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失控-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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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好象,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应该是你吧?小丫头?”
他说:“怎么,宫保鸡丁上的小灰尘都不放过的容灿灿,竟然对我书房的满室尘埃熟视无睹?”
他说:“容灿灿,你懂这么多,不要打扫书房了,你来帮我吧。”
他握了包裹,也轻轻地握了我的手,说:“不要哭,没事的。”
他顿了顿,然后又轻轻笑出声:“我是怕那个店小二打不过你,反倒被你给卖了。”
他突然气恼了,说:“容灿灿,你这样子根本就不能和绿苏相比!”
他伸手帮我拭泪,然后说:“不要哭。”
他的头沉重地靠在我肩上,手无力地垂下。
他虚弱地笑着说:“傻瓜……我这个二少爷就这么没用么?”
他说:“灿灿,你身上这么凉。”
他叮嘱我,说:“你守在门口,千万不要进来,知道吗?”
……
你曾经对我说了那么多话,可今天,只愿意留张纸条给我吗?
你把落款涂得那么黑,是因为你不知道,是写安少烨,还是写安乔生,对吗?……
我缓缓转身,看到小诗正呆怔在门里看我。
我微微一笑,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诗,昨晚那么大的雪,我一点都不冷,反倒现在,雪停了,风止了,可却这么冷……”
信女白茉茉
“灿灿。”
乔生!安乔生!是你吗?
我惊喜地起身回头,可是,不是安乔生,或者,安少烨。
“无忧,是你啊。”我呆呆地看他,笑容一点一点地垮下,“你知道么,安乔生就是安少烨,安少烨就是安乔生。可是,他却走了……”
“灿灿……”他担忧地看我,“你不要这样子啊……”
我苦笑:“我不这样子,我还能怎样?当初茉茉走了后,你难道还欢天喜地么?”
他怔了怔,然后说:“小诗说你在屋里呆了好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外边的雪,下得很好看。”
路上的雪下得很大,原本停了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又下得纷纷扬扬了,银装素裹的街道,没有几个人走动,不经意间,忽然觉得它很像下了雪的落雨山。只是,没有绿苏,没有安乔阳,也没有安乔生。
“我不知道昨晚我走了之后,你们都说了什么。”他轻轻开口,“可我想,安乔生并不是无情之人,如果他真是无情,就不会扔下他在长安的生意,而在扬州陪着你这么久,只是为了让你自然而然地想起以前的事。他的离开,必定有什么原因。”
“我也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他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他一向如此,不会故意说给你听,然后等着你来感激他。” 我笑,可是心里很苦涩,“可是他就这样走了……我很难过,我觉得,我让他伤心失望了。”
好久他都没答我,我转头看他,发现他正怔怔地看前方。
“无忧?无忧?”我奇怪地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怅怅一笑:“没什么,刚才……我好象看到了茉茉。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是我一时错觉罢了。”
我抬眼看向前方,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嘉蓝寺。
下着那么大的雪,嘉蓝寺的门口白雪皑皑。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寺门口冷冷清清的,哪里有人呢?
我轻笑,嘉蓝寺,嘉蓝寺。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口中默念着《长命女》这首小令,我缓步朝嘉蓝寺走去。
今天是安乔生不在的第二天了,雪还是下得很大。
店门口的雪人被雪层层盖住,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可是,安乔生却还没有回来。
我支了一个架子给雪人挡雪,后来想想,又拆了。它本是雪人,本就是雪的一部分,为什么要生生断了它们的接触呢?顺其自然吧。
可是,我却突然很想去嘉蓝寺。
这么早,嘉蓝寺的僧人们却早早地起来做功课了。他们静修的时候,脸上是雪一般祥和的平静,平静到我不忍心吵到他们,只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朝大殿走去。
我在现代的家是信仰基督教的,除了游玩,从不曾进过寺庙,所以也不知道,在这样宁静却森严的大殿里,我该如何拿香,如何表达,如何向佛祖陈愿。
身后忽然有轻微的悉簌声,我转头看,是一个淡衣素裙的女子,她看起来那么温婉淡定,连衣裙上绣着的花朵,也都是极淡极淡的色泽。
这么早,她也是来祈愿的么?
见我看她,她微微地笑,清亮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姑娘,你也是来祈愿的吗?”
我怔怔地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祈愿。”
她看起来有些微微的诧异,也难怪,唐代最盛佛教了,连小孩子也知道跟着大人去寺庙拜佛祈愿,何况我这么个大人了呢?
可是她释然地笑了:“姑娘说笑了,要不,你跟着我做吧。”
我感激地点头,她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子。
跟她一起拈香祈愿,她默默地在心里说,我也默默地在心里说。
安乔生,那天晚上的话,我伤了你是吗?你默默守侯了我那么久,帮我扛面粉搬鸡蛋,帮我卖蛋糕送蛋糕,还偷偷帮我教训了那个坏蛋马大谷,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勉强我想起从前的事,只希望我自然恢复,可是,我却一直像根木头,笑得没心没肺,还说了那么多让你伤心失望的话。我只希望,我没有让你很难过,我还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再当一次你身边的小丫头……
虽然是默念,可眼泪还是偷偷地就掉了出来。
安乔生,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从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只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可以喜欢我,每天笑着看我,我从来不会计较太多的过去……
“佛祖保佑,可能信女白茉茉是最后一次为荀无忧祈愿了……”她的声音细细地从旁边传来,却让我陡然一惊。
我匆匆拭泪,转头惊异地看她:“白茉茉?你就是白茉茉?”
她的眼里掠过一丝惊奇,然后轻笑点头:“茉茉是我的小名,姑娘认识我吗?”
我宁愿是条船,如果,你是大海
很多电视电影在大团圆的结尾时,主角们或配角们都会有惊慌失措的表现。
可是,即使不是在大团圆的结尾,在遇上相寻多年却杳无音讯的人后,那种震惊,也许会被深深地隐埋在心底,可眼里,也会忍不住流露出惊慌失措吧。
比如,被我拉到嘉蓝寺的荀无忧。
他好象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脸上飞速地一阵红,又一阵白,写满了惊讶、苦涩、惊喜,和瑟缩。
我心下感叹,找了茉茉那么多年,突然见到她时,他的心里是多么复杂的滋味啊!
那么安乔生呢,他在那么辛苦地找寻我后,突然发现我竟然在扬州,又突然发现我竟然失忆了,他要怎样才能克制住心里的震惊和难过,然后装得若无其事地笑着跟我说,要在我这里当一个打杂的伙计?
尽力地压制住内心的苦楚,我抬头笑着看白茉茉和荀无忧,毕竟今天,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荀无忧终于开口:“茉茉……你……我……”
可他说得那么艰涩,好似跋涉了万水千山,却终是无法流利说出口。
白茉茉笑:“无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轻轻蹙眉,眼里盛满的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茉茉,我找了你那么久,你都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白茉茉仍是平静地笑,“茉茉只是我的小名,爹娘过世后,外人都只知道我叫白芷。而且,我一直都住在扬州城,只是,在白府而已。”
“茉茉……”他终于坚定地说出口,“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只要有你在身边,我愿意每天和你在野外翻翻土、种种瓜果,然后,看远山的夕阳。”
“看远山的夕阳……”白茉茉轻笑,眼泪却突然掉落,“可是无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脸上一惊,急跨上前:“茉茉!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无忧。”我拉住他,“茉茉已经定亲了,下个月就要出嫁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我,又不敢相信地看茉茉,身子微微发颤。
我以为他又要哭了,他在我眼前流了两次泪,每一次都是为了茉茉而流,这次这么大的打击,他又怎能不流泪?他可能就要永远失去茉茉了。
可他却笑了:“茉茉,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他明明在笑,可看起来却像是在哭,看着茉茉的眼神,仿佛只能看到她点头。
茉茉心疼地看他,却终究摇了摇头,语气哽咽地说:“不是的,无忧……我真的要嫁人了……”
他仍是笑,笑得明亮灿目。
他说:“茉茉,你不知道吗?你离开后,我每天傍晚都要去你在野外的茅舍。我走过的时候,都不敢看茅舍,我怕看见你流着泪站在那里看我;可我却不能不看,因为我怕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世间那么多女子,惟独你,惟独你能让我停住脚步呵……”
他说完,脸上还挂着笑,身子却晃了一晃,嘴角溢出一点猩红来。
“无忧!无忧!”茉茉终于跑过去扶住他,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不嫁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脸色苍白地笑,却紧紧地拥了茉茉入怀,眼泪簌簌地落下。
我无声地笑,却也无声地落泪。
茉茉的确定亲了。
她在嘉蓝寺告诉我的时候,我问她,你还喜欢无忧么?
她的眼神好似嘉蓝寺的僧人,平静而祥和。
她说,我只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与我不离不弃,携手共老。我喜欢着无忧,只是无忧的心里,怕是没有我。
我说,茉茉,其实无忧一直在找你,他找了你将近三年了。
她脸上微微讶异,眼睛里却透着难言的喜悦。
可她还是轻轻摇头,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
我很深很深地叹息,然后说,茉茉,如果你不喜欢无忧,就不会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他;如果你忘了无忧,你就不会每年都到嘉蓝寺为他祈愿;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你更不会在我告诉你他一直找你的时候,眼里会让人看到欢喜。
她终于沉默,拈香的手低低垂下,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说,茉茉,我们再试试吧。可你千万不要像我,明明就在眼前了,却没有珍惜,只能现在后悔。
荀无忧和白茉茉,都曾因为对方而伤心流泪,他们现在也流着泪,可是,这应该是“喜极而泣”了。
我走出嘉蓝寺,天空的雪好象小了些,疏疏落落地从眼前飘过。
我伸出掌来接住,那么碎碎薄薄的一小片一小片,落在掌心里,却还是彻骨的凉。
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它说,他走过,惟独他走过,让你停下了脚步……宁愿是条船,如果你,是大海,就这么沉没在你怀中……
于是,微笑。
安乔生,我也宁愿自己是条船,如果,你是大海的话。
安乔生,我没有好好珍惜,可是,你却给了我机会不是?
我从怀里拿出那个铃铛,小小的,亮亮的,在天地苍茫的雪白中闪着金灿灿的光。
应该可以永远幸福(完结)
我举起铃铛,轻轻而又坚定地摇了下去。
叮零零!叮零零!……
一个白色身影飞快地从门口飘进,速度惊人。
“恩!”我赞许地点头,“比起以前来进步很多啊!”
“灿灿!”他有些生气地看我,“你没事又跟我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