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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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继续抖了抖,那,那分明就是考研辅导班英语课的广告宣传单啊喂!
这年头,神仙和妖怪都流行玩暗号了吗?你们在人类社会中活得真不容易啊。
白菜君领命而去,纸迪复又看向我,郑重道:“诺亚。”
“是。”我立刻也如小菘般应了一声。
“希望你在行事时,尊道循度,切莫为会长大人招惹事端。”纸迪的眼中,皆是忧色。
我重重点头,躬下身去,“诺亚谨记在心,请副会长大人派会友继续监督我的搜神之旅。”
“一定不要辜负了会长大人。”
抬起头时,四周已没有了纸迪的身影,他叮嘱的声音,却仍在院落松涛中回荡。
“诺亚,你真能折腾。”果子娇脆悦耳的声音自草屋的窗内传来,我扭头去看,她正趴在窗口,吃着牛肉干。
“果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奇道,她和翼还有蚊蚊不是也被派出去找会长大人了吗?怎么前脚我刚说让会友继续监督我,后脚这家伙怎么就出现了,跑得比曹操都快。
果子用力嚼烂牛肉干咽下去,从窗口翻了出来。
“纸迪大人用神识通知说你们已找到了会长大人,我们就回来了。诺亚,怎么样,现在有什么体会和心情。”
体会和心情吗?如海啸汹涌澎湃,又如骄阳温暖炙热。
从独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找寻同类到今日,我终于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家。
可是,我正在家里玩火。
“我一定不会把家里点着。”我握拳说道。
果子鄙视地看我一眼,对于一个刚刚在实验楼点了火的纵火犯,她对我话置若罔闻。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欠异北一个道歉了吗?”果子再问。
☆、红
这个……这个……我还没工夫整理思路;又或者在我心底深处;我从来未觉得欠异北一个道歉。
“五百年一次的选神会即将启动,许多妖怪一心向道;千百年修炼;只为修成正果;我们协会中有好几个会友都在等这个机会;这也是他们不历雷劫成为神仙的最近之路;所以异北劝你寻规守则,更多的;是为了这些会友考虑,怕因你闯祸;连累众会友。而且;”果子又朝嘴里扔入一块牛肉干,“异北其实也在寻找一位上神,可他克制隐忍,从未为协会带来一点儿麻烦。”
我垂下头去,原来,无知不只无畏,还会妄为,一直任性而给所有会友添着麻烦的,就是我。
我敷衍翼、误会异北、腹诽着众会友的缺点。和谐、友爱、宽容、信任,对我的会友,我一个也没做到。
没有领会到N次方协会精神的,就是我。
“我要立刻去找异北道歉。”抬起头,我大声说道。
“然后,我再在果子你的监督下,去找羊驼的线索。”
“羊驼?”果子不解。
“就是设下了无影之壁的上神,会长说他现在就在人间,以那个卖萌的形态存活。”我无力道,“果子你知不知道异北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翼从草屋顶上滑下来,就像打滑梯的淘气包从天而落。
摔,到底有多少妖怪在听墙角啊,不过我现在急着找人,听了墙角之后能给出答案的我就不计较了。
“异北在南山。”翼呼扇着小翅膀,“他每天同一时间都去那里和福南决斗。”
什么?!这么多天他们还没分出个胜负吗?
决斗需要那么多天吗?
********
当我们一行妖怪到达南山脚下时,就听到路过的游客在说:哎呀,最近不要进山了,听说有猛兽从别的山麓流浪到这里来了,林深处总有野兽出没的动静呢,你们不要再进山了。
当我们翻山越岭踏入南山寻常人类难至的光踪峡谷时,远远就能看到成片的过膝草丛折翻一地,巨木或拦腰而段,或连根掀起,带着土迹的树根如孔雀开屏的尾巴,四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深翻出的土粒与草木的味道。
当我们无声无息越过树根,踏过灌木进入更深更隐秘的谷底时,终于知道异北和图南为什么日日去决斗,天天没结果。
“嘘。”一入深谷,翼就示意我们小声缓行,“我只在第一日来过一次,大家轻一些,专心斗法时最忌一旁有干扰。”
我们连连点头,干脆立在远处,等异北和图南中场休息。透过层枝叠嶂的古木缝隙远远望去,只见谷底一眼泉水旁,异北和图南对峙而立,两人神色凝重,双手皆置于身前,掌心向外。看上去,他们犹如电影中的定格镜头,脚步未动分毫,小拇指头也没颤一下。更没有做出辱骂对手,朝对手吐口水,双手在对手脸上身上乱抓乱挠的无聊举止,他们那样平静地在那里COS文艺人偶,充满了深冬忧郁的人文气息。
他们身侧,谷底高达百米的古树枝头,悠悠落下几片落叶,黄叶自得地打着转儿,受地球引力的召唤,落叶归根,可是飘到两人头顶十米,却倏然之间没了踪影。
叶子呢?我揉揉眼睛仔细去看,未寻得落叶踪迹,却发现一缕冬日薄光千穿万透钻过枝枝蔓蔓射入谷底,斑驳的光影正照在清泉处,刹那便见两人之间七彩斑斓,那绚烂之光如一面薄壁,一忽略略偏向异北,一忽又微微转向福南。
果然,这两个妖怪哪里是什么文艺青年,分明是暴力青年,一直在无声而斗,比谁的耐力更久,谁的修为更深。
自他们掌心而出的强劲的气流在空气中对冲,激起了泉眼中汩汩而出的清泉,泉水无色无味,至纯至净,在来自两侧巨大力量的压制中,形成了如薄膜一般的晶莹微层,日光倾落,水波流动,折射透射,便有了如斯美景。
我看得心旷神怡,却没想到,好戏连台,下一节更精彩。
十分钟后,水层逐渐向福南处偏移过去,期间胶着了几分钟,其后便以更快的速度向福南一侧压去,势不可挡。
福南漂亮的眉紧紧皱起,脸上、手上皆泛起暗红色,越发难以支撑,可是眼中倔强的坚持之色,却未消退一毫。
她对面,异北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不见一分胜利在望的喜悦。
奇了个怪的,作为冰山中的冰窟窿,异北你在这样的一瞬,为毛显露出了这么不搭调的纠结的表情?
四十二秒后,水壁破散,水滴溅落,福南被迎面而来的气力和水雾冲撞出去,后背直撞到五米后的粗壮的古树上才堪堪停了下来。三秒后,咔——咔两声脆响,古木被福南撞击处列出两道纹路,纹路扩展为缝隙,缝隙撕裂为骇人的裂口,百米巨树颤巍巍沿着伤口向右侧倾斜下来。
此刻,跌落到地上福南,正躺在巨树倾落的阴影下。
不论N次方协会中其他妖怪对福南的看法如何,不论她与我相遇是有没有别的目的,那个美女却是实实在在曾经帮我贴过满校园的小广告的,我张开了嘴,还没来及喊出口,却见那倾斜了45度角瞬间就要砸落下去的巨大树干,缓缓又立了起来,最后,朝左侧轰然倒了下去。
谷底一时间尘埃遍起,折枝断木,飞鸟惊翅。
这,这,树木这种倒塌方式,太不符合自然规律了。
“异北居然硬是收了五成的力度,还施力改变了古木倒下的方向。”我身侧,翼百思不解地嘟囔。
我们都没搭理他,一动不动望着泉眼那边的动静。只见断木下跌在地上的福南浑身湿漉,四周的灰尘沾染而上,狼狈不堪。大抵被四起弥漫的尘埃呛到,她剧烈地咳起来,随着她身躯的颤动,斑斑血迹顺着她混满泥土与水迹的后背滴落到身侧。
污泥中的血之花,妖异,而触目惊心。
勇士的血,在他落败的一刻,更加悲壮而炙热。
美人的血,在他狼狈的一瞬,更加凄楚而动人。
人会受伤,神仙会受伤,妖怪自然也会。
这不是顶顶稀奇,稀奇的是,异北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迅疾地扶起福南,将双掌抵在福南后背上,细微的黄色光晕自手掌与后背的结合处亮起,那光芒那样淡薄,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暖。
“有……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早晨没找到蜥蜴……没填饱肚子,”福南气息微弱,每说上半句,就要喘上一喘, “不然……才不会输你!”
她的眸中如衣裳一般,都蒙上水气,话语亦是一如既往地倔强,可若仔细去看,双颊之上,却微微地微微地泛起红色,比七月盛放的茑萝浅淡,却比三月第一朵桃花浓烈,那是她自己,无法看到的色彩。
“哼。”面瘫的会长手掌并未收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波澜不惊,“如此,便等你恢复了,后日再战。”
翼顾不得轻声缓行,潜伏隐藏了,拉住果子的胳膊,双眼睁得溜圆,“异北,异北他不是已经赢了吗?!,对吧,还再战什么再战!”
接着他由来拽我的袖口,寻求支持,“诺亚,他俩是在决斗吧,是决斗吧,是吧?”
我抬手安慰般在翼肩头拍拍,这个可怜的小妖怪,显然是把异北当做偶像般的存在,可是,你看的泡沫剧还不够多,你对感情的理解还是一片懵懂,你的阅历还浅得很。
怎么突然间我就涌起了一种沧桑感……
我晓得日久是可以生情的,只是也没想到,天天在一起打架的日子多了,也可以生情。
估计未来的日子里,异北和福南的“决斗”,将会旷日持久吧。
翼情不自禁略抬高的声音立时引起了异北的注意,异北身形未动分毫,两道锐利的目光却像冬天尖锐的冰镏一样嗖地朝我们隐身之处射了过来。
我们几人抖了一抖,探头从密林中缓缓走了出去,反倒是翼一马当先,小翅膀一呼扇,就往前冲。
这个白痴,自己往枪口上冲,于是我们几个在后面的步子,放得更加慢。
福南之前专注于与异北的斗法,后又负伤在地,全然无暇顾及四周情况,此时看到倏然而至的数个N次方协会的妖怪,不禁满脸涨成了九月的紫茄子。扭头质问,“我们约定一对一分胜负,你叫这么多同伙来帮忙观礼,算什么?无耻!”
不等异北回答,她翻手变出那把颜色单调的无规则羽扇,摇晃一下,下一秒,已再无翩翩倩影,半截古木下,只飘然落下一根断羽。
想她那日,面具遮面,独闯迷踪幻境,面对N次方协会一众妖怪和会长,毫无惧色,何等骄傲自信,而今我们才这么几个人,福南却恼成这样子。
翼显然没绕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只顾着脱口而出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副会长,副会长,你为什么收了五成力?为什么又帮那个福南挡住断木?又为什么消耗真力去帮她疗伤?你都已经赢了,后天还比什么,没吃饱,骗鬼呢,她倒先急了,好没道理!”
这个白痴,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一众人前狼狈落败不敌对手,你急不急?
而且那一众人,又和那一个人,同是会友。
异北将那根断羽收起,一脸冰雪,扫了我们几人一眼,望向喋喋不休的翼。
那小子猛然收起小翅膀,对突然的变故不知所措,“那个,那个,副会长,我们不是来插手你们决斗的,知道你一言九鼎,一个人的决斗就是一个人,我绝对不是来插手的……”
翼连连摇着头,然后一个侧身,扬手就朝我指了过来,“是诺亚,我过来,是因为诺亚一定要来。”
摔,躺着也中枪。
是我要来的,但是,打扰了副会长大人与意中妖怪独处时光的,可不是我啊喂。
翼成功将冰山般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折射到我身上,我紧了紧浑衣领,踏着谷底黄绿色的青苔,走了过去。
我的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