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龙战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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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惟一的救生工具,体力亦达到极限的一行人不断饱受着汹涌海浪的侵袭,带着涩涩咸味的海水不时地灌入落水者的眼耳鼻口内!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谁都不可能坚持太久!第一个出现最糟症状的是拿波王国年方十五岁的小公主莉莉丝·吉亚,即使旁边有全力拉住她以防她沉下去的战士在帮忙,但做为拿波王国为数不多的高阶祈祷牧师,本身就不像剑术士一样拥有那么充沛的体力,再加上沉船前的这一两天,她曾为船上受伤的乘客与水手们施展过高等愈疗魔法,如此一番折腾,就算她一点都不喜欢投入浩瀚汪洋的怀抱可她也难以抵挡因过度疲劳而产生的极度困倦,渐渐地意识变得淡薄起来的莉莉丝缓缓地瞌上了双眼,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几名护法骑士那急切的呼唤声,事实上她很想开口要求这几名忠诚的部下松手,但她疲惫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感受着冰冷湍急的水流,在意识到自己即要死去的一刹那,莉莉丝不忍地心想着: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的话,父王一定会很伤心吧?但这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呀,只是这真的是我的极限了,父王请原谅不孝的女儿吧……
“公主殿下,再坚持一会,只要风暴停了我们就有救了!”
“莉莉丝公主,快睁开眼睛!”
“小公主,不可以睡着的呀!”
三名战士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最终都付诸流水,眼见着昏迷的莉莉丝渐渐地沉了下去,身为公主护法骑士的战士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算他们拥有普通人所无法达到的充沛体力,可要在狂怒的大海中生还那也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他们有守护公主的重任在身,随时都要注意着不能让海浪将他们最最重要的小公主给卷走,但在这种连自己生死都无法左右的情况下,还想救助一个陷入昏迷即要沉入海底的小女孩?这无疑是要降低自己的生还系数嘛,但对誓死效忠于王家的护法骑士而言,即使面对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恐惧的事物,他们亦要拯救这位纯真善良的小公主!因为她的存在对于他们就像太阳一样的不可思议,能够给人一种十分温馨的幸福感,若就这样失去她的话,那可是比失去重要宝贝还要令他们感到痛心哪!
“帕迪,怎么办?小公主她怕是真的不行了!”紧抱着小公主冰凉身子的是年近四十的翰森,他是在场的三个人中最宠莉莉丝的护法骑士。可能是因为喜欢小孩子的缘故吧,再加上小公主又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平日里他对于小公主的宠溺还常令自己的小儿子与小女儿妒忌不已呢!而现在,身处这生死紧要的关头,这位经受过各种考验的战土再也无法冷静了。一要在狂风呼啸、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听清身边人说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被浸泡于冰凉海水中超过了数分钟之后,好不容易没被海浪冲开的三个人连五感都渐渐地麻痹了。
被唤作帕迪的年轻人是护法骑士团中素有智囊团之称的优秀战士,纵使平日脑袋里盛有掏也掏不完的智能,但如今的他也落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很显然,海上的风暴是无法在一时之内平息下来的,再加身处这片陌生的海域要等待过往的船支来救援的机率那真的比零还低,若阿密亚与德克撤的体力还未用尽更没有被海浪冲散的话,那他们现在或许还有少许生还的可能!可单凭他们几个武夫,想要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拯救公主那几乎比登天还要难上加难!
“翰森,”帕迪怕自己的声音会被暴风与海浪的声音给压下去所以尽可能以最大的声音嘶喊着,“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啊!如果……”
帕迪的话还没说完,三个人中另外一个战士蓦然注意到同伴身后不远处的那股带着扑天盖地之势直袭他们而来巨大海浪。
“帕、帕迪,翰森,快看哪!那巨浪冲我们扑过来了!”卡尔达颤栗的声音渗透了其它二人的神经末梢,没有人比现在的他们更清楚大海的浩瀚与恐怖!虽然人们常说生命之所以奔流不息是因为得到了水的滋养与孕育,但没任何时候会像这一刻更令他们三个人体会到大海的可怕之处!·在三名护法骑士不甘的表情中,高达数米的无情海浪硬是将他们卷入冰冷得有些刺骨的急流中。
由于暴风与海浪的关系,除了莉莉丝与她身边那三名护法骑士外,阿密亚等人都被汹涌的海浪冲散了!现在的海面上所能看到的除了翻腾不息的海浪还是翻腾不息的海浪,偶尔在接近墨蓝色的海面上还能够看到一颗银色与红色的头颅,那是圣神兽银牙以它尖锐的牙齿使劲咬住塔雷的上衣,拼命地在汹涌的海浪间游动。虽然他们逃过了被雷击直接殒命的厄运,但不幸的落海又成了他们新的危机!
与塔雷所在坐标相隔近一海里处的水面上,因与蛟战斗而精疲力竭的伊蓝斯死死地抓住已陷入昏迷的亚洛还在做拼命的挣扎,可最终他们还是难逃被不时掀起的大浪卷入了水中的厄运。
溺水的痛苦折磨着每个落水者的肉体与精神,在意识即将消逝之际,他们惟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这不知要将他们冲往何处的湍急冰冷的水流紧紧地包裹着自己,此时此刻他们几乎可以肯定今天一定是个倍受诅咒的灾难日,一个谁也无法意料到的灾难盛行日……
滴答——滴答——清凉的水滴延着光滑的石壁滴落到一小潭水洼中,美妙而单纯的音节似有节奏似地构成了一曲无名原始的自然旋律。
昏倒在水洼旁的赤发少年渐渐地被打在脸上的水滴冰醒,“唔……”塔雷有些意识不清地低吟着,或许是全身都感觉不到半点力气的缘故吧,再加上记忆上的断层,他微睁的沙金色眼瞳在这一时间竟无法准确地把握住眼前实物的焦距,直至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极为明显的疼痛感,他才捂着痛处挣扎着站了起来,“我究竟是怎么了?”感觉到缓缓流过右手五指间那令人觉得又粘又恶心的东西,塔雷不悦地低头看向右腹处。
呜……是血!他什么时候受的伤?而且还伤得不轻!一时找不到绷带的赤发少年在情急之下只好将带着血渍与多处刮痕的衣袖扯了下来,为腹部上所开的那道血口做了一下应急的包扎!“呼,我还以为会死掉……”瞧见被包扎的地方已不再往外渗血后,塔雷才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旦整个人的理智趋向于冷静,之前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就如同劣质的影碟般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直到他记起了其中的大部分情节,塔雷才苦恼地站起身并向完全陌生的四周环视着,“这是什么地方?”真幸亏这段时间神剑都没有离手,若是在他昏迷的期间不幸丢失的话,那回到学院之后町有他受的了!
“其它人呢?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吗?银牙哪去了?还有伊蓝斯他们?”无论是他新结识的朋友还是共乘一船的其它乘客,在几经寻视之下,赤发少年竟苦恼地发觉到偌大的神殿废墟周围除了自己之外竟没有第二人的踪影!天煞的,搞什么啊!少年不由地低咒着。
这一瞬间,困惑、迷茫令他这个不容易迷失自我的人也有些把持不住了,若不是身上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时时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性,只怕他早就不信邪地倒地大睡了!
毕竟呈现于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轰隆隆!轰隆隆!或许是方才忙于思考其它的事情,直到这一刻赤发少年这才觉察到头顶上方那不时传来的如同闷雷般的声响。
塔雷好奇地抬起头,然而,当那混合着灰色斑块的亮蓝色映入他的眼帘时,他蓦然间瞪大了沙金色的瞳眸,由于过度吃惊的关系,少年张大的嘴巴中竞发不出半个音符,那、那究竟是?
是海水吗?不知为什么塔雷竟会一口咬定那流动中的光影是海水的影子!为什么呢?如果那是海水的话,那他现在所处的岂不是海底喽?可……唔,他不能够理解,海底又怎会存在这神殿的废墟?他再一次环视了一下周围,残损的巨大海底宫殿像是经历了多少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般,呈现出它特有沧桑以及……不明所以然的悲怆!
这一会,塔雷所考虑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会身处这海底神殿之中,也不是遍布于神殿上空的巨大结界,而是急于想弄明白心底泛上来的莫名的情感!不知不觉中,少年抓紧了手中的神剑。
海底神殿的某一处——倒在地上的伊蓝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这是哪儿……”少年使劲甩了甩尚有些发晕的脑袋后便陷入了极限的思考之中,过了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地惊叫了一声,“对了,我们被海浪卷入了海底……可是为什么我还能活着呢?这是不是在做梦?”
伊蓝斯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呜,好痛,原来这不是做梦啊!”得知自己能够活着的感觉真好!
有那么一段时间,少年为自己还能够存在人世而备感喜悦,但一想起与自己一同坠入海中的魔鬼师傅亚洛他又不安起来,不知师傅的情况怎么了!伊蓝斯担心地寻视着四周,终于在一堆残垣断壁的瓦砾中他发现了倒在那里的年轻人,心情复杂的他惊叫一声“师傅!”随后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
“师傅你……没事吧?”来到亚洛身边的伊蓝斯小心地问候着,但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没有醒来更没有睁开眼睛,他就像一尊美丽而没有生机的雕像般静静地躺在瓦砾之中。
“师傅——”伊蓝斯当下慌了,不可能,这魔鬼师傅怎么可能会比他早死?人家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为什么,为什么这老滑头竟这么简简单单的挂掉了?!
少年缓缓地蹲下身,他的全身竟因内心中泛起的莫名的恐惧而颤抖不已!“喂……臭老头,我们的总账还没有算完吧?你……”几度他都想伸出手去探探师傅的鼻息是否尚存,但每一次都因害怕面对那个可怕的现实而缩回了手。
时间就在少年复杂的心理活动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久不见活蹦乱跳的师傅再度活跃于眼前,伊蓝斯内心终于崩溃了,他不想承认!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会在乎这没心没肝一点都不知体恤弟子的魔鬼师傅!可是为什么,他心底究结的这股痛却快要将自己的精神折磨疯了?为什么?
“混蛋师傅,你给我起来,只要你能够醒来你要什么怎么折磨我都好,只要你能够醒来……只要你能够醒来……”最后伊蓝斯的声音哽咽了,从不轻易落泪的他竟在事隔了十几年之后又一次品偿到了眼泪的苦涩味。
“哦,只要我醒过来你什么都可以给我,怎么折磨你都行吗?呵呵呵,伊蓝斯笨徒儿,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孝顺师傅的乖徒弟,虽然平日……”突然间,一道本不该出现于耳中的揶揄声再一次传入了少年的耳中。
伊蓝斯整个人都怔住了,是他听错了还是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因崩溃而产生了幻听不成?他好像又听到了魔鬼师傅那若无其事的挖若声!有吗?被泪水模糊了的少年使劲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待他的视野清晰地映入亚洛那张总带着玩世不恭的邪笑俊容时,少年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这家伙没死吗?真的没有死吗?咦?……他动了,还坐了起来,而且还在动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挖苦戏弄着自己!
从最初的悲痛,到方才的惊愣,再到现在的愤怒羞愧与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喜悦与心慰,整个过程虽是那么地短暂,但对这个精神差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