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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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神仙,度娘和谷哥一致认为:妖精们的身世要简单一些,检索所得结果仅为“中国的神仙”一半的数量。
小小雀跃后,我逐一快速扫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大部分妖精家世清白,没爹没妈,小部分妖精跟神仙们纠缠不清,一会儿是妖怪,一会儿是神仙;一会儿是神仙,一会儿是妖怪。
比如大名鼎鼎的我的偶像齐天大圣,在花果山的时候天上的人叫他泼猴,,上了天宫做了弼马温就摇身变为神仙,后来甩手不干又变成妖猴,再后来取了西经就成了斗战胜佛。
勒个去,累死我了。
像所有郁闷地查找资料做笔记写论文的学生一样,我甩手不干了。
这一晚于庸泽入睡以后,我没再不停地练习学习,深情地呼唤同道之物,而是悠然然听起广播:
00:00…02:00 千里共良宵,
02:00…04:00 昨日新闻重现,
04:00…04:30 养生大讲堂,
04:30…05:00 中国农业广播学校,
05:00,恩,这个时间开始,就可以听窗外的鸟儿叫了。
真健康,朝夕相伴,声声不息,从此以后,我要做cnr的粉。
…………
隔日于庸泽照例带我去实验室,不过这一天他没有奋力敲字,不一会儿,他隔间里的桌子上,已经变成了小型检修站。
连接上直流稳压电源,他一组组排查发射漏电、待机漏电与关机漏电的种种可能,固定了电池触片后,又顺次查看B+电路上的元件,相关电阻,模拟负载了VR1、VR2、VR3、VR1B、VR2B等五组逻辑部分单元电路的工作电源,对我进行一个详尽大体检。
两次超过四个小时的充电,他竟如此重视,仔细检修,难怪我可以十年工作如一日。一感动,我的电流值嗖的波动到500mA。
(句子插入:手机的关机电流一般在0…1mA之内,待机时电流应为5~30mA,最大不应超过50mA,待机时在与网络同步的过程中电流有时会一定幅度的摆动,通话电流一般在400mA之内。)
还好那一刻于庸泽扭过了头,走廊里张伦正大声喊他,“于师兄,去会议室开会,王导说临时开个组会,带着上次讨论的资料,再帮我带块糖,估计得到中午了。”
于庸泽将我放好,拿起会议记录本,揣了两块水果糖,叫上自习室中查资料的钱锐,锁上门走了出去。
哦也,王导居然和我心有灵犀了。
正愁屋子里有人不方便我窜到桌子那里去,这会儿他居然无意中帮我清了场。
听听走廊中动静,看看锁好的金属门,我平心静气凝结电量,五分钟后,化作人形。
哟,速度比上次快多了。
快速穿上于庸泽搭在椅背上的背心和实验大褂,我取出储物间钥匙,几步跑到里间门前,拧开门锁。
打开木门,一股强大气力迎面而来,与我上次的感受,全然不同。
我缓缓伸出手指,越是靠近门框,那无形之力越是强劲,指端生生就有些疼。
自我学会变身之咒后,看来是再进不了这无影之壁了。我不想像桌子上次那样重重飞出去,于庸泽刚刚给我检修完,我伤不起。
于是,珍爱生命,远离冒险,我后退了一步。
“桌子,桌子。”我冲门里面呼唤。
“嗯。”懒洋洋一声回应后,桌子长身玉立,标志性的长长黑发,在门框那一端飘扬。
怎么一个桌子就能这么快地变成人形,还立马变出衣服呢?
我的科技成分比他高啊?
“你也进不来了?”桌子看了我一眼,笑道,“学得还不错。”
“那是,我什么资质,我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不过你教得不彻底啊,你头发比飘柔还自信,我怎么这个发色?还有……”我顿了一下,“你的衣裳怎么变出来的?”
“你本就是银色啊,第一次变形后肉身的形貌,便是你的本原了。”
我谄媚地笑,“实在不方便,你还有啥子宝贝口诀没?”
卖家宝贝太赞,实在是想追加订货。
桌子摇摇手指,一副叫兽姿态,“你可以慢慢悟。”
这怎么可以,一点儿效率也没有,我们电子产品都不这么玩的,我们升级,扩容,复制,我们拿来主义,精华吸收,糟粕淘汰。
就是不慢慢悟!
“孙大圣也不是悟出来的啊,七十二变也是师傅教的啊。”我不服。
“行者在此之前猜出了等待的时间,那亦是一种悟性与缘分?”桌子微微而笑,神色和蔼,却不给我退路。
“如此算来,我化作人形与你两两相望,又何尝不是一种悟性与缘分?”
我真诚恳诚热诚地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他看我的神色间又朦胧起来,即像是认真看着我,又似乎不是。
我觉得他一定是个近视眼!
“……好吧。”他垂下眼眸道。
低低浅浅,他念出两句口诀,我瞬时记在心间。
口诀到手,突然想起什么,我忿忿地问,“为什么我变成人时,是个妞儿”
以我的作风、我的气场、我的情怀,我明明有个爷们儿的内在。
“有什么不好?”桌子挑眉。
“……需要多穿一件小衣裳。”
“其实你穿或者不穿,”桌子眼神扫过我胸前,“都是一样的。”
我抓起靠近门边的一个板凳朝他扔了过去。这无影之壁的好处就是,我虽然进不去,寻常之物还是可以进去的。
板凳砸桌子,多和谐。
桌子长发晃过,已将椅子牢牢单手接住,手腕一扬,又轻轻抛了回来。
“放在原位吧,别让人瞧出端倪。”
我看下时间,必须抓紧。既然砸不中,又不能进去撕他的脸,挠他的鼻子,踹他的腿,那我还是不做无用功了。
轻轻嗓子,我上下打量他,“桌子,我最近查阅了神仙和妖怪的简介,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也没有记载什么神怪被关在无影之壁里。”
“你从什么天书里查阅的?”桌子拂开一缕长发。
“啊?”图书馆里哪儿来天书啊,“度娘、谷歌和国立图书馆提供给我的资料。”
“人类的书吧?”桌子轻笑起来。
他已不必再说,在那笑容中,我已全然明了,人类的书籍,大抵知其一,无其二,就好像没有一本教科书,会提到手机会想会动会变形一样。
(句子:教科书没有,TF3有啊。
诺亚:滚,不要总跑出来抢戏!)
神怪们的事情,只有神怪自己才知道。
眼前晃过那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身影,我嘿嘿嘿笑了起来。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缓缓合上门,我冲桌子豪迈摆手,“等我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1。 藐姑射,听说这个山在山西,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一直以为它会在西边的西边的西边。2。 神和仙,细论起来是不同的。诺亚:句子,你真麻烦……句子:……3。 很久以前买过一本书,03版岳麓书社的《中国的神仙》,以明。王世贞的《列仙全传》为底本,书的纸张不错,插图很多,每个神仙一张图哟。此章中焦先的几个对比,引自此书序,第四页,根据几本书的内容,做了些补充。关于焦先,根据所查资料,亦可说是阮籍的大人先生的一个翻版,代表着魏晋时期士人所共同追求的精神境界。“疯狂的多重面孔——试论汉魏时期的疯狂”感兴趣的童鞋自己度娘。诺亚:才不信你是为了当考据派才买的那本书句子:……好吧……我是为了插图……主句:才不信你只为了插图。句子猥琐地笑:……好吧……除了插图,其实是为了看看双语翻译里到底把神仙们都翻成了什么名字,哦呵呵呵呵。但是,特么地,真坑人啊,所有神仙的名字都是——汉语拼音!!!翻译组,你们还可以更懒一点儿不?!搞得一点儿美感也么有了!
☆、寻
缓缓合上门,我冲桌子豪迈摆手,“等我消息!”
将钥匙插入锁孔,刚想旋转,我手指一顿,猛地又重新拉开木门。
桌子想必前一秒正望着棚顶发呆,此刻仍保持着美好的四十五度角,转过头来看我时,褐色的眼睛中带着迷茫。
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个问题,我清清嗓子:
“桌子,再问你个事儿,西王母到底是玉皇大帝的老妈,还是玉皇大帝的老婆?”
桌子的唇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难道这个问题这么没文化?
可是,老婆,还是老妈,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啊!
但凡我看过的典籍里,没有一个正式地提到他们俩的关系,而文学作品中他们俩个却一会儿是母子,一会儿又是夫妻?
母子……夫妻……
在头脑中大大画一个叉叉,这不是希腊神话,这不是希腊神话……无数次我对自己说,我是个纯洁的手机
焦先搞不清楚出身和事迹也就罢了,也许神仙太多,做传记的人忙不过来了,可是作为手握最大神权、执掌仙佛神联合政府大BOSS的玉帝,他的八卦怎么也会搞错?
在我热切而猥琐的目光中,桌子抚额,缓缓开口,“昊天上帝与金母,即不是母子,也不是夫妻……”
难道,难道,我一手惊异状捂住嘴唇,难道是……
“同事,”桌子薄唇开合,飘出这么俩个字,“简单说,他们俩个就是同事关系。”
“再没,没别的关系了?”我追问。
桌子摇摇头,满脸鄙视的神情。
我不纯洁,我太不纯洁了。
捂着脸我砰地快速关上门,拧钥匙锁门,走人。
…………
回想我这几年,本是一个不猥琐的洁白的好手机,比好迪还好,比白纸还白。跟在于庸泽身边、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可是在滚滚红尘中呆久了,特别是迈入了茫茫网海后,什么JQ、黄瓜、菊花、跨物种、跨年轮迎面而来,看待同一个问题,想得难免就有点儿多有点儿歪了。
今天居然被一个关着的失忆妖怪鄙视了,摔。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有木有?再不看泡沫剧了!
这么算来西游记也是泡沫剧,我有点儿舍不得……
(句子:诺亚你错了,西游记是暑假剧
诺亚:摔,你不要出来,也不要再出现在小绿字里和我抬杠!)
甩甩头,我从被鄙视、舍不得等小情绪中奋力甩脱出来,时间紧迫,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翻出白纸,找到铅笔水性笔,我坐在于庸泽的座位中,俯在白纸上涂涂抹抹。铅笔打底,黑笔勾勒,五分钟搞定。
看着速成之作,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惜,无法与于庸泽共享。
绘画之中,形似只是第一层,而更重要的则是神似,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有艺术天分。
拿着杰作,起身到自习室前公共办公区,在纸盒中放入厚厚一叠A4纸,再将我的作品放入激光打印机,选择复印键,再输入“100”,轻点“OK”,激光打印机嗖嗖嗖,忘我地工作起来。
刚打印完的纸张上,带着暖暖的温度,经过打印后的模糊化处理,我只觉得自己的大作更加完美。
掂量掂量厚度,看眼时间,我又拆开一包复印纸,放了进去,点击按键,打印机来者不拒。
同是勤劳的电子产品,打印机工作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在自习室中到处翻找想要的东西,密封袋或者防水口袋、普通的垃圾袋以及软软的填充物。
想起前阵子张伦好像提到过与防腐所合作,我重点对他的抽屉进行了突击翻查,果然,最靠里的一个抽屉中,是一摞透明的各式型号的密封袋。
我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把最大号的。
拽出密封袋时,下一层垫着的袋子跟着移动,我探手进去努力把它们理成原样,指端却碰到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