个身体没有高深的武功,听不到隐匿的呼吸声,但是她凭敏锐的直觉可以确定,房内有人。那个人有着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散发着一股让她胆战心惊的气势。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
妤卉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仿佛昨晚那个冷艳的黑衣女子手持一把利剑正等在房中,若她心情不好,或许就会大开杀戒。
不过当房门打开时,妤卉看到的景象却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客房内斜倚着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女子,容貌平庸,油头粉面,从头到脚戴满了夸张的首饰配饰,珠光宝气,整个一暴发户庸俗商人。那红衣女子看到妤卉,原本眯缝的双眼陡然睁大,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但是瞬间收敛起来。她以嘶哑慵懒的声音问道:“你是谁?看样子不像是店里的伙计?”
这个庸俗的红衣女子就是杜景红推崇的义姐白霜影么?听起来那么飘逸的名字,似乎与这样一个暴发户的气质不太搭调。不过妤卉仍然按照杜景红的交待说道:“在下是受城南王二姐所托,送篇文章给这房里的客人。”
红衣女子把玩着手上巨大的翡翠指环,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王二不就是想巴结我在京里的亲戚么?怎么不拿些真金白银孝敬,光写白纸黑字值多少钱?你赶紧叫她亲自过来见我。”
“王二姐说这文章请您先务必收下。她现在卧病在床来不了。”妤卉见暗语都对得不差,将信从怀中取出,递了过去,“东西送到了,在下告辞。”
红衣女子将信取出来迅速看完,突然说道:“小妹慢走,我看王二确实病得不轻,我跟你走一趟吧。”
说话间,红衣女子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的身量和挺拔的站姿,让妤卉无端又想起了昨晚那个黑衣女子。不过这两人似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着装品味不同,说话声音和容貌都有差异,一个冷艳如冰,一个庸俗和气。
妤卉禁不住试探道:“姐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红衣女子的身影猛然一顿,沙哑的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小妹说笑了,我这人天生面善,你我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我眼熟可见有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出了客栈,走到镇子南边。路上看到官兵收队集合,向着西边进发,妤卉不解道:“姐姐,官兵不是在这里围捕朝廷钦犯么?怎么向西边去了?”
红衣女子笑道:“听说今天一早有人举报,在镇子西边发现了逃犯行踪。这会儿估计是带着官兵前去捉拿。唉,我怎么没遇到这种好事,一百两银子不算小数目呢。”
妤卉心想这红衣女子演技不错,把这个庸俗贪财的暴发户商人刻画得惟妙惟肖。她不点破,反而试探道:“姐姐,刚才我也看了告示,我总觉得周将军叛国的罪名之中暗藏玄机。”
红衣女子不解道:“此话怎讲?现在满大街的人议论,说来说去也就两种立场,要么支持周将军是遭奸臣陷害,要么是认定周将军有罪,还能有什么新鲜花样?”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妤卉故意卖个关子,她看过那么多小说和肥皂剧,随便借鉴一些情节添油加醋说出来就能相当新颖。
红衣女子果然被挑起了兴趣。此时两人已经走出镇子,左近暂时没有行人,她好奇道:“第三种可能?小妹快讲讲,也让我长长见识。”
妤卉侃侃而谈道:“周将军过去的功绩做不得假,当今圣上也似乎不是昏庸之辈,否则民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支持圣上裁决的人。我猜会不会这是君臣合演的苦肉计?”
“苦肉计?”红衣女子的眼中再次流露出惊异的神色。
“叛国重罪按照律法当诛九族,一般全族女子都会被斩首,成年男子流放到边疆充做军奴,未成年男子皆打了烙印从小在教坊作为官奴调教。而当今圣上只问斩周将军一人,周将军的直系亲属也只判流放,量刑稍轻。”妤卉分析道,“另外,我看到那悬赏告示上的意思,朝廷要抓的恐怕是活人。如果官兵追捕钦犯可以死活不论,人多势众下狠手,那个江洋大盗就算本事再大,毕竟势单力孤,怎么可能护着周将军的弱夫幼女千里逃亡,一次次冲出重围呢?”
红衣女子质疑道:“你怎知那江洋大盗势单力孤?说不定有许多义士相助,他们才能成功逃亡。而且或许朝廷要活捉钦犯,是为了从周将军那里交换什么秘密。”
“这确实有可能。”妤卉并不否认别人的推测,她只是继续讲自己的想法,“不过往好处想,若真是苦肉计,为了迷惑敌人演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估计周将军在等待问斩的这段时间里,或许会被什么江湖义士营救。就算明面上周将军已经被斩首,那也可能是替身。周将军和她的亲人们没准儿隐姓埋名,在别处开始新的生活。甚至周将军暗地里还继续为朝廷效力,等着敌人中了圈套,周将军再突然出现杀个回马枪也未可知。”
红衣女子听到这里停住身形,怔怔盯着妤卉,一字一句问道:“于心悦,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