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完结)-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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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君妤氏这回是动了真怒,捶胸顿足道:“快来人,把鸾和扶到后堂,立刻请御医诊治。堂堂皇子平日不修仪容德行,现下扯住别的女子衣裳跪地哀求成何体统?都是哀家教子无方!这孽障怎疯成这样!”
妤卉面上装出惊恐模样,实则心中极为不忍。刚才鸾和为求鸾鸣答应,已经不惜放弃尊严当众受人折辱耍弄,现在无非就是思念生父再无别的法子才会施此下策。
妤蔚还以为妤卉已经吓傻了,赶紧走到妤卉身边,帮她拉扯衣物,不让鸾和再靠近。
两名侍人架住鸾和的手臂,把他拖开。无奈鸾和心念执着抓得太紧,妤蔚又往反方向撕扯,妤卉的外袍受不住几人大力折腾终被撕破。
鸾和的凤目中现出一片绝望之色,抓着碎裂衣衫的手陡然松开,不再挣扎,像无知无觉地玩偶一样被侍人们架去后堂,再没说过一句话。
从皇宫中回妤府这段路上,气氛很沉闷,母女三人都各自想着心事。
妤卉想的最多的是关于圣上对程才人地异样态度。因为从正君妤氏的表现和过去那些宫内传闻判断,圣上不可能是对程才人毫无感情地,甚至圣上对程才人太过宠爱,让妤氏身为正君都心存嫉妒。那么为何现在鸾和地境遇如此凄惨呢?如果没有圣上不闻不问的纵容,只有妤氏借机报复,恐怕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而且从鸾和口中说出地话,明显他备受冷落欺凌的日子绝对不是一天半天,是长年累月才逼得原本温和顺从的他,敢当众行近乎疯癫之事。
还有那位五皇女的待遇,听鸾和说的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如果五皇女能设计一系列阴谋翻云覆雨,为何不使些手段改善一下父兄们的生活呢?五皇女现在依附二皇女,怎么也该知道宫内的一些真实情况,她就一点也不惦念在宫中受苦的父兄么?
难道五皇女明知这些事情,却故意不插手,让父兄们孤立无助展现悲惨遭遇,都是为了试探圣上的真心底线?假如圣上还念旧情,救助程才人和鸾和,那么五皇女就可以肯定,她在圣上心中的地位绝对比外人想到的要重要许多,于是她就能更放纵大胆地去做一些特别的事情么?
妤卉不禁心底发寒,回想起妤婉谈到圣上的那些心思手段,说不定五皇女这番做作早就让圣上看破了,所以圣上才会对妤氏下了那样不近人情的口谕,阻止旁人去探望病重的程才人。圣上的志向估计是不会消磨在儿女情长上,为了锻炼培养最优秀的接班人,为了刺激让五皇女因恨而强大,她会觉得牺牲后宫几名男子的幸福也值得吧?
如果是这样,当今圣上的疯狂与狠心绝情就已经超越正常人的范畴了。妤卉暗暗感叹,所以人家当皇帝,她就算能想到能看透却一辈子做不到这种地步的人永远站不上那个用血泪怨恨累累白骨铺垫的权力巅峰。
到了妤府,妤蔚先行离开。妤卉与妤婉随后,妤卉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低声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母亲大人,鸾和殿下的亲哥哥是不是已经出嫁了?他妻家是谁?”
妤婉告诫道:“卉儿,程家的事情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掺和。”
妤卉此时也没有心情与妤婉深入探讨那些阴谋,见妤婉谨慎小心避而不答就没再继续问这条线,而是转念又提了一句:“那么母亲大人可知程才人的名字?母亲大人不觉得鸾和殿下与阿黎容貌颇为相似么?阿黎说不定与程家人很有关系呢。”
妤婉凝眉道:“今日之事的确牵扯许多,我需要静心仔细思量。程才人应该是单名一个渊字,你打听他的名字为了什么?”
妤卉沉声道:“母亲大人,女儿心中也有一些推测,现在证据还不齐全,如果母亲大人信任,那么容女儿把事情理清楚再仔细回禀。”
“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阿黎倘若真的是程家人,你想让他脱去奴籍恐怕不易,甚至他身份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知道了,势必会给你带来麻烦。”——
第四卷 九重天 10尴尬身份
妤卉回到自己的院子,先是拉着阿黎一起用了晚餐,又将闲杂人等,包括房内的影卫一并赶到屋外,这才开始了督促阿黎读书写字的晚间活动。
其实她心中有很多事情,想与苏眠商量,不过吃饭的时候,清风过来禀告说苏眠最近换了新方子,饭后需要针灸没有时间见妤卉。妤卉只得暂时作罢。
阿黎学写字的速度很快,妤卉在他练字的时候,一般会给他讲武道的基础知识,这些都是妤卉白天在官学听的,晚上现学现卖,有的时候还拿着教材照本宣科。
不过今日,妤卉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程家某个男子的名字,又因为鸾和容貌的事情心存疑虑,故而在阿黎练字之时,首先提起了这些。
“阿黎,我今天陪母亲和二姐入宫,见到二皇子鸾和殿下,他与你的容貌竟然有八九分相似呢。”妤卉不紧不慢地说道,“鸾和殿下是冷宫中程才人的次子。那位程才人就是十二年前满门抄斩的程家庶出的公子,算起来该是妙莲的舅舅。我想起你答应帮程柔找她的哥哥,难道要亲口问每一个程家的男子,他妹妹是不是叫程柔,才能寻到么?程柔没有提过她哥哥的名字或排行么?”
阿黎咬了咬嘴唇,脑海中回荡起程柔的叮咛,一定不能对旁人说出程渊这个名字,否则他会有杀身之祸,可是妤卉那么重视认真地帮他一一去查找,他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呢?那样会浪费妤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吧?他的命本来就交给了妤卉,说出程渊这个名字又能如何?妤卉因此杀了他,他也无怨无悔。
所以阿黎轻声答道:“我以前的主人曾经提起过。她的哥哥叫程渊。”
“啊?”妤卉闻言惊讶道,“果然程柔是程家地人啊。程渊正是程才人的名字。”
阿黎听后几乎拿不住手中的笔,颤声问道:“妻主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妤卉察觉到阿黎明显地异样。关切加试探道:“阿黎,你怎么了?难道说程渊与你也有什么关系么?你的容貌与程家地男子很像,你也是在十二年前被抄家获罪,你应该也是程家人吧?”
“我……”阿黎心绪瞬时有些混乱,如果程柔没有骗他。那么冷宫里的程才人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么他的母亲是谁?按道理身为皇帝的君侍,不可能有机会与别地女子私通还生下孩子。又或者就是因为程才人私通生了他,才会牵连程家获罪?那么从小抚养他的哑巴爹爹又是谁呢?程柔真的是亲姑姑么?既然是亲人,为何以前不曾相认?程柔当初折磨他时眼中流露的恨绝对不假,为什么呢?她不是他的亲人吧,这样一切才能合理一些。
妤卉突然想起妤婉曾经说过,五皇女现年十六岁,与阿黎的年纪差不多。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妤卉的心。她禁不住抓住阿黎的肩膀问道:“阿黎,你也刚满十六岁吧?生日是哪天?”
阿黎迷茫道:“应该是十六岁,生日我不清楚。哑巴爹爹从来没对我说过话。后来谁又会去调查一个奴隶的生辰呢?”
妤卉不死心道:“你知道么,程才人生的五皇女今年也是十六岁。我猜你们或许是同一天出生呢。”
同一天出生?这不可能吧?阿黎更加迷惑。除非程渊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又或者他与五皇女是孪生姐弟兄妹。他是皇子?这念头实在是有点太过可笑荒谬。
妤卉从阿黎地表情中推测着他心内所想,进一步试探道:“阿黎,或许程柔还对你说过什么吧?比如程渊不是程柔要找的人,而是你的亲人。”
这句话一问出口,阿黎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难道妤卉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瞒着地所有事情,他此时如果还不说实话,就会被妤卉厌恶甚至抛弃么?他不该对妤卉有任何隐瞒的,无论她是他地妻主,还是他的主人,他都要对她坦乘所有奉献身心才对。
阿黎犹豫了片刻,把心一横,颤抖着声音说道:“以前的主人说,她是我的姑姑,而程渊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起,妻主大人,我隐瞒了这些事情。”
这句话并不长,阿黎却说得无比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堵在嘴里,不让他将声音吐出,说到最后几个字竟有些窒息。紧张慌乱惊恐无助充斥着他的身体,他怕下一刻,妤卉就会责怪他,甚至抛弃他,因为曾经的隐瞒和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牵扯。他本来是坐在床边,现在下意识地滑落在地上,就仿佛是以前挨打时的姿势,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双手抱着双腿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不敢再看妤卉的表情,也不敢再说别的。
妤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阿黎亲口说出的这种真相刺激到了。阿黎以前的主人程柔,是他的姑姑,而那个曾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程渊居然真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以此推论年纪相仿的五皇女很有可能与阿黎的孪生姐妹,又或者像狸猫换太子那样,只不过换去皇子的不是狸猫而是五皇女,阿黎才是当今圣上与程渊的亲骨肉。
可是阿黎的奴性和自卑绝对是长期遭受残酷虐待被生生扭曲而成,那就证明他以前的主人程柔对他并不好,偶尔特别的教育也是别有用心。难道说程柔也是最近才知道阿黎与她的血缘关系,于是带着阿黎逃离的么?还是从头到尾,程柔就很清楚阿黎的身份,刻意将阿黎培养成现在这种样子,为了以后虚情假意的利用呢?假如逃离是策划好的阴谋的一部分,那么她与阿黎的相遇,她答应阿黎的肯求回到京城就都不是偶然了。
妤卉禁不住再想得黑暗一些,她现在认识的看到的就是阿黎的真性情么?毕竟阿黎之前故意隐瞒了许多事情,若非她一点点发现一点点揭露,步步试探,他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她吧?他不信任她还是他根本就是打算欺瞒她呢?
妤卉苦笑,这些事情换成逝水恐怕真能做到,而阿黎,若也有如此本事和性情,那么她就不用再花费那么大精力培养,阿黎当男元帅绰绰有余了。可惜阿黎现在的各种表现,都让妤卉相信他只是被利用得很彻底的那个无辜之人。
妤卉镇定心神,将阿黎从地上扶起,挨着他肩并肩坐在床上,柔声说道:“阿黎,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可好?”
阿黎愣了一下,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刚才只是自己在发一场噩梦,妤卉什么都没有问,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他在练字,她给他讲个新鲜的故事。他微微抬头,张嘴想问,却又怕现在才是在做梦,他一出声,美梦就会结束。于是他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妤卉见阿黎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就绘声绘色对他讲了“狸猫换太女”的故事。结局当然是太女在民间历练成长,被皇帝认回,得大臣们辅佐继承了皇位,成为一代名帝,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
“阿黎,不管当初你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有可能是皇子这样的身份,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妤卉将这个难题先抛给阿黎——
第四卷 九重天 11真心一诺
阿黎原本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可是妤卉先给他讲了那样一个美好的故事,让他有了参考的范本隐约多了几分希望,似乎还能摸到一点头绪。但是更多的希望都比不了他最重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