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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君妻不可追-第26章

小说: 君妻不可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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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回魔族是要和神族玩大了,我还是快快回家,关好西荒大门为妙也。
    岂知小鳌鱼用鳍托着滑溜溜的脸,苦兮兮道:“帝君这一来凡间,少说也得待个数十来年。这委羽山虽灵气清澈,可这水委实比不得紫华府的仙脉灵泉。”说着还嫌弃用尾巴拍了拍水面,溅了我一身的水珠子。
    我扯着它胡须大惊失色道:“你说师父要在凡间待个数十年?”我的心瞬间拔凉拔凉,原本以为寻到师父后让他送我回了西荒,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成问题了。如今师父托生成了凡身,亦是受了天地之法的拘束,我该如何是好?
    莫非,武罗我还真要去干那一票飞檐走壁偷灵药之事?无量天尊,这要是让师父知道,我的皮还不给他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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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纵我已抄了十来遍那《尊胜陀罗尼经》却依旧未见到师父的踪影。鳌鱼说,师父身为委羽山五仙长老,一直都是极忙的。听了它这话,心里滋味不明。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师父,让我想起了某个即将再娶的混账前夫。
    身为东岳帝君的他平日里似有批不完的公文,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每日抽出时间来陪我处在一块儿。有时两人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时不时能察觉到他落在我背上的目光。而那时,我就会心虚地将包着层《三十九章经》皮的凡间狗血戏本子往怀里收收。
    后来我与少鵹偷偷抱怨道,岁崇这人虽是长得好道法高,但是为人却是不大通情理、识趣的。他往那一坐,别说周遭的空气都能冻成冰渣渣,就是被他幽深莫测的目光盯着我怎还能畅快地偷看我的戏本子?要不,我委婉地去和他表达一下,我需要些独立的个人空间?
    少鵹沉吟半晌,啃着桃子与我道:“小人随娘娘来这九重天也是不久,听底下仙侍仙娥们道,帝君是个极严谨刻板的仙君,素来是个有始有终的。既然他已每日养成了这个习惯,娘娘前去说叨怕也是无用。况且,娘娘在嫁来九重天前,荒主也是吩咐过要出嫁从夫。娘娘初嫁此地,若冒然前去,恐讨了帝君不喜。夫妻之道贵在忍让呐。”
    听君一番话,我对少鵹肃然起敬,没想他在精通春宫图的同时也还精通夫妻之道。后来他解释,春宫图与夫妻之道,二者实乃同根共源,在历史中向来都是互相促进、互相发展的,我深以为然。
    末了少鵹以一句话作为此番密谈的结尾:“我瞧帝君虽是个冷性子的神仙,但却很体贴娘娘。或许他是因着娘娘将来这九重天,担心娘娘一个人寂寞了呢?”
    至今我已尽力避免想起岁崇和与他有关的一切,可是有些画面和对话却会偶尔浮出脑海。毕竟是两百多年的记忆,要一点点磨消掉大概也是要同等的时间,我这样自我安慰着。容竹说我的病很重,或许岁崇也是这病根之一,从刚开始想起他时剜心般的痛到后来时不时蹿出尖尖的痛,什么都在慢慢淡去。
    “请问这位师妹,紫卿师叔可在殿中?”冷不丁一道男声打断了我的神游,激灵地我一哆嗦将手中的经卷抛进了菡萏池中。那鳌鱼见了喜不自禁,一个跃身衔起它迅速潜入了水里。我趴在池子边绝望地向里面探了探手臂,我怎能如此轻敌,怎么就忘记了这鳌鱼和我是天生的不对盘?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在……他不在……”我气若游丝地看着那水波清盈的池面,已经开始想象师父该如何用满屋子的经卷将我给活活压死。
    “那劳烦师妹传句话,我师父紫瞻长老请他往宣和宫一叙,共商要事。”
    “好……好的……”我继续委靡不振。
    “那,元嘉告辞。”
    “嗯……等等!”元嘉!那不是那不是,我惶惶张张地转过身去:“你等等!你还记得当年为你寻死的安南南吗!”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安南南,我不负你所托,为你逮到那个负心人了。阿罗那什么的,终于化作天边一朵云彩了。
    “你说什么?”少年回转过身来。
    “你娘子千里寻来,喊你回家……未来小师兄?”待我看清来人面庞,只觉命运这玩意当真走的不是寻常路。此人不就是那夜与我争夺尸妖落败,被一根筷子打发走的小师兄吗?
    他见我亦是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笑得很是清朗英气:“我道他们议论纷纷紫卿师叔收的徒弟是谁,原来是你。若是你,本就通习一二道术,也就没甚奇怪了。”他停顿了一下,迟疑问道:“你认识安南南?”
    岂止是认识,我与她都快成生死之交了!她一直用生死来威胁我,逼命相交啊,我泣泪无言。
    听我将安南南如何在他家门外寻死,如何又奔波到了委羽山,如何又在底下徘徊不去苦守两年,如何用性命相逼让我上山寻来。
    最后我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苦口婆心道:“我也非拦你清修之路,姻缘也是前世修的,你既然与她许了白首之约却让她为你搓碎芳心如此,便是欠了于她,终是要还。你们凡人修仙讲究个清心寡欲,必是要走灭情灭欲这条路的。倘若这时便纠缠不清,待来后有误你飞升啊。”
    小师兄蹙眉听了我唠唠叨叨说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了笑着摇了摇头对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与安姑娘只有数面之缘,并未到了,到了师妹口中的生死相许之地。”他微黑的脸上全然是一派坦荡荡:“我自小便一心向道,又怎会与女子轻易许下白头之言。之前我便已与她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但她若一心相付,我也无可奈何。”
    ……
    等他走了许久,我都没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和安南南所说的太过大相径庭,一个是两情相悦,一个是痴情单恋。可看这少年明台清洌蹲、眼神挚诚,不似作假。
    “他没有被人下了忘生咒。”一脆生生的稚声否定了我心中猜许。
    那么,安南南便是骗了我。倘若元嘉并未心许于她,我又怎么说动他下山?她骗我上这委羽山又是作何呢?我并非有多少气愤,而是百思不得其解,再联想到近些时候的遭遇,只觉一重套一重,直将我指向某个未知之地。
    “咦,你回来啦?”我突然醒顿过来,低头看去,就见留欢湿漉漉地倚在我脚边慢条斯理地舔着毛,身侧就是那本被鳌鱼抢去的经卷。池水里鳌鱼正低低哭泣,见我看来立刻受伤地扬起光秃秃的尾巴,哭地更加大声。
    我抬眼看看天,又瞅瞅地,假装没看见。
    “咕咚”一声,鳌鱼翻着白肚皮沉到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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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是踏夜而归,我抱着留欢提着壶酒静静坐在月下的池水边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手边一盏莲台灯耀得金波粼粼。
    “怎么又喝酒了?”师父从我身后后环过手来硬生生取走了酒。留欢正捧着杯子坐在尾巴上仰头畅快地喝着,一听这话吓地一甩爪子丢掉了杯子,乖巧地在我怀里坐好。
    “我在思考。”我一本正经地道,顺便把垫在烛台下的经册往外扯出一截来,以示我在思考同时也在发奋。
    “哦?你还会思考?”师父的声音里含着丝笑意,于我对面坐下撑着腮饶有兴味道,寥寥古檀香撩过我的发尖。他的眼神落到留欢身上,沉眸里闪闪:“狐狸?过来给我瞧瞧。”
    在我怀里百般埋着头百般磨蹭的留欢尾巴嗖得竖了起来,扭了扭身子,表示不愿意。
    “嗯?”师父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留欢忙不迭脱身而出,看似十分欢快地迈着小短腿奔跑了过去,顺从地在他掌心下蹲好,还讨好地蹭了蹭。
    ……
    我见着这一幕,目光滑过师父腰间的古法结,长长久久地叹了一声:“师父你说,岁崇他究竟是为什么休的我?”
    紫竹沙沙,浓云蔽月,大片的阴影笼落了下来,罩在我二人的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手心已是汗漓漓,似将五指都粘合在了一起,一丝都动弹不得:“我身为未来的西荒之主,难道配不上他吗?既是如此,当初,当初又何必去我阿爹府上提亲?”
    想起安南南一事,胸中翻涌的气血更甚,久违的不适感伴随越来越激昂的情绪一**痛入骨髓:“还是说师父,原来就是我不懂,大家都是将感情当儿戏的?”
    我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身世之谜、被休之因……每个人都似心知肚明,独留我一人茫然无措。若是曾经你担心过我在九重天寂寞,又可知这样的蒙骗迷茫比孤独要伤人千百倍。

 第三十章 谁比谁傲娇,哼! “阿罗,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他?”对面的“师父”却对我的凄厉质问,答非所问,长指漫不经心地浅浅梳着留欢的毛,把它舒服地直哼哼。就见那只忒没骨气的雏狐磨蹭了下后,短腿一软直接倒在了他怀里,敞着肚皮示意这里也挠挠。
    他未予理睬它,只一双沉井似的眸子幽幽将我看着。
    “当然了!”我不假思索道,他神色瞬时黯淡,我不怀好意道:“老实和师父你说了吧。当初嫁到东岳府时,我就不大喜欢这个年岁已高,脾性不好,为人又甚不通情理的前夫。你说他除了门楣高了点外,有权有势点外,哪有半分可爱之处?”
    见他那张俊脸渐渐变黑,唇线抿得越来越紧。
    我暗自握了下拳,再接再厉道:“不可爱也就算了吧,连墙头都把得不甚牢靠。这次一个雨娘娘就让他停妻再娶,明日还不知来多少野花野草姐姐妹妹的。”用手扇着风,叹息无限:“唉,休了我也罢,省得日后我被他罚抄佛经的同时还得钻研凡间近来流行的什么宫斗宅斗。由此可见,他还是个没节操的货。”
    留欢突地一声哀鸣,眼一瞥就见它一条尾巴被他牢牢攥再掌心里,而它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我冷笑,谁叫你贪图美色、叛国通敌,实乃罪无可恕!
    此时这原如暖春的峰顶,寒冷凛冽,就差没飞霜撒雪。他的脸色冷如寒冰,看着骇人得紧。我心中却是花开万朵,对此剑指河山、大杀四方之景非常满意,早已忘记了刚才扮怨妇的初衷。
    岁崇的心思很难猜,我本以为是作为帝君惯有的高深莫测,照现在发展来看,我觉得他已经变态……
    师父与他纵使是为同胞兄弟,虽然气场上二人有些神似,但言行举止又可能一般无二呢?一个我随侍在侧千余年,一个与我亲密无间处了两百余年,怎会分不清呢?
    好你个岁崇,他日即将披红挂彩小登科,今日还敢偷桃换李调戏下堂妻!丫丫个呸,你有你的张良计,我自有我的过云梯。你既偷梁换柱,就莫怪我指桑骂槐,以泄一腔愤懑。
    待来日我修得无上仙法,再衣锦还乡到你东岳府上杀人放火、扬眉吐气。
    “他从未有休妻之心。”半天,他冷冷憋出这么一句。
    “可已有休妻之实。”我好心提醒,莫想混淆视听,见他不言我继续提醒:“师父年岁大了,恐还忘记了,他马上就要再娶了。”
    他眉间一动,迟疑道:“你当真很介意我年岁,比你大。”
    啊?我被问得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题刚刚不是在再娶上面吗?怎么又跳到了这年龄问题上。他莫不是被我气昏了头,自我年龄迈过万字以后,我就再也不计算了岁数了。算术不好其中缘由之一,更多的是没有太大意义。
    神仙界最混乱的不是男女关系或者男男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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