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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忘幽处瑾醉华裳-第70章

小说: 忘幽处瑾醉华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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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洛瑾看着肩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干脆坐到榻上封了几处大穴为她止血。

“来人啊!”纤弱的女子似乎自知无力挣脱,当真叫起人来。

洛瑾心急只能点了她哑穴,满是自责道,“都是为了我的事才害你受伤,我治好就走……”

说不出话,秋浅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洛瑾表示不满,偏生这呆愣的在房间寻着药箱不去看她。

“你这里没有药?”四处寻了一番终是没有找到。

秋浅见他这副慌张的神色终于平静了几分,侧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伤势又无成药,便只能亲自察看,“洛瑾失礼了。”

秋浅用尽力气挡住洛瑾的手猛的摇头。

洛瑾脸上更是早便泛起了一阵红晕,“秋姑娘不必介怀,家父说医者不分性别,我只看看肩伤就好。”

秋姑娘,才多会儿,称呼就成了秋姑娘。秋浅面色极为难看,又羞又气却偏偏说不出话来。论力气身手秋浅自不知洛瑾的对手,只剩一双眼睛几乎将洛瑾穿透。

“失礼失礼……”洛瑾嘴里只剩这么一句,轻轻剥去肩头的衣物,好在夏日穿的不多,轻轻一拉肩头便可露出。“果然是那弯刀,只是未及时处理有些发炎了,夏日炎炎一定要注意伤口不然会溃烂留疤的……”

洛瑾摸出腰间的伤药,这还是南宫影耳提面命要求的,不然眼下还真是无药可用。

“这是爹爹调制的雪玉冰肌膏,不会留疤的,一日三次外敷,很快就会好了。”洛瑾一面嘱咐,一面认真的打理起伤口。

面前的男子容貌清秀,偶尔呆愣的神色更是有趣,秋浅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竟有几分沉醉。十五岁亦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肩上清清凉凉的一片,似乎随着血液融进心里,跟着那丝丝缕缕窜动的气息在夏日里分外舒爽愉悦。

“这伤要好好的养,切不可沾水。”洛瑾收好东西有细细了为秋浅探脉,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

见他似乎放下心里的大石,秋浅心里暗笑这呆愣的可爱。

解了哑穴洛瑾也没了方才的气定神闲,理亏似的站在几步外满脸歉意。

见他如此认真,秋浅紧抓的衣襟亦是羞赧了起来。“你……可以走了……”

“唔……那……”洛瑾隔窗望望天色也暗了几分,只点点头转身离去。

当真是块木头,这就走了……秋浅看看榻边的药轻抚了几下,脑海反复是他上药时的侧脸,认真,似乎还有——疼惜。

看看时辰秋浅缓缓起身,取了素衣换下了身上已染红的罗裙。斟杯茶水,抿一口却有些苦涩。“啊!那木头的剑!”

“咯吱”门响的一瞬,二人贴的极近,一个面色焦急,一个满目欣喜。

“你,你的剑忘了……”秋浅控制着声线,却还是难掩的意外。

洛瑾手端着餐盘,三菜一汤分外贴心。纯纯笑道,“我见天色已晚想着你有伤在身,随便点了几个菜,趁热用吧!”

“哦……”秋浅让开身放他进门,攥攥影晴还是放到了一旁。

“鱼肉不宜伤口愈合,清淡了些,你看还吃得惯吗?”洛瑾布置着菜色倒是游刃有余一般。

秋浅入座将影晴放在桌上,尝了一口便见洛瑾期盼的看着她,故意冷言。“你吃了吗?”

“唔……吃,吃了!”洛瑾傻傻的笑笑,或许他尚未知晓自从认识这姑娘,他的表情变的何其丰富。

淡淡一句再无过多推让,一顿饭冰冰冷冷的吃完,洛瑾还在一旁看的出神。

“我吃完了……”你是否也要走了?

“唔……”洛瑾木讷的收拾碗筷全然把自己当做了下人。

“让小二收就好了。”秋浅睨了一眼,见他这副自责模样终是有些不忍心,可想想他试探的举动脸色又阴了下来。

洛瑾看不懂这样复杂的神色,只道,“举手之劳。”

“我自己来吧。”见他做这些秋浅心里很是酸涩。未待洛瑾回神,秋浅便带着碗筷下楼去了。

“你要多休息,我去就好了……”洛瑾拿了影晴,讪讪的跟在身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中乱作一团,连手脚也无处安放。

只见秋浅将餐盘交予小二,又对了掌柜的道,“我要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秋浅看看洛瑾,目光平实却让他再难阻拦。

“真的……对伤口不好……”若瑾儿这般折腾,爹爹定要大发雷霆了。

“今日中元节,我需买酒外出一趟。”秋浅付了银子,似是自言道。

洛瑾忧心却又不好开口,却是隐隐懂了几分南宫影平日的操劳。

只是这秋姑娘与瑾儿非亲非故,何以瑾儿如此挂心,竟还有些想要保护她的感觉。洛瑾定定神,定论道:定是瑾儿不信任在先、伤人在后,如此为秋姑娘分忧也是应该的。

“洛瑾陪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毕竟你伤的厉害……”

见着呆愣的如此愧疚,秋浅非但不敢动反倒气恼,“你同我去是因为自责吗?”

这秋姑娘何以每次都这么尖锐,洛瑾有些不自在。在山谷里几日的倾心而谈全被瑾儿弄砸了。

见洛瑾不语,秋浅更气对了掌柜的发难道,“酒呢,快些!”

秋浅提着酒便匆匆的出了客栈,洛瑾脚似不听使唤跟着就追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

带了几分俏皮的秋浅难得露出这样一面,可洛瑾却来不及欣赏。“今日不是什么节的,瑾儿……瑾儿也要过节的,我陪你去吧!”

“噗……”终是没忍得住,秋浅站定问道,“节?你可知今日是什么节?”

“中……中元节……”鸢儿和你好似都是这样说的。

秋浅忍不住发笑,“我当只有我这外地的不清楚,没想到你也不懂习俗。”

“确实不知。”洛瑾满目真诚,一副还请赐教模样。

见他如此秋浅倒是起了玩心,递过两个酒坛,待洛瑾识趣的接过,便默许洛瑾同她前往。

☆、天阶夜色凉如水

洛瑾拎着两坛酒跟着秋浅出了市集,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路却越走越偏僻。眼前的土路上荒无人烟也不知是通向哪里。“我们这是去哪里?”

“怕有埋伏就回去。”秋浅眼神渐渐黯下,转身就要接过洛瑾手里的酒。

洛瑾缩缩手退却半步,许是心中歉疚再或是忽而涌起的莫名心绪,丝毫不想离去。“我就是……想知道去哪……”

秋浅垂手继续走着,神色有些怆然。离家许久,逢中元节更是思念故去的亲人,还有那些依旧身处绝望中的族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到这里来,这里能让我离亲人更近一些,家的味道。”秋浅凑近山崖,脚下是万丈深渊,缭绕的烟雾迷蒙的双眼,唯有天边偶尔划过的飞鸟似乎能带去那份思念。

洛瑾打量着四周,简直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断崖上是一片绿地,零星的花朵平白无奇,放眼望去四周环山,也就这是夏末时节才能苍翠碧绿的有些看头,想来到了秋日更无好景。

“这里是不是很荒芜,萧条……”秋浅的背影显得单薄,她一袭素衣站在榻边显得几分超然。

眼前的人儿令洛瑾心生爱怜,过去他守护忘幽、而今他保护爹爹、可都不比现在的人儿让他心里跟着泛起阵阵的涟漪。“虽然不比那些名山大川的美景,但这里静谧自然,返璞归真。”

“你说,从这里下去会怎样?”秋浅笑靥如花,脚下的碎石窸窸窣窣的滚落,在滚滚的尘烟中消失不见。

两坛酒合到一手,洛瑾一步上前道,“远一些,很危险的!”

唇色朱樱一点,齿白如贝,秋浅不禁莞尔,“你还有这般认真焦急的时候呢?”

“别开玩笑了,这里深不见底,你……”

洛瑾话音未落便见秋浅纵身一跃,墨黑的长发在眼前围起幕布,全副遮掩、轻轻退却,直到那发丝消失在视线,洛瑾的心也跟着失跳。

“秋浅!”少年有力的臂膀紧抓她的玉手,这般肌肤之亲让洛瑾浅浅的心安,却让秋浅再次砰然心动……

为什么,是你?!

“我一定拉你上来。”彼时他尚且不懂,这亦是一种承诺,他的守护从此注定了一生相伴。

“洛瑾……你可信我?”我是否也可信你,今日种下一丝希望?

“信!”

洛瑾紧盯着秋浅,无奈崖边暖风拂面,带着深渊中的雾霭遮掩了视线。迷蒙见,她窥见那男子眉间的焦急和担忧,恍惚间,她发丝凌乱遮了容颜却使他越发的想要窥见。从没有一刻如此时让洛瑾这般真切的想要抓住和记得些什么。

“真的信?那我拉你下来好不好?”秋浅眉眼间的期待宛如新生的婴儿带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那抹光彩难以抗拒、令人沉醉。

洛瑾一怔却听她仿佛带了魔咒般的声音响起,“带好酒,别砸了!”

洛瑾鬼使神差的被秋浅带下,下意识的环了她的腰护她周全,这一幕在他们的记忆中镌刻成印,是秋浅情不自已的开始,是洛瑾时时后怕的烙印。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洛瑾紧紧凝视生怕眼前的人儿出了意外,而秋浅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似乎要将他的轮廓分毫不差的印进记忆。

“小心酒,我们要落地了。”秋浅声音彷如空中的衣襟轻轻飘飘落在耳边一阵酥酥麻麻。

一手盘在洛瑾胸前,一手引过藤蔓便稳稳落在一处平台。直到二人站稳洛瑾依旧未回过神,忽而听他满是怒气道,“太危险了!你掉下去怎么办!”

“你生气啦?我还以为你是木头呢!”秋浅一瞪眼俏皮的很,活像偷了糖的孩子笑的“奸诈狡猾”。

“没有。”洛瑾吸了几口气,见眼前女子无恙才放了心。

“放心吧,我常来这里的,不开心时还会在这洞里住上一夜呢!”秋浅引了几步,指着山洞道,“我们不醉不归!”

洛瑾观察着地形,显然是从山崖的某个位置坠落才可以落到这块平台上,连同着凹进的山洞嵌合在一起简直巧夺天工。

洛瑾踢踢石子打量着新奇的景致,只听秋浅道,“再掉下去可真是要粉身碎骨了!”

“下次不要冒险了,这里云雾飘渺很容易判断不清方向。”洛瑾依旧心有余悸。

“知道知道,快来坐!”秋浅难得从洛瑾脸上看到这么多丰富的神情,眉眼也染了几分笑意。

洛瑾席地而坐,再次细细打量一番,“你的伤真的不宜喝酒。”

“你莫要扫兴,江湖儿女哪有这么娇弱。”说罢举过一坛递给洛瑾。

“我……”爹爹不准瑾儿喝酒,何况这一坛,瑾儿哪里喝过这么多。

秋浅故作失落,讪讪收了手,“那边有藤蔓你借力就上去了,不必陪坐着。”

“不不……既然是来过节的,当然要尽兴!”洛瑾伸手去接,想着大不了回去再向南宫影请罪,面前的女子他终是无法拒绝。毕竟秋浅是被瑾儿牵累才会受伤,而今她又伤身又伤心,瑾儿理应陪伴的。

秋浅依旧不悦,握紧了酒坛道,“中元节自古就有各地风俗不同,但同是祭奠故去的亲人,一并对未来寄予美好祝愿。”

洛瑾见她握紧了酒坛有些不解,只见秋浅抬眸,怔怔的直视着洛瑾道,“所以,这酒是我想喝,不是习俗……”

“这有什么不同吗?”洛瑾榆木脑袋想着便嘟囔了出来。

秋浅开了酒坛,一仰头灌下漱口,指尖如葱在唇边随意的滑了几下道,“前者是过节,后者是陪我……”

洛瑾心绪一涌,拿起地上另一坛学着秋浅的动作,郑重的抱在胸前。“干!”

随手一扬颇似慵懒,秋浅染了几分酒兴,在洞里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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