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魔-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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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娘也在。
她害怕地站在一边,手指着屋里的令狐玉,向当中的一个黑胖子道:“前天大闹妓院的就是他,四爷。”
黑胖子显然就是那天花妮提到的那个所谓的徐四爷了。
只见他圆瞪着一双鸭蛋眼,闪闪冒着红光,那副样子,仿佛是在考虑是把令狐玉囫囵了煮还是剥了皮吃。
“小子,”他沉声喝叱道:“你是干什么的?”
“来生事的。”令狐玉故意做出一付满不在平的表情,似乎没有瞧见徐四爷那付吃人生番的样子。
“小子,咱们‘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大爷劝你哪儿来的还是回到哪儿呆着,别‘牛圈里头伸进马嘴来’,在这儿把小命丢掉。”
“原先的地方玩腻了,小爷专到这里逗乐子玩儿。至于小爷的命儿,倒不用你多虑,小爷‘没那金钢钻儿,也不揽那磁器家伙’。你还是留心自己的屁股吧!”令狐玉蛮不讲理道。
“揍这小子!”“做掉他!”徐四爷身后的那伙子打手群起鼓噪。只有徐四爷一声未吭。有道是“不怕红脸关公,就怕抿嘴菩萨。”令狐玉一眼看出,这群脓包中,只有徐四爷是个厉害角儿。
姓徐的虽然是靠女人起的家,可是倒是名符其实的少林出身,练有一身好功夫,那双招子可不含糊。他也看了出来。就凭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那种满不在乎的风度气势,就知他是个劲敌。
“小朋友,你敢情是个会家子?”
“不敢,”令狐玉道,“略通一二。”
“报个万儿吧。”
“宇文无敌。请教?”
徐眉毛一皱,冷冷道:“小朋友你来到这里,难道连我徐四的名字也不知道?”
令狐玉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口贩子徐四,失敬,失敬。”
徐四给抢白得脸上一阵发紫,按理说应该发红才是正理,只因为他的脸太黑,是以人家发红,他发紫。这种受人挖苦的滋味他倒真的体验不多。
“哪里哪里。”徐四心里杀机阵阵,口里却嘿嘿笑道:“宇文朋友是抬举我了。”
这时,堂子里灯光大作,各房里的嫖客姑娘都出来了,带出一股骚味儿,各人穿着不伦不类,有的姑娘干脆就没穿什么,也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二字,见这里有了乐子儿,晃荡着一对对大大小小的奶子,将这片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当着这么多人,徐四爷的面皮已经挂不住了。
那边徐四爷冲着令狐玉一迭声冷笑:“这地方敢给我玩硬的,你是第一个人,今天要是不教训你小子一下,难平众怒。”
说到这里,他身子向后面退了一步,因为一个身材不高,细目黄脸汉子突地由他身后闪出来。
令狐玉早就注意到这个人的蠢蠢欲动,心中自有准备。
黄脸汉子自认为身手不弱,身子甫一闪出,二话不说,足下一大步;陡地出右掌,直向令狐玉咽喉上插来。
令狐玉身子向下一矮,黄脸汉子一掌插空,紧随着他长身而起,一阵风似的由令狐玉头顶掠了过去,紧接着,身子向前一控,双手以“抱树功”猛力地向令狐玉两处后肋上抱了过去,这一次却是抱了个实在。
黄脸汉子复姓司徒,在徐四手下数十名黑道人物中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他练过抱树功,双腕上有五百斤的沉力,运劲力夹之下,很少有人抵挡得住。
眼看着他那一双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将令狐玉抱住,在场各人俱都由不住惊叫了一声。
司徒心中更是大喜,双腿猛地向上一挺,双腕上已运足了力道,霍地向着当中一挤,“呃”,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众人一声惊叫,都在为这个敢于太岁头上动土的俊俏后生惋惜,只有徐四爷一个人看了出来:众人的判断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令狐玉的肋骨肯定还是好好的,反倒是司徒的胳
膊脱了臼。
一阵子钻心奇痛,司徒脸色猝变,步履蹒跚地一边向后退了三步,大颗的汗珠子顺脸直下。
令狐玉掌势一吐,司徒身子陡地仰面翻倒,一时面若金锭,顿时闭过气去。
令狐玉毫无怜悯之心,抢上去蹲下身子,照着这恶汉脖子,用掌沿补了一下。满屋人都听见了脖子断裂的声音。
“这一下是为了花妮!”令狐玉冷酷地说。
四周各人,目睹及此,方发出一阵惊叫。
姑娘们惊叫连连,花容失色,客人们乱成一片,纷纷逃回房中,不想与这个天煞星惹上任何干系。
徐四神色微变,走上几步,弯下腰略为察看了一下司徒的情况。
他显然颇有见地,先探二指在司徒鼻下试了一下,随即以拇食二指,略略把司徒紧蹙的双眉捋展开来,面色倏地变得冷酷,挥了一下手道:“抬下去。”
身后各人答应了一声,把司徒僵冷的身子抬了下去。
徐四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足下身手不凡。好厉害的‘闭穴三险手’。”
一会儿,他又慢吞吞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宇文朋友当是出身点苍山武功一路,你的师父叫黄竹还是苦竹?姓徐的这倒是失敬了。”
令狐玉倒不曾想到这个俗物竟然还有此眼力,一时心下倒也不敢轻视。
“姓徐的。”令狐玉冷冷道:“我久闻你是本地一霸,素日为恶多端,今天倒要向你讨教了。”
徐四脸上闪着紫光,嘿嘿笑道:“这么说,你是有心来生事的了?”
“这么说你才算开窍了。”令狐玉若无其事。轻轻后退一步,暗中聚起真力。
“徐四爷,请吧。”只见令狐玉一语既出,左手握拳轻轻竖起,右手张开虎门,托在左腕肘下。这一手看似无奇,其实却显示着一种高手起势。徐四看了一眼,心中又吃了一惊:“宇文朋友既有意与在下一分胜负,这里不是地方。”
“哪里才是地方?”
“请随我来。”说了这一句,转身向外步出。
他身后四个人,仿佛听到了口令,也齐齐来了个向后转,跟屁虫般贴着徐四爷出门来。
令狐玉回头看了一眼院中众人一眼,跟着徐四一伙向外步出。
前面的五个人一直走出了长廊,穿过一个月亮洞门,来到了一进院子里。
令狐玉远远打量着,只觉得那进院子异常地安宁,五个人进去以后,不曾带出一点声音。他看出了徐四的刁猾,却也不动声色,继续向院中步入,在洞门口,他站住了脚步,向着院内窥伺了一下,发觉这是一所梅园,虽不得见绽开的蓓蕾,却有盈鼻的清香。
“徐四,我进来了,有什么厉害的手法,你就施出来吧。”话声出口,身躯微飘,已闪身门内。
也就在他身子方自闪进门内的一瞬,迎面倏地响起孓一股尖锐风力,一大蓬黑色的物件,昏天黑地,劈空盖顶向他罩了下来。
令狐玉早已防到了有此一手,仿佛展翅的白鹤,一袭长衣陡地随风抡起,迎着空中暗器一兜一卷,只听得一阵子叮当声响,将那蓬暗器全数收入衣内。
四条疾快的身影,几乎是同时现出,四口刀也同时递出。在一阵衣袂荡风声中,四个人,四口刀,在同一个扑势里,由四个不同方向,向着当中的令狐玉挤兑过来。
这一招联手对杀之势,的确当得上高明二字,只可惜令狐玉早已料定了他们会有此一手。
看起来真是微妙极了,这一挤兑,对他们四人来说,可是来得去不得了。待他们猝然发觉不妙,警觉起来向后撤离时,已是慢了一步。
那一袭长衣,抡施得何等美妙。夹杂着一股凌人的疾风,随着令狐玉一式漂亮的旋身出手,长衣下襟一平如水,宛若飞云一片,呼啸声中,已由每个人喉下扫过。一时之间,鲜血怒溅。
只见令狐玉振衣长身,捷如飞鸟般的由四人之中拔身而起,翩翩落向一隅。他身子落下的时候,也正是四个人倒地的门时。
四个人分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倒下奉,却不见一个人再能
爬起来,每个人喉结部位,显明地留下有一道血槽,怒血如箭般地由那里喷出来。
“这一下也是为花妮的!”令狐玉再道。
令狐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快手法,转瞬之间,用一件平常的布袍灌注着真力连杀四人,却把那个暗中窥伺的徐四吓得面无人色。
徐四陡地闪身,待向一棵大树后面躲去,面前人影闪处,令狐玉已拦在眼前:“姓徐的,现在该是我们见见真章的时候了。”
徐四那双眸子咕噜噜在他身上转着:“小伙子,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我姓徐的也绝不含糊,你要知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徐四说这句话时,他的一只手,已由长襟下摆里缓缓探出来,有意无意地抚在这棵老树身上。
顿时,那棵粗若合抱的大树树干,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在簌簌飞雪落花里,整个的树干,向着一边微微倾斜着倒了下去。
这一手工夫,看似无奇,其实却大大的不简单。只凭这棵老树树根部位翻起丈许方圆的那一大块泥土看来,如果没有二三百斤的力道,万万不能致此。
徐四露了这么一手内功,嘿嘿笑了一声,向左面迈出一
步:“现丑,现丑。”
令狐玉表面不颤,内里却吃惊不小,倒看不出来,一个市井俗物,竟然身上藏着如此惊人的内功。
对方的这手功夫,无疑提高了令狐玉的警觉力,对方虽是恃以自耀,却也在不知觉间,自己暴露了弱点。
“高明。”令狐玉冷冷笑道:“阁下原来是少林出身,竟然精擅血气之功。”
徐四两只手又抄向长衣下襟里面,冷笑道:“你能看出我的的出身,也算得上高明了。”
令狐玉目光深邃,这一刹那,他已做了必要的准备。
“少林气血功,应该是属于‘海底’功力吧?”
“不错,”可是他立刻就后悔了,奈何话已出口,临时耳想收回,哪里还来得及。
令狐玉已获知了他所想要知道的,冷笑一声道:“这么说,阁下的练门,当在两肋之间了?”
徐四感到情况不妙,很不妙,慌忙向后急退一步,道:“你,”
第二个字还来不及吐出,对面的令狐玉已狂风般猝然猛袭过来。
徐四暴喝一声,一双抄在袍襟内的手掌,倏地分开来,掌上夹持着旋风般的两道力柱,猛力地直向着令狐玉胸腹上按来。
徐四所施展的,仍然是他自己自恃的“按脐力”,只是在动作过招之间,他显然已是慢了一步。再者,令狐玉既然猛出发难,必然是有恃无恐,出手之快,如电光石火,进身之势却如行云流水。
两个人身子是怎么会合的,简直看不清楚,乍合即分,在匆匆接触一刹那之后,倏地分散开来。一个南下走,一个北里去,只是姿态各有不同。
令狐玉仍然保持住他的那份飘逸,而徐四却像是喝醉了酒般的踉跄,在歪斜着荡出了七八步之后,身不由己地倚靠在一棵大树上。
他两只手紧紧按着两肋腰侧,从那里却冒出了大片的鲜血,把他的一双手都染红了,“算你狠……”徐四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来。
“花妮是谁杀的?”令狐玉剑对徐四咽喉,逼问一句。
“一个婊子,死了就死了。再问,还不是死了。”此时,只听得一声冷笑,伴着这阴森森一句话,只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五条影子腾起丈余,直向场中落下。
为首一黑衣道人朗声大喝道:“来,让我等五位道爷来试试你这小子究竟有何惊人技艺”
“嗖嗖嗖”,数声风响,五个黑衣道人飞身纵进场内,一字排开在场子中央,“呛啷”一声,五支长剑同时出鞘。
令狐玉见状,身子早已飞出,宛如一片落花,落到了场子中间,沉声道:“尔等真的不怕死?”“死”字出口,抖臂震掌,立桩沉势。
当头那道人手中长剑横胸,阴恻恻一笑道:“小子,你闯了大祸了,还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