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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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事结束之后,松下也片刻不离门胁身边,珍爱地触摸着门胁的头发、背脊、脸颊,和没有勃起的性器。就像孩子似地在门胁胸口徘徊的松下,忽然低声叫了一句“尚史”。
门胁心跳了一下。连父母在内,已经好久没有人直接叫他名字了。松下再叫了一句“尚史”之后,撒娇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磨蹭。
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肌肤相亲的门胁,唯一心跳的就只有在名字被叫的时候。
要是那个雨天没有到松下家去的话,如果他叫自己回去的时候乖乖听话的话,就不会造成这么困扰的状况。此刻的门胁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优柔寡断的滋味。自己不是这种会处在暧昧状况下而不管的人,但是在无计可施之下,就这样拖下去……
“门胁。”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门胁慌忙回神。坐在对面的三笠一脸悲怆的神情。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想转换心情的门胁拿起面前的冰咖啡喝了一口。明明是三笠为了吉本的事想找他商量,他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而忘了三笠的存在。
在这家车站附近的咖啡厅里,从窗边可以眺望到的室外才下午五点就已经染上一层灰暗,灰云厚重地堆积在天空里。已经连续了好几天的坏天气,而且今年雨水特别多。
三笠又跟吉本处于冷战中。这一个月来没接到几通三笠的电话,门胁还想说两人应该发展得很顺利,没想到一进入八月就马上接到三笠的电话。他说吉本看起来心情不好,却什么也不肯说,他在一旁看得很痛苦。
“吉本既然不说……也别勉强问出来比较好吧?”
“是吗……”
“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啊!他不告诉你,可能是自己在想办法解决。反正不管他说不说,你都乖乖等待就是了。”
“说得也是。”
三笠放在桌上交握的手指黝黑而粗大,松下的是更纤细而指节突出。想到自己和松下之间的行为就跟两个好朋友所做的一样时,门胁不禁思潮汹涌起来。尽管他对这两个好朋友有多么了解,却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做了什么也难以想象,即使是现在自己和同性也发生了类似的行为。
一开始他还想跟三笠商量与松下之间奇妙的关系,不过由于事态并不单纯,在拖拖拉拉之后,随着行为次数的增加,想用不小心或意外来搪塞都说不过去了。
那天跟松下做完爱后,门胁躺在他怀里想别再到这里来会不会比较好?他不讨厌松下,也不厌恶他喜欢自己的感情和对肉体的要求,但是自己却对他没有丝毫的爱意。如果说恋爱是一种需求对方的感情的话,那门胁对松下可以说没有半分需求的感觉,即使他是自己所尊敬的讲师和学者。
在疲累睡去之后,等再度醒来时,门胁发现原本想说的话,居然因为面对的情况而难以启齿。松下充满热情地凝视着自己,不断地重复“我爱你”这三个字,又担心他被自己伤害的身体而频频道歉。
爱的承诺、拥抱、接吻。门胁冷静地想好象有哪里不对。自己明明只是接受松下的身体,对方却以为他连整颗心都一并收下。面对拼命诉说自己有多爱、多喜欢的松下,门胁实在说不出“我不再到这里来了,因为我对你没感觉”这种决裂的话。
Zuo爱后四天,门胁都没有再到松下的住所去。到了第五天,看到来上课的人是教授而松了一口气,下课时却在门口跟松下碰个正着。面对本人,就算再怎么克制记忆也会复苏,门胁迷惘地低下头。不过现在或许是好机会,可以把那天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说自己对他没有半分爱意,有的只是师生之情而已。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被松下抢先一步,门胁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松下把门胁说出的电话记在随身手册里。
“虽然可以找得到,但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而且,自己的资料在不知名的地方外泄,一定会让你觉得很不舒服。”
门胁无法面对松下。这几天他仔细想过,他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没有拒绝。因为怕刺伤对方而不去拒绝的话,到头来仍旧是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有话想说。”
“我也是,不过接下来我还有课要上。这样吧……晚上六点之后你可以到我家来吗?”
如果要在没人的地方说的话,松下的公寓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但是,他没想到过去之后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他从来不知道,松下是一个这么积极热情的人。
在关上门的同时他就被拥抱初吻住,听着松下在他耳边重复起码上百次的“我好想见你”,以及是不是因为讨厌Zuo爱才四天不过来,我等你等得快发疯之类的呓语。虽然很想打电话给你,却因为想听你亲口说而强忍下来。虽然想在教室外拥抱你,但是怕造成你的困扰而强忍下来。在松下的言语攻势之下,门胁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他知道松下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说出“以后不会再来”的话,那么就等他冷静一点再视情况而定。但是,下一秒钟,门胁已经被松下难以言喻的热情所制,脱光了全身的衣服后被压倒在床上。下次、再下次都重复着同样的模式,结果门胁在无法对松下表达出自己态度的状况下,持续着肉体关系。
跟无法提供什么好意见的三笠在店前分手后下了电车,门胁沿着河堤慢慢走回家。没多久天就开始下起大雨来,门胁冲进了松下的公寓大门口,想说跟他借把伞回家。反正有他家里的备用钥匙,而且进门的伞桶里,又有好几把外出时运气不好碰到雨时买的塑料伞,偷偷借一把回去他应该不会发现吧?当门胁轻轻打开门准备拿伞的时候,房间的主人正好穿过走廊,脸上原本吃惊的表情立刻转为笑容。心虚自己偷偷进来借伞的行为,门胁低着头不发一语。
“你怎么忽然来了?”
“外面在下大雨……”
“你全身都淋湿了啊,我马上去拿毛巾给你。”
门胁接过毛巾擦拭着湿脸。
“能不能借我一把伞?”
门胁垂下眼睛故意不去看松下悲伤的表情。
“你有急事要赶回去吗?”
“也不是……”
“那就上来吧!冲个澡后休息一下。”
冲澡这个字听来十分淫猥。看到松下伸出的手,心里想着在家里牵手有什么意义的门胁,却无法漠视对方的存在而伸出右手。把门胁带到浴室的松下不顾会弄湿自己衣服地紧拥住他。
灼热的体温透过冰冷的布料传送过来,松下的吻不知何时已经落在门胁的颈边,慢慢滑落到衣服上的|乳尖轻轻啃咬着。
Zuo爱就像仪式般照惯例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门胁轻轻拉开睡着的松下缠住自己的手,裸着身体下床走到书房选了几本书后又回到床上。才一钻进棉被就被松下抱住。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落在肩口的吻、紧密重叠在一起的身体、赤裸纠缠的时间。门胁不禁又想,自己跟这个男人的关系应该如何形容呢?爱情、友情还是师生之情?他懒得花精力去解开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感觉松下在身后的体温,门胁打开书本。松下的手轻抚他头发片刻后忽然撑起身体。
“……克卜勒(Kepler)主张雪片是由细小而同形的单位聚集而成的,那表示物质……”
他故意在门胁耳边念出书中的内容。门胁非难般地瞪了他一眼,他还是念个不停。松下看到门胁厌恶的表情好玩地捏了捏他的面颊。
“S·阿罗萨的书很有趣。”
“如果你也觉得有趣的话,就让我好好看完吧!”
知道松下无意让自己看书的门胁放弃地合上书本。就像讯号似地,他立刻被拥进松下的怀中长吻。
“我这次想要发表一个划时代的法则。”
松下在门胁的唇上低语。
“……什么法则?”
“门胁尚史的法则。”
一脸认真的松下说出的话却意外脱线,门胁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来。
“我倒想知道那要如何用法则来证明。”
“我已经构思好了。首先,把你一天的生活拍成录像带,然后把你的行动换算为数值。采样及分析期间为半年。所有动物的行为都有法则可循,你也一定不例外。”
“发表那种法则不是很无聊?”
“无所谓。反正是我一个人了解和专用。”
门胁笑了,但松下却没有。他只认真地说“如果有就好了”。
门胁的毕业论文写得很顺利,因为有自己专属的指导讲师,他在十一月就已经把论文搞定了。
这一天到学校的时候被真芝叫住,说有要紧的事而把他拖到学生餐厅。连跟吉本讲好要一起吃饭的约定都被迫取消了。
在餐厅里叫了一盘咖哩饭的真芝道完歉之后耸耸肩。
“我这个礼拜不知打了几通电话到你家都找不到人,你晚上是不是在打工啊?”
这个星期几乎隔天就住到松下家里,自家的电话当然没人接。但是,无法对真芝实话实说,门胁只好用很忙来敷衍过去。
“我看你是泡到马子家里去了吧?”
面对真芝试探的眼光,门胁背脊发冷地想该不会跟松下的关系被他知道了吧?他低下头努力压抑心中的动摇。
“怎么可能?”
“那就好。对了,我今天早上看到你跟松下一起来吧?”
门胁紧握自己汗湿的掌心。昨天住在他家里,而今早刚好两人第一堂都有课就一起出门。搭同一班电车和并肩走路,并没有让门胁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我是在车站遇到他的。”
“我知道你们住得很近,不过也太常一起到学校来了吧?研习会里也有一个跟我住在同一幢公寓的家伙,不过我们在车站遇到的次数就寥寥可数。”
天气明明不热,门胁的额头却渐渐渗出冷汗。
“那不是重点。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松下真的可以借书给研习会的学生吗?”
“那不是重点”这几个字救了门胁一命。
“可以啊,我就借了好几次。”
真芝探出上半身。
“那还是得事先跟他联络吧?”
“当然啊,也要顾虑到别人的方便。”
“你是怎么跟他借的?”
门胁怎么能说几乎是天天泡在他那里?
“就趁……上课的空档问他啊!”
“哦,老实说我的毕业论文遇到瓶颈了,所以才想跟他借书来参考一下。啊、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说……”
真芝忽然正色凝视着门胁。
“我帮你介绍女朋友好不好?你不是说现在正好没有交往的对象吗?要不要见个面?她待会儿就会过来,你们可以先聊聊。”
“这么突然啊?”
“对方长得很可爱哦,也很中意你,连我都觉得不错呢!好不好?”
也不给门胁考虑的时间,真芝已经朝着他背后挥手。
“来了、来了,就是她。”
门胁回头一看,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站在身后对他微笑。
门胁跟这个叫做工藤丽子的女孩子见过三次面。三次都是对方打电话主动邀约。
“我暂时还不想跟任何人交往。”
虽然门胁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